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做主母 第三章 陌生男人的示好

作者 : 千寻

洗过澡,本打算睡一觉,但早膳吃撑了,楚默渊决定到外头消食。

前院的树木增添些许绿意,在树下漫步,心情畅快,后院多了石磨和用篱笆围起的小栅栏,里头养了鸡鸭,旁边架上两根竹竿,上头晒着棉被和衣服。

她经常晒被子?难怪一进睡房就闻到太阳的味道。

不过她竟把书房改成农家小院?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里外绕过几圈,他从窗口望进厨房,小米正待在小灶前掮炉子,看见他忙问:“爷要喝茶吗?”

“嗯,让浅浅送进书房。”

“呃……浅浅姊累了,要是爷嫌奴婢泡的茶不好,要不,奴婢给爷冲一壶花茶。”

菊花茶吗?

“可。”他应声,往书房走去。

一面走,心里却想,这么矜贵?爷都没歇下呢,她就累了?

冷了脸,抬脚,他往浅浅的房间走去,推开门,浅浅不在?难不成她还在临风院?缓步走回书房,一进门,他首先看见趴在书桌上睡觉的浅浅,浓眉拢起,视线四移,这里是他的……书房?

所有东西全换了位置,书架从东边移到西边,归置成一整排,矮柜摆到窗边,上面还放着插满鲜花的……盘子?揉揉眼睛,没看错,是盘子,不是瓶子?

书桌也移了位,他有点不满,怎么可以不经主子爷同意就乱动屋里的东西?虽然他无法否认,那位置在下午看书时不会被斜射的阳光剌了眼。

屋里的东西没多也没少,只除矮柜上的盘子,但改了位置,整间屋子变得宽敞明亮又舒服。

移步到书架前,原本零散放置的书现在按照类别、版本摆放得整整齐齐,一目了然,还以为书架已经没有地方容纳新书,被她整理过后又多出许多空间。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几个拳头大小的陶瓮,在里头种上绿色香草,摆在空架子上,只是几个绿色小瓮就让书房变得生气盎然。

楚默渊对使用盘子插花感到好奇,她怎么能够让花草竖立不倒?

上前细看,下面是个灰扑扑的陶盘,不是府里用物,不知道是从哪个贫苦人家那里挖出来的,盘子中央放着褐色小钵,花固定得很紧,抽起来得使点力气。

他玩上瘾了,一枝枝将花叶抽光,拿起小钵中间的铁块,铁块上头有许多约半寸长的尖刺,她怎么会想到这个?

目光落在浅浅身上,趴在书桌上的她睡得很熟,压着两本书,是他要找的北辽图志,里头介绍辽州的山川地貌、气候物产。

她看得懂?不……应该说她竟对这个有兴趣?不是养在深闺的姑娘吗,对她,他越来越看不透。

一张纸轻飘飘地落在脚边,弯腰拾起。

上面记载从图志上抄录下来的农产,快速浏览,发现她竟然注意到药材。

辽州粮米果蔬种类不多,产量有限,但满山遍野在辽人眼里的杂草,却是中医经常使用的药材,这里仍然崇尚巫医,药材使用率不高,再加上燕辽不通商,药材英雄无用武之地,导致百姓皆贫。

因此于燕人而言,辽州是个偏僻的蛮夷之邦,于他来说,却是遍地黄金的好地方。她打算做什么?

再看一眼纸笺,这回他注意到的是她惨不忍睹的毛笔字,大家闺秀?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敲。

浅浅被吵醒了,抬头,视线对上大胡子……楚默渊?她怔愣两秒钟后回神。

让人不愉快的是,回过神后的她,不是诚惶诚恐立刻起身,把椅子让出来,而是满脸的厌世,撇撇嘴问:“有事?”

竟然还问他有没有事?她对自身处境的认知,很明显地不足。

“这是谁的书房?”他问,声音冷得像冰刀子,害出生于亚热带气候的她全身泛起寒意。

不过,是啦,他是对的,十几天不在家,她把这里当成自家新居认真布置,然后……鸠占鹊巢……唉,他怎么不在外头多忙几个月?

挪挪**,她把椅子让出来,他坐下,提起笔,她在一旁傻看。

“没伺候过人?”

“没有。”她一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没好气说:“磨墨。”浅浅觑他一眼。

他问:“有问题?”

“我在考虑。”

这种事需要考虑?他也考虑了,考虑要不要把她吊起来打。不过他没这么做,反而很耐心地问:“考虑什么?”

“人在屋檐下,是不是非得低头?”

