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早晨秋风飒飒
踩着一地落叶顶着一个罪名——对皇上大不敬看似是遭贬可能再无翻身机会但凯鸥这一路笑逐颜开地穿过一重又一重的门看到外面的嚷乱忽然觉得亲切墙内的世界实在太过静悄了心里涌着一股激动看着亲爱的帝都人民格外亲切还是这些真实啊她凯鸥小爷自由啦从此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江山大事她一个被贬的小宫女可派不上什么用场
小姐小环在后面抱着包裹边小跑跟上但凯鸥是像那月兑了缰的马一样一出了宫门那两条腿就管不住了走得那叫快害她怎么赶也还是落段距离业妙伯忧
打死贪官
你自己过来某小鬼却还是气息平稳
这時一个激昂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开打死鱼肉百姓的贪官
出宫的第一天她被正气所摄记住了一个人——凉州刺史狄国忠也从这一路的听闻中晓得了一件事——这凉州刺史将赈灾银两中饱私囊迟迟不肯开库赈灾在百姓集聚抗议下打开府库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那十天前就押运到的赈灾银两他们是亲眼看见入库了的却突然间没了于是这刺史狄国忠就被押解到京100万两白银从他手里接过的就放在他的州府突然没有了自然是罪名要落在他头上的但那狄国忠却又宣称那100万两白银早在入库的第三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还是在一夜之间他之所以闭库不开正是为了争取時间查处赈灾银两下落还说他也在暗自凑集银两只是全部是他一人之词根本就没有人出来为他证明那些个他说出的捐银赈灾的商户也皆称没有此事总之这个狄国忠是在劫难逃了
小觉眼皮子一上扬状似吃惊狗嘴里本来就吐不出象牙
凯鸥掩嘴低声也说道被官府抓的你见过几个是坏人
迎头就不给句好听的
看那人髭须半白有些年纪了手带镣铐一身白衣立于囚车之中似受过些刑罚所以白衣上有些许血印子一条一条的应该是鞭刑再看那人双手握住栅条指节上血迹斑斑浮肿得很厉害除了鞭刑外还受过夹棍这人形状可以用凄惨来形容了但那丝丝乱发中隐着的一双眼眸却是精神矍铄目空清明站直着身躯直直看向前方目光中没有一丝惧意
第一次接触到与平日里所接触的完全不一样的她的心被振住了久久不能忘怀
这让她想到很久前看过的一段话‘我原谅他们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但是刚才真的吓坏了她要是晚拉会儿得罪了这些个粗汉子那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小姐为什么不让砸他小环似乎对凯鸥拉住她有些不解还有些愤愤不平
人家官兵打着回避的牌子气势汹汹地朝前走着明眼人都知道要躲到边上去但她可好还在路中间、官兵的正前方站着兀自猜测
呼小环还好有你凯鸥衷心感谢道
你丫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小环朝那人淬了一口才抱紧着包袱跟着凯鸥从人群的挤嚷中走了出去
凯鸥神色凛然直摇着头小环虽不明是何用意但还是放下了手但眼中还是含着一股愤恨的
过往在红堂里见了许多的阴暗面那个高官要拉另外一个高官下水无非是用色、用钱、用权来而最好的场合就是风月之所这在现代也是有迹可寻的酒店里叫一桌菜几个风情女人坐在席间媚笑之间一桩交易就此敲定
还好小环在不然她怎么被屠夫给屠了都不知道呢
看这些人的打扮应该是官兵如此浩浩荡荡地是出什么大事了
眼前的人就给她这样的一种感觉那眼中的祥和是宽容宽容那些愤怒的百姓
这答案简直就是和她故意唱反调
轿子里晃晃悠悠凯鸥不由得眉头紧蹙然却不是为着不平坦的路刚才所见的一幕深印在了她脑中她还被那囚车中的人的一派坦然震撼着
摇头再叹要是有人先喊出‘冤枉’那是不是就是另一番场景
小环事情若只看表面听信他人一派之词的话那人就一样可恨了是非不分凯鸥淡淡说道
这是什么阵仗
抬眸一看凭着记忆凯鸥认出那是相府的管家莱福她当初刚入相府就是这莱福带去住处的虽交谈不多但还是有些印象的
第一次接触到正义虽然他是被摒弃的但是他却能给她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
被小环这一拉凯鸥才觉悟自己此刻正在干什么蠢事儿一抬头对上那为首的人的凶狠眼光就算她心里是不满着这人怎么那么横但是她也不会去以卵击石人家一看就是一张屠夫的嘴脸她一看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儿的无名小卒
小环忽地扯扯凯鸥的依旧勾着头低声说道小姐这人怎么看都不像坏人呐
小姐总算看见您了这人一下子都拥在宫门那儿还真担心您被他们挤着了要是伤了小姐莱福这就真的要告老还乡在相府呆不住了
莱福嘿嘿笑着咧出一口白牙又很是憨实起来
人家明明身材虽一直不是曼妙但怎么也是纤瘦匀称
然而正是这样的震撼才无形地引导着凯鸥往后的路
自周风这莱福还是嘴皮子功夫不减啊
小姐这時不远处前方一个下人模样打扮的人正朝她们招着手zVXC
你可爱点儿会死啊某女额头顶着黑线凶巴巴地从轿子里冲出来欲以魔瓜荼毒未成年小鬼但很可惜这回人家闪得比较快悠闲地环着手轻轻往后一跃某女就只能扑空干瞪眼了
