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兰花开 第一卷 降生苍茫 第一百四十九章 疯了,全是神品

作者 : 水云默

宗府,屏着气将客人送走的宗天破嘘了一口气又抹了把冷汗。不过回到大厅之后,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才和琴娘面面相觑额起来。

“呃,琴娘,我们有必要心虚吗?”。宗天破破天荒自主地小声起来。

琴娘也有种无力感,是啊,他们为什么要心虚啊。

其实从月露第一次到府里来的时候,两人就要不要出面的问题讨论过,当然说讨论其实是宗天破嗯嗯啊啊不断附和老婆的话而已。

可是后来,出于一种比较诡异和奇怪的莫测心理,两人最后还是躲在屋子里没有出来。待至后来,素素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转,月露一天比一天让他们满意,他们激动得无以鸣谢,很想出来当面谢谢这姑娘,可是无论想遍了多少借口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和态度来面对“未来儿媳妇”,于是拖啊拖啊,直拖到陈方搞突然袭击。

此时琴娘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家,她是这家里的当家主母,为什么在自己家还要做贼心虚呢,而且是为了什么会心虚呢?大大方方出来招待客人不就行了吗?

丢脸丢大发了啊。琴娘细牙咬着嘴唇,手里不自觉地使劲拧着什么东西,唔,这什么东西这么硬?我拧,我使劲拧……

宗天破脸皮都快青了,被夫人狠拧的手臂上的那块肉已经让疼得他脸皮都抽抽了,可是只能咬牙忍着,哭丧着脸还得把胳膊往前凑凑。

宗雷无语地看着活宝一样的爹娘,叹了口气。

身为人子,他当然知道父母的心思,可是他不能,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还能延续多久,还能在这世上存在多长时间,为了一已之私害了别人,从不是他会做出的事。

“爹、娘,你们别乱想了,我和程姑娘……”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伤感:“是不可能的。”

宗天破愣了,琴娘急了。

“雷儿,说什么傻话呢,人家姑娘都没有嫌弃你这张鬼脸,难道你还怵了不成?不行,我不管,错过她你上哪儿给我找个这么优秀的儿媳妇啊。”琴娘柳眉倒竖,手掌向下狠狠一拍,发出沉闷的钝击声。

宗天破的脸皮狠狠地扭曲着,还得不停地点头以示自己同意夫人的说法。

宗雷起身倒了杯茶。送到母亲手中,把父亲可怜的胳膊救了出来。

琴娘的表情有所缓和,凤眼盯着儿子,一副你非得给我说不明白的表情。

宗雷张了张嘴,却又闭上,闷头坐在原地不再出声。宗氏在风雨飘摇随时都会消失的处境中延续到现在,父亲身上担了太多的重担,他的事情如果被他们得知了,不亚于是晴天霹雳,他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在一瞬间崩溃,但他却不想再让他们操心了。

琴娘缓了缓,还以为又是儿子闷葫芦的性子导致他有这样的想法呢,也不逼他,只循循道:“你这年龄也够大了,虽说修士很少在这时候成家的,但咱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姑娘也是个好姑娘,错过了以后肯定后悔。雷儿啊,娘也没有别的指望,只盼着你早点给这个家延续血脉啊。”

宗天破动作沉了沉,和宗雷一样闷着不说话。琴娘的眼中已有了一丝泪光,这个家……唉,如果这姑娘真嫁进了宗氏,也苦了她这么灵透的人儿了。

宗雷抬眼凝眸,无声地点了点头,琴娘欣慰地笑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天边血色的夕阳只留下一边动人心魄的线,天边高悬着艳红如血的彩云,光芒照在大地上,这血色般的颜色再不复温情的暧昧,而是一种即将陷入黑暗的残酷。

宗雷在院子里止住脚步,双目凝视着天边,微微张开口手,想抓住什么,终是又放开了。

有些人,终日在眼前但却不一定能放到心上,有些人,只需短短的一瞬却会让人记在心里的最深处。一直以来,为了妹妹奔波在大地上,历尽过万险,吃尽过万苦,儿女情长对他来说就是天边的浮云,这世上女人无数,他却独独没有想要一个的想法。

而她,却在最意外的情况下突兀地闯了进来……

仅仅两面之缘,为什么她的身影就记在心中了呢?为什么就清晰地再抚不去了呢?那淡淡的情愫是在什么时候在心中生根发芽呢?

