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错郎之奉旨休夫 【012】哎呀老鼠!

作者 : 满山红遍

彩珠看望夏雪的事情,很快宣恩公府的女人们就都知道了。

程秀娇跳起来吵了半天,也不能将彩珠怎么样;

那个女人从表面上和她地位相同,而且不好拿捏、彩珠有种能伸能缩的本事,这很让她生气。

而申皓云和简蝃蝀则保持了沉默,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其实这确实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连夏雪自己都没当回事。

但蒋妈妈却当了一回事,晚上烧了半盆辣椒水给夏雪泡手泡脚,一边叨叨:

“姑娘,你说……彩珠干嘛忽然转了性?这干辣椒泡水既能通筋活血、又能驱寒,真的不错。”

夏雪下半身的伤尤其重、洗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她斜斜的歪在床上,两手撑着上半身,因此造成一个倾斜度,脚才能泡进水里。

感受着脚上传来的刺激,和浑身血液的沸腾燃烧的温度,夏雪淡淡的道:

“简蝃蝀现在大有成为程秀娇第二的趋势,若是她和程秀娇能联手,两人一个有心计一个有些实力,我若再加一把力,那彩珠绝对要败北。

而聪明的彩珠怎会坐视?

也许有人以为我现在很凄惨,但我就是陆皇太妃指的宣恩公夫人、裴家荣的嫡妻,我身份就摆在这里,再不得宠也有我的意义和价值。

只要我还活着、还有一口气,我就能发挥作用。

只要我不争着回到原来的位置,只要我所求的她们都给得起;那么,她们权衡利弊,只要不太笨,就该知道怎么做。

妈妈将那补药熬了我们吃吧;有了力气,我们再陪她们慢慢的玩……”

这话说的直白,蒋妈妈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又问道:

“姑娘准备好怎么做了?这次可不能再冒险了。那补药还是都留给你吃吧,我身体好着呢。”

夏雪看了蒋妈妈一眼,懒得和她计较这么点东西,点了点头,她是想好了:

“不过我们是要小心一点,妈妈空了就出去多转转吧,做鞋不着急。”

大家都知道夏雪的女红不好,让一个嫡妻干活到底颠覆了这个社会的正常逻辑、很多人至少暂时还不敢明目张胆;因此,夏雪要慢慢的耗着。

她要的只是不去顶撞,什么都不要求,让人以为她很好拿捏;至于真的好不好拿捏,那不急。

蒋妈妈听的不大明白,不过感觉夏雪的状态没问题,她也就听了。

给夏雪洗完脚,她自己也梳洗了一番,收拾东西准备睡觉。

彩珠送来的药很简单,点心却很精致,一看就是她寻常做给裴家荣吃的点心。

蒋妈妈尝了一块,又要给夏雪尝一块。

夏雪摇头道:“晚上少吃东西,容易积食。”

蒋妈妈叹了一口气,嘀咕道:

“这也就是这几天吃饱了才担心积食。前一阵子总吃不饱,一天到晚啥时候不惦记吃的。”

这话不用接,夏雪说道:

“将你上次存的点心拿出来吃掉吧,时间久别是都放坏了;坏了就扔了吧,千万别吃。”

蒋妈妈又唠叨开了:

“前些时候没得吃,馊饭有一碗都不错了……荒年饿极了连草皮树根都吃,哪里担心……”

蒋妈妈一边絮叨一边将点心包好拿到柜子跟前,打开抽屉一瞧……

“啊!”

一声惨叫,惊破夜空!

夏雪就听得吱吱两声,只见蒋妈妈目瞪口呆的盯着柜子,两手发抖,惊恐至极!

冬夜二更天,万籁俱寂,夏雪还没问个啥,外面院子里上夜的婆子已经破门而入!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蒋妈妈你喊啥?别装神弄鬼的吓人啊……”

这婆子的意思你们被贬到冷宫就好生呆着,别惹得大家都不自在,我可不会饶你。

“老鼠!”

