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不过是一个厨房干粗活的丫头。他刘大管家当然不知道。他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会对这样的一个小丫头感兴趣。但此刻他回答不上却嫌有失职的嫌疑。
“那丫头,叫阿奴。是厨房的一个小丫头。她的名字还是我帮她起的呢。就是看她做人本分,做事能干。确实是个好使唤的人。如果将军想要她过来伺候,我马上去安排。”许怜霜倒是记起了这丫鬟。那次本来是让绿梅去吓唬她一下让她不要把内院的事乱嚼舌根的。想不到那丫头倒是很知道进退。让绿梅连话也省了。此时,她摆出一副很大度很恰当的当家主母的架势。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料她也生不出什么大风浪。但如果她能把将军哄高兴了,那倒是自己的功劳。
“不用了,不过是看着那丫头长得机灵,问问而已。我先回建章楼歇歇。百合跟着来就可以了。其他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霍轩快步向前走去,把众人都落在了后头。白合紧紧跟上。而其他的人不免失望。特别是水仙茉莉白兰她们几个。
而那几个夫人,刚好想要回去泡个澡,换身衣服。刚才站了那么一会儿,身上已经出汗。想要把男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当然不能一身臭烘烘的汗水。
“姐姐。该回去了。”小玉拍了无双几下,看见她没法应,干脆就掐了她一把。
“啊。干嘛?”一下被疼痛惊醒。举目望去。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倒是那一大帮的女人,此刻正齐齐整整地回过头来,一双双冰刀霜剑般的利眼,嗖嗖地盯着她。
“没规矩的丫头。亏有人说她做人本分。刘管家,你可要好好管教一下了。”红绡连捎带打,又赏了许怜霜一记闷棒。
“就算是没规矩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刘管家你不用着急,错也是本夫人的错,没管教好下面那些做小的。回头我就立立规矩,好让那些不知道什么叫本分的人牢牢地记住自己的身份才好。”许怜霜自是不会忍让。
“小竹。咱们不跟闲人说闲话。先回去好好地再打扮一下,这满头的头发要重新梳一遍可也是很费事的。不像别人,想梳也没发梳。然后再好好地养养精神,今晚再好好地伺候将军。”红绡扫了许怜霜的头发一眼,撇撇嘴角说道。
“谁伺候还不一定呢。说了大话到时可要让人笑话的。”白薇心有不忿。
几个女人又开始在唇枪舌剑,刘管家只有一个劲的在旁边抹汗。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说道。
终于,各人各自打道回府。奴仆们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各就各位。
“哼,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异想天开。”大妞和梅香走过无双身边的时候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无双还满脑子是霍轩的音容笑貌,还有他就是大司马这个事实的事情。这些小刀小枪她当然没有听进耳朵去。但其他的人却不这么看。她们看见无双呆呆的模样,就以为她是被大司马的一个眼神看呆了,这会还是白天就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白日梦。正因为她们都做过如此的梦想,才更加肯定无双此时的想法。因此经过的,有心思的丫头无一不报以鄙视的眼光。
年无双,莫名其妙地就成为了这府中诸多女人的公敌。上至夫人,下至仆人。
回到厨房,因为准备的功夫已经做足。现在剩下的都是那些大厨师的事情了,像年无双这样的打杂丫头倒是没多少事。她和小玉坐在树下,不紧不慢地摘着芹菜的叶子。但她的脑子还是一刻不停。
她细细地分析这件事情。得出几个结论:
一, 她笨死了,居然跑到豺狼的家里来。
二, 她必须要模清霍轩对于她现在的这个身份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个十分重要。这对于她以后该如何行事有着最大的影响。
三, 就是谋计策。谋计策也要看情况。
如果他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跑路。自己跑不成就找上官长君。不管那家伙是不是真的随叫随到,但也一定要试试。因为自己根本无人可找。
如果他不知道。正如自己的推想一般,今天的一颦一笑都是偶然现象,那计策当然也是不同。
中策:继续躲在府中,尽量低调,安安分分地当一个厨房粗使丫头。等爹爹想好了万全之策,然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咱是年无双,气死他。然后挥一挥衣袖,说声拜拜。听说拜拜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下策:不管如何,赶紧跑路。自己搞不定就找上官长君。那样她不仅逃婚,还成了逃奴了。到时万一被他发现了,牵累了可就大了。
至于上策,还没想到。或者老天开眼,他又看上哪个女人或者被家里的女人死死缠住,然后榨干,吸干,英年早逝。不了了之。不过估计老天是不会那么弱智的。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眉目来,无双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叫阿奴?”突然,一个小厮模样小男孩跑了过来。
“你认识我?”无双觉得奇怪。自己和这府里的小厮好像从来没有过什么交往。
“刚才将军问管家你叫什么名字,管家不知道。所以我记住你了。”小男孩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模样。年无双想了一会,好像是跟在刘管家身边办事的。那他说的话就比较可信了?
他问自己的名字?
“真的?”无双心里一喜,禁不住现到了脸上。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就是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而究竟是不是故弄玄虚她不知道。但就算他知道而没有立时把自己揪出来,那就说明事情有转机是不是?
虽然还不知道真相,但死马当活马医,权当他不知道好了。因为现在她实在想不出什么两全的计策。她现在需要的是一动不如一静,稳稳当当才是真理。
低调当丫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她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
而无双的惊喜,在旁人看来,又坐实了她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痴心妄想。刚才鄙视过她的人,现在恨不得把那唾沫直接喷到她的头上。大司马居然问她的名字?真是天生的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