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的白夜把花满楼放在盖好被子并没有睡去反倒是穿好了衣衫收拾了一些东西安静的坐在不远处
梵音进来恭敬的唤了她一声
梵音根据我娘亲前几日捎来的消息她出谷了相信不多日就能到这里我也联系了九头蛇这些老前辈如果我推断不出错今晚他们就能到这里
‘扑通’一声梵音跪在地上主子让梵音跟着你吧梵音的命本就是为主子而生的主子一个人离开梵音独留于此又有什么意义
上来吧我们一起去找他白夜伸出手
哈哈丫头算得可真准梵音还没说话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年轻的容颜的头发正是九头蛇
是主子梵音一提缰绳往另一条路而去
杀了你许能救得众生
梵音我们分开去找沧邪你若是看见他立刻给我信号记住不要盲目上前翼城不算小分开找快一点
这个叔叔你不必过问花满楼真的拜托了尽管她不相信未央真的能下手杀了花满楼可她怕了怕了那种失去怕了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在也回不来
一个很好看的和尚
一向无任何感情波澜的千劫倒是一直注视着花月沧邪
一向淡漠的梵音缓缓抬头那眼中居然有泪她只是轻轻的唤了一声主子
一声闷哼主子若是你不让梵音跟着我宁可现在就用这白绫断了自己的脖子
一座血红色的城
一片片死去的人
一缕睡莲的清魅之香四处飘逸几乎能让人迷失神志
两人刚刚进入灵月不过才过一个城就看见人流惊慌失措潮水般的跑着
两骑飞奔尘土飞扬
乌云蔽残月人迹鸟踪绝说不出的如斯
九头蛇不愧是老江湖了立刻就察觉到不对丫头你想干什么
九头蛇模模她的头并没说话
九头蛇本来还想说什么可看到白夜坚毅不可动摇的眼神知道这丫头倔起来比谁都认真这点还真是像极了曾经的唐媚儿语气一转丫头你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爱着你牵挂着你
九头蛇看着消失在月夜中一白一红两个身影眉头越皱越紧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愿真的是他想多了
了尘说得不错沧邪成魔了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他会把这个人世间都变成往生地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活下来
他会杀了所有的花月教弟子当然也包括梵音天绝以及白夜不仅仅是这些人还有比如花满楼
他周围都是死人可是她竟然还是生不出一点怕他的心情
他这样神祗般高高在上的男子从来都是不屑于动手来杀这些人的
其实早在前好几日白夜就收到了消息花月教的弟子成片成片的死去是被花月沧邪杀死的
前面那个城是翼城是去往灵月京城的必经之路也是二十年前血流满城的地方
千劫又看了白夜两眼才把手伸给她白夜一拉他就飞身上马两人一骑飞速狂奔起来
千劫听清楚了却没说话低头见绕在手指上的念珠又红了不少一如地上那流成河的鲜血
千劫看了她一眼手中的念珠移动的速度更快了
千劫还是那清澈如水人间缥缈的模样并没有因为白夜让唐媚儿把他留在逍遥谷而生气也并没有朋友相见的欣喜和热络千劫就是千劫即便目光扫过地上无数的死尸時也无半点怜悯或者其它情绪只是拨动着手中的念珠平静的念道罪孽
又抬头看向白夜细致的面容在阳光下很是漂亮他那无悲无喜的眼睛里闪过一点什么又没了影踪我来杀了你
只是无心无情的嗜血怪物
只是难受
只要和他有一点联系的人他都会杀这是曾经的了尘告诉白夜的
可是当她们上去后只见到那奢华伟岸的华丽宫殿矗立在那寒冰之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嗜血怪物
在看花月沧邪慢慢朝这边走过来紫靴踩在那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上溅起了很细微的血花珠玉般落了下来
夕阳的霞光映在血泊里更是腥红
多熟悉的香味啊即便在这满是鲜血的地方依旧如此清晰的传入了白夜的鼻间
如今他不但杀了还忘了自己是谁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两人来到天山之下時明显感觉到和其它地方的不同仰头望云蒸霞霭看不到那高耸入云的连绵起伏山颠有着什么但是那山上的寒气却是袭了下来
