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厨房去晋朝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一六八 瑾添香被烧

作者 : 云卷风舒

墨云掀开自己的上衣,胸口那块梅花形胎记,赫然入目,于胸前洇开。

王衍眼睛湿润了。

“真想不到,你就是老夫失散多年的外孙……”王衍激动不已,上前抓住墨云双肩,全身颤抖。

墨云却并没有像王衍那样的惊喜,他冷笑道:“母亲若是在天有灵,看到她的儿子这几年,在他的外祖父面前,像狗一样要讨他的开心,母亲就算是在天上,也一定是心痛无比得吧。”

王衍愧疚地说:“墨云,老夫之前不知道你就是老夫的外孙。如今既然我们既然已相认,老夫再也不会亏待你。从此,我会好好弥补这么多年对你的亏欠。”

墨云推开了王衍的手,走到一边去,冷冷地问:“为何当年你要不认我母亲?”

王衍叹了口浊气,说:“你母亲是王家嫡长发女,我向来视为掌上明珠。可是她竟与你父亲私奔了。你父亲当时已有妻有子,不但与你母亲身份完全不符合,更连给你母亲一个妻的名份也给不了。我这个作父亲的,自然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可是你母亲个性刚烈,竟与你父亲私奔。我于是派人去追寻,寻了好些年,终于寻到了你母亲,我本欲抓她回去,无奈你母亲竟与你父亲双双殉情自杀。”

真没想到,门当户对的婚姻观,有时竟会让一对恩爱夫妻逼上绝路。

墨云叹了口气,说:“可是为何你不来寻找我们?你应该知道,我母亲已生下两个儿子。”

王衍老眼浑浊:“并非我不愿意寻找,而是你父母隐名埋姓,老夫根本不知他们在何方。”

墨云想了起来,怪不得母亲之前总会告诉别人,自己姓周,叫周桐,而不是王桐。

王衍说:“墨云,搬到京城来吧。从此,我会让你与楚云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你们再也不用受苦,再也不必看人脸色。”

墨云冷笑道:“如今,我的生活已不苦了。我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成为染布坊的老板。如果你要我扔下这一切,来到你身边,你拿什么交换?”

王衍笑道:“墨云,染布坊再大,终归只是庶商。而我能给你的,是人上人的生活,是不必辛苦就能享受到的荣华富贵,从此,人人都会看你的脸色做事,连广陵太守周安,也将会像狗一样,摇着尾巴讨好你。”

墨云眼中充满了憧憬。这样的生活,他也能拥有么?

老天真的待他很不薄,虽然他的童年这样痛苦,可是如今,他的人生即将有了一个腾飞。

不费吹灰之力的腾飞。

可是,这时,他想到了木香。

是的,他答应过木香,一定要帮她复仇,让周府变为一片废墟。

看来,此事已不是什么难事了。

墨云于是说道:“如果外祖父真的有诚意,要弥补这么多年来对外孙的亏欠,还请答应外孙一件事。”

王衍大喜:“墨云,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就算你要我将整个王府都送给你,我也会做到”

墨云唇边浮上阴阴一笑:“我要外祖父想办法,让周安下台。”——

过了冬至,很快就过年了。

鞭炮声响个不停。

木香和瑾添香的伙计们围在暖炉边,吃着年夜饭。

柳青吃得唾沫飞溅,傻傻地问道:“掌柜的,你说,周公子现在军营内,可有年夜饭吃呀?”

好端端地忽然提起了周汤,木香低下眼睛,说:“应该有吧。”

一个伙计说:“周公子在忙于打战,哪有时间吃年夜饭呀?”

“是呀,男人嘛,总是要建功立业的。”

苻木见木香不开心了,便说:“好了,你们不要提起周公子了,周公子又不是你们什么人,个个都如数家珍一样。你们没看掌柜不高兴么?”

大家于是都不再提周汤了。

木香说:“阿扎木,你可不要这样霸道,他们想说就让他们说去,谁规定就不能自由发言了?”

苻木委屈地说:“木香,我还不是怕你不高兴么。”

木香没好气地说:“都要过新年了,小庄子怎么办?你可是要一直这样关着他?”

苻木说:“有什么办法?小庄子要是一走,他还不告诉他们我在哪,我就必须要回去了。”

木香问:“人人过年都想家的,偏偏你就不想?”

