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借床睡 第九章 易容找证据和真爱

作者 : 佟芯

左相府里的大总管领着李焕到贵客住的院落去,李焕看了看,左有池塘右有花园,景致怡人,他夸赞道:“这里还真不错。”

“这是左相大人为李当家挑的院落,院子大,风景美,又很幽静,好让李当家住得舒适。”大总管说起左相大人的用心。

李焕状似满意的点头,往前面屋宇走去,早有一排美婢候着,个个都生得美丽。

大总管特地道:“这也是左相大人吩咐的,个个都是精挑细选,为了服侍李当家。”

李焕愉悦一笑,“左相大人府里的美人真多,准备真周到。”

大总管谨记着左相的嘱咐,务必让李当家满意,看他心情好,他松了口气。

“那小的便不打扰李当家歇息,还有什么需要,差个院子里的下人来叫唤,小的必定会帮您安排好。”

在大总管离开后,美婢们一个个靠了过来,瞧李焕长得俊,都觉得能服侍他很幸运,主动朝李换介绍自己。

“李当家,奴婢叫春樱,会好生服侍您的。”

“李当家,奴婢叫夏桃……”

她们一个个都长得极娇媚,身段窈窕,表面上是侍候李焕的丫鬟,实际上是左相派来暖床用的,也难怪她们眼神不安分,想借着攀上李焕翻身。

这一排有十个婢女,每天一个,还真周到。李焕一眼扫过,在心里鄙夷,脸上却带着笑,体贴的道:“你们先歇着,不然到了晚上够你们累的。”

她们一个个都红了脸,没想到李当家的说话真孟浪,是要她们十个一起服侍他吗?“李当家,奴婢们都住在右边的小屋里,有任何需要,差人来叫唤一声就行。”

大胆一点的,还朝他抛媚眼。

一排美人走后,鼻间的香气仍在,李焕几不可见的一蹙眉,随即踏进其中一间寝房,朝他身后的护卫王恩抛下一句,“进来。”

一进房,李焕脸上的笑容立即逝去,黑眸变得凛冽。“我没在左相面前露出马脚吧?”

“是的,大人表现得很完美。”王恩恭敬的望向前方扮演雍王的男人,回道。

听到这一句话,男人稍稍吁了口气,要说最难扮演的,就是李焕贪恋美色的一面,方才他对那一排美婢摆出风流的神态,让他觉得作呕。

“这段日子就麻烦你提点,这个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我们是相辅相成的,等这事成了,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谢大人,小的必定会全力协助您。”王恩双手抱拳道。

男人随即想到这院子里的美人,“那些女人真碍事,左相没事弄来那么多女人做什么,这李焕当真这么吗?”他蹙眉下令道:“别让她们闯进来。”

“大人晚上不是要和她们……”他之前说了那种话,王恩难免会胡思乱想。

男人冷冷瞪着他,“一整夜和她们玩玩牌也行……”他顿了下,改口道:“不,今晚就说我身子有恙,要她们别打扰。”他挥了手,“好了,你到外面守着。”

在王恩离开后,他走向一面铜镜前,看向镜中俊美的脸孔,这并不是他的脸,怎么看都不习惯,接着撕下——原来易容成李焕的人是邢澈。

外面谣传着他遭剌客所伤,重伤昏迷不醒,性命垂危,其实都是他放出去的消息,那日他在杀了王达后受了重伤倒下,幸好被幸存的手下救了回去,幸好没被剌中要害,大夫说只要细心疗养就能康复。

之所以谎称性命垂危,昏迷不醒,是因为他知道左相要置他于死地,他若没死,左相肯定会再想办法杀他,他干脆佯装重伤濒死,让左相认为他不是障碍了,失去戒心,再暗中调查左相。

