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独霸衣方 第四章 晴天霹处受打击

作者 : 简薰

高和畅是说做就做的性子,当下便写了信给冯雪儿。

冯雪儿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开包子铺大概要三百两,买断两个师父要大概一百两,至于学徒则不用这么多银子,聘几个小丫头就是。

冯雪儿知道高和畅有一笔花红进帐,于是提议两人合开——她自己现在身上只有三百两,高和畅再出另外一半就能拥有新铺子,收益平分,两人都是老板。

高和畅考虑了几天,把三百两送去了大行台尚书令府,冯雪儿也很干脆,马上开始找店面,一有进度就派邓嬷嬷来报告。

高和畅喜孜孜的等着当老板。

一日褚嘉言上客栈看图,见她喜色难掩,顺口问了她怎么这样高兴,高和畅也不瞒他,直接说了包子铺的事情。

“大行台尚书令家的表小姐?”

“是啊。”高和畅笑说,“说来还是在百善织坊前认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跟她就是一见如故,如果说人的生命中有贵人,我觉得就是冯小姐了,当然,褚大爷才是我的一号大贵人。”

见高和畅连忙补救的样子,褚嘉言觉得有点好笑,但旋即又正经起来,“你说她有三间包子铺?”

“她亲口跟我说的。”

“知道在哪吗?可有亲口看过?”

“这倒没有。”

“我当一回小人,高小姐除非对冯小姐知根知底,否则不要合伙做生意,轻则闹翻血本无归,重责上官府赔偿合约。”

高和畅想了想,“她骗我做什么?”

“当然是银子,寻常五口之家,一个月也只要一两银,三百两银子够她逍遥好几年了。”

高和畅皱眉,“我相信冯小姐……不是说我怀疑褚大爷,只是人跟人之间总要有点信任存在,就像我跟百善织坊,这都合作快一年了,百善织坊可也没骗过我,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居多。”

褚嘉言见劝她不动,也没再多说,人世间的百种状况总得自己去体会,他也是被一个从叔骗过了这才懂得凡事谨慎的道理。

他知道高和畅这样有主见的人,再说下去只会引起她的反弹,搞不好原本只投资三百两的,被他一讲就把另外三百两都投下去,遂转移话题,“现在虽然才七月,但差不多该要开始做冬季的衣服了,冬季虽然宴会甚少,但大户人家还是会办办赏梅宴、赏水仙宴,加上过年要热闹到元宵,衣服所需不少,不知道高小姐有什么想法?”

高和畅马上眼神一亮,“我倒真有想法,本来就打算跟褚大爷商量。”

褚嘉言微笑,“那我洗耳恭听。”

“我们可以办一个服装秀。”

褚嘉言是古代人,自然不懂,“何谓服装秀?”

“就是呢我们在八月举办一个宴会,广场要大,中间搭起走道式高台,到时候让人穿着冬季的衣服出来在那高台上走动,当然要广邀各大名门闺秀,闺秀看着中意的衣服,这就可以下定,每个款式只接受一次预约,如果有两人以上想要那就竞标,这服装秀就是跟各大小姐介绍百善织坊冬季的独门衣服,同时也是财力的展现。”

褚嘉言是商人,一点即通,心想此法甚妙,一来物以稀为贵,高门大户的小姐不缺银两,缺的是话题,一式一件,肯定能引起不小的讨论。

二来又回到高和畅所说的市场区隔,如果惠风能专出高档服饰,只要做出名声,以后城中大户人家有需要都会找百善织坊,等于硬生生把绣坊拉高了一个等级,他们褚家会成为京城布庄的领头羊。

“高小姐这主意甚妙,只是做衣服至少得半个月,高小姐能否在八月前画足足够的样式图?”

高和畅信心满满,“当然可以。”

褚嘉言看她满脸生光,对她的欣赏又增加几分,想到入夏以来祖母跟母亲催婚更急,他想着自己也该表达一下,不然高和畅未必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他的想法里,成亲很简单,就是两人点头,然后派媒人说话,他也不觉得这样有多快,认识将近一年,他几乎每十天来客栈看她一次,这样频繁的见面,不是什么陌生人——很多人可是听从父母之言就嫁娶,大婚之夜才第一次跟夫君娘子说话。

他想了想,于是道:“高小姐可有想过成亲?”