苻木孩子气地一笑:“我更加喜欢这里,这里不但自由,还有一个说话豪爽的女孩子在身边。我都不舍得离开了。”

木香脸一红,熊熊的火光照在她脸上,她半含羞涩的脸,简直美极了。苻木不觉看得更加痴了。

吃完饭,大伙去门外放烟火。

扑扑地响个不停。

苻木也点起一个烟火,朝空中放出,木香站在他身后,双手放在下巴上,看着烟火在天空绽放。

真美。

可是,她却越看越寂寞。

烟火照亮了这边天空,另一片天空下的他,还好么?

为什么这么久了,她还是放不下这份牵挂呢?

另一片天空下,军营里,周汤正在指挥着军队,发动奇袭。

今日人人都在过年,山越人也一样。周汤却不能安于过年。

他要趁山越人麻醉于过年的喜庆时,发动奇袭,一举歼灭山越的残余部队,取得首功。

他身穿盔甲,带领军队模黑朝敌人的营寨进发。

这时,他抬头看了看天空。

有一处天空好亮,应该是在放烟火吧。

木香现在还好吗?

她现在跟谁在放烟花?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紧,忽然若有所失。

他忽然好想见到她。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分开,他已经想明白了,纵然她不是处女,纵然过去她曾属于别的男人,他也不会再介意了。

他已离不开她了。

他遥望前方,决定将这最末的战功给取得了,大获全胜,便回来找木香,向木香道歉。

反正,他不会再离开她了。

别人越是热闹,木香越是寂寞。

原来,有时候寂寞,不是因为没有人,而是某人不在。

木香避开了一切喧嚣,跑进了屋内,关上了门。

她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把扇子,哭了起来。

泪水掉在扇面上,洇出一片湿湿的红。

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将他的定情信物给扔掉。

这时,轰然作响的鞭炮声中,隐隐传来丝丝溢溢的歌声。

她推开窗户看去,只见楼下热闹的街头,站了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子,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卖艺的歌女。

她手捧琵琶,正在弹唱着什么。

“胡不归兮美人望,君不归兮泪如殇。思不住兮君不知,君不归兮泪如殇。”歌女声声泣血,在唱着,字字都像是在唱她的心事。

木香擦拭着脸上的泪,捧了件披风,走下楼,将披风递到歌女的面前。

“天很冷,你穿上它吧,不然会冻坏的。”她说。

歌女抱着琵琶,向她深深一鞠躬。

“还有,别再唱这么悲伤的歌了。”她哽咽道,“今天应该高兴才是,难道不是么?”

过年,守夜,古人过个年可真麻烦。木香却早早翻身上床睡去了,管她吉不吉利,她不信这套。

不出几日,传来消息,说是太守周安因为贪污严重,罚其入狱接受处分,并且没收所有家当财物。

木香闻言一怔,难道墨云当真帮她复了仇?

她来到周府门前。

过去那荣华不可一世的周府,那朱红色的檀木大门,已严严地关上了,上面还贴了封条。

连周府也被充公了。

周安进了监狱,那周夫人呢?

这时,从周府小门里,抬出一个担架,木香问:“是谁死了?”

围观的百姓答:“是周夫人陈玲上吊自杀了。听说是被查出,她联合周安一共贪污受贿,陈玲不堪受辱,便自杀明志,以示清白。”

木香释然了。

该报的仇都报了。

周安与陈玲,都得到了他们应该有的下场。

可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墨云是怎么帮她做到的呢?

正疑惑间,发现有人拍了她一下,回头一看,正是墨云。

他得意一笑,竹叶眉高高扬起:“你要我做的,我都办到了。我们且去梅花一叙,如何?”

木香隐隐有些不安,可是她不能不去。

现在是,她欠他一个人情。

梅花里,梅花开得洇红。

梅花树下,一方石桌,一壶清酒,两个杯子。

他举杯喝了一口,说:“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又是一春了。”

她点点头,细长的手指抚模着茶沿,“是,过得真快。”

她要十五岁了吧?

听人说,十五岁要行及荓礼的。表示着她已成人了。

他微抿了口酒,说:“你尝一下,这梅子酒可好吃了。”

她说:“二郎莫非只是要我来喝这梅子酒的么?”

他笑道:“我们好久没这样坐在一起喝酒了,今日你愿意来,我真的很高兴。”

她说:“二郎客气了。我应该多谢二郎才对。多谢二郎帮我复了仇。虽然,报了仇,我这心里,却并不见有多快乐。”

他眉毛一扬:“那你应该怎么谢我呢?”

她看了他一眼,略有些不安,当初复仇心切,不知他也也提要求。

如今她是得了好处了,就不知他会不会硬要她答应什么她不想做的事。

他探头上前,凝视着她,深深地说:“你是知道的,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娶你为妻。”

是的,他如今即将变去身份,从一个庶商摇身一变,成为士族子弟了,还有什么他不能办到的呢?