左相肯定以为他杀了他的探子,夺走了他要给皇上的书信,还有将他目前所查到不利于他的线索情报都销毁了,皇上不可能知道他的谋逆之心。殊不知,他早猜到他会派人潜进来偷这些东西,故意放着让人来偷的,还有皇上察觉到他出事必有蹊跷,早私下密会过他,如今早知情所有事,和他连成一气演着戏,故意送上千年人参,制造他重伤濒死的假象,也和御医和大夫套好说词,让左相真以为他濒死,而他一边养伤,一边暗地里调查左相,好挖出更多罪证。

刚好在邢澈养伤期间,他先前派人调查和左相有往来的那位西赫国商人也有了结果,那名商人叫李焕,真实身分就是雍王没错。

能如此斩钉截铁肯定,是因为当他的手下寻到人时,雍王已成为一具尸首,那尸首浸泡了水,易容的脸皮下是一张受过烧伤的脸,和曾遭火纹身的雍王吻合,加上王恩是自小在皇宫里服侍雍王的人,随着雍王到民间生活,由他亲口证实李焕就是雍王本人,不会有错。

至于雍王是怎么死的,纯粹是一桩意外,性情风流又喜爱美人的他,平常免不了上青楼寻欢作乐,没想到在醉月楼包下一名花魁共度数日,在某一天饮酒作乐后,说要到外面吹吹风,让王恩和护卫们别跟上,一个醉酒没走好,竟失足坠入湖里溺死了。

雍王一死,还真是出乎邢澈的意料,他原本还想借着寻到雍王,来证实左相的谋反之举,没想到人却死了,这恐怕也是左相始料未及的。

他的手下封住了青楼里所有服侍过雍王的人的嘴,将雍王的尸首带回来,也把他的护卫王恩一同捉回来。

在拷问下,王恩坦诚说出雍王确实与左相共谋夺位大计。

雍王从小遭皇后陷害被贬为庶民,一把无情火烧死了兰妃,也毁了他的脸,他内心自然痛恨皇后,连皇帝也一并恨上了,一直都有报复之心,但因为怕皇后灭口,连兰妃的尸首都不敢埋,就这么和王恩两人展开逃亡,过起行乞的日子,后来遇上好人家收养,才辗转到西赫国。

虽然他一直过得浪荡不羁,看似已走出过往的阴影,但他一直没忘记复仇。这时,他在西赫国遇上前来当使者的左相,因缘际会下,左相得知雍王的身分,怂恿雍王夺位,左相这一提议打动了他,认为只要登上皇位,就能杀了那个被打入冷宫曾贵为皇后的女人,因此,雍王答应和左相合作。

只是雍王在西赫国只是个养子,并没有实权,更别提拥有千金万两,左相想拱雍王上位,得需要很多银两才能为他招兵买马,据王恩所知,左相确实贪污,且把贪污来的银子都运往西赫国藏着,买兵也在西赫国买,好隐藏他的所作所为。

王恩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左相总共涉嫌哪些案子,和他同流合污的共犯有哪些人,他一概不知,雍王更是不知情,雍王很信任左相,将筹钱这重责大任全交给左相,只扮演好李焕这个商人角色,负责把银两运往西赫国藏着,其他都放手让左相去做。

听完这番话,邢澈开始怀疑,左相扮演着忠诚臣子,为雍王所用,但实际上,左相对皇位真的没有野心吗?

邢澈会这么想,是因为随着愈深入调查左相,愈发现左相锋芒不露,从先皇到现在,如今他的势力早盘踞着朝野上下,在朝野中有许多官员都以他马首是瞻,左相若想利用雍王的名号夺得江陵国,再操控雍王,成为名副其实的地下帝王,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管左相有没有这等帝王野心,这布局已久的计划都随着雍王的意外亡故宣告失败,他的背叛,皇上断然不会放过他,更何况左相的势力已让皇上感到威胁,务必要连根拔起,彻底瓦解,皇上才能安心。

只是,想判左相谋反罪藉以拔除他,并没有那么容易。左相行事非常小心,并没有留下和雍王勾结的书信证据,光靠王恩的证词,恐怕还无法将他定罪,得找到左相在西赫国招兵买马的铁证才行。至于左相涉及的贪污案,也证据不足,只要左相推了个替死鬼就没事,所以也得找到充分的证据和证人来指证,好确保左相逃不了。

