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昭德帝低低声音的质问,杨梦纾先是惶恐,然后是解月兑地苦笑。她轻轻起身,走到窗边,推开花菱窗,任深秋的夜风,凉凉地吹在自己肩上。
“没错,自从我知道你一定会杀了李大哥那时起,我就在计划着怎么样骗你,怎么样报仇。”杨梦纾语调平缓地承认道,酸涩的泪水顺着她的脸夹滑落。
坐在软榻上的昭德帝心痛地紧闭上双眼,痛苦地摇了摇头,自嘲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在骗朕!”
杨梦纾扭回头,流着泪苦笑着回击昭德帝道:“若要说“骗”,梦纾怎比得上皇上高明?陛下信誓旦旦地说:为了梦纾会放李大哥一条生路。可是陛下却一早就安排好了杀手,而最让人心寒的是,陛下竟然连李大哥的尸骨都不放过。试问,陛下又有何理由将“骗”字用在梦纾头上呢?”
“呵!哈,哈,哈……”杨梦纾的话,字字都如同是一把把钢刀,扎到昭德帝的心上。
他先是冷笑,而后是自嘲地大笑,伤心地说道:“朕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朕是一国之君,怎会容你们这种的丑事,张扬天下?你想让朕留他一条命,是不是还指望着日后能与他偷偷幽会,再续前缘?告诉你,你休想!朕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如愿!朕不只要杀了他,还要将他的尸首也都烧得干干净净,让他灰飞烟灭。朕要让你想给他哭丧,都找不到坟头!”
杨梦纾听着昭德帝怨毒的诅咒,心中又痛又感到可怜。痛的是,自己对李大哥的爱,反而是促使昭德帝下毒手的导火索。可怜的是,昭德帝虽算得上英明,却原来心胸如此狭窄,不能给旁人一点点宽容,最终自己也得不到一丝温暖。
看着杨梦纾一脸凄然地站在冷风中,昭德帝似乎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话说重了,虽然自己让李廷坚尸骨无存,的确是想永远断了杨梦纾与李廷坚之间的联系。
可是他从最开始时,都是只想伤害李廷坚一个人的,他并不打算让杨梦纾生不如死。曾经他想永远将这李廷坚已死的讯息,作为一个永远的秘密瞒着天下的,瞒天下人的目的,实际还是为了瞒住杨梦纾。
“梦纾,再给朕一次机会,好么?”昭德帝走到杨梦纾身边,未敢拉她的手,仅是满眼伤痛地恳求着。
“陛下,放了梦纾吧!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彼此也伤害了太多。梦纾的心,已经支离破碎,承载不了陛下的厚爱。陛下还有天龙的万里江山需要治理,天下也有数以千万计的好女子,等着陛下去爱,只要陛下肯放开梦纾一人之手,便可拥有世间所有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