可是她此时还不知他的身份,她避开他的眼睛,说:“二郎的心意,我全都知道。只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还望二郎不要对我过于上心。”

他眼中闪过一丝忧愁,激动地说:“过去,周汤一直在欺骗你,利用你,你尚且爱上他,如今,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拼死为你实现一切,你为何就不能爱上我一点点呢?”

她叹了口气,说:“就当我负了你吧。对不起。”

她说毕,起身要离开。

“且慢”他恨恨地叫道。

他当真料不到她会如此无情。

他从出生到现在,还不曾为得到一个女子的心,这样努力过,为何她就这样难@

“二郎还有何事么?”她微微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他站了起来,风吹动他的衣袂。

“如果你不跟着我,你一定会后悔。”他恨恨地说。

她不安地看了他一眼:“你想怎么样?”

他冷笑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她冷冷地说:“你这样有意思么?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如果你不这样逼我,我们其实可以做朋友的。”

“朋友?”他笑声更森冷了,在整个梅园里抽风着,“我从来不与女人做朋友,天下的女人,还从没有我想要,却得不到的。我就不信,你是一个例外。”

她生气地转头就走,风吹起她墨色的披风如旗帜般翻飞。

黑云紧紧攥着拳头。

正月里来,家家户户都会走亲戚。

木香也让员工放假了,可是有些员工是孤儿出身,无家可回,留下来的员工木香让他们吃得好好的。

没过几天,瑾添香就早早营业了。

新年过来吃酒的客人不多,可是广陵毕竟是广陵,哪怕是过年期间,还是有点生意的。

初春的风还是那样冷,木香的手冻得红红的,苻木见了,心疼极了,抓着她的手为她上药,说:“木香,你不要这样拼命忙碌了,别的人家,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哪个不都在家被宠着的,就你,特别卖命。”

木香说:“你呀还真是体贴,会为女孩子做这做那的,说实话,要不是你说你是太子,我可是怎么看也不觉得你像太子”

苻木吐吐舌头笑道:“都说了,我呀,就算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而且我压根就对当皇帝不上心,可是偏偏人人都逼着我作皇帝。”

木香笑道:“这天下竟还有人不想做皇帝的”

苻木说:“做皇帝有什么好的?天天都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生怕有人抢走了你的皇位,甚至于,想要出宫玩,也不能去,天天关在皇帝里,闷都闷死了”

木香说:“你可真不像你父亲,你父亲可是威震一方的大秦皇帝你就一点也不想帮助你父亲管理天下?”

苻木叹了口气,说:“父亲为了做这个皇帝,东征西讨的,最后连我母后死的时候,他都不在她身边。我不觉得我父皇这样的生活,叫完美。我要过我自己喜欢过的日子。”

木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苻木。

也许,他是对的。

这时,阿桃慌慌张张地走过来,说:“掌柜的,周少郎回来了”

什么?

木香一怔。

苻木忙说:“那你还不快将他带进来?”

阿桃说:“周少郎虽然回来了,可是他受了重伤,正躺在城西的亭子里。他是偷偷跑回来看掌柜的。我正好路过那里,便过来给掌柜的传话。周少郎想见你呢。”

木香听说他受了重伤,心内焦急,便说:“那你还不快带我去?”

苻木也起身说:“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阿桃说:“周少郎说,他只想见掌柜一个人,苻公子若是贸然过去,怕会引起周少郎不高兴。”

木香便对苻木说:“你不要去了,我去便是了。”

苻木还要一起去,木香瞪了他一眼,说:“我叫你不要去,你就不要去”

好容易盼到周汤回来了,她怎么能再让他生气呢?

虽然她还怪着他,可是一听说他受了重伤,心内所有的怨气全都消散了。

她要去见他,要去救他

她边走边问阿桃:“他伤得重么?要不要紧?”

阿桃神色不定地说:“周少郎没有大问题,掌柜你就放心吧。”

车停下来,木香慌忙下车,看到一个亭子,没有灯,一束淡淡的月光照下来。

亭子里隐隐站了一个人,白衣飘飘。

她以为周汤,急忙奔上去,那人转了过来,却是墨云

“怎么是你?”她一怔。

墨云对阿桃说:“阿桃,你做得很好。回头我必定重赏你。”

什么?