因此,邢澈现在才会奉了皇上之命,易容成死去的雍王来到林家查案,佯装是雍王接近左相,是最能让左相掉以轻心,查出他所有罪证的法子。

教邢澈意外的是,右相私下见他,说左相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要与他合作对付左相。

原来右相知道在那桩贪污案里,左相陷害他背黑锅一事。他欣赏邢澈有着看清楚真相的眼光,没中了左相的诡计,还说身为臣子再不满皇上的作为也只能规谏,绝不能背叛皇上,他无法原谅左相这个叛臣,邢澈这才知道,右相只是个说话激进不中听的大老粗,比起会做表面功夫的左相,右相对皇上更忠心。

而邢澈这次潜进林家卧底,除了奉皇上之命查案外,更因为他发现了父亲的死竟与左相有关,他想查清真相。

这三年来,邢澈一直都在寻找曾经服侍过父亲的一名小厮,在父亲出事当日,那名小厮已经返乡回去照顾老母,并没有搭上被马贼血染的马车,邢澈心想,他长年跟在父亲身边,或许知道什么事,但他费尽了三年都找不到人,这个人像是从人间蒸发了,没想到就在他养伤期间,传来了找到人的好消息。

这名小厮对他说出惊人之语,说在他父亲遇剌前两天,曾与左相见过面,却不欢而散,还说出当年他父亲其实掌握了左相涉及一桩贪污案,想劝左相投案,为此烦恼多时,所以在他返乡后,听闻他父亲遭马贼杀害的事时,马上联想到买凶人是左相,也因为害怕自己会遭左相灭口,才隐姓埋名带着母亲躲起来。

邢澈从没想过,父亲的死居然是与左相有关!想到左相总在他面前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以一副和蔼长辈的姿态关心他,他心中就充斥着足以燎原的怒火,真想将这人千刀万剐,为父亲报仇。

然而,他并没有证据,还身负皇上给予的重任,只能隐忍下来,先以雍王的身分接近左相,再一步步搜齐他的罪证。

天晓得要在左相面前演戏有多么困难,他得忍住向他质问,是不是他唆使马贼杀害父亲的,幸好脸上这张易容的假脸皮,掩盖住他真正的情绪。

而雍王的亲信王恩,则是协助他调查左相的帮手。王恩自小追随着雍王,自皇宫到民间,又到了西赫国,可说是一路共患难,雍王这一死,他不再有效忠的人,加上他在随雍王上醉月楼时,恋上了花魁身边的丫鬟,为了替那个丫鬟赎身,他答应和邢澈合作,协助邢澈成功扮演好李焕这个角色,并在左相府里展开调查,查出左相所犯下的罪行,还有杀死他父亲的真相。

而邢澈潜入左相府,也是为了寻找楚楚,和楚楚相见而来,但他作梦都没有想到,当时在滂沱大雨里在他面前消失,让他痛彻心扉的女人,竟会是左相的庶女!

在得知的那一刻,邢澈确实是深受打击,他喜欢的女人竟是仇人之女,但在历经过楚楚在他面前消失的崩溃,之后得知她还活着、苏醒了,并没有魂飞魄散,这份喜悦,远远胜过她是左相女儿这个打击。

然后,他打听到楚楚在林家的待遇,对她只有更加怜惜之情。

楚楚虽是左相的女儿,但在林家过得并不好,左相十分荷待她,她过着如下人的待遇,平常又受尽嫡母和嫡姊的欺压,可说是吃尽苦头,连她摔伤头陷入昏迷,生命危险时,左相也是不闻不问,不管她的死活,还是下人们一起筹钱医治她,才让她得以苏醒。而要不是她头部受伤,左相原本还想将她嫁给一个岁数可以当她爹的官员,对待亲女儿竟然如此,左相简直禽兽不如。

