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富婆发家史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作者 : 浅浅若素

当敌人让你生气的时候,那只说明你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之抗衡。

这话用在颜心现在,也差不多。

自已所有的,公诸于众,不过还好,颜心眼光一闪,唇角轻扬,绽出一抹冷笑,漠然、优雅。

委曲求全只会让自己在泥沼里越陷越深,并且,她不甘心,带着现代人的骄傲,带着成年人的尊严,不愿意苟且而活,靠这个、靠那个,被人当作拖累、累赘,好似别人都因自己而怎样怎样。

她慕颜心,也是她莫然然,不愿如此卑微得蜷缩在别人羽翼下,她要如同以前一样,活的骄傲自尊,活出声势,活的轰轰烈烈。

原本,她做什么都被人监视。现在不同了,登上邵丽国的领土,夜岭与夜琉会按照百里云弥的嘱咐,给她一个身份,接去百里族现在的白府生活。白家在这片土地上,也经营着不小的买卖,对族中众人从不过多干涉,如此,她也可安心的带着刘掌柜重操旧业。

推开窗户,外头的天已经黑透了,颜心终于爬了起来,躺的久了,不只身上出了层汗,就连脑袋也有些浑浑噩噩,想了想,转身推门而出。

脚底下,摆着个木盘,除了一碗米饭外,盘子里盛了三样菜——红烧肉,清蒸鱼块,素烧海带。

赵婶子做的红烧肉,这味儿一闻就知道是她做的;旁的鱼块以及海带,滋味一般,不像是赵婶子的手艺。

船行一月,拉载的人又多,原本带上路的补给根本不够,沿途遇到小岛国,就得上去采买一次,新鲜蔬菜最不易保存,肉类也差不多。尤其是冰块,采买贮存起来最费劲。

除了饭菜,还有一碗汤。也不知摆了多少时候了,反正她睡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听到过敲门声,如今天色大黑,饭菜都凉了。

“也好,起码不会又吃一身汗出来。“颜心嘀咕,想着两日没洗澡了,晚上还是好好收拾一下吧。

船上的淡水用的最快,除了做饭引用,各人还得洗漱,即便沿途都补水,很多时候还会搜集雨水,船上也储存不了那么多。

扒拉着米饭,颜心咀嚼得异常缓慢,肚子虽然饿,可心中的盘算不减,还在想着上岸以后的事。

听说,邵丽国与大周也算贸易往来频繁,只不过路途极为遥远罢了。如此,她在邵丽国便不能继续做以前的生意——就是做,也要换个法子。

比如她那点心铺子,这一走,除了房契跟那些伙计们的身契,取了来,伙计们是没一个跟过来的,阿大在保定,阿二与阿三本来是要跟着余下的伙计们随后一条船跟来,哪里知道船并没来……

颜心叹口气,幸好,她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银两,哥哥也知道阿大阿二阿三与自己的关系,只三人可是刘掌柜的得意门徒,当亲儿子疼的。既然百里云弥能跟慕正泽一道留下,想来,会给他们安置好的吧。

颜心现在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最担忧的,是她的酒楼。走的时候,正好赶上理帐,她把大部分的银子都换了银票,而且,那里一向是刘掌柜坐镇,刘掌柜和赵三叔一家跟自己这么一走,那边可以说是群龙无首,剩下的几乎全是刘家庄当时送来的孩子。

她只希望,不管是慕家,还是朝廷,能看在他们对百里一族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放他们一条生路。

可是,这可能吗?

颜心不知道,裁减整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疼痛还没她心中十万分之一。

当年,慕正泽与她是吃刘家庄村民的百家饭长大的,她忘不了几个婶子送给她的鸡蛋和馍馍,也忘不了当年救命的情分。

她相信,慕正泽也不会忘。

望着扒拉了半碗的米饭,颜心轻呼出声,对着手腕嚷嚷道:“喂,你要不要出来尝尝?“

自然是没人回复,颜心再次翻入镯子里,瞧见改名“小浪漫“的肥狼正眼巴巴得望着她,嗷唔一声就要往颜心身上趴,颜心一扬手,大声道:”我可跟你说,这次出去废话少说,不准偷跑出去找吃的,不准挑食,不准随地大小便……“

谁知,小浪漫斜睨了她一眼,鼻子哼哼两声,“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颜心瞪了它一眼,扯着它前腿儿,一个念头,将这只大肥狼给拽了出来:“我出去走走,你自己把门锁好,”说着把窗户也给拉下从里别好,“喂喂喂,你别吃这么快,看你弄得到处都是饭粒,可别再让我出洋相”

小浪漫遇着荤腥,吃的那叫个狼狈,一张狼脸上,沾的全是米粒子,此时颜心再说啥它也听不进去了。

无奈,颜心抚额出门,听着里头小浪漫警醒得把门闩好,才吐了口气,往船头而去。

月色皎皎,月华如霜,波澜壮阔得海面更加深邃,四周全是一望无边的海水,晚风夹杂着淡淡的腥味席卷而来,吹的头发飘扬在脑后,裙裾也绽开美丽的弧度。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颜心也没有回头,那人也不理她,径自走到一旁,扶着栏杆,与她一起瞭望远方明月。

沉寂许久,那人才轻声嗤笑:“你可真够笨的。”