“我成过亲啦,只是下堂了。”

“我是说,再成一次亲。”他多少知道她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只是不清楚细节。讲到婚事,高和畅内心有点怦怦跳,就是不太好意思,“将来肯定会的,不过也要看机缘,不强求,不将就。”

褚嘉言心里想,好个不强求,不将就。

多少人的婚姻是强求跟将就,就拿弟弟褚嘉忠来说就是典型的例子,弟妹小汪氏永远有办法让院子鸡飞狗跳,导致弟弟不太愿意待在家。

他觉得小汪氏那样很不好,他成亲是为了想要一个温馨小家庭,应该是天天盼着回家,不是天天吵架。

如果跟高和畅成亲,他一定会天天急着回府,也不一定,也许自己会比她早回来,她是一心想做一番事业的人,说不定到时候她更忙,但他不会阻止她,他不想去管束谁,喜欢一个人是让她自由生长。

不过这样提出来太唐突了,还是得有个好时机才行——对了,那个服装秀一定会大获成功,等两人合作有了一番成绩,庆功时再跟她提亲,应该比较好。

对,就这样,不过在那之前可以先给高和畅灌输一点观念,就是嫁给他不亏。

想想,他的人生很少自吹自擂,但为了想要有个美满小家庭,就让他脸皮厚一回,“成亲可是大事,对女子来说尤其影响深远,得找那没有通房的人,这样嫁过去才会平静,高小姐有才,丈夫也要大度容人,嫁给高门那太辛苦了,规矩众多,说不定还看不起商门媳妇,嫁给低门小户生活品质又没保障,搞不好整天为了几两银子发愁,最好嫁给一般商贾,既不用承担高门媳妇的责任,又不用为了生计烦恼,高小姐你说是不是?”

高和畅内心有点紧张,总觉得再这样下去两人好像就要碰到那层窗纸,但她又不想逃避,“褚大爷所言十分正确,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刚穿越来这里时她只想着发财,然后养个貌美如花的小郎君,可是这几个月看到褚嘉言的行事,又觉得只是貌美如花不够,她想要有肩膀的丈夫。

能扛事,有远见,还要有破釜沉舟的隗力。这些小郎君一定没有,但是褚嘉言有。

他身为古代人还能接受她这个现代人所有的想法,不会因为她是女子而看不起她,也不会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她在客栈没日没夜画图,他总是把那些衣服做得比图上更精致,没有辜负她的心血。

她说要高价卖就高价卖,不会为了求现银而看轻她的创意——前生在电视圈真的数不尽的眼泪,那些金主爸爸特别会糟蹋人,这不行,改,那不行,改,金主爸爸非要汉朝女子穿着袒胸的衣服,也不管朝代设定,找人改了最后定稿,她因为图已经卖断,无法维权,电视播出后,她这个服装设计在批踢踢被笑得体无完肤。

身为设计者,她至恨自己的创意被改。

褚嘉言一次也没更动过,就连配色都按照图上配置,红色的腰带,松花色的裙子,跟她绘制出来的一模一样。

高和畅不是对他没感觉,只是每次隐隐生出好感,内心就赶紧压抑下来,一个大家公子,一个下堂妻,太难了。

喜欢这样的人,只会求而不得,然后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悲惨。

她不想悲惨,所以一直压抑,可是现在听他说起这番话,内心又燃起一簇小小的火焰,他是不是在推荐自己?不然为什么突然问起她的亲事,又为什么突然说起那个条件几乎跟他一样的人?

左边的声音在说,高和畅,你清醒点。

右边的声音在说,高和畅,他说的不就是你们吗?

她只觉得喉咙干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褚嘉言也没再多讲什么,内心觉得有点失望,但又觉得松了口气。

单相思是问题,两情相悦还是问题很多。

她觉得他们之间最好就是保持现状,当合作伙伴,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褚嘉言离去后,郝嬷嬷第一个坐不住,笑咪咪的迎上来,“老奴恭喜小姐。”

高和畅觉得力气被抽干——这几个月每次见褚嘉言都紧张,他今天又说了那些话,下次势必让她的心情更起波澜,“恭喜什么?”