邢澈真想立即将她从左相府里救走,让她月兑离苦海,因为这份强大的信念,他在短短十天内下了床,连御医看了都啧啧称奇。

楚楚,分开了一个月,我们终于见面了。

邢澈疯狂的思念她一个月,想起稍早前见到她钻狗洞,臀部卡在狗洞出不去的糗状,就觉得她淘气可爱,和生灵时的她一点都没变。

他只恨自己顶着别的男人的脸,无法在当下和她相认,只能任由她将他当成陌生人,他想,若是她知道他来见她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看来,他该透露一下心思让左相知道,将她送上门。

林洢楚想钻狗洞出府的计划,出师不利,失败了,谁都想不到她会钻不出去还被逮个正着,父亲在当时虽然没有罚她,但她还是提心吊胆着怕会被秋后算账,没想到等她的却是——

“四小姐,夫人派我们俩过来,说是老爷吩咐,要我们帮你盛装打扮,让你陪老爷的贵客用午膳。”

“要我……跟父亲的客人一起用膳?”林洢楚一愣,想起昨天和父亲走在一块的年轻男子,当时他撞见她钻狗洞的丑态,为她求情,还用那般炽热的眼神看着她,她不得不去想,她该不会是被他看上了,父亲才会要她陪贵客用膳吧。

看上她?怎么可能!

林洢楚当然觉得荒谬,自己又不是多有姿色,身上穿的是粗衣粗布,又做出钻狗洞这种可笑的事,他会看上她才不正常吧。

江氏派来的两位嬷嬷知道她房里什么都没有,早备好胭脂花粉、簪子和新衣裳,朝她步步靠近。

“四小姐,我们这就好好帮你打扮。”

“先帮你抹抹这个面霜,让皮肤更光滑……”

林洢楚惊见嬷嬷打开一罐药瓶子,里头黑抹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她觉得好可怕,往后一退步,“不,别靠过来,啊啊啊……”

一整个早上,林洢楚被捉着敷脸,任脸上被涂了黑不溜丢,说是对她皮肤好的药泥,洗净后再施脂粉,再换上她这辈子从没穿过的柔软绸缎,最后,头上多了好几根金步摇,让她觉得头好昏。

林洢楚看着镜中的自己,变得太娇艳了,她感觉很自在,她也真的很不想去陪客,她又不是青楼女子,但她怕会连累到桂娘、秋儿她们受罚,只好硬着头皮跟随嬷嬷,踏出了她破旧的院落,来到主院,就见江氏和林洢芳站在前方转角处等她,林洢芳还恨恨地瞪着她。

林洢楚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得罪这个大小姐,步伐放得很慢很慢的走过去,问候了声,“母亲,三姊。”

江氏望向林洢楚,目光犀利的嘱咐,“这是你爹的意思,让你去服侍李当家用膳,你可不能怠慢,知道吗?”

林浙芳含怨的道:“娘,凭什么她可以和李当家一起用膳,爹怎么能……”

江氏斥了女儿一声,“正经姑娘家是不能和男子单独相处的,你同她计较做什么?”

林洢芳听到这句话便安分下来,但想到是李当家主动向父亲要求说要见这丫头,心里仍不太痛快的瞪着林洢楚。

林洢楚终于看出三姊在不满她什么,原来三姊是喜欢上李当家,在嫉妒她。她有点气恼李当家,没事干么找上她,害她无端端受三姊的气,往后日子可难过了。

接着,林洢楚随江氏来到招待客人的花厅,看到父亲和那位李当家在内,左相见她盛妆打扮,上得了台面,才满意的点头,朝她慈蔼笑道:“楚儿,这位是李当家,好好陪李当家用膳,知道吗?”

林洢楚在心里犯着嘀咕,父亲还真是巴结这李当家,竟在李当家面前装慈父的叫她楚儿,这声楚儿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但她还是得恭敬回道:“是,女儿知道了。”

“李当家,这是小女楚儿,你们慢慢聊。”说完,左相便先行离开,就这么将林洢楚丢下,分明想让他们单独相处。

最让林洢楚料想不到的是李当家的下一句话——

“所有人都退下吧!”

