女主三国 第二卷 第644章 夜寒手冷

作者 : 石晶蓝

只能在未经破苞的宫女之中。认一位做义女。然后让义女以公主身份和亲,以应付呼韩邪的请求。

“消息传至后宫,宫娥粉黛大惊,竟一再无人愿意。这也难怪,已经好不容易混到这个份上了,又嫁往蕃邦蛮荒之地,岂不是又混回去了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名叫王昭君的宫女挺身而出……”碗中水已喝完,张宁生这时正将水碗递还雷再招。哪知雷再招接碗在手,却没有拿住。碗落下去,在桌案外沿碰了一下,继续下落。雷再招和雷招弟二人同时屈身,准备从桌案之下钻出抢碗。“邦”的一下,二人的头撞在了一起。

侧旁温玉华将手一招,水碗改为横飞,被温玉华抄在手中。温玉华向雷招弟、雷再招二人笑了笑,转过头来,道:“没事,你接着讲吧。”

张宁生干咳了两声,续道:“这王昭君,原本谥号待招。虽说在封号之中。待招屈居末位,但好歹也是个封号。皇上亲政不久,尚没有普遍封赏。除了皇后,就只有这名待招。不知为何她此前竟然没有亲近御驾。有热心人劝道,呼韩邪是来刺探军情的,是准备打仗来的。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和亲的打算。出去让其相看只能是自取其辱。他一定会说,公主太丑,换一个。

“那王昭君全然不顾,坚持报名。太后、皇上大喜,立即安排呼韩邪相看。是日,太后、皇上及满朝文武齐聚,态度傲漫的呼韩邪故意晚了一个时辰才到。哪知王昭君一出,呼韩邪顿时就呆了。其实不止呼韩邪,太后、皇上及满朝文武全都呆了。就连王昭君离去之后,众人都没回过神来。最后还是在太监的提醒之下,才慢慢恢复正常。

“和亲自然是成了。呼韩邪当即表示,赐封王昭君为宁胡阏氏。宁胡,就是安宁胡国的意思;阏氏也就是皇后。

“呼韩邪下朝之后,太后、皇上立即下旨把宫廷画师韩庭寿给斩了。据说,入宫民女太多,太后、皇上不能一一过目,先得让画师画像,美貌的才能见驾。于是,民女入宫的时候纷纷向画师行贿,希望把自己的像貌画得美一点。而骨气端详的王昭君不但没有行贿,反而斥责了画师。画师怀恨在心,就故意画丑了一些。这才使得绝代美人流落异国他乡。”

“精彩。太精彩了。”温玉华笑道:“恐怕,杀画师这一节是你杜撰的吧。各行各业,在达到高深境界之后,再进一步,都非常不易。宫廷画师能见到王昭君,乃是莫大的荣幸,定会加倍珍惜,小心作画,又岂会索要什么贿赂?”

张宁生尴尬一笑,随即又道:“民间确有传闻,只是没有这么完整。空缺之处,确属在下幻想弥补,瞒不过温姑娘的慧眼。不过,假设画师真的认真画了,以王昭君的绝色姿容,又岂会不能见驾。而一旦见驾,就一定会得到皇上的宠幸,难免达不到义女的要求。这又如何解释?”

“我不知道。你别来问我,应该问军师。”温玉华边说边转过头来,猛然惊道:“咦,绝军师。你怎么哭了?”

雷绝招迅速擦干眼泪,强笑道:“哦,适才大姐、二姐的头撞痛了,我心里难过。那个呼韩什么的走了没有?”