宗雷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惜都晚了,晚了……

还有宗氏的血脉。等素素的身体大好了,就不会是最大的那个问题了,只是……对不起,素素,要让你承担这份沉重的责任了。

他不知道他的结局在什么时候到来,或许就在明天,甚至就在下一刻,未来在不确定中动荡。

“程月露……”低低的声音是浑厚的醇韵,带着压抑的叹息悠悠地飘荡在血色的夕阳下。

这世上谁也不会明白别人心中的世界。

……

针对外来者的器炼大会在陈方强势归来的第二天,如期开始了。

元上派诸人一个个心情放松,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紫衣人的威望,年轻一点入门较晚的人几乎都没有见过这个门中人人传唱的人物,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他的了解,因为在他们的心中,紫衣这个人物,可是不亚于掌门闲云的变态存在啊。

他没有神之血脉的继承,也没有其它骇人的继承,硬是在散修无人教导的情况下用三百年步入仙阶,六百年时进入天人阶,这份成绩,让他名扬苍茫的同时,也让很多人只能对他仰望。

这是个变态得令人发指的存在,重情重义。性情爽利,情深如海,修为高深且所学甚广,元上派的女弟子们哪一个没梦想过要嫁个这样的丈夫?每每听一遍青离和陈方的故事都会掉一次眼泪,他们的故事也成了弟子们心中的经典。

这段故事的来龙去脉月露也不止一次地听过,每听一次心酸一次,让她回回想起当初所见,都忍不住叹息。

而对于其他门派的人来,自然是有人喜有人惊还有人怒,紫衣人在妻子死后痴心妄想地欲找到救她的方法,哪次不是搅得天下一片乱糟糟。各派府地他闯过,各族密地他进过,各家长老也揍过,连地府都硬生生被他搅得大乱,哪个提到他不是头疼的?当然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中,也有更多人成为了他的朋友,毕竟以他的心性,讨厌他的人不多。

用月露的话说,这分明就是开了无敌主角模式的作弊器也不一定办得到的事。

陈方回来当晚,得知了现下的情况,二话没说,领上门中带队来的长老直奔几大器宗老祖现住的居所,等回来后,长老们无一不是脸上喜色洋洋,让众弟子们纷纷大振。

来参加这次器炼大会的弟子都是门中需要宝器的,不过并不算多,只来了二百多号人而已。毕竟以元上派的底蕴,让弟子们拿到趁手宝器并不算难事儿,这二百人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因为与会的外来者很多,器宗肯定不会明面上让元上派占太多的光,但照顾一二还是松松的,而至于让老祖为人人都出手一次也是做梦之谈,但老祖答应见见这帮小家伙,看哪个顺眼了不介意动动手指头。

“紫衣叔叔的面子太大了吧?”月露看着兴奋的众人还是有些惊愕。

“这个倒是不清楚,但我听我们家老头说过,他似乎和天月阁的两位老祖算是忘年交吧。”毕阳耸耸肩膀,语气轻松。

“真是变态啊,他还能和多少人称兄道弟啊。”月露叹道。

毕阳嘴角抽了抽,据他所知,她也没资格说这话吧。

月露忽然想起了一个让她有点兴奋的问题,紫衣叔叔是师傅的女婿,而他的妻子青离是她的师姐,这样说来从辈分上他们不就是一辈的了?

不过即使这样,她还是尊敬地叫他紫衣叔叔,不过青离的话还是叫师姐好了,要不然叫姐姐?月露抿嘴笑起来,旋即又黯淡下来。她一直没敢问他,关于师姐的事他要做事情怎么样了。

“程师妹,真是好巧啊,你们准备出发吗?”。

听到这装模作样的声音,元上派等在门口的弟子们齐刷刷扭过头来,看着怀抱一柄流光溢彩的华丽长剑,表情极其淡然但神色却极为傲气的人迎面向这里行来,他身边还是一如既往地簇拥了一群人。

月露上下看了一眼他富贵逼人的装扮,淡道:“是啊,我感觉公师兄比我们是要巧多了。”

公寻微微一笑,极有礼地道:“既如此,不若师妹和我同行如何?此行前,父亲专程叫我去翡月宗的长老,师妹如果有需要的话,尽管和我说好了。”

听到这话的众人无不嘴角抽搐,他当元上派是偏门小派啊,你认识一个器宗长老也敢在这儿吹嘘?

“翡月宗的长老?”

饶有趣味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公寻身后,没有一点踪迹,骇得公寻脸色一变,瞬间展开身形让自己处于防守的位置。

陈方点了点头:“倒也不算太差劲,只是你这性子不利于你的修行啊,你这性子完全比不上你爹啊。”

公寻的瞳孔在看清来人后瞬间收缩至极限:“紫衣前辈?”他的气势如破了的气球一样快速散掉了。

陈方微微一笑,向月露招招手:“走吧,丫头,我带你见见器宗的几个老头儿们去。”

老头儿们?是器宗老祖吧,也只有陈方敢这样没大没小了,众人闻言感叹。

公寻的脸皮白了又青,青了又红,躬身一礼在大气不敢出的同门弟子簇拥下走人了。

陈方高调回归他自是知道,只是没想到竟然和这姓程的丫头关系很近一样,让他狠丢了一把脸。

陈方望他一眼,摇摇头:“唉,这小子要是有他父亲一半的修养就好了。”

他父亲?月露想起奇陀对公卓的评价:脾气比一坨屎还臭不可闻的老杂毛,顿时嘴角抽搐了。

陈方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一样,笑了:“公卓老头只是太重面子而已,性子还是不错的,其实就是个闷骚的老头儿。”