春花连忙说:“这奴婢也看得出来,褚大爷看上小姐了。”

郝嬷嬷笑着说:“老奴也是这看法,以前老奴就有感觉,但不好说出口,今日见褚大爷那样说起挑选对象应该注意的事情,讲那么多,说的不就是他自己吗?”

秋月也很高兴,“小姐要是嫁入褚家,肯定能把叶家跟高家都气歪,到时候高家搞不好还要回头认回小姐呢!”

高和畅内心也是十分复杂,又高兴又觉得没那样简单,“你们也觉得他那段话说的是自己吗?”

“不是说褚大爷自己还有谁?”郝嬷嬷笑得眼睛都不见了,“谁不知道褚家去年底出孝,有不少八九品的官户看中褚家富有,想把女儿许给褚大爷,奴婢听说褚家不少表小姐还愿意先当贵妾,只为了抢先能生下长子,盼望着母以子贵。褚大爷都二十一了,说来先生几个庶子也不过分,可是他还是婉拒了,人人都说他还没成亲,就给妻子留了余地,肯定是个好丈夫。”

高和畅哎了一声,“这点真好。”

“是啊,可好了,老奴听说褚二爷姨娘通房一堆,褚二女乃女乃整天闹得不得安宁,同父同母,性格却差异这样大,褚大爷是良人,可以依靠终身,小姐可别因为在叶家的遭遇就灰心丧志,您才十九,好日子还很长。”

讲到叶家,高和畅忍不住叹气,“也不怪叶家,是我自己不好,难怪叶家会不高兴。”

虽然那个怀孕的通房绿水是太仗势欺人,但原主也确实很狠,大喜之日亲自打死绿水,三代单传的家庭好不容易要有第四代,就这样被正房媳妇弄死了,谁会高兴?

虽然是原主做的事情,但她既然继承了这身子,就要概括承受原主的过错,总不能只占着好处不想承担。

对了,等她事业有成便想办法补偿绿水一家吧,虽然绿水的命不会回来,好歹别让绿水对这世间放心不下。

高和畅是劳逸结合的类型——画图的时候努力画,但现在天气好,每隔几天也要放松一下的。

初秋时分,天气不冷不热,出门散步最好,只是附近都走腻了,也不知道该去哪。

郝嬷嬷年纪一把,看什么都准,见自家小姐不想待在客栈,又说不出要去的地方,笑说:“小姐,我们不如去包子铺看看。”

高和畅眼睛一亮,是啊,冯雪儿信上说已经买好了铺子,也买下两个包子师父,铺子正在装修,应该可以赶上八月营运。

去看看,自己的第一间铺子呢。

想来也幸运,只有服装这本事就遇到褚嘉言,想做生意就遇上冯雪儿,她高和畅是什么好运气啦,感谢老天。

于是在客栈租了马车,跟车夫说了地方,车夫是老城中人,自然知道那处,扬起马鞭,马车这就前进。

高和畅很乐,“郝嬷嬷你说,我这一季就有一千两花红,现在把三百两拿来跟雪儿开包子铺,另外三百两请雪儿帮忙买红宝石投资,等夏季的衣服结算又有一千两,到时要拿来做什么好?”

“嬷嬷看啊,买宅子租人也不错,京城多的是人买不起房子,小姐买了就算自己不住,那也是地财,跑不了的。”

“我觉得也挺好,多买几间宅子收租,晚年也是美滋滋。”

“小姐哪用靠宅子过晚年,照老奴看啊,小姐嫁给褚大爷,让褚大爷照顾一生一世,晚年儿女奉养,那是最圆满的,除非小姐不喜欢褚大爷,那另当别论。”

“我也没不喜欢他。”高和畅是现代人,自然没那样矜持,“只不过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未婚都配不上了,何况还曾经下堂。”

东瑞国民风再开放,下堂妻还是比不上大家闺秀,何况原主的名声不是很好,嫁入叶家三年,鸡飞狗跳三年,她“看”原主的一生时都觉得原主傻,闹是得不到爱的,闹只会让人更讨厌而已。

丈夫叶明通的嫌弃,公婆的厌恶,封太君的无视,都不是没有道理。

想到自己与褚嘉言之间的巨大鸿沟,实在有点没力,何况自己不只是个下堂妻,高家不认她,她还是没娘家的人。

算了,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最重要的是事业,事业搞起来,人生才精彩。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喊道:“到咧。”

高和畅没等梯子,自己跳下马车,内心实在迫不及待——冯雪儿说铺子名称取做进宝包子铺。

进宝,我来啦,让我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

却见街边只有酒肆、饭馆、面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但是哪有什么包子铺。

高和畅觉得奇怪,抓住一个路人,“请问这里是桃花胡同吗?”

