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的琉璃岛郁郁葱葱,清爽而清凉。
环岛公路靠着海岸线蜿蜒绵长。一路上,沿海一带景致尽收眼底。
阳光从林荫树上洒在马路上,星星点点。琉璃岛,还是那么美,那么清鲜而优雅,依然散发出一种古朴而深遂的气息。
归家的感觉是非常的棒的。女乃女乃,七十七了。
琉璃岛上的人们就像做宝石琉璃的七十七道工序一样,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经历着大大小小七十七个挫折和磨砺才能圆满。
每当田水水问女乃女乃那个上世纪四十年代的侵略者与被侵略者之前的爱情详情时,女乃女乃总是唠叨着这句话,就没再说别的。
港北庄田家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是琉璃岛上有权有势的名门望族,是大户人家。
在解放战争前,受日本鬼子汉奸走狗迫害,家族产业入不敷出,族里开始人丁凋零,从几百口的大户变成二十来口小家,家族没落;
再到解放后大公社,吃大锅饭时代,文化大革命年头,日本投降后还剩的一点值钱的东西都被红卫兵小将们割什么资本主义尾巴给卷走了;
最后分田到户,分到的都是村子里最薄的最差的田地。
在那段连史书都不愿详提的岁月里,女乃女乃为田家生了十个孩子,三个儿子七个女儿。
头一个是男孩,族里的嫡长子,按礼来说是田水水的大伯,非常的聪明机智,才十岁一手珠算拨得噼哩叭啦响,能掐会算,头头是道,整个琉璃岛没有一人在珠算面前能赢得过他。
这个能掐会算可不是什么算命的玩艺儿,而是整理村子里的各种帐务。
那时候,全中国刚解放没几年,对这类人才是如饥似渴的,所以受到岛政府的关注,作为好苗子重点培养。
但谁也不曾想到天嫉英才,在十岁的那一年年底,二十世纪五六年的时候,骤然夭折了。
强强健健的一个孩子突然就这么没了,不单单是女乃女乃,全族的人都沉浸在悲痛中。
有心人都知道那是被别人嫉妒害死的。
具体是谁,在那样的年代,只能咬碎了牙和着血泪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