月露身子一歪,险些没站稳,陈方哈哈大笑起来。

陈方忽然停下,道:“映月长老唤我,丫头,等会你随大家一起跟着毕显小子走就是了。”话音未落人已不见踪影了。

月**点头,转身,措手不防地撞到一个人身上,站稳,顿时毛骨悚然了。

身后那人,赫然正是实三环,偏瘦的身体这几天似乎更瘦了,大大的黑眼圈中,双眼幽幽地看着她,就差没带上凄怨无助的神色了。

双目相对,无声。

好一会,月露才移开目光,尴尬地揪头发:“那个,十三师兄,这个,我忘了,那个……”

实三环的眼神儿仿佛在说能相信你吗?她一急,忽然想起陈方,喜道:“我保证,就今天我给你个准信儿怎么样?”

实三环的幽怨脸色总算带了点亮儿:“你说的?”

看到月露忙不迭地点头,他才幽幽地转身飘走了,身后月露忙着抹汗。

……

器炼大会的会场设在度都以西三百里处的浮罗殿,原是皇族祭祖祭天的宫殿,最大的特点是殿型的广场一个连一个,是组织大会最佳的场地,事关器宗老祖,皇族亲自将浮罗殿整理出来专供大会使用。

元上派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在天空招摇而过,飞进浮罗广场,由毕显为首在一个青袍人的带领下径自向殿深处行进。

此时的浮罗殿一扫往日的清净,变得熙攘噪杂,各广场和大殿被器宗和其他一些有炼器堂的宗门占据,外来者纷纷涌入,场面火爆至极。

不过这暂时不关元上派的事,随着逐渐深入,殿中的气氛就越沉闷,直到来到一处偏殿,众人在青袍人的示意下肃立在殿前。

“丫头,云楚小子进来。”陈方的声音从殿中传出。

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月露和有些紧张的云楚走进殿中,进去就是一个堪比足球场的大殿,殿中有六位老者或盘膝或卧侧或品茶,看到二人进来,纷纷咦了一声,互相给了个果然的眼色。

在陈方的示意下,两人在一边等待。

月露敏锐地感应到,几位老者的庞大灵觉横空而出一举罩住了门外的人,片刻,青袍人带着几人走了进来。

定晴一看,除了绿袖和钱文钟外,其他四人都不太熟悉,不过脸上倒是都非常兴奋。

月露和云楚没动,只立在原地看着几人一一回了老者们的问话后,被挥手打发出去。

看到两人的惊讶,陈方笑道:“要说眼力尖不尖,这些老头们也算天下无敌了,这帮小子丫头修的什么功法,擅长些什么术法一眼便知,再问些习**好就行了。”

“真是变态。”月露在心里嘀咕,还不忘把老者们的气团也看了个一清二楚。

人都打发完了,又轮到云楚,也是扫一眼又问了两句被打发了,然后殿中只剩下月露这个小辈。

在六个老头的注视下,月露有种自己里里外外被看了清楚的错觉,刚开始还忍着,三息之后脸色就变得不善起来,气鼓鼓地看着老头们儿。

“娇兰血脉,果然不凡,看不透,看不透啊。”说话的人眉须银白,其余人纷纷感慨。

陈方笑眯眯地道:“如何,总算栽了吧,哈哈哈。”

招手把月露唤到身边,银白须发的老头和蔼地道:“你是这混小子的晚辈,我们也不藏私,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们提。”

“真的?”月露想起昨晚整理的东西:“那前辈们先帮我看几样东西怎么样?”

老头奇了:“是什么好东西?”

月露把簪子抽出来,开始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刚开始的两样是陈方的金相木环和玄星剑,众人是认识的,自是不在意,可是当纷色的纱布被拿出来时,老头们一致瞪圆了眼睛。

把地下古殿捡的东西拿出来,想了想又把果子也拿出来了。

“这……这,这是……”银须老头颤着手捧起粉纱:“天之霓锦?”

“天霞石?造孽啊,谁用天霞石做板凳来用?”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火凤栖木?哪家的败家子竟然用它做火把?”

一时间,惊声连连,老头们仪态全无,捧着宝贝们恨不得把眼瞪出来。

“是我疯了吗?这是神品啊,全是神品啊,想不到老朽有生之年竟能看到这早已绝迹不知多少万年的神品啊!”

月露听他们一个个地喊着东西的名字,心里暗惊,这些东西到现在为止没人认得出来,想不到他们竟能一眼认出,怪不得是炼器这一行祖宗呢。

陈方也有些意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轻道回去再说。

好不容易众老头安静了下来,月露又开始掏东西。

“天沉沙?”

“浮水?”

这两样是天品的宝物,而且是属于那种出现机率很小的,但已见识了神品的众老头也只是微一感叹便止住了。

“小丫头当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啊。”银须老头抚须叹道。

陈方随意地拎起几样东西,翻了翻道:“不过神品,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老头们一噎,决定不和这混不对路的混小子说话,看月露一副很渴望求知的表情,一个个方才有些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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