那人道:“是啊。”

“那这里是桃花胡同一号?”

那人好笑了,“小娘子,门牌都在柱子旁边,小娘子自己看哪。”

高和畅走到柱子边,是桃花胡同一号没错啊?冯雪儿信上说进宝就在这地方,可是这明明是一间面摊,一看就知道开好几年了。

面摊老板娘热情招呼,“小姐来碗凉面,我们的凉面都是下午刚煮好的,淋上芝麻酱,可开胃了。”

高和畅内心咚咚咚,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但又不愿意去想。

冯雪儿一个二品门第的表小姐,手上又有资产,何必骗她,为了几百两把名声搞臭,不值得啊。

还是自己没记清楚,不是桃花胡同?可明明她看了信那么多遍,还觉得这名称可爱无比,怎么会记错?

她回头问郝嬷嬷,“郝嬷嬷,是桃花胡同一号没错吧?”

郝嬷嬷十分奇怪,于是问那面摊大娘,“婶子,这里有没有一间进宝包子铺?”

老板娘露出同情的笑容,“你们被骗啦。”

高和畅只觉得脑门一热,“老板娘,请说详细点。”

“最近半个月,您已经是第七八个来的小姐了,都说来找进宝包子铺,没有那间铺子,我们这面店是公婆传下来的,全家靠这间铺子吃饭,怎么可能卖。”

高和畅内心狂跳,被骗了,冯雪儿骗她三百两合开包子铺,又骗她三百两买红宝石保值,她几乎把春季衣服结算的酬劳都给她了。

自己这个现代人居然被个古代小妞所骗?

不敢相信!

高和畅立马驱车前往大行台尚书令府——她的信都是寄往这里的,冯雪儿是表小姐,总不可能跑了。

事实证明,她还真跑了。

高和畅觉得自己好像作了一场奇怪的梦,那些亲切,那些一见如故,那些姊姊妹妹,原来都是假的,只有银子是真的。

她心痛那些银子,也心痛自己的信任。

对冯雪儿来说,自己的信任一文不值。

“那管家说,冯雪儿手上确实有三间铺子,她重复卖给好几个人,又打着合作的幌子骗财,总共搜刮了六千多两,前几日晚上跑了。冯雪儿姓冯,大行台尚书令姓苏,两人可没关系,让我自己报官,他们苏家不给冯家赔钱。”

高和畅过度震撼,想找个人说说,但她在这京城没朋友,想来想去就是褚嘉言——褚嘉言也说过,她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他,他大概申时就会回褚家。

既然他这么说过,高和畅也不客气了,直接上了褚家。

褚家商户有个好处,不会拒绝别人,只要上门都能进来喝杯茶,她只不过经过两关问话就被请花厅。

也许是她一脸颓败太明显,他一看就问自己怎么了。

高和畅一肚子气,看到他完全忍不住,哗啦拉的就说了起来,“也是我自己傻,你都劝过我了,我还不听。”

“冯雪儿这样大胆?”

“是啊,听说苏夫人最近也很头大,我虽然无权无势,但冯雪儿也骗了一些官家小姐,那些门户总不可能善了,苏老夫人把苏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就奇怪,她之前说想嫁给苏少爷的,怎么会突然转头坑了苏家。”

“银子可比高小姐所想的迷人多了。”

高和畅十分气馁,“我还以为我交到朋友了,我是真的把她当朋友的,每次接到她的信我都很开心……”

褚嘉言温声安慰,“这不怪高小姐,是骗子的错,可不是受害者不好,信任人也不能说不对,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该责怪的都是冯雪儿,不是高小姐。”

“我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贪心,老天爷给教训了。”

“做生意算什么贪心,开间包子铺都要被惩罚,那我早就五雷轰顶。”