蒋妈妈大叫一声,声音尖锐,比见了鬼还恐怖!

“老鼠?”

“老鼠!”

“啊啊啊!老鼠!这屋里有老鼠!”

随后奔进屋的婆子媳妇儿一个个跳起来,动作快的忙往屋外冲出去,动作慢的乱蹦乱跳,踩了谁的斗篷跌了一跤,将个火盆踩翻了,火星四溅……

一片大乱,稍远一些的人也听见了动静,于是更多的人朝这方奔来,像是着火了……

夏雪忙好生将自己伤腿收拾到一旁放好,免得谁趁乱跳上床将她踩伤了;至于老鼠给大家带来的恐慌,就不需要她来操心了。

“啊啊啊!老鼠!”

地上谁背压着了人家的脚、误以为是老鼠,忙拔出金钗狠狠扎下去!不过吓得肝儿打颤,手上倒也没多少力气。

金钗隔着皮靴也没能将那人脚背扎个窟窿,但也疼得够呛,那媳妇儿就跳起来破口大骂:

“卧槽泥马的眼睛了!瞎了眼往我脚上乱戳!”

“嘭!”

彪悍的媳妇儿给了地上谁狠狠的一脚,踹的她跟个皮球一样乱滚……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院子里,申皓云一叠声凌厉呼喝,终于将媳妇们压住一些。

院子里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随后申皓云又训斥道:

“你就别来凑热闹了,小心乱哄哄将你挤倒伤了孩子。”

看样子府里的人都赶来了,不过申皓云的口气有些不善。

夏雪眼皮低垂,眼里闪过一抹戏谑的光芒:老太婆这就露馅了?她的慈祥和蔼呢?被一只老鼠给吃了?!

屋里乱哄哄的,夏雪轻轻拉了拉蒋妈妈,摇了摇头,示意:不能再闹了。

蒋妈妈惊魂未定,真的被老鼠吓死了;不过再一看眼下的情形,知道闹事儿对她们更不利。

因此,蒋妈妈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惧,还要给在场的人安神:

“我老眼昏花,好像看到一只老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害大家虚惊一场,对不起诸位。”

这话说的,很有讲究,把人又吓了一跳,却不好怎么发作。

“好像”两字,似虚实实,其实坐实了屋里有老鼠的事儿,又让人不好承认,真是讽刺。

夏雪住的地方出了老鼠,宣恩公府的脸,彻底没了,看大家还闹不?

不过夏雪现在担心的不是“大家”,而是申皓云。

话就看人怎么说呢,“理”就看从谁嘴里说出来;若是申皓云要拿捏夏雪一下,那完全可以。

虎落平阳被犬欺,夏雪不是没申皓云厉害,但眼下她还拖着伤,就是没有申皓云厉害!

所有人都在蹦跶,只有夏雪特别安静,听着四处的动静,且发现情况对她并不太好,唉……

太夫人申皓云在外头吼了一番将人压住,扶着丫头进屋。

屋里这会儿一团乱,还有风吹雪卷灌进来,一灯如豆、随风摇晃,冷飕飕阴暗暗犹如鬼蜮。

就在门边一站,太夫人眉头就是一皱,对这境况明显不喜。

外面的灯笼提进来,屋里亮堂了许多,凌乱的样子更清楚。

地上的人赶紧爬起来,一个个发斜髻歪钗倒簪折身上还有泥——进来的人脚下带进来的泥;

好几个脸上手上还带着伤,模样几位狼狈。

媳妇们也顾不上羞臊发火,忙忍着腰酸背疼毕恭毕敬的站到一旁等着太夫人训话。

蒋妈妈忙去挪椅子,最好的那张椅子刚被几个媳妇压歪了,只能凑合着坐……

太夫人哼了一声,压着满腔不耐,努力用比较平和的声音问夏雪:

“听说你屋里有老鼠?”