张宁生不明雷绝招悲伤之意,惶然应道:“这和亲乃千古未有之盛事,要挑选良辰吉日。在下听说,动身之日选在下月初七,也就是鹊桥会的那天。”

雷绝招向温玉华道:“我有些不舒服,也许是着了凉。我休息去了。”言毕起身。雷招弟、雷再招、雷又招三人则什么也没说,默默地也跟着走了。

由于军队将在情海长驻,军中陆续修建了一些木房土屋。温玉华自己要与士兵同甘共苦,依然居住营帐。而雷家四女则不然,已经住进了木房。雷又招曾就此事说道:“我能带给士兵两样最想的事:打胜仗、不会死,士兵自然会尊敬我。用不着同甘共苦的。”

故此,雷家四女与温玉华的居住地没在一起。

入夜,温玉华穿戴整齐,要夜探雷家四女。

雷招弟、雷再招与温玉华同门,其武功温玉华自然深知。今日雷再招失手掉碗,大违常理。与雷招弟撞在一起,更是说不过去。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这一切,温玉华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也因为雷招弟、雷再招二人对军队并不重要的原因。后来雷绝招哭泣,而谎称见人头痛而自己心痛,才引起了温玉华的注意。军师乃是专司杀伐之职的战神,岂会如此脆弱?

到底因为什么?温玉华想弄个明白。

快要走到了。雷招弟、雷再招二人武功均强,切莫被她们发觉了。温玉华停下脚步,调匀了呼吸,改为缓慢地向前移动。

相距十丈,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已经能够听见她们的说话之声了。温玉华停下了脚步。不再继续冒险前行。

提神运气,却倾听无声。难道睡了?不会。心中有事,一定会睡不着觉。温玉华打起精神,继续倾听。

隔了一会儿,木房传出一阵轻微的揉纸之声。温玉华听了大惊,揉纸之声表明,雷家四女正在以笔代言进行着商量。再听下去,根本就没有用了。

温玉华慢慢地转过身来,轻移脚步,慢慢退开。刚走了几十步,发觉树后草丛伏有一人。心念转动,身形电射而至,一掌击出。那人长身转体,挥掌抵挡。“啵”的一声轻响,竟不分胜负。

温玉华当即以迅急的手法,双掌一瞬间连环击出十记少林千叶掌。那人亦相当灵活,以一势“抽刀断水”重复十次破之。温玉华识得此势,乃自己以“春风”剑法剑意所创的凉州词掌法的招数。那么,此人应该是万临山。

温玉华纵身后跃,退开五步。取下发罩,甩了甩头。秀发飘荡,表明了自己身份。然后招了招手,迈步而行。

万临山见了。只得跟了下去。

走了很久,一直来到情海湖边。夜色中情海格外静谧,仿佛心中藏有无数秘密却又不愿吐露的少女。鱼儿已不再踊跃,水鸟也不再翱翔,只有若有若无的水声随着微风轻轻传送。天上无月,满天的星斗眨着眼睛,一切都那样朦胧。

温玉华沿岸而行,又走了一阵。“这里好,我们就坐这里吧。”

此处乃一堆乱石。万临山走了过去。心道,自己窥探雷家四女的行动暴露,温玉华定会责罚。

“六月初二了吧。我倒要试试这水到底冷不冷。”温玉华说着。除下鞋袜,将脚放到水中,显得心情颇佳。

万临山依然不敢说话。焉知这不是温玉华猫戏老鼠的欲擒故纵之计。

“万兄所见之女,以谁最美?”温玉华突然发问。

万临山不料温玉华有此一问,一时间模不着头脑。本来应回答雷绝招或雷再招,却又因为自己窥探,不似君子所为,故难以启齿。

万临山没有回答,温玉华似乎并不在意,只顾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管她有多美,说成绝世美人,都只是夸张赞誉。这世上的美人,不可能全部集中起来让人评点。还有,就算能够做到,却又仁者见仁,智者见仁,要全天下都信服你是绝世美人,是不可能的。如果与前朝相比,与古代相比,就更不可能了。”

万临山听温玉华的语气,似乎与自己窥探之事并没有关系,不由得有些奇怪。

“你知道吗,今日我终于知道千古第一美人是谁了,而且口服心服。很幸运,她与我们正好同一时代。她的名字,叫做王昭君。”温玉华越说声音越轻,声音中充满了向往,“说不定,我还能看她一眼呢。”

完全与自己无关。万临山终于放下心来。不过,心中也有些奇怪。温玉华自己就是女子,怎么能对别的女子如此神往?