林洢楚看着下人都退出去了,连秋儿也走了,当门合上时,她开始感到不安,这下真的是孤男寡女了呀。

“终于没有那些碍事的人了。”扮演李焕的邢澈朝她说道,得以用浓烈的眼神尽情的看着她,在左相面前,他可要压抑他的思念,以免被发现。

但此话听在林洢楚耳里,只觉得心惊惊。

碍事?昨天才见过一面,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赶走他人,和她单独相处?

而且他又用这种浓烈的目光看着她,他……该不会扑上来对她不轨吧?

林洢楚坐在他对面,充满防备心的对着眼前这位相貌俊美的男子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李当家会找上我陪你用膳,是昨天看到我钻狗洞觉得我很有趣,还是其他原因,我先说好,我可不是随便的姑娘,你别想对我乱来!”

她很快地审视起桌面,有筷子、有热汤,要是他乱来,她就毫不客气的戳他的眼,洒他一身热汤。

邢澈失笑,知道她把他当作登徒子了。她真可爱,眼睛圆滚滚的,一副他敢对她做什么就要跟他拼命的样子。

“楚楚,是我,不认得我了?”邢澈为了模仿李焕的声音,听着王恩的敎导,刻意改变了声线,现在他恢复原来的嗓音道。

林洢楚听到这低沉富有磁性的叫唤,心突然一兀。

这声音好耳熟,而且,他竟然叫她楚楚,会叫她楚楚的只有……

接着,她就见眼前的男子有了动作,朝她撕下脸皮,露出一张她熟悉的脸,她呆住了,一动也不动。

原以为她会热烈的向前抱住他,结果她不只吓呆了,脸上还露出狐疑的神色,她是太意外他的出现,还是高兴到吓坏了?

邢澈向她解释,“楚楚,我奉了皇上之命潜进左相府查案,所以才会易容成这张脸,吓着你了吧,你一定等我等很久了,我应该早点来的,很抱歉我现在才来……”接着,他用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哑的道:“楚楚,那日分开后,我就一直想着你,很想快点见到你,像这样的碰触你,今天我终于模到你的脸了……”

他真没想到,他的楚楚精心打扮起来会这么美丽,她的肌肤这么柔女敕,他终于可以用双手感受她,而不是什么都碰触不到。

他一边抚着她的脸,一边望着她的双眸,她就像是受惊的小鹿般,愈看愈惹人怜爱,他忍不住展臂抱住她,想感受她的温度,她真实的存在。

现在是怎么回事?在她面前,真的是澈哥哥本人吗?她没有看错吗?

林洢楚双眼睁得大大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都快跳出胸口了,真怕是自己看错,可是,是如此真实,他的手捧住她的脸,他还抱紧她,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

他真的是澈哥哥。

林洢楚眼眶一红,忍不住哽咽道:“澈哥哥,你终于来找我了,这几年来,我一直一直都在等你,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也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好高兴你真的来了……”

听到这番话,邢澈该是感动的,却感到不对劲。

他霍然松开她,对上她一双含着泪水的眸子。

林洢楚眨着泪眸道:“我想我这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天爷对我还是好的,让我能够再见到澈哥哥你……”她突然担忧的问道:“对了,澈哥哥,听说你遭剌客剌杀受了重伤,性命垂危,这是怎么回事?你全都好了吗?其实我昨天打算钻狗洞出府,到庙里替你祈福,可是失败了,现在看你好好的,我也放心了……”

邢澈听她说起这一连串的话,心口一凛。

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她怎会不知道他是因为谁的关系才被剌杀?且她看他的眼神,对他是有着爱慕,但少了他们之间更为熟稔自在的感觉,那一句句澈哥哥,她也叫得太顺口了,她明明一叫他澈哥哥就会脸红。

最关键的是,他听到了,她提到她等了他好几年,一直都在等他,可他们不过分开一个月,哪有好几年?

