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当道 卷三 割据 第九十二章 杨柳深深

作者 : 楼赫

抱歉,今天更新的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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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两年,杨柳深深,清风徐徐,吹散了北国连续四五个月的寒气。在距离一花庄刺杀事件之后的两个月,这期间发生了几件大事。

其一便是军阀割据,南北各称其帝,刘国一分为二,都不认为对方为正统,而西南的崇州和梓州,河间王自成一派,表面上尊刘璧为帝,与刘思齐大大小小打了无数次,也在另一方面减轻了天白城新政权的压力。

其二是风火营从北边带回了捷报,打开了西北走廊,与婆娑诸国和月国大举通商,杀流寇无数。扫清了北方的障碍,渐渐坐稳了北国的政权。而东边,由刘思齐所建立的政权,西南与河间王打得不亦乐乎,在他看来,似是那边的威胁更加种一些,当然了,毕竟这位河间王可也是一位新上位的军阀。

其三便是来自于月国,高成王暗中给我来了一手,红冷却出面,挡了下来,说是到底是月国皇后的丈人,让我们以大局为重,暗中却将手伸进了刘国内部,这这一方面,清流党人质疑这位王爷,是否有了叛国的意图。而在追捕兰玄庭的途中,被追杀至汉水,身中数箭入河,等打捞上来的时候,尸体已经泡肿,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红冷带走了尸体,道了谢,可惜面色却不好看,似是不太满意结果,殷显事后与我推测,怕八成和那当年失踪被劫的礼物有关。

第四件,我成了摄政王。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冰雪消融,杨柳垂枝,点滴间到有了几分南方的味道。当然,那仅仅是味道而已。

一周岁的刘璧已经回走路了,迈着有些让人忍俊不禁的步子,飞快地向我跑来,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我手中的一截杨柳,伸手就想要。

我模模孩子的头,道:“小心些。”

瑞雪跟在他的身后,口中犹自叫唤着:“陛下慢点走。”刚开始学会走路的刘璧很乐意自己走路,奔奔跳跳的,总教一帮子此后他的人头疼不已。

“你且下去办吧,八重英这样子和我耗下去,我可不能再等了。”

秦晚点头,看了刘璧一眼,小家伙抱着我的腿,也在打量着她。而刚刚,我受到了八重英的第三封信件,八重英不愧是老狐狸,手段独到,因为和河间王的战事,无暇顾及我们,因而才对我一拖再拖,表面上客气,实则是敷衍,他似是对被我囚禁的长子并没有想象中的担心,反而一副你看着办吧的意思,倒是让我不好下手。

高成王背后有了月国做靠山,原本四面包围的情况,就有了变化,这老家伙自动将女儿作为棋子,同时加强了守备,又了月国达成了什么协议,周边有了月国兵马的踪迹。听闻此,我的眉头一皱,这是一个红家插手刘国内部的信号啊。

“摄政王,您不需要如此忧虑,就算是高成王和月国成了一气,却也闹不出大的动静,要知道,他毕竟离月国还是有距离的,单单靠他的兵马,是不足以威胁我们的。”贺武陵冷静分析,这位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伤势已经好转。

这反而陷入了一个僵局,月国此番便是表明了一个态度,要罩着高成王了。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当年将刘福兰嫁给红策,如今结下的局面,到底是我一手促成。

“俞谈重伤之后,一直都是你领着兵马吧?”

贺武陵低头称是,我淡淡一笑:“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属下自当竭尽所能,不负摄政王所托。”说完,他转身告退。

杨柳枝轻轻晃动,我的目光越过水潭,望着东南边,之间萦绕着杨柳的味道。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这杨柳被赋予了惜别的物事,我如今见这杨柳,是在感慨什么?

我不需要感慨了,若我总感慨过去,我的心足够苍老,无法支持着我的身躯走过明天。

我转过头,走了几步,轻轻点了点刘璧的脑袋,道:“又淘气了,陛下也长大了啊。”

刘璧女乃声女乃气地说话道:“瑞雪说你没有时间陪我,你真的不陪我吗?”。这话说得还有点吃力,听着别扭,到底我还是听懂了,浅笑道:“瑞雪不能陪你玩?”