当白夜看到花月沧邪那刹那整颗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勒着一样阵阵紧缩
怎么办白夜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心底深处有什么隐隐约约的只是她看不真切
急促的马蹄声在这炼狱一般的城里显得特别清晰地上是积如山的尸体横七竖八歪歪斜斜他们脸上只有惊恐而没有痛苦想必只有对死亡来临那刻的恐惧可下手的人动作太快他们还感觉不到疼痛就断气了
抬头一看果然夕阳还没下山那清白的月亮却露头了
握握拳白夜提了提缰绳突兀的黑骏马扬起高高的蹄子白夜差点被摔了下来当她稳住马時在她前面多了一个人
无心无情
有人神情近乎一种癫狂嘴里嚷嚷着‘妖物’‘魔鬼’之类的词
梵音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策马紧紧跟在白夜身后
梵音放出信号召唤好久才有一个重伤的弟子几乎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赶来的一见到她们只说了一句话就断气了尊主杀了所有人下山了
梵音的声音从风中隐约传来主子我们找到尊主怎么办
梵音立刻站起来是主子
此刻已经是黄昏两人没走多久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沿途都是尸体官道两旁大街小巷那鲜红的血还没凝固可想而知刚刚死去没多久
猛然间感觉身子被一带小心
甚至连那些让人退避三舍的胆寒毒物蛊虫也没了影踪
男子侧身而立表情极度淡漠
白夜不敢抬头看花月沧邪目光只是落在他脚边
白夜回头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冷声道梵音你想造反么本尊的命令你敢不守
白夜对上千劫干净清澈的容颜
白夜对于千劫的说话方式和内容几乎能揣摩个七七八八了虽然不明白可还是戏谑着调侃道我的死要是有如此大的功用那当真无悔了又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随意轻飘飘说道那个千劫如果可以该动手的時候就动手吧
白夜心下一惊一提缰绳身下的马飞快冲了出去
白夜怔了一下却又笑了你不是不开杀戒么
白夜梵音两人离开后直接就往花月教赶
白夜梵音互相望了一眼匆匆下山
白夜没停留
白夜浅浅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千劫你这次是要渡化我还是渡化沧邪
白夜深吸了好几口气本来是想让自己跳得厉害的心稍稍平静一些可吸入那浓重的血腥味胃里一阵不舒服
白夜看了她半晌微叹息走吧
白夜知道自己不能在留在山上到時候倘若花月沧邪出现谁也活不了想了好几日终于下定决心先去找花月沧邪许是有办法也说不准
白夜站起来九头蛇叔叔我把花满楼暂時交给你了我娘亲几日后便可到达我已经修书说明了缘由到時候她会照顾他的
白夜笑了笑又过去对梵音说道梵音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银花母子以及风起雪落
白夜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了尘的话:
白夜走过去就像小女孩扑在父亲怀里那样扑在九头蛇怀里谢谢
穿梭在血雨腥风中白夜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我本来就不该存在这个世道的
姿西游阶东姿阶简单吩咐完白夜又看了看睡熟的花满楼一晌扭头便走
紫色的靴子银色莲花刺绣
翼城城门处没有一个守城士兵只有死亡无止境的死亡
而白夜突然倒是极为平静了恍惚之间看见血泊里同時映射着落日和银月的影子
花月沧邪下了山会去哪里白夜不难想象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花月沧邪做出什么让她不愿看到的事之前赶到那里
这山要是盲目的爬只怕三年五载也到不了山巅白夜和梵音是花月教的人自然知道怎么上去
那素来不然纤尘的靴子上沾了些血迹白夜心下一酸
长及脚果的柔顺银发有几缕被风撩起着左右摇摆那微扬的弧度衬得那倾长孤绝的身姿更是悠远而冰冷无情
难道是沧邪
白夜还记得她在二十一世纪時曾经见过这景象这不是稀罕的事情可此時此刻看见却又是另外的心情了
她很冷静的问千劫你有几分把握制住沧邪
一分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