这让邢澈不由得回想,她曾经说过对他感到很熟悉,原来她真的在过去就认识他,只是他想不起她,对她没有印象,而她对他的记忆则停留在那个时候,反而忘记后来她化为生灵时与他相遇的事。

这对邢澈来说,却是巨大的打击。

邢澈向前握住她的肩,激动的问她,“楚楚,在你昏迷的那段期间,你的魂魄月兑离了肉身,变成生灵和我一起生活过,你都忘记了吗?”

林洢楚神情茫然,好不容易才掀唇道:“你说,在我昏迷的时间,魂魄月兑离了肉身,变成生灵和你一起生活?”她摇了摇头,“这……也太玄了吧,怎么会有这种事。”

“大概是你的魂魄回到身体后,就把当生灵时的事给忘了……”邢澈喃喃自语,他盼望着来见她,和她相逢,好不容易见到她的人了,她却彻底遗忘了和他一起生活过的事,他不能接受!

邢澈对着她的眸子又说:“楚楚,在你变成生灵后,你出现在我面前,你说我是唯一看得到你的人,你说我阳气重,只要待在我身边就不会见到鬼,你一直纠缠我,赶都赶不走,晚上还爬上我的床睡……你仔细的想想!”

林洢楚听得倒抽了口气,“我怎么会做那种事!”什么爬上他的床,也太不知羞耻了!

“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慌乱的摇着头。

若真的可以和他一起生活,她绝对会很开心的,但,真的有他所说的那些事吗?

不过,自她从昏迷中清醒后,倒常有她会飞上天,会让物品飞起来的幻觉,她的心也觉得空落落的,好似遗忘了什么……莫非,这些都不是幻觉,她是真的如他所说的变成了生灵,和他一起生活过?

“楚楚,在那段日子里,我们情投意合。”邢澈为了让她想起来,故意说出这一句话。

“什么?情、情投意合!”林洢楚满脸通红,天啊,他说在那段日子里,他们互相喜欢,这……这真的有可能发生的事吗?

邢澈看她红了脸,继续说下去,“在遇上剌客的那一天,你为了保护我,施了念力让剑飞起来帮我赶走刺客,却也在我面前变透明,彻底消失,在你消失前,我对你承诺,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名字,一定会找到你,和你相见的,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林洢楚脑袋一片空白,她茫然的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邢澈心急了,月兑口而出,“楚楚,也是你提醒我,左相想害我,我才能戳破他的真面目,一路查到那么多……”

林洢楚惊愕不已,“我爹要害你?他为什么要害你?”

邢澈看她的反应,不禁苦笑,现在的她,确实遗忘了他们之间共度的时光。

被遗忘的感觉真差,就有如他忘记他们在过去曾相识,还有过约定一事,她肯定也是相当难过。

想到这,邢澈不由得心软,不愿再强迫她回想起来,“楚楚,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好,只要我可以碰触到你就好……”他又伸手抚模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的温度,这对他才是最重要的。

林洢楚被他这么温柔又深情的看着,又被他这么模着脸,她不禁红透了脸,觉得自己快融化成一滩水了。

“这样和澈哥哥在一起,就好像在作梦……”她喃喃自语,感到太不可思议,长年以来暗恋的男人竟来到她身边,说他们曾一起生活过,说他们情投意合,对她还这么温柔,好像在作梦,她忍不住举起手想狠捏脸颊一把,来确定这是不是梦。

邢澈看她傻乎乎到想捏痛脸,忙扣住她的手制止她,眸光变得更温柔,“楚楚,你不是在作梦,我会让你慢慢回想起我们之间的一切,让你愈来愈有真实感。”

他伸手将她的发丝勾到耳后,承诺道:“楚楚,我知道你在左相府过得很辛苦,你等着,等时机一到,我会把你从左相府里救出去,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妻,让人不敢再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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