“是要,否则会被撞得鼻青脸肿。”

撇撇嘴,认真思考他让她“鼻青脸肿”的机率高不高,思考五秒,决定不要和他赌,再叹一口气,她拿起墨,乖乖研磨。

楚默渊根本没打算写什么,他是想找两本书,然后回房躺着时看看,但为了让她学习如何伺候人,他提起笔,把这些日子的建设进度写下来。

两份,一份给四皇子、一份写在折子上,禀奏皇帝。

昨天已经有文官进辽州,没有刻意,却还是遇上了,对方一身丝绸绫罗,装扮与辽人截然不同,不管在哪里都异常显眼。

初来乍到,他们住进楚默渊的客栈——“有朋自远方来”,掌柜的热情招呼,还是惹来他们的满口挑剔。

看来被分派到辽州任职的官员,并不满意自己的职务啊,往后同他们合作治理辽州,他需要更大的能耐与权力。

虽不主张地头蛇非得压倒强龙,但要尽快把辽州建设成计划中模样,他得更强势一点,不管是四皇子或皇帝、太子,他都得在他们身上获得助力。

他开始工作,下笔……

那气势、那专注,不知不觉吸引了浅浅,难怪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认真的男人也不遑多让。她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大老粗,居然能够写出这么一手好字,比起他,她的鬼画符需要严格加强。

不过也不能太要求她,长期使用计算机,很多字都得想半天才写得出,能画出象样的符已经很厉害啰。

他写、她读,虽然文言文对她这个学白话文长大的现代女人而言有些困难,但她阅读快,他写得慢,多读过几次也就懂了。

读着读着,浅浅读到许多之前不晓得的信息。

还真是黑瓶子装酱油,看不出来捏,本以为他是七品芝麻官,没想到他竟是三品威继将军,还是出生侯府的大少爷,不简单,出生骄贵竟能在这个未开化的蛮荒之地生存,再细读他奏折里的公务内容……她对他另眼相看,肃然起敬。

辽州地形以五百米上下的丘陵占大多数,以古代的农业技术来看,想要以此条件大力发展农业肯定有困难,百姓想靠种植养活自己并不容易,因此他另关踩径。把辽州建成商业州,再加上辽州东边临海,他还想将南方的海运扩大到这里,有这个想法……他相当不错。在他的笔下,未来的辽州必定是一片欣欣向荣。

越读她越是满心佩服,好吧,再次同意,上帝关了你一扇门,必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虽然他长得丑、虽然他被眨到辽州、虽然生活条件很差……但老天给了他一颗有用的脑袋,日后定能鸿图大展,赚个钵满盆溢。

他是那种注定会成功的男人,抱他的大腿,肯定比抱周嬷嬷的有用,所以……她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改变态度,别同他对杠,偶尔低低头,谋个好出路?

小米进来,见两人专心,她小心翼翼地把花茶放在桌上,又悄悄离去。

吹干纸笺,楚默渊放下笔,轻咳一声。

浅浅没有动作。

她果真不会伺候人,楚默渊说:“茶。”

茶?哦!目光一转,她拿起小米送进来的茶盏,倒一杯,直觉想递过去,茶水经过眼前时却发现……喂,小米竟把她的大马士革玫瑰酱拿来泡茶!

知不知道为了偷拔这些玫瑰,她被狗追过两条巷子?为了买这些蜂蜜,她差点儿跑断腿?

回来之后又洗又晾又切又剁,为了把块状的手工红糖切碎,整整两天,她的膀子抬不高,何况还得腌上个把月,现在时间不到,小米就迫不及待拿出来献宝了?糟蹋啊、浪费啊……她的心在滴血。

“磨蹭什么?”楚默渊拧眉。

她没好气道:“二选一,要茶还是要我?”

浅浅的意思是,要喝茶还是要我服侍,人不能太贪心,玫瑰酱可是她的心血结晶。

可他想歪了,以为她的“要我”是那个意思,然后……悄悄地耳垂转红,他又流露出腼腆害羞的表情。

浅浅一怔,明白他想歪了,只是这模样太可爱逗人,可爱得她愿意原谅他的鸭霸强势。于是,她又耍流氓了,当着他的面喝光玫瑰茶,笑咪咪道:“茶没了,你只能选择我啰。”

楚默渊粗喘一口气,有这样撩人的吗?她还是不是大家闺秀啊。

凝起浓眉,他想装发火,可是装不来,脸红得太厉害,她带着看好戏的邪恶笑颜趴在桌前与他眼对眼,说:“我这茶矜贵得很,得来不易,想喝的话……谈个条件如何?”

“什么条件?”

“下午,我想出门一趟。”

谁晓得他会在府里待多久?周嬷嬷说了,爷不在,她想去哪里都成,但爷在府里,她就得随身伺候,这是大丫头的工作内容。

可她已经和林老板约好要到他铺子里晃晃,这几天铺子里应该来了一批新鲜花草,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她心心念念的辣椒。

“你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小姐,想随时出门都成。”

“你以为自己……”

“你?”他挑眉。

浅浅皱皱鼻子,算了,不就是个称呼,既然决定要抱他大腿,低头也是迟早的事。“启禀爷,有位卖花草的林老板,刚从俞州搬来,行李中必定会有曲菌,那是做酱油的重要原料,周嬷嬷会酿酱油,却苦于没有材料,我和林老板约定好,他会送我两缸酱和曲菌,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的手艺再好,没有酱料总是少了点啥啥啥,所以……”她冲着他一笑,带着两分谄媚。

一个笑开,她发觉,没有那么困难嘛,就当他是难缠的老教授,哄哄骗骗,图个行事方便。

“茶呢?”

