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炎轻轻收拾了桌子上的饭盒,这才拿着早已凉透的另一碗粥走到沙发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铃——”的手机铃声响起,罗炎担心吵醒熟睡的陈思琪,急急抓向电话,不想匆忙中手腕一抖,弄撒了碗里的粥,他连号码都来不及看,便接听了电话:“喂。”
那头的王强懒洋洋地靠着“飞龙”实业的总裁室门边:“做贼啊?声音这么小?”
罗炎放下饭盒,垫着脚尖走出病房:“我现在很忙,有话快说。”
王强反手轻叩着总裁室的大门,慵懒地说:“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我的那些小卖铺,看看我们今天联合推出的促销?”
罗炎掩上病房的门,抖抖裤子上黏黏的狼藉:“你全权代表吧。”说完,直接收了线。
他转身刚想推开病房的门,剑眉忽然蹙了蹙,调出手机里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您好······”正在擦着罗炎别墅那欧式旋转楼梯的女佣,奔到电话机前,拿起电话。
罗炎回想陈思琪大出血的模样,轻啧了一下:“我是罗炎,这几天你辛苦点,帮我买些鸽子、骨头之类的,当然瓜果蔬菜也不能少······”
交代完女佣,他这才走回病房,静静在病床前的靠凳上坐下,盯着陈思琪安详的睡脸看了半晌,一时有些迷茫。他伸手抓住她露在被子外的小手,渐渐瞌睡虫爬上了眼帘,俯在床沿睡着了······
直到下午太阳渐渐落山,陈思琪终于睁开了眼,挪动着身体。
浅睡的罗炎一惊,立即直起身子:“醒了?”
“我睡了多久?”陈思琪抽回被罗炎握着的手,欲侧身坐起。
罗炎忙扶她坐了,抬腕看了眼表:“十六个小时吧。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
陈思琪侧头看了眼输液瓶,淡淡地说:“我一个人可以了,你走吧。”
罗炎伸手理理陈思琪的卷发,低声说:“你为我打胎,难道我不该照顾吗?”
陈思琪自嘲地笑笑,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奈:“孩子的事,你不需要负责。怪只怪我不小心,几年前放的环掉了也不知道。”
罗炎猛地将陈思琪的脸转向自己,牙缝里喷出句话来:“你没生孩子,就放了环!这么说你随便上男人的床,也不用担心怀孕喽?”
陈思琪从未预料到罗炎会知道此事,也更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与他探讨此事。对她来说,自己从寡妇沦落到别人的性女友,已经足够无地自容,如今连当年和天宇结婚后,二人希望暂时不要孩子,先处理好极为矛盾的婆媳关系而放环避孕之事,也成了她被数落成人尽可夫荡妇的理由,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她使劲地摆着头,挣开罗炎的手:“我的事与你无关。”
罗炎冷哼一声,眼眸深处燃起两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别以为你怀过我的孩子,我就会对你负责。”
她再也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羞愧,自嘲萦绕心头,撕裂般的心碎让她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本来气急败坏的罗炎一见她这梨花带雨的,立即熊熊怒火就被浇灭了。他忙抽了张纸巾,轻轻地为她擦拭着眼泪,喃喃地说:“小东西,别哭,很伤身体的。”
陈思琪别开头,如果不是担心父母,她在被罗炎要挟时,早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去陪伴丈夫了。
天宇,我真的很累了!
罗炎坐到床边,将哭泣的陈思琪拥到自己怀中,安慰道:“好了,好了,只要你说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陈思琪直起身子,哽咽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