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看着年无双呆呆又有丝愤恨地看着桌子上的那盘辣子鸡,霍轩突然开心地笑了。
“知道你干了半天的活。辛苦了,赶快吃了吧。”他一脸温厚的笑容,让底下的那些丫头婆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凭什么?一个刚刷完马桶的臭丫头!
“谢谢将军厚爱,只是奴婢,现在不饿。”年无双垂下眼眸说道。不就是伤了几个女人吗?要杀要剐明着来不就得了,最讨厌这些放暗箭的衣冠禽兽。看了一眼他那愈发动人的笑容,年无双心底的愤恨又多了几分。
“不饿啊?倒夜香,收马桶那人好像刚好病了……”他拖长了尾音,然后眼角一挑,扫了年无双一眼,再看着虚无的前方慢悠悠地喝下手中的茶。
“谢将军的赏赐,阿奴却之不恭。”年无双仿佛又闻到了那股腥臊的味道,赶紧地上前一步,把辣子鸡捧在了身前。
“很好,就在这里吃吧。”说着,霍轩指了指身前的那张椅子。
眼前,是红彤彤的辣子鸡,一根根的指天椒几乎淹没了盘中大半的鸡肉。对面,是难得地一脸温厚的霍轩。在外人看来,这时的年无双应该是受宠若惊、喜极而泣的。只是,有谁知道,她不过是因为那盘劲辣的辣子鸡,吃得泪眼婆娑!
而霍轩,似乎很满意泪流满面的年无双,哈哈一笑后才起身离去。
回到房间,年无双端起水壶就猛灌一通,可喝完一大壶的水,她还是伸着舌头直吐气。舌尖、喉咙甚至月复腔里好像都被辣得又痛又热。
“霍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十倍奉还!”年无双扯着有些沙哑的嗓子吃力地喊道,然后一头倒在床上不停地扇风。
十倍奉还?很好,就看看你是如何十倍奉还。门外的霍轩把手中的小纸包紧紧地捏在手心,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在灼热和疼痛中,年无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里是一只只巨大的臭烘烘的马桶,里面是满满的红彤彤的辣子鸡,霍轩那个衣冠禽兽,居然把她的头按了进去,鼻子耳朵嘴巴一下就被那些辣椒淹没,她奋力挣扎,抵死反抗……
“阿奴,阿奴……”有敲门的声音。
“啊!!!!”年无双抚着一头的汗水惊醒过来。
“阿奴你醒了吗?将军让你过去伺候。”说话的是石头。
“嗯。”年无双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她还没有完全从噩梦中醒转过来。
“那你要快点,将军今天好像心情不好。”石头好心地提醒。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心情不好?我更不好呢?年无双你就是犯贱,自找的,那么多的富贵人家不去,偏偏就进了这道门。
一边牢骚一边梳洗,看看逐渐明朗的天色,年无双还是拖着脚步慢腾腾地往霍轩的起居室走了过去。
那厮好像刚刚洗完澡,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新的松香味道。都说闻香识女人,其实男人也一样,这厮身上就总是有一股好闻的松香味,更是衬得他俊朗不凡、心黑如墨。
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石头不知去了哪里。
“还不过来?”霍轩看着她说道,语气有点冷。
果真是心情不好,年无双听了赶紧地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就帮他装了一碗粥,然后拿起筷子架上的银筷夹了几样糕点放在了他面前的小碟中。
“我有说过要吃粥吗?还有这些糕点,都放在一起,味道都混了,你叫本将军怎么吃?”霍轩说着,脸也冷了下来。刚踏进门口的石头听了赶紧地收住脚步,趁着自己还有一块屏风挡住,赶紧地又溜了出去。
这将军当初连草根树皮都吃过,怎么现在糕点放到一起就不能吃了?看来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还是遁走为妙。虽然有点不厚道,但解铃还需系铃人,这阿奴,好像有点特别。
“是奴婢疏忽了。”我忍,百忍成金。说着,年无双赶紧地又把糕点分开。看看桌上还有一碗馄饨,忙端了过来。
一顿早餐吃得默默无声,直到有一只蜜蜂嗡嗡地飞了过来,还不停地围着年无双打转。大概了昨晚的玫瑰花泡澡的余香,才让这只蜜蜂如此执着。
“把它弄走,这个,你不是很擅长吗?”说着,霍轩伸手递给年无双一双筷子。
年无双看着那双筷子,眨眨眼。她有点犹豫,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一手飞针。但对上霍轩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年无双还是接过了筷子。反正他又不是不知道,遮遮掩掩实在是没意思。
那只蜜蜂飞近了,兜了一个圈,又飞到了一丈开外。
年无双看准了方向,一扬手,筷子月兑手而出,然后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年无双看着地上的筷子,有点不可置信。手中的劲力完全使不出来。难道是昨天刷马桶刷得手都没力了?
“我的药果然有效。”蜜蜂的嗡嗡声和霍轩的话同时传到年无双的耳中。
“不用这样看着我,是我下药了,没我的解药,你永远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丫头。而不是,一个会百针齐发的高手。”霍轩淡淡地说着,像是说着一件最平常普通不过的事情。
“我可不想变猪头刺猬啊。”看着她瞪大眼睛,惊愕怀疑的样子,霍轩终于展露了一点笑意。
“走吧,本将军今天想垂钓。”霍轩拂了拂衣袍的下摆,向外走去。
不可能,不可能的。年无双愣愣地看着霍轩的后脑勺。右手已经抓起了另外的一根筷子,扬手就把筷子飞了出去。
只是,很不幸的,筷子依旧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听到声音的霍轩回过头来,看看年无双,又看看地上的筷子。眼中闪过一抹沉色。不说二话,继续外湖边的方向走去。
年无双恹恹地跟在后头,现在连唯一的绝技也没有了,自己于霍轩而言还不是手到擒来,拿捏搓扁还不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她突然觉得很绝望。
秋天的湖水,澄碧清澈,波光粼粼。岸边的柳树开始带有了一抹黄色,连底下的鲜花也开始有了颓色。一阵秋风吹过,让年无双无端地瑟缩了一下。
“这水真好,是吗?”霍轩突然问道。
“嗯。”年无双应了一声。
“你脑子还没清醒是不?”他又问了一句。
……
年无双猜不透他的意思,干脆沉默。
“默认了是吧?要不是我下了药,怕我的脑袋今天就会被你扎一个小孔了。”他悠悠开口,然后一手提起她的腰带。扑通一声,澄碧的湖水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