“意思是……谈妥了?”

“不然呢?”

耶!可以出门。她脚步轻快地往外跑。

“姊姊,花生熬好了。”小米迎上前。

她瞪她一眼,“臭丫头,你居然把我的玫瑰酱拿去泡茶送人喝。”

小米不懂自己做错什么。“可……那不是别人,是爷啊。”

“爷又怎样?”

“最好的东西,都得给爷留着呀。”

呃!浅浅空中挥拳,奴性啊奴性,最好的东西当然要留着自己吃啊,怎么可以……唉,一叹再叹。“行了,再来一杯吧。”

她转到灶前熬糖水,添两碗豆花,把熬得软烂的花生仁和糖浆浇上,连同玫瑰茶送进书房。

甫到书房外头,就听见周嬷嬷和楚默渊对话。

“文官哪个不是先敬罗衫后敬人,爷跟他们打交道,得穿得周正些。”

“做衣服伤眼,嬷嬷别忙了。”

“能多为爷做点事,嬷嬷心里才踏实。”

浅浅进屋时,周嫂嬷正拿着衣服在楚默渊身上比划,果然亲娘不在亲女乃娘,瞧两人感情好成这般,可怎么她和幼稚园老师就好不起来?

周嬷嬷见浅浅进来,笑道:“劝劝你家主子,多注重外表。”

她把托盘放在桌上,对着楚默渊问:“爷知不知道猪和猫为什么同样好吃懒做,却一个被捅,一个被宠,命运截然不同?”

“为什么?”

“因为穿的外套不一样呗,所以出来混,衣服很重要,千万别省。”

周嬷嬷瞠目,这丫头……都这样和爷说话?

没等两人反应,浅浅把茶递给楚默渊,把豆花递给周嬷嬷,说:“周嫒嬷,试试我做的豆花,比起京城的口味如何?”

周嬷嬷试了,从没人把花生仁炖得如此软烂,豆花女敕、花生糯,再加上糖水,滋味好得让人舍不得吞下肚,这丫头的蔚艺怎么能好到这等程度?

浅浅端起另一碗,舀一汤匙,送进嘴里。

见豆花没端到自己手中……他被浅浅忽略?楚默渊不乐意了,勾起浓浓粗粗的眉毛,难得的幼稚挑衅。

“说的有理,往后爷的衣服都由你来做,嬷嬷别费眼睛了。”

瞧瞧这话是怎么说的,周嬷嬷眼睛重要,她的就可以随便浪费?

舅舅有教过,向老板争取权益时,千万不能软弱。她放下碗,认真拒绝,“我不会做衣服。”

“周嬷嬷,这丫头连缝衣服都不会,往后你多费心教。”

他对周嬷嬷说话,也不看浅浅一眼,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忽略她。

浅浅急了,此事不能就此定案。“教有用的话,你去教小狈飞翔,教大牛跳火圈啊,什么人做什么事是固定的,如果爷有本事让苍鹰弹琴,老虎跳舞,再来教我裁衣制服。”开玩笑,她读的又不是服装设计,要她做啥就做啥?

“你想试试爷的本事?”他猛地起身,凑到她跟前,两人的脸很靠近,间距只有两寸。浅浅的胆子不是普通百姓,连非洲野牛都曾经面对面,这只大狗熊算什么?她回望他,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他能以身量取胜,她就能以眼光吓人,她自信满满地与他四目相交。

可……他的气势越来越旺盛。

对峙十秒后,他朝她前进,她不想节节败退的,但他的胸口往前进一寸,她的腿就开始不听指挥,自顾自发软退一步,他再向前一步,她再退一步……退啊退,直退到墙角边,他的大掌啪地一声轰在墙壁上,把她锁在胸前和墙壁中间。

胸口起伏不定,她刚熬了糖浆,身上甜甜的气味飘进他的嗅觉里,让他张扬的怒气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

但浅浅不知道他的情绪改变,因为他的表情一样冷酷、一样坚硬,彷佛下一秒,他藏在胡须后面的嘴巴张开,她就会被啃得尸骨无存。

轻轻地,他在她耳边低声问:“想试试爷的本领吗?”