木香回头看看阿桃,却见阿桃目光闪烁不敢看木香,对着墨云跪下了:“多谢二郎。”

木香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之前我一直怀疑,瑾添香有内鬼,原来这个内鬼,就是阿桃你”

阿桃愧疚地说:“掌柜的不要怪我,我不能对银子过不去。”

木香伸手扇了阿桃一巴掌,骂道:“你给我滚”

阿桃连忙跑开了。

木香冷冷地看了墨云一眼,说:“你以为这样将我骗过来,我就会跟你回去么?”

墨云阴阴一笑:“你觉得,我会傻到这种地步?我将你骗到这里来,自然不是要你就这样留下来。”

“那你想做什么?”

墨云看了看天上月,说:“今日夜凉如水,可惜,城东的瑾添香,此时,却被大火吞没。”

什么?

木香恍然大悟:“你——你派人放火烧了瑾添香?”

墨云冷笑道:“如果当初你愿意留在我身边,瑾添香也不至于会被烧成灰烬。”

木香如飞朝城东跑去。

可是广陵太大,过年期间,一下子又拦不到马车,她边跑边拦车,总算拦到一辆,坐上了车。

她来到瑾添香门前,只见熊熊大火已重重包围了瑾添香。

边上围观的人哭道:“可怜里面那么多员工,都要被烧死在里面了。”

木香张大嘴,是她害了他们

这些伙计,个个都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被烧死在里面,要被烧死的应该是她

她丧失理智,如飞朝瑾添香里面跑,众人连忙将她抓住,说:“你疯了吧?这火这么大,你这样冲进去,一定会被活活烧死的”

“不”她大哭着,声嘶力竭,“阿树阿狗还有阿扎木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她哭到至痛,晕了过去。

梦里全是火光。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锦床边,墨云坐在床上,手捧一碗药汤,说:“你醒了。你晕了三天三夜了,来,喝一口。”

她将药汤泼在地上,扑上去要掐墨云的脖子:“你这个杀人凶手为什么你杀了那么多人,却可以还是这样好地活着为什么”

墨云恨恨地甩开她的手,将滴在衣上的药汤擦拭掉,说:“也许,你不知道吧。我刚刚和我的外祖父相认。我的外祖父,正是王衍。”

墨云打开一副画卷,指着画上那个美人说:“这就是我的生母,也就是王衍的爱女。如今我的地位非同一般,我杀一个人,就像杀一只蚂蚁一样,我不但会活着,而且还会越活越好。”

“畜生”她哭着骂道。

这世界是怎么了,人人都说乱世不好,可是怎么会不好到这个地步。

好好的瑾添香,竟然化为一缕灰烬不说,瑾添香里那么多条冤魂竟也不能得以招雪,而这个杀人凶手,竟还要过得更加荣华富贵的生活

过去看书,书上的结局总是好人活着,坏人死了,正文战胜了邪恶,如今才知道,现实根本不是这样。

现实往往都是坏人活着,好人死了。

正义想要战胜邪恶,何其难也

他看着她冷若冰霜的目光,说:“为何要这样看着我?谁没有杀过人?秦始皇也杀人,长平之战,他杀了多少人,可是他不杀人,如何统一六国?刘邦也杀人,可是他照样做皇帝,后世还称他为贤君。为何我杀了几个人,你就要这样地恨我?我只是想拥有你而已”

他上前一步,扑上去,将她压在身下,她掏出怀里的那把扇子,狠狠朝他刺去。

他大叫一声,后退几步。

“你若是敢动我一下,我会与你同归于尽”她咬着牙,眼中充满了仇恨。

他冷笑道:“木香,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他得意地摔了门走了,并对门口的守卫说:“好好看着她,不能让她跑了”

“是。”几个守卫答。

她端详着周汤送她的这把扇子,情急之下,用它刺墨云,没想到还能将墨云刺出血来。

这把扇子竟能当刀来用,这是她过去没意识到的。

可是,她现在身陷苦难,身边的朋友全部墨云害死了,周汤在何处?

也许,他早就将她忘记光了。

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周汤却不在身边。

墨云让她憎恨,可是周汤更加让她憎恨。

她不爱墨云,所以墨云才这样对她,而她这样爱周汤,周汤却如此绝情

想到这里,她狠狠将这把扇子往地上一扔。

是的,现在还要他的定情信物何用

人已不在,一切都是空的。

想到这里,她哭了起来。

一连几日,她想尽办法要出去,却无计可施。

墨云干脆不过来了,想等她想清楚了再说,反正她也逃不出。

是的,如今她已是瓮中鳖,他急什么?