夏雪依旧歪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似乎也被老鼠吓坏了,但面对太夫人还算镇定,字正腔圆的应道:

“没看清。”

有还是没有,没看清……强!

“屋里太暗了,奴婢……吓坏了……”

蒋妈妈按住心头的怒火,对着太夫人跪下去,重重的磕了个头——该低头时还得低头。

太夫人叹了一声,过来坐着床头,伸出手——她的手保养的很好,白皙细腻、在灯烛下发出柔和的亮光,比二三十岁女人的手还娇女敕——模了模夏雪盖着的棉被子,幽幽叹道:

“罢了,起来吧。这被子不暖和,丹杏,去将我那条蚕丝被拿来给夫人。

这才孟冬,就这么冷,到了三九肯定受不住。”

夏雪怔了一下,不知道这女人想做什么,这似乎不是她的行事风格,还是说雷在后面埋着呢?

蒋妈妈又跪下去替“不懂事”的主子磕了三个头、多谢太夫人赏赐。

太夫人视线将屋里扫了一圈,鼻子抽了一下,忽然说道:

“屋里是不是放着零食呢?吃食很容易招老鼠蟑螂等东西的,以后不要再往屋里放零食了。”

好嘛,一句话断了夏雪的口粮!

谁屋里没有点儿零食的!

但太夫人就这么说了,而且话说的很直接很肯定,毫无转圜余地。

夏雪被雷了一下,看来太夫人是打定主意了,那她也没必要给自己惹不自在;因此她干脆闭嘴,点了点头,脸上很有些委屈的意思。

蒋妈妈就配合着唱红脸,跪下去磕头申辩道:

“姑娘从小就这个习惯,睡前会吃一点东西……

不如,以后让姑娘睡前将零食都吃完吧?这么多年了,屋里也没出过老鼠……”

最后一句蒋妈妈是嘀咕出来的,这意思很明显:老鼠不是因零食而生,是因这屋子而来。

太夫人扭头看了她一眼,当着屋里屋外多少丫头媳妇的面,一下子竟下不来台,若是开口那就是赤果果的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的事儿,在她扮演慈母角色时是不适合的。

太夫人严重射出两道犀利的光芒,蒋妈妈只当不知道,倒也不再多说什么。

气氛就这么僵在这里,太夫人没台阶下了;同意么她肯定是不愿意的,那是打自己的嘴。

旁边一个媳妇刚要开口,简蝃蝀忽然过来,给太夫人和夏雪都行了礼,温婉圆润的说道:

“太夫人容禀:郡夫人年纪还小,熬夜做活饿了想吃点东西原是有的。

估计蒋妈妈忙忘了,随手将零食放在一旁,才招来的老鼠;看错了当然更好,只是虚惊一场。

不如奴婢一会儿拿个黄金错银食盒过来,将零食放到那里头,老鼠偷不到也就不回来了。”

一个媳妇儿就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是啊,这里肯定没有老鼠,一定是蒋妈妈看错了。当时屋里那么暗,看错也是有的。”

因为谁屋里都有零食,而最近蒋妈妈只要手里有黄金都拿出去散财了,出头的人没有,附和一下还是有几个的。

太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众人一眼,淡淡的道:

“没有就好,就算有,也不用那样闹腾,若是惊了谁岂不是罪过?

冬夜长,你也莫熬的太晚,小心眼睛熬坏了。

前儿魏王妃还想见你,听说你病了,可惜的很。

黄桃,用银铫子将魏王妃送来的燕窝每天熬一碗送来给夫人吃,明儿让大夫再来号号脉。

等你稍微好些了,我带你去魏王府走走。

魏王府不比寻常人家,规矩大得很,上门前还要请尚礼官来专门教规矩……先不着急……”

太夫人东拉西扯的,夏雪竖着耳朵听着,一言不发。

等太夫人住了嘴,夏雪才应了一句:“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夏雪这么听话,太夫人比较受用,又交代了几句,才起身离去。

就在众人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夏雪又听到了老鼠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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