他粗粗的胡子刷过她女敕女敕的粉颊,暖暖的气体直冲入她软软的脑浆……好吧好吧,她认怂了,跟爷争气势,是笨蛋才会做的事。

憋住气,她在屋檐下低了头。“不想。”

见自己成功压制她的气势,他满意地勾勾唇角,退开两步。“记住自己的身分,别再说不合宜的话。”

浅浅咬牙切齿,天底下有这种人吗?把她的自尊丢在地上踩不够,还要撒泡尿,把她的自尊腐蚀得干干净净。

他回到桌边,端起玫瑰花茶,仰头喝干,又香又甜,不错,相当不错。

再拿起浅浅吃过的豆花,一大口吃进嘴巴……天,她怎么弄的?花生可以这么香软,和豆花搭配,味道好到……他三两口把豆花吃个精光,砸咂嘴,意犹未尽。“再送一碗进来。”

牛嚼牡丹!浅浅不满,决定给他一碗掺水的。

“记住,要一模一样的。”

浅浅惊讶,她啥都没说,他就晓得她要偷工减料?他内建心理探测仪吗?她闷闷地拿起托盘离开屋子。

周嬷嬷看着她的背影,笑问:“爷喜欢浅浅?”

“喜欢?”他挑挑眉,轻哼一声。

浅浅再回到书房时,周嬷嬷已经离开。

他把衣服往她身上一丢,幸好她很擅长玩篮球,啪!接个正着。

“把衣服浆好,爷要穿。”

又煮午餐又浆衣服,她还要赶着出门,他当她有三头六臂啊!

吞下气,她慢条斯理地把衣服抖开,说:“知道爷最适合穿什么衣服吗?”

“不知道。”

“被我征服。”她抬高下巴,然后带着得意挑衅他。

勾起浓眉,他似笑非笑,凝声问:“你、想、征、服、我?”

放下碗,他又朝她进逼,理由是……他想闻她身上甜甜香香的味道。

又来?!浅浅直觉往后退,心里os不止。

啊脸红咧?啊害羞咧?啊怎么都不见了?他有进化的这么快吗?

浅浅被逼到墙角,仰头发现,哇哇哇——这家伙好大只!要是一个不高兴,抓起她往外摔,她会不会变成肉酱……

瞬间,不管有没有屋檐,她都决定立刻低头,干笑两声,道:“只是玩笑话。”

“爷是用来让你开玩笑的?”他靠得她很近,额头抵住她的,这会儿脸红心跳的换了人。

眼球向上挑,她充分示弱。“以后不敢了,可、以、吗?”

此刻她对自己发誓,绝对绝对要记住,她现在是奴才婢女,绝对绝对不可以忘记,嘴贱是要不得的事情。

微微一笑,楚默渊没有退开,双手依旧支撑在墙壁上,壁咚这事儿,他越做越顺畅。“你说呢?”

说?怎么说?说啥?保证以后不敢再挑衅大Boss?

“爷中午要吃什么?我做了豆腐,给爷煮好吃的?哦对,还有一条鱼,给爷做松鼠鱼怎样?”

他没反应,她干笑两声,屈了膝盖,弯体,看他没有进一步反应,然后再干笑两声,低头从他的手臂下溜开。

一月兑离控制范围,她跑得飞快。

看着她逃难似的身影,小小的声音从他浓密的大胡子底下冒出来。“流氓!”

浅浅很不高兴,但是浆了衣服,浅浅不高兴,还是煮了饭。

该做的全做完,浅浅才带小米、大牛出门,她本想处罚楚默渊,所以衣服随便浆一桨,菜随便煮一煮,但是,他并没有被处罚到。

因为小米看不过去,接手衣服再浆一遍,因为他的味蕾跟坏了一样,半点都没有尝出味道不对劲,还吃得津津有味,而她却痛苦到吞不下肚。

有一个这么好养的主子爷,她不晓得是幸福还是痛苦。

总算离开将军府大门,总算走到大街,总算总算有了自由的呼吸空间,于是她终于明白,什么是最不适合自己的行业——没错,就是奴婢!

“姊姊终于笑了。”小米用辽语对大牛说。

他们都看得出来,爷回府后,浅浅的情绪持续恶劣中。

“周嬷嬷给了三两银子,当然高兴。”大牛回答。

周嬷嬷对浅浅慷慨到让人难理解,上回出门也三两,这次出门也三两,书房院子里的树木草蔬果,林老板怎么报价周嬷嬷怎么给,完全没砍价。

“周嬷嬷很好的。”跟雪晴姊姊、雨晴姊姊截然不同,奇怪,都是从京城来的人,怎么会差那么多?“不过我知道,姊姊高兴的不是这个。”

“不然呢?”

“姊姊拿到林老板给的酱和曲,还找到她叨念好久的辣椒苗。”十来棵辣椒,姊姊全给买下,听说当中有一棵还结上了十几条绿色果实。

林老板问:“辣椒是用来摆设观赏的,绿色果实会慢慢转红,是富贵的表征,许多人家都会在家里摆上一两盆,浅浅姑娘为什么一口气买那么多盆?”