高和畅噗哧一笑,但也只是笑了一下,想想那六百两银子又笑不出来,朋友也没了,银子也没了,人财两失。

褚嘉言好声劝道:“高小姐有才能,再赚钱不难,不用可惜那六百两银子,切莫因为这个打击就不相信人,这样损失的会是高小姐。”

“我明白……”

“下次遇到谈得来的人,多留心一点就好,不要完全拒绝人于千里外,高小姐既然独居在客栈,那就需要多跟人来往。”

高和畅心想,你真好。那个面摊大娘一直笑她傻,她也觉得自己傻,可是褚嘉言说,不是她做得不好,是骗子不对。

“表哥。”一个甜腻的声音从内廊传来,“我跟母亲来探望姨祖母,姨祖母说我今天好看,让我过来给表哥见见。”

高和畅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俏丽少女走出来,衣饰华贵,肤白貌美,脸上漾着讨好的笑。

表哥?那这就是表妹了,只是不知道是全太君那边的表妹,还是褚太太那边的表妹,话说回来,古代一旦长子嫡孙有出息,祖母跟母亲总会想把娘家侄女往这长子嫡孙的房中塞,这表妹莫非也是……

高和畅开始觉得冯雪儿的打击好像还好,现在看到活生生的表妹出现这才叫震撼,对哎,虽然褚嘉言房中无人,可是不代表没人对他示好啊,这表妹的声音这样撒娇,因为好看特别来给表哥看,这不就代表对他有意思?

自己还在想着两人配不配,会不会太快的问题,完全忽略了褚嘉言行情很好这件事。

心里发酸,但她告诉自己,高和畅,你可没那资格吃醋。

褚嘉言知道祖母一直想把符梅儿嫁给自己当正妻,但梅儿心性不好,从小善妒又心狠手辣,吃过她亏的表姊妹不知道有多少,他若让梅儿成为自己院子的主母,那保证没有一个庶子女能长大成人。

他也想安慰全太君,但不能拿自己的一辈子去换。

褚嘉言虽然不喜符梅儿,但身为一个生意人,体面还是要的,于是给她们两人互相介绍,“高小姐,这是我的表妹符梅儿,梅儿,这是我们百善织坊的合作对象,高和畅小姐。”

符梅儿虽然小肚鸡肠,但脑子却转得快,“莫不是惠风系列那位高小姐?”

看到一个深宅闺女也知道自己,高和畅有点暗喜,“是。”

符梅儿笑意盎然,“那不就是一个下人而已,配得上坐我们褚家的花厅?高小姐这是上门求些什么?都快吃晚饭了还到别人家,有没有礼貌?”

高和畅并不错愕,她前生面对无数金主爸爸,金主爸爸十个有九个看不起人,十个有十个不讲理,她可是穿越人,才不怕一个十五岁的小妞。

于是不理会符梅儿的挑衅,她跟褚嘉言说起秋日服装秀的事情,“我想就办在日落时分,夕阳西下,更有加成效果。”

褚嘉言见高和畅没有因为符梅儿的无礼而不快,倒是不好意思了,“我回头会好好说表妹,高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放心,我是做生意的人,哪能脾气这么大。”

符梅儿见两人似乎没把自己当回事,更生气了,“表哥,我听说院子的菊花开了,你陪我去看看。”

“来人。”

随着褚嘉言话语落下,一直在旁边伺候的管事娘子连忙上来,“是,大爷。”

“带表小姐去看菊花。”

“是。”

符梅儿当场变脸,“我不要,我偏要表哥陪我去。”

“没看到我有朋友在吗?”

“这算什么朋友,下人而已,打发出去就好,表哥如果不陪我,我就去跟姨祖母说,你对我爱理不理。”符梅儿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我也知道符家没落,表哥因为我家穷而看不起我,可是我也是你的表妹,将来的妻子,怎好如此冷落我。”

高和畅内心一紧,褚嘉言说亲了?不会吧,他前几天还跟她推销自己,怎么会短短几日就定了亲?

而且不是她心眼小,这符梅儿彷佛只会吵闹,眼光狭隘又看不起人,实在不是当商户主母的料。

就见褚嘉言正色道:“符梅儿,不要信口开河,我什么时候跟你订亲了?”

“姨祖母说我可以嫁给你,会帮我想办法,姨祖母是长辈,表哥难道不听姨祖母的话,要做那不孝之人?”

