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醒?大夫,是不是身体太寒的缘故?”恍惚间听到了丽姬的声音,感觉床头有无数个朦胧的人影,有走动的,有询问的,就那么浮现在我的眼前。
“丽姬姑娘不用担心,上官姑娘只是太累了,相信休息几日就会好转的。”我这才听出来是张大夫的声音,“老夫给姑娘配几副温补类的药物就可以了。”恍惚中感觉到额头一阵的凉意,接着被敷上了另一块干净的帕子。
“可是浅儿这烧怎么不见退啊?”我看见丽姬站在张大夫的旁边,细心地看着大夫写的那几味药材,仿佛要把那些药的名字刻进心坎里去一般,我只是虚弱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心想丽姬现在肯定在烦恼明天到底要怎么应付台下的一群人,少了我这个花魁,自然有人会要砸她的场子。
迷蒙中我握住了眼前的一只手,凭着那软软的茧子我知道这是麝儿的手,我只是轻轻地捏了她一下,一笔一划在她的手心上划字,“这病,让我拖得越久越好”,我不知道比划这些字比划了多久,麝儿已经了知道我的意思,麝儿起身拉了拉丽姬的袖子:“姑娘有些醒了,请丽姬姑娘去看看吧?”
丽姬看了麝儿一眼,连忙走到了我的面前,握住了我的手,“妹妹,你觉得身子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她问得急切,隐隐的竟还有些哭腔,我只是用尽力气朝她笑了笑,“谢……谢……”这两个字说得吃力,丽姬见我嘴唇动了一动,立刻伏下了身子,我只是闭着眼睛,没有再说,她也只是握了握的手,“好好养身子才是正经!绿意那丫头昨儿个有点被你吓到了,还质问我是不是虐待你了,你说这话说的,谁不知道你是新的飘香楼的花魁,我要虐待你我不是跟自己的生意过不去么……”她自顾自地说了好些话,我却只记得了这些,不久之后麝儿代替了丽姬的位置,我安心地睡下了。
这一病就拖了整整一个星期,期间丽姬来看过我几次,但是账房一直找她,后来慢慢地也就来的缓了,生病的时候占了绿意的房间,可是因为我大病一场,丽姬说恐沾了病气,便让绿意搬到原先给我准备的额房间去了,昏昏沉沉之间听见有人搬东西的声音,等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房间的主人,房间的门牌上写着“上官浅儿”四个字,我大病期间只有麝儿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汤药什么的都是她亲口尝过才端到我的嘴边,先看着我一口一口的喝下去,然后再喂上一笑瓣冬瓜糖。
“麝儿,这几日辛苦你了。”如今我已经能坐起身子了,我轻轻地拍了拍麝儿的手,“我生病这件事情,没人起疑心吧?”
“没有,那一日我私下里交代的张大夫,说我月事不爽利,想要一味性寒的药物,张大夫只是开了很轻微的方子,还让我慎用,这个不会让人怀疑的,只是浅儿你的身子……”她模了模我有些消瘦的脸,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阵的心疼。
“不碍事的,何况这身子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也不差这一点寒意,要是没有那一味药,我怎么减淡大家对我的好奇心呢。”我只是略带苦涩地笑了一笑,麝儿每次煎药的时候都往里面添加一些性寒的药物,好让我的身子拖得更久一些,这样等“花魁”的风声淡一些下来,我正好可以远离这飘香楼的争斗圈,也好让我的心静上一静。
“丽姬这几日一直应付着那些贵族,唐离已经找人破了自己的身子,艳姬那边我替你打点过了,没有你的吩咐,她不敢轻举妄动,虽然现在唐离是丽姬能打出去的活招牌,可是艳姬的舞也算是飘香楼的一绝了。”麝儿一边替我换火铳里面的小煤块,一边向我报告这几日来飘香楼的事情。我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毕竟跟我预测的不差多少,只是唐离这么快破了自己的身子一事我倒是真没有料到,虽然在这个地方,破身是迟早的事情,可是既然唐离已经有了人指点,为什么还做出这么掉价的事情,毕竟从一块美玉变成一块破布,在这个地方,一个晚上就足矣。
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我摇了摇有些疼痛的头,麝儿只是轻轻地帮我按了按太阳穴,“我在歪一歪,你也去休息一下,这几日你也累了,我的病也到了该好的时候了。”麝儿对我笑了一笑,“前几天昏迷的时候,当家的……”我只是紧紧地握了握麝儿的手,麝儿聪明的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