“我要用来吃。”

林老板吓大了,忙道:“不行不行,那个有毒,吃了舌头会肿起来。”

浅浅笑道:“对啊,我就是要用来毒死我家主子爷。”

她的玩笑话吓得林老板噤声,受惊吓的表情让小米大牛捧月复大笑。

临行,浅浅还让林老板帮忙找胡椒、花椒。

那是什么东西小米不懂,但她知道,不管是什么,姊姊都会把它们变成好吃的。

小米和大牛只想对了一部分,真正让浅浅开心的是,林老板为了种植大树买卖,竟买下一整座山,正在命人垦荒,重点是那座山……他只花了一千多两。

一千多两耶,在城里只能买间铺子,这里却可以买下一座山、买下四百多亩地,拥有那么多土地,那就是大地主等级。

如果五千两还在囊袋里,她就能拥有数千亩田地,透过自己的专业指导,稻粮产量肯定能提升数成,然后丰收、然后收佃租,然后存钱买下更多更多的地……有土斯有财,这是外公外婆的家训。

这是很重要的讯息,虽然五千蜃子蒸发了,但她深信自己赚钱的本领。

在楚默渊的大力推展下,新城发展得相当迅速,上回和周嬷嬷出门买菜时,城里大概只有两成的铺子开张,才短短几天,又多了不少铺子开幕营生,还有些店正在整理门面,不久后也会陆续开店。

想起他的奏折,虽然浅浅不喜欢脏脏的大胡子,痛恨他的阶级意识,但对楚默渊的本事,她还是打心底佩服的。

“姊姊,你看!”顺着小米的手指,浅浅看向招牌,胭脂铺子?

辽州生活水平低,没有几个女人会在脸上涂涂抹抹,没想到竟然有人抢开第一炮,在这里开胭脂铺子?这商人是太有远见,已经能预见辽州百姓生活将大幅改善,还是勇于冒险?

“要不要进去看看?”浅浅问。

“好啊好啊。”好奇的小米雀跃不已。

里头摆放的胭脂并不多,许是刚开幕不久,但老板是燕人,看来楚默渊的营销策略很正确,能够吸引附近几个州县的大燕百姓移居到此做生意。

看见浅浅,掌柜连忙起身招呼。“姑娘要不要试试,咱们铺子里做胭脂的老师傅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手艺,做出来的粉又香又细。”他一面介绍一面打开盒子。

“老板是俞州过来的,对吧?”

“姑娘目光真利,一眼就看出来。”

“俞州的胭脂远远比不上京城。”

“姑娘是打京城里来的?”

“嗯。”

“既然姑娘是明眼人,我也不睁眼说瞎话,没错,铺子里的胭脂确实比不上京里,可京里一瓶香粉要价至少二、三两银子,可我们的香粉只卖五百钱,一分钱一分货,东西自然不同。

“若姑娘喜欢,下回有商队进京,我让人给姑娘捎带几盒,不过姑娘得让我有点赚头,一盒香粉恐怕得五两银子起跳。”

“这么贵?”小米吓一大跳,五两银子,她得攒上好几年。

“小泵娘这话大叔不爱听,你可知道这一来一往至少得花两个月时间,人要睡,马要吃,再加上耗损,万一下场大雨、碰到劫匪,一整车不晓得能剩下多少,五两银子这报价还算便宜了。”

“买不起,走人就是,这么多废话!”一声娇女敕的斥喝声响起。

浅浅转身,视线对上一个长相艳丽的女子,她身量不高,气势却很高,那双末端微勾的凤眼透露出鄙夷。

一没地位,二没人脉,浅浅不想惹事,对于惹不起的人,她选择趋吉避凶。她对老板点点头,道:“过几日再来找老板叙话。”

浅浅的外公是老中医,家里住在学甲乡下,外婆、小舅舅熬了一辈子的药草汤。

那年,她爸妈吵架离婚,没有人想要她这个共同财产,最后她只能被丢到学甲,成天跟着小阿姨和舅妈上山寻宝、下地种菜。

念书后,小舅舅常对她说:“阿浅,家里就你最会念书,你要好好读,将来长大后到外商当CEO,赚大钱给阿公阿嬷盖豪宅。”

没想到她爱死了田园生活,大学考上农艺系,然后一路念到博士,从助理教授往上爬,好不容易升上副教授,没想到遇上穿越大神……

在外公的熏陶下,别的不敢说,她虽然不会断脉治病,但认药材、背药方、抓几服药,制些中药面膜面霜的还不是太困难。

对,她迫切需要钱,人无财便无胆,她需要金钱来支撑自己的胆量与未来,更何况,她还怀抱着地主梦呢。

小米和大牛互看一眼,乖乖跟在浅浅身后,小米压低声音用辽语对大牛说:“长得不错,脾气却那么坏,真可怕。”

大牛轻笑。“美貌做啥用,要真娶来当媳妇,日后肯定有大苦头,我娘说了,老婆千万不能娶好看的。”

李茜心情很差,看谁都不顺眼,她根本不想到辽州来,可爹爹被派到这里任职,她满肚子不乐意,好不容易说动母亲把她留在京城,没想到表哥竟自告奋勇要到这里当官,真不晓得是不是脑子灌了水。

几番挣扎,她才下定决心到这个蛮荒之地。

她安慰自己,被派任的官员中,他们的女儿才华不行、容貌不行,样样不能与自己相比,留在京城里,有一大堆名号响当当的才女挡在前面,自己怎么也排不上队,但是到了这里,谁还能与她相比。

正这么想着,没想到出一趟门,竟然就遇见浅浅。

她的衣着打扮很普通,但是容貌、气度却样样胜过自己。

李茜气不过,分明是个小丫鬟,怎么能比自己强那么多?