这時忽然正走在前面的凯鸥停了下来却不是因为听到小环的呼喊
这是押囚进京的官兵能直接押往宫里的一定是重犯弄不好是砍头的
凯鸥也深叹了口气拉着小环说道走吧
他们之间身高是她高他低但她次次都追赶不上他
围观的百姓心中一振立時相应起来卖东西的甘愿这天生意全部打水漂也要砸死鱼肉百姓的贪官于是卖啥的就砸啥(除了卖菜刀的)没东西卖的就跑去帮着卖东西的一起砸还有些就地取材抓起一抔土、一颗石子儿就砸一時间那叫壮观菜叶、馒头、剩汤、石子、尘土全部都飞到了天上去而囚车里的人形象更是狼狈但他却没有一丝闪躲依旧站得那么直目视前方任凭菜叶挂在头顶菜汤污了脸颊石子划破了脸尘土迷了眼
她对官府着实没有好感官府自古就是**的代表没有官府哪里来的冤案何况她可没忘记屠了红堂的人个个都是官府代表啊
跟着相府里的人凯鸥也这么喊着莱福
福叔你就少消遣我了我这乡野的丫头哪里有那么娇贵
凯鸥这样做并不是同情作祟而是看着那人那么直面人们的愤怒却没有一丝愠怒那挺起的胸膛似乎在说着公道自在人心即使这个時候还相信着什么并坚持着
鱼肉百姓四个字喊得尤其响亮震慑四方了
小环也抓起了石子要砸刚举起手却被凯鸥拉住
而同時也听得轿外的小环的惊呼声——
一群身披甲胄的人气势冲冲地高骑在马上为首的人更是都是一脸不可一世的横样他身后两个人各位一侧小跑着高举着回避的红漆牌子后在紧跟一小队人
不然怎么才跑这么点儿就气喘成这样以前可喊叫得比这持久啊
小姐这是干什么啊偷瞟着路中间刚才与那个军爷目光一对那瞬间的震慑让她心里这会儿还怕着呢
她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有的宁顽不灵的人即使知道自己罪恶滔天在游街的時候也能摆出一副天下人负我的表情来但这人不一样那样坦然地眼神充满了祥和唇角轻动却只是深吸了口气眨眼的瞬间她看见他眼中凝结着的泪光尽管额头的血在滴落他也是一脸平静
然而她仅是感叹着以一个旁观者的位置却不曾想过因缘机遇下她也会卷入其中
回头看着那一地的狼藉听着人们口中的话语
凯鸥感叹着这狄国忠当真是倒霉一夜之间丢失了100万两还是赈灾的银子
凯鸥脑子一下子短路一秒钟吓她左掂量右掂量愣是没发现自己身上那里肥了
小环见凯鸥没有回答反而紧朝队伍后面看去很是好奇就沿着她的目光跟着看去顿時不需凯鸥说什么她也看明白了这队伍里的名堂
打死他
唉我说老女人你长肥了不少
你过来某女跑得已经上气儿不接下气儿了
看来白相的养女惹了皇帝被贬的事情一定已经满朝皆知了
与莱福说了小环这便乘着轿子跟着莱福一同回相府了南伯自南
这可吓坏了小环好不容易跟上来却又见自家小姐呆立在路中间再看看那为首的官爷都已经横眼看过来了她赶紧把凯鸥往一边拉去此种情况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了那个官爷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教人看着心里就是一悸
老天似乎特别和她过意不去怎么说呢那日刚下了轿子帘子还没掀开就听见闷闷的一声老女人
哦小环虽然应了声但心里还是多少不明白的
百姓自动地让出中间的道路围观着
看着那小鬼嘴角微掀明显就是得意她扑了空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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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愤的人们都在恨这一个人喊着打死他却仅是不知道是谁喊了声‘鱼肉百姓的贪官’
凯鸥就被他这副神情给刺激了追着他就满院子地跑骂骂咧咧地但结果还是一样
潇潇秋风中一行队伍正马蹄声声地朝宫门的方向开进
顿時凯鸥对这人不由地佩服起来看起来他是必死无疑了却能这样直面以对勇气可嘉啊换作是她起码要学学阿Q吼几嗓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然心里只怕慌得腿都软了
瞬间对这人由单纯的佩服到肃然起敬
凯鸥正猜测着却浑然不觉此刻除了那正在路中行走的官兵外她凯鸥就是最抢眼的风景线了
那这就是冤案啦小环很理所当然地解释为
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队伍从眼前过了大半凯鸥也没看个明白但稍往后再多望望看见了一辆板车上面架着个栅栏里面正关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
凯鸥多少也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干了三年的违法勾当好歹也知道官府的一些事儿一般的罪犯是由当地的地方官府来审判即可有莫大冤屈上述的话就是高一级的州府来接受再往上就是由刑部负责了而这样押进宫里的想必是皇帝亲审了这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儿这人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她不知道狗又不是象
凯鸥再次气极有种被打击的感觉头一遭知道这话还能这么反驳然而更打击的还在后面
PS: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