“你不信么?”温玉华问道:“你知道评价美人的真正标准吗?”。

看来一定要回答。于是,万临山答道:“我不知道。”

温玉华道:“美人首先一定要足够的美。雷家四女就可以,像我这样的不行。其次,美人自身不能强大,不能像男人一样。两位军师那样的只能算是能人,不能算作美人。再次,美人一定要与重大事件有关。要在事件中起关键的作用。这样,文人墨客才会吟颂,史记才会记载,也就能青史留名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要牺牲自己个人利益,为一个崇高的目标起到好的作用,体现心灵之美。如果起的是坏作用,像妲己那样的,就会被称为祸水。一定要像西施那样的,才能被叫作美人。而王昭君的目的是和平,是消除战争,已胜过了西施的复国;其光明的手段,更是有别于西施的阳奉阴违。所以,她才是千古第一美人。”

万临山道:“这位王昭君……到底是谁呀?”

“看我,都糊涂了。”接着,温玉华将有关王昭君的事迹锦上添花地对万临山说了。最后问道:“怎么样,你是不是已经喜欢她了?”

万临山答道:“出于理智,向往是一定有的。出于情感,喜欢是一定没有的。爱慕是一件说不清楚的事。平时里我们接受了美丑、是非、善恶、好坏的诸多观念,仔细衡量一个人之后,就能得出该不该喜欢的决定。但是真正的爱慕却总是不听使唤。并非该爱的就一定会爱,该不爱的就能够做到不爱。”

温玉华神色间显得深有同感,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才道:“万兄所言极是。情感总是产生于耳鬓厮磨的不自觉之间。我们没有见过王昭君,没有耳鬓厮磨,自然就没有情感,没有爱慕了。”

万临山对温玉华言语中将自己的性别混淆感到奇怪,但又不便明说。

“巫苓燕爱上万兄,这是上辈子欠了万兄的报应。”温玉华忽然提起往事,显得谈兴正浓,“万兄这边,正好是忽而感动,忽而顾忌,该爱而无爱,爱慕总不听使唤,身不由己。这一切,只缘于雷家四女捷足先登,占据了万兄的心。”

“温姑娘见笑了。”听温玉华之语,对自己窥探雷家四女不但没有责备,反而还深表同情,万临山大为感动。“尊贤弟曾经指出,雷家四女乃天之蛟龙,并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匹配。在下亦深以为然,已知道不该妄想。今日不由自主地窥探,已经触犯了军纪,还望温姑娘从轻发落。”

温玉华仿佛没有听见,问道:“哎,告诉我,我不会对别人说的。雷家四女,你到底倾向谁呀?”

万临山踌躇了一下,道:“最初我自己也不知道。其实是……是绝军师。”

“唉──”温玉华忽然唉了口气,情绪陡而低落,“军师啊军师,怎么这么多事!”

“万兄,你知道我喜欢你吗?”。温玉华突兀地问道。

“这个……在下从未想过。”万临山大为窘迫。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玉华神色自若,泰然道:“你只需要回答知道还是不知道。”

万临山老实答道:“在下不知。”随即悟道,温玉华定然对自己完全无意,才能如此坦然地问出这样的问题。应该回答知道才对。

“你不知,这就对了。其实我也不知。”温玉华陈述道:“为什么不知呢,也是因为军师。

“照理说,我芳龄,你壮年,相互间起码的好感也是有的,时间一长,说不定会有什么变化。在我的心里也有这样的准备。可是,因为军师的出现,尤其是雷家四女与万兄的一拜,使我根本就不敢接近万兄。没有耳鬓厮磨,自然也就没有情感产生。我不得不防微杜渐。

“两位军师,在军中如此重要。她们的一喜一怒,都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而终身大事,对女人来说通常也十分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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