她试图挑衅,对方却不接招,一口气正憋着,恰恰听见小米和大牛耳语,虽然她不懂两人在说啥,但是那个目光……

“给我站住!”李茜怒喊。

浅浅听见了,却没对号入座,带着小米,大牛继续往外走,这举动看在李茜眼里就是恶意挑衅。

怒气冲天,李茜拉高嗓子。“野丫头,我叫你站住,你没听见吗?”

这次浅浅停下脚步,倒不是她自认是野丫头,而是李茜身边的大丫头挡在她面前,不想停也不行。

转身,迎上李茜的怒眉,浅浅的第一个念头是——古代女人真的很闲。干么啊,想证明存在感吗?

浅浅一脸无奈问:“不知姑娘有何事?”

“你的丫鬟、小厮骂我。”

嗄?她什么时候升级了,居然也配备起丫鬟小厮?

看一眼小米,小米立刻摇摇手,用汉语说:“没有没有,我是说哪里来的姑娘,怎么这么漂亮。”

小米的话满足了李茜的虚荣,她勾起唇角,事情本该就此略过,可是目光接触到浅浅那张比自己漂亮不止十倍的脸,气又不打一处来。“说谎,她刚刚不是这么讲的。”

“不然呢?小米,你把话再讲一遍。”浅浅就不信她听得懂辽语。

小米噘噘嘴,用辽语把话重复一遍,当然,批评的句子删除,换上两句赞叹,对于听不懂辽语的人来说,根本发觉不了差别。

大牛也不傻,对方那气势分明想找人吵架,他怎么能给机会?

复述过后,浅浅看着掌柜,“能不能请掌柜告诉这位姑娘,方才的对话内容?”

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掌柜顶多能听懂两、三成,可这会儿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回答:“他们在夸姑娘美得像天仙呢,姑娘别怪他们多看您几眼了,实在是辽州上下也找不到像您这样又有气质、又有风度美貌的姑娘呀。”

老板的谄媚让李茜不得不压下怒火,她冷冷说:“管好自己的人,别一双贼眼到处瞧,否则哪天被乱棒打死也不冤枉。”她这话听得大牛、小米瞬间变脸。

浅浅轻叹,这位美眉还真是不挑事不甘心呐,她走上前,无比真诚问:“姑娘可知道,自己和仙女的差别在哪里吗?”

“不知道。”

“仙女在天上飞,姑娘在人们心里飞,谁见了姑娘,还能止得住心中小鹿乱撞?”

她的意思是说……她是仙女?李茜脸上隐隐勾起笑意。

浅浅再度夸张叹气。“姑娘,与其怪别人控制不住想要多看你,不如怪自己长得太美丽,让我们的眼光不由自主往你身上飞,是你的错,真的,你可以怪父母亲把你生得太好,可以气你把自己培养得太有气质,就是不能怪身不由己的我们。懂吗?大美人!”

“流氓。”一句熟悉无比的批评传入耳里。

浅浅像坏掉的机器人似的,喀喀喀,分成三段才转头成功,最后,视线与爷相接。

这人……怎么无处不在啊?

就不能让她喘息几下,就不能让她呼吸几口自由,就不能……漂亮的柳眉垂下,肩膀垮了,她的人生,悲剧处处在。

“浅浅!”一声惊呼,然后她的肩膀被握在一双大掌里。

别怀疑,发出声音的绝对不是她家的主子爷,他是冰、是钢、是铁,不会有这么一双温暖大手。

浅浅仰头,视线对上眼前男人,他长身玉立,朱面丹唇,面目和蔼,丰神俊朗,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目光如春天的湖水,里头闪动着奇异光芒。

“这位公子,我认识你吗?”浅浅不理解他的激动,她试着寻找原主的记忆,可是……不对,他喊她浅浅而不是梅雨珊,然而穿越以来,她见过的人不多。

“过去不认识,但现在认识了。”向禹侗狂喜不已,终于见到浅浅,终于再度遇见,他还在想着要怎么布下天罗地网,将她从茫茫人海中挖出来,没想到现在就遇上了,他真是太快乐、太高兴了,他的浅浅……

浅浅眉心打结,偏头望着向禹侗,会不会他也是穿越人?“你是李教授?”