刘璧一哼,不理睬我,迈着小短腿就走了,我无奈一笑,给瑞雪做了个眼色,瑞雪便急着跟上去。小孩子一天一天长大,也需要玩伴啊。

四月初,京中传来一条消息,陈彦束迎娶则安公主。则安公主是景帝之女,刘思齐的姐姐,年十七,对她没什么印象,倒是因为杀了刘环,刘思齐一直遭到指责,因而善待众公主皇子,那位则安公主并非是陈贵妃的女儿,母妃品级也不高,刘思齐为了昭显他的宽容仁厚,将她已故母妃的品级抬了抬,将他嫁给了陈彦束。陈彦束可谓是陈家少壮派的代表了,近两年地位水涨船高,俨然成了刘思齐最为得力的助手,陈家声势如日中天,那只身在相州的老狐狸听罢赐婚,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这陈家和刘思齐绑得越发牢固了。

婚礼那天,对我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那一天本是我的“祭日”,昔殷小雨死去,正是那一天,我走进还算争气干净的一间房子,八重云光就被囚禁在这里,被禁止了武功,不过并未动刑。

八重云光抬眼看我,冷哼一声,不想与我讲话。我将三封信件给放在他面前,道:“这是你爹给我的。”

他的目光只在信上停留了一会儿,便没有再看:“你来干什么?”

我拿出一壶酒和两个杯子,一只给他,一只给我自己。他默默,只倒了酒就喝了一杯,我只沾了沾唇。八重云光面色稍稍缓和,道:“你要这样一辈子把我关在这里吗,还是就要杀了我?”

“你是说这酒有毒?”

他摇摇头:“不,我就在你手中,你不需要这么麻烦对付我,对于你来说,你不怕杀了我的麻烦,对吧?”

我不置可否,又轻轻抿了一口酒。唇齿间弥漫开微微的涩味,这酒不列,可以说很清淡,却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做“素心”。很雅致,雅致地可以叫你喝了心中感怀,多事悲伤,饮酒的人有两种,一种为了高兴而喝,一种为了不高兴而喝,所谓开心不开心都要喝酒,我想大抵有些明白了。我一向自律,就算凤清平死,我也没有要用喝酒原来逃避自己,今日里得了这“素心”酒,倒是想起八重云光这位故友,撇开所有的恩怨不谈,现在能够见到的少年相识,又能有几个?

我们这些人,死的死,散的散,到头来都困在政治和权利中,不知不觉的,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习惯了这种生活?

他的动作慢下来,素心的酒力渐渐起了作用,他的目光弥漫着淡淡的伤感,他端着空酒盏,道:“真淡。”

是,真淡,让人心殇。就好似那人情,前一刻与你称兄道弟的人,转身可以微笑地刺你一刀;前一刻与你拥抱的爱人,转身可以与他人共结连理。反而是素不相识的人,看起来更亲和一些。

“陈彦束娶了则安公主。”

他的目光悠悠的,不知在想一些什么,口中只道:“是吗?你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你可还记挂之前的那位韩姑娘?”

他一顿,回头看我,平静地摇摇头:“你误会了,我对于她并非男女私情,纯粹是不想要连累她罢了,她不过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我挑眉,不予置否。

“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指了指面前的三封信,道:“因为我终于明白,你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

他的目光灼灼,直直地看着我,大笑,笑出了眼泪。

“殷银,你这是收买人心吗?”。

“你说是就是,只是我依然不会给你自由,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个人就隐居在小重山的山脚。”

“谁?”

马车在山路上有些颠簸,七拐八拐,终于看见了一幢不算太过简陋的房子,院前种着大片的竹林,苍翠欲滴,风来沙沙作响,山谷中空气清新,天高云淡,鸟啼声声,远离尘嚣之外,有一种让人神清气爽的宁和。

“这里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吗?”。八重云光倚在马车里,我反而骑着马,身边只有楼七一人。

“很快就到了,下车吧。”

八重云光脚步虚浮,被禁止了武功的人比之普通人还要虚弱一些,两个月的囚禁使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八重云光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四周围的景色,也不免被着景致所感染,眉目间的阴霾稍稍淡去。

“他倒是弄出了好大一片竹林。”我低喃,只有楼七听见,目光中也有感叹之意。小径通幽,旁边都被很好地打扫了,只见前面一位八九岁的男童,穿着蓝色的短衣,正在清扫竹叶,眉目很是清秀,看见有人来,放下手中的活,在我们身上打量了一圈。

“明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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