颜心不怒不急,静静站在那里。月光洒在身上,映着幽幽深蓝的海水,整个人圣洁得好似仙女,她并未对任何人说起,今日是她十二岁生辰了。

她身边哪有人还记得她的生日啊。

慕正泽还不知有没有往邵丽国而来,绿珠……

颜心苦笑,当日她也曾怀疑过夜琉所说话有假,还故作聪明得派了绿珠去后头船上,等着下次抛锚停泊时,两船定会停在一处港口,到时候绿珠再过来她这艘船上也不迟,可谁知道,夜琉她们见了绿珠过去不阻止,却是把绿珠也留下了。

这一路,夜岭本要照顾她起居,也被她拒绝了。已经习惯了绿珠在身边,乍然的分别,还真是不习惯。她也不是缺了人服侍就活不了的,一应起居全是自己打理,这么多日,夜岭渐渐懂了颜心的心思,也不再时时出现插手。

望了眼旁边的男人,颜心一笑。

这人是临开船前,窝在船舱一筐土豆里跟上来的裴逸楼。

等到夜琉她们发现不对,船已经开出去半个多月了,再回去怕有风险,再加上这人又是晋王世子,只能控制起来,绝对不能放走。夜琉几人一面提防,一面飞鹰传书回大周,一来一往,还得等到了邵丽国才能知道族长那边的对策——没办法,飞鹰能回去大周,却不可能再茫茫大海寻到他们这只船的目标。

而裴逸楼在还未曾发现的那半个月,委实糟了不少罪。船上人多,白天也不敢轻易出来,还要提防着他这只假萝卜,被大厨捉出来。十几日的时间,竟是瘦的脸颊的凹了下去。

若说他武功比夜琉还高,藏的又深,轻易不会泄露自己行踪的,那又如何发现他的么……说起来,这里头还有颜心的一点功劳。

小浪漫食量大的非一般的惊人,船上十个壮工一日的饭量都没它大,本来十来天才一靠岸的大船,不得不二三天便停泊一次。每每赵婶子在厨房留好的第二天的主食,等到早上起来一瞧连个渣滓都不剩了。

夜琉几个觉得怪异,连日彻查,终于把裴逸楼给揪了出来。而到现在,大家都不明白,一个大男人吃了那么些东西,怎么还给瘦成这样。全然不知,罪魁祸首是颜心,每每都是她去厨房偷粮,要不是那几天听闻夜琉与夜岭商讨如何捉小贼,她肯定也得被捉个现行。

现在是人捉到了,粮食下去的速度也缓慢了。颜心不由抱怨,还不是她每天沿途下网子捞鱼,全喂了那只吃货。

捕鱼的网子,还是跟船工借的,那些人都见着过颜心捞上来的海鱼,可就没见过颜心往厨房里送,这几日,船工里都暗暗嘀咕,说颜心该不是生吃活鱼了,不然那些捞上来的大鱼都死哪去了。

不光这,每日里颜心要的饭菜也多,足足跟人家船工一个分量,那碗跟盘子还舌忝的一干二净——颜心如何不舒服、闹脾气都不敢一顿饭不吃,那只吃货要吃不饱,非得把她给磨死。

就这么着的一个月,颜心做贼心虚,饭全塞了小浪漫。

“也不知谁,躲哪里不好,躲到我们船上来了。”颜心半晌才言语。

裴逸楼跟着他们出来,无非是不想十月初十见着秦妍与赫连祺枫成婚。可他能挑了他们这只船登上,又一直隐身藏息,也不得不说是有别的心思了。

“哼。”裴逸楼不说话,一身气息冰冷而沉重,眸子映着月光,如眼中揉碎了纸醉金迷,却透着异样的光。

颜心瞧着他,知晓他是真伤心了。

绿珠曾对颜心说起过秦妍与裴逸楼的那段情史,依旧是老套的情节,只不过主角是自己熟悉的人罢了。

当年,秦妍作为公主伴读,长居宫中。裴逸楼是晋王独自,与赫连祺枫交好,也常来宫中玩耍,当时俩人便是这么相遇了。

之后的情景,便是男方要娶,女方要嫁,可双方父母都不同意。

至于为何,颜心如今也想的通透。

晋王的势力庞大,皇上唯一的亲弟,手握兵权。

秦家也如此,只是控制的却是当朝——结党营私,后宫两位宠妃也出自秦家。

如此两权臣,自然明白互相结合只会惹来皇帝更加忌惮,此其一。

其二便是因为,晋王权重,若是有一日起兵逼宫都不奇怪。秦家不敢,也不能把这赌注压在他裴逸楼身上。

最重要的原因,也是裴逸楼最终选择离秦妍而去的唯一理由,只是因为,秦妍最终选的不是他,是皇后的三皇子。

为什么?

秦妍不傻,太子妃能一朝成为一国之母,而世子妃呢?见了皇族还是要行礼,还是要下跪,她秦妍的心性要的是荣登后位,母仪天下。

这些,裴逸楼或许能给,但是机会渺茫,而且秦妍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能想通这些的,颜心想,或许不止自己。

这情伤,最是磨人,颜心看着瘦削的裴逸楼,全本故意伪装的风流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年华留下的凄惘。

“区区一女子,大丈夫当以家国为天下,可别溺死在温柔乡里。”颜心嘴角噙着冷笑,望着裴逸楼孤寂的身影说道。

往日里一定会与她斗嘴的裴逸楼,此刻难得的清静,只轻嗤出声,取笑道:“你当我与你一般没出息。“

颜心耸耸肩:“随你怎么说,我如今是刀枪不入。“

颜心仰起头,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一时间各不相让,也有无形的火光四溅,四周更加压抑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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