李教授?谁?“不是。”他摇头。

“陈国新?赵咏平?林灿君……”她把飞机上的同团成员全念过一遍。

她越说楚默渊的眉心越紧,她居然和那么多男人打过交道?深邃大眼紧盯着停在浅浅肩膀上那只手,砍下它的蠢蠢欲动。

“还要再猜吗?”向禹侗的目光温柔,让人舒服。

“你要不要直接揭晓答案?”浅浅放弃。

“我是向禹侗。”

“然后……”

“我们将会相识相交。”

“再然后……”

他笑了,笑容温暖得能把人溶化。因为再然后,她会爱上他,他有信心,也敢确定。

李茜越看越愤怒,忍不住挺身上前。“表哥,你为什么在这里?”

“茜儿?”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表妹。

“表哥认识她吗?”

“以前不认识,但她将会成为你的表嫂。”口气笃定,笑容满溢,好像他的话一定会成真似的。

向禹侗不晓得自己已重重惹恼楚默渊,冷峻目光结冰,狠狠射向他的后脑杓。

浅浅更迷糊了,表嫂?又是这个时代的特殊规矩?

路上遇到的陌生女人,感觉很满意,然后女人毫无异议,就此定下终身?大燕朝的女人这么没人权?还是……天下丫鬟皆公产,谁爱谁自取?

想到这里,她瞄一眼自己的主子爷,只见他眉心拢成线,眼睛出现杀人光芒,这是……命案前奏曲?

李茜大受打击,她就是表哥坚持到辽州的原因?他们什么时候认识?什么时候论及婚嫁?为什么她不知道?

狠狠瞪上浅浅,难怪自己那么讨厌她,原来表哥不想成亲就是因为她。

不准,她要嫁给表哥,其他人别想染指!

怒气高张,李茜想去拉开浅浅,但她太用力了,指甲从浅浅脸庞划过,划出一道血痕,而浅浅没有防备,整个人往后仰倒,眼看就要摔跤,她来不及尖叫,闭上眼睛等待疼痛降临。

但是,并没有,她摔进一个厚实的怀抱里。

张眼,眼帘中出现楚默渊的眼睛,他的双眼里头装着的……是关心?

楚默渊没开口,浅浅没站直,别的事没来得及做,她先急着猛摇头。

“幻觉,肯定是幻觉。”他不会关心她,他只会压榨她,所以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的耳语让人很火大,什么是假的?他的担忧?他的关心?他的……楚默渊松开双手,然后……砰!预想中的疼痛在她的**炸开。

她可怜兮兮的望向楚默渊,脸上满是控诉,有人这样对待淑女的吗?

大牛、小米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但小米还好,大牛的后脑却莫名地出现烧灼感。

“茜儿,你在做什么?”向禹侗板起脸孔。

表哥竟为那个女人骂她,眼眶一红,眼泪就要滚落,只是她知道表哥吃软不吃硬,眼下不能与他硬碰硬,吸吸鼻子,她委屈回答:“大马路上勾勾搭搭的,外人看见会怎么想?就算表哥不顾念自己,对方好歹是个清白姑娘,表哥行事未免太不瞻前顾后。”

她的话平息了向禹侗的怒气,他解释,“表妹放心,此地是辽州,民风与京城不同。”转身,他又想与浅浅对话,但她抢快一步,躲到楚默渊身后。

向禹侗还在发傻,但她看得可清楚的啦,眼下状况就是:表妹爱表哥,不怕死才去两人当中杵着。

她对二女抢一男的戏码不感兴趣,何况向禹侗明明长得很养眼、很暖心,可不明所以地,潜意识告诉她,应该与他保持距离。

不管怎样,隔着楚默渊这个大屏障,她觉得安全多了。

靠在楚默渊身后,浅浅隔空喊话。“向公子,不管辽州民风如何,小女子是京城人氏,自小受的闺训,实在无法接受公子热情。”

向禹侗闻言苦笑,他太心急了,怎会忘记她来自京城,自小受名门闺训教养长大,他这个样子,她当然要害怕。

“浅浅……”

浅浅拦截他的话。“公子怎知道小女子闺名?我们以前见过?”这点她非得弄明白不可,如果他也是穿越同志,说不定可以互换经验,争取回乡机会。

“如果我说,是在梦里,浅浅信吗?”

梦里?哼哈,这种话比穿越更不可信,她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子不语怪力乱神,也许公子可以掰几句更能说了的。”

她没有注意,自己把楚默渊当成金箍棒了,两只小手紧紧拽住他腰侧衣服,片刻不肯放松,好像要是这样还挡不住向禹侗,下一刻就要学孙猴子,抓起他,横扫千军。

楚默渊观察两人互动,浅浅态度摆明,她并不认识向禹侗,而向禹侗……他是户部侍郎的小儿子,勤学上进,十八岁考上进士,向侍郎动用人脉,将他留在京城任官,官声好,颇受太子看重。

这回辽州派任官员,他主动争取机会,四皇子来信让他考察此人是否堪用,因此才有今日之约,没想到竟会让他遇到这幕。

莫非早在京城向禹侗就见过梅雨珊,心中爱慕暗生,却碍于皇帝将她赐婚给四皇子,不敢有所表示?

