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二月二十九日的晚上，我一直在家等着小雪，到7点半钟以后，抽了好几根烟，她还是没有来。这一下弄得我很是烦躁和无奈，心里很不好受。
大约在7点40分钟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了小雪的声音。她在楼下叫我的名字，这时的我，正在楼上逗着小外甥女玩。我赶快下楼，把小雪接进了房间。
“这是我外甥女，我妹妹放在这里带，我母亲晚上出去了。”我指着外甥女，向她介绍。
“你外甥女好漂亮，几岁了？”小雪打量着我的外甥女，一边夸，一边问。
“她三岁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我一边回答，一边有些责怪她。
“这怎么可能呢？我是一定会来的啦，你还找了一个通讯员。”小雪的意思是她不可能会失约，还把徐影萍当做我的通信员了。
“我刚好路过徐影萍那里。”我向她解释着，找了些橘子和柑子来招待。
“你今天为什么这样客气嘛？”她连这样的人之常情也要问。
“没有什么好吃的，意思意思，本来今天是应该到你那里去的，觉得不大好意思。”我有些歉意地表示。
一会，小外甥女闹着要回她妈妈那儿去。也许是我们大人讲话，忽视了小孩的存在，没有跟她玩，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就送她去吧。”小雪见状提出。
“不急，还是坐一下再说。”这个时候，我怎可冷落她。
“要不，我们去外面走走？”小雪又提出。
“可以。”我答应了，觉得这样也好，顺便把外甥女送回去。
我们一同出去了，到中山路皇殿侧路口，我让小雪在附近等等，把我外甥女放到妹妹那里。然后，我们一同骑上车，向小雪家的方向去。
“你在日记里，把我写得太好了，我没有那样好。”小雪感叹地说。
“这只是中集，还有上集和下集。”我告诉她说，意识是说这还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在以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些，只是把你当作哥哥一样看待。”她向我这样解释。
“那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我见她是如此说法，也就不想多说了。
“你的那个女朋友，现在谈得怎么样嘛？”小雪开始进入主题。
“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你也就不要问了。”我在这个时候，反而不想跟她谈这些了。
“我还是要你告诉我，否则我们就谈得没有什么意义了。”她并没有放松，仍然要我告诉她。
“已经没有谈了。”我在她的一再追问下，只好这样回答。
“为什么不谈嘛？”她很关心这个问题。
“我每接触一个人，都会谈到你，使她们觉得我不专一，说对她们太冷淡了。”我说明对她的感情太深了，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那你就不要讲到我咯？”小雪有所领悟。
“这硬是会讲到的啦。”我显得无可奈何。
“女的对这方面都很敏感，希望男的能够专一。”她好像很理解。
“你在我心目中，刻的太深了。”我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后来，我也以为你真的已经在谈，也就没有怎么的。”小雪话中有话。
“我确实是很喜欢你。”接着，我谈到自己是怎样喜欢上她的，现在却又是这样的迷惘。
“那现在呢？”她紧追话题。
“现在？现在已经没有了这个想法。”我咬了咬牙，横下了心，不知为何，却作出了这样的回答。也许是一种自尊的条件反射，她还说只是把我当哥哥看待，心里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已经与小诗有那样的关系，心有欠疚感。
“那也好，我只能这样说。”许久，她若有所思，带有几分抱怨。
“现在看起来，你没有以前的感觉好。”由于触到了对小雪的不满，我忍不住月兑口而出，实际上是一种发泄。
我们一度沉默，骑着车从广场，来到了总工会旁边。小雪在这时，似乎想往省体育馆方向转弯。我一下有些把握不住，就干脆还是骑过马路，往她家的方向走。她只好也跟着我，又向前直走，一直来到了青山路立交桥下。
“我们是不是再向右拐弯走走？”小雪终于提出。
“好的。”我答应了，那边是二七北路。
这样，我们往右拐，走了很远。在经过人民公园时，我想，既然小雪要这样弯，应该还有深谈的必要，便提出：“我们是不是进去坐一坐。”
“我们还是这样骑吧。”她这样回答。
我没有勉强，继续和她兜着。许久，我们又转回了青山路立交桥下，这里离她的家已经很近了。
“要不，我们还是到桥上再走走。”小雪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
“好的。”我答应了，也希望她能把要说的话讲出来。
我们往西，穿过了桥洞，再转向立交桥上走去。
“我现在的思想很复杂，有时悲观的沉到了最底层，有时又会很傲，觉得自己并不会比别人弱。”我说出了自己的痛苦和不顺，以及又很不甘心的思想状态。
“在班上，确实没有人可以跟你比的，你在班上是最有才能的。”小雪诚恳地对我作了肯定。
“你不要把我说得那么好。”我对她能作出这样的评价，心里很是感动。
“是真的，你不要因为碰到这样一颗石子，就不向前了，应该继续往前。”在立交桥上，小雪一语双关地道出了她此时的心意。
“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的信心了。”我知道她的意思，痛苦地感叹。
“我们是最知心的，你是这样出污泥而不染，既然你把我当成这样知心的人，那以后我有什么事也可以找你。如果你精神上需要得到我的安慰，也可以找我。看了你的日记，想不到你的思想还会那样，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女的，才会这样子的。”
在过天桥的右侧，她一口气说出许多话来，情绪也很激动。我们谈到了班上的小华，我也坦率讲了讲与小华过去的事。
“在你的日记里，我是看到了一些，觉得是有些那个的。”小雪若有所思。
“她好象是在吊我，以前我对她印象确实是蛮好的，可后来就不行了，还对她很反感。开始也是她自己主动，可我又不愿粘粘糊糊，谈就谈，不谈也就算了。我虽然写了信给她，可她回我的信也蛮动人的。这样的事情，她竟还说给小陈听，弄得我伤得很重。”我透露出了对小华的积怨。
我还讲起了以前在省蚕茶研究所中学，跟一位女大学生要好的事，并说：“在前一段时间，我还在大众商场碰到了这位同事。我跟她讲到了与你的事，她还劝过我，说你太小了，叫我不要跟你接触下去。”
下了立交桥后，小雪还没有回去的意思，又向我提出说：“我们是不是再向前走走。”
“好吧，我们以后在一起，这样的机会就很少了。”我迟疑了一下，同意了她的建议。
我们又一同往前走了一段路，过了天桥，往李家庄那边的公路骑了很久，似乎谈得很深，难舍难分的。
这样，我们过了李家庄，在一条无人的路上，又走了很远很远。夜幕下，又黑又静，我们从来没有于这样环境中，在一起这样的呆过。
我们的自尊心都很强，在这水到渠成的关键时刻，谁也没有主动确定两人之间的关系。说起来，在这个方面，男人是应该主动的。而我在这时，表现的却是小肚鸡肠。认为她的心，并没有真真的属于我，只是在日记的作用下，促成的一种感动和赐予，因而没有把握住这次机遇。这样一误，却贻误了终身，至今悔之不已。
回到了小雪厂门口的立交桥上，我们在分手时，小雪迟疑了一下说：“你的那几本书怎么办？”
“你又没有看完，你继续看吧。我们又不是决裂咯，我以后还会到你这儿来的。”我强笑着回答，一种失落感，促使心里爱极生恨，昏暗的路灯下，真想狠狠地打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