“我姓褚,你姓符,我褚家的事情轮不到你管,你也别怪我没给脸面,你每说成亲一事,我就反驳一次,我绝对不会娶你过门。”

符梅儿哭闹起来,“表哥不娶我,我要嫁谁,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成为表哥的妻子,给表哥相夫教子,现在表哥反悔,我不依,我要姨祖母给我讨公道。”

“我从未答应,哪来反悔之说。”

“姨祖母答应的,是姨祖母亲口说我是她的孙媳妇人选!”

“符梅儿,我今日有客在,本来不该说自家事情,不过你这样纠缠不休,也别怪我不给脸面,我宁愿独身一辈子也不会娶你为妻,你再造谣说我毁婚,我们褚家跟符家就连亲戚也别做了。”

符梅儿怔住,符家现在是靠褚家每个月给三十两银子勉强支撑,这也是她一直想嫁入褚家的原因,三十两虽然能支撑一个门户,但实在太少了,她还得常常跟祖母、母亲过来褚家讨东西,她想当主母,想有数不尽的银子,加上表哥俊俏有为,嫁给他最好不过。

现在表哥却说连亲戚都不当了,那是连三十两都不给了吗?怎么可以,想到这个她觉得头痛万分,又哭了起来,“我不管,姨祖母亲口说的,表哥不能不孝。”

褚嘉言铁青着脸,“宋娘子,带表小姐去洗个脸,然后送她去太君那边。”

符梅儿大嚷,“我不要,表哥一定要跟我说清楚,我哪里不好,我改就是了,总之不是表哥我不嫁。”

“你不嫁也不关我的事情,宋娘子,带她下去。”

符梅儿还在撒泼,奈何敌不住宋娘子力气大,硬是被拉下去了,还能听到内廊传出来的“表哥怎能这样对我”、“我一定要跟姨祖母说”等声音。

高和畅目瞪口呆,还以为古代人很含蓄,没想到可以这样发疯,因为我要嫁,所以你一定要娶。

这褚嘉言也辛苦了,这可算不上艳福啊,多来几个这种低能表妹,褚嘉言恐怕都要作恶梦了。

褚嘉言道:“让高小姐见笑了。”

高和畅连忙回话,“别这么说,是我来得唐突,只想着自己今日吃亏想找人说说,没想到褚家另有客人。”

“是我姨祖母那边的亲戚,姨祖母夫家家道中落,表妹从小被灌输要嫁给我的观念,所以才会这样执着。”

高和畅想,那也是因为褚嘉言行情好,古代女子的一生志向几乎都只是嫁个好丈夫。

褚嘉言有事业,有品貌,也难怪那难缠表妹不愿放手,话说回来,对他这样的人而言,刁蛮撒泼只会让他更加厌恶吧,口口声声姨祖母说姨祖母说,她好想吐槽那表妹,褚嘉言愿意娶你早娶了,不会等到二十一岁还是单身。

虽然是这样,但在褚家人心中,这符梅儿一定还是高自己一截,谁让她是叶家恶名昭彰,不能容人的下堂妻。

想到遭原主打死的绿水,又是一阵内疚,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她的家人才好。被冯雪儿骗的那六百两好像不算什么了,绿水家可是失去了一个女儿。

褚嘉言察言观色,感觉到她情绪低落,温言问道:“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对不起的人,我是对过去的错误无法弥补了,可还是想做点什么才好。”

“高小姐可是真心悔改?”

“当然。”

“内心有愧?”

“我悔不当初。”

“那便已经够了。”

高和畅觉得自己听错,怎么会这样就够了,“我不太明白。”

“能弥补的错都不算什么大事,内心有过不去的坎,代表高小姐已经在承受恶果,这样已经是佛说的向善,当然不是说高小姐什么都不用做,相对的要更加行善,让善果得以回向给自己对不起的人,而不只是忏悔,忏悔是没有意义的,行善才有意义。”

高和畅觉得打开新世界,行善,然后回向给绿水,让她投胎到好人家吗?“这我倒是可以。”

褚嘉言温言说:“附近几间佛寺都有供善粥,城中的黄进士、崔进士也在免费教授贫童读书,高小姐不妨供一些善品,神佛不好臆测,但做好事总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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