如果是的话,他应该极力促成两人好事,从此四皇子不必担心,而自己也可以甩掉包袱,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只是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一想起就觉得心烦气闷,想举脚把向禹侗踹回京城?

眼看浅浅巴着楚默渊不放,心里升起危机感,向禹侗问:“浅浅是楚将军府里的人吗?”

“是。”

“楚将军是否愿意将浅浅让给我?”

踹人的冲动越发威猛,他是朝廷命官,是太子看重的人,但是……他就是碍了自己的眼。

幸好浅浅拳头拽得更紧,她的头贴上他的背,她的手圈上他的腰,小小的嘴唇在他身后引发骚动。

“不要、不要、不要,爷不要答应!”

她好不容易把院子弄成满意的模样,好不容易用美食收拢小米和大牛,好不容易摆月兑雪晴雨晴虎视眈眈的眼睛,而向禹侗……既然他不是穿越同志,既然他没有利用价值,她当然要正视自己的潜意识,把他当成危险人物。

而重点中的重点是,她不想转换跑道。

热呼呼的暖气穿过衣服,直达他的背脊,心底一阵激荡,原因……不明,但迅速平抑了他的冲动,让他联想到热呼呼的甜豆浆、带着浓浓女乃香的面包,想到软女敕的花生仁和豆花,以及几天不见、已经换了大样貌的书房……

“向大人说笑,浅浅不是下人,怎么能说让不让?”

他的回答让浅浅很满意,呼地……暖暖的气息再次袭上他的背脊,他再次心脏狂跳,原因,依旧不明。

“对,我不是奴婢,不是可以转让的物品。”她笑着把头露出来,高兴地看着很有人性的主子爷,但手仍然紧紧拽住他,好像没这么做,她就会被人收走。

“既然如此,有机会我再到将军府探望浅浅,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向禹侗。”

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害她瞬间头皮紧绷,脚底发麻,心脏严重堵塞。

“对不住,我记性不好,而且我很忙,探望这种事就不必了。”她拒绝得不留情面。

笑容里带着苦涩,向禹侗再度深情款款的望着她。

浑身一抖,食指捅捅楚默渊后背,浅浅低声道:“爷,我们回家。”她不知道简单一句话,却狠狠撞上他的心坎。

知道哪里不一样了,以前的将军府,在她精心布置后,陶制的小盆栽,绿意盎然的院子,飘着面包香的葡萄架……有了家的气味。

这会儿,回家的浓烈,淡淡笑开,楚默渊道:“改日有空再与向大人约。”

他一拱手,浅浅迫不及待推着楚默渊离开。

走出胭脂铺子,一路上有些沉默,为转换气氛,也为了表达友好感激与善意,浅浅扯出笑脸,问:“爷怎么知道我们在铺子里?”

他没回答,反问:“李教授、陈国新、赵咏平、林灿君……是谁?”

哇,他记性会不会太好?她才讲过一遍,他就背起来了?这种人当将军太浪费,应该拿去做人体实验。

只是……他的问题很难回答,难不成要说那是二十一世纪的优秀人类?

浅浅干巴巴笑开。“我胡诌出来的名字,目的是拒绝。”

“拒绝向禹侗?”

“对,拒绝向禹侗。”

“你认识他?”

“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他才说一句『过去不认识,现在认识了』,你要拒绝什么?”

哇哩咧,这人会不会太犀利、太敏锐、记忆力太夭寿好?喘两声,干笑三声,她鼓起勇气,卯足气势用力回话。“对啊,他是没有说太多,可他的表情、态度、眼神,哪一个没说上千言万语?他摆明要把我纳为己有,摆明要霸占我的人生,摆明他想怎么搞我,我都得乖乖接受。”

“他是五品知府,你有什么值得他觊觎的?”

哇哇……太一针见血了,她再喘两口气,再干笑三声,再度鼓足气势回话,“就是没有才恐怖,不图钱、不图利,他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就这么几两肉,难不成他见我无依无靠,无权无势,就算莫名其妙死掉也不会有人为我声讨,所以要拿我的肉熬人油?”

前面说得很有道理,后面那句……让人一阵无语。沉了嗓子,他问:“晚上吃什么?”

所以……这事过去了,安全过关了?

勾起笑,她说:“爷,你不是说过,这里的人参比萝卜便宜吗?给我买上几斤吧,我回去泡人参酒、做人参鸡,你肯定没吃过人参鸡吧,出门前我已经把糯米泡上,回去后杀一只肥肥的大母鸡,把人参切片,再跟栗子、红枣、糯米一起塞进母鸡肚子里,外面加上白酒、人参、黄耆、枸杞、红枣、姜、蒜,熬上一个时辰,掀开锅盖,那味儿……此香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她只是嘴巴形容,他却闻到香味,肥女敕女敕的鸡腿,满满人参味的米饭,本来不饿的,现在却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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