这时,门开了,进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仔细一看,正是阿水

她板起了脸,大怒:“给我出去”

阿水进来,眼中含着泪水,说:“木香,是我害了你。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可是,我希望你会记住我这个朋友,这个从小青梅足马的朋友。”

他说得这样悲伤,她不懂他是何意。

只见他继续说道:“门外的守卫刚刚喝了我送来的酒,都晕倒在地了。我在酒里放了**。”

她一怔,抬头看看,门里的守卫果然都晕倒了。

“你为何这样做?”她问。

他低下眼睛,不敢看她,“我要放你走。我不能让主人,再害你了。”

“真的?”她连忙从床上跳下来,“那我现在就走?”

他点点头:“现在就走。我知道有后门可以离开。”

她正要走,看到了丢在地上的那把扇子,犹豫了一下,连忙拿起来放在怀中,跟着阿水从后门离开。

阿水将她带出城,说:“木香,你快些走吧。若是让主人发现了,你就走不掉了。”

“那你呢?”木香问,“墨云知道是你放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阿水低下了头,咬了咬唇,说:“我不会走的。主人对我有恩。我不能弃他而去。”

“你为何这样傻?”木香问,“为何不与我一起逃走?”

阿水摇了摇头,装作轻松一笑:“放心,主人对我很好,他不会为难我的。你快走吧。说不定,现在主人已经知道了。”

木香便说:“那好,我走了,谢谢你,阿水哥。”

她终于又肯叫他阿水哥了,他满足地一笑,说:“木香,我只求这一生,你不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阿水的男子,深深爱过你。”

她含泪感动地说:“我不会忘记的,阿水哥。”

木香如飞离开了。

阿水看着木香走远了之后,正要回去,听到窸窣的衣裳拂动声,回头一看,正是墨云来了

“你干的好事”墨云怒气翻天,一来就扇了阿水一个耳光。

阿水跪在那里,抓住墨云的腿,苦苦哀求:“主人,求求您了,放过木香吧,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求求你了,主人。”

墨云一脚踢开了阿水,冷笑道:“她自己的幸福?没有我,她谈何来的幸福?”

阿水从袖中模出一把刀,墨云一怔,后退几步,“大胆你要干什么?”

阿水说:“阿水自从被主人所救,主人待阿水恩重如山,主人更是对阿水的娘亲胜似亲子。如今,阿水一不能救红颜于水火,二,违背了主人的命令,私自放走了木香。阿水情愿以死受罚求主人放过木香吧”

他说毕,挥刀,深深插入自己的心脏。

血,流在地上,汇成河流。

墨云叹了口气,说:“你是对我最忠诚的人,就算你一时对不起我,我也并不想杀你,你为何要这样做呢?”

阿水吐出最末一口鲜血,说:“士为知己者死今日,以死赎罪,死而无憾”

阿水倒在了地上。

这时,有人来报:“主人,阿水娘听说阿水放走木香,追到这里来了。”

墨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说:“如果让阿水娘看到,她的宝贝儿子死了,她会很心痛的。你去结果了她吧,也让她死得不那么痛苦一点。”

阿水娘大叫一声,墨云的人已拔刀深深刺入阿水娘的身体。

她倒下来了,并没有看到阿水已经死去。

墨云叹了口气,说:“可惜了,花了那么多精力,培养阿水,尽全都浪费了”

他看着远方,说:“继续追,非要追到木香不可”

一行人继续朝前追去。

身后,荆棘丛中,是一片血滩,越流越多,最后汇成一条河。

木香跑跑停停,因为没吃多少东西,肚子很饿,根本没有力气跑太远。

她看到前面是一条大路,这条路,应该是通往现在周汤的军营。

她并不想去找周汤,可是她不能走小路。

如今是乱世,小路会有土匪,她只能走大路。

不过,她不会去找周汤,她现在无法原谅周汤。

她爬上大路。

虽是大路,可是人却不多。

她走得累了,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墨云带着一伙人来了

她惊慌夫措地朝前跑去,可是还是被他给追了上来。

“你跑不掉了。”墨云阴阴一笑。

她恨恨地看着墨云,说:“你把阿水怎么样了?”

墨云冷笑道:“阿水和阿水娘都已经死了,你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了。”

什么?

木香心像撕开了一道深深的心口子,她不敢相信,跪在地上。

又有两个无辜的人,因为她而死

“畜生”她冲上去要杀墨云,却被墨云一把甩开。

“带她走”墨云恶狠狠地令道。

左右上前,正要抓木香走,忽然晴空响起一个人的声音:“谁敢带她走?”

这声音是这样地熟悉,曾让她日夜思想。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场合,再次相遇,再次听到这令人断肠的声音。

“是周汤?”墨云惊慌地叫道。

左右闻声也不觉朝后退去。

周汤一身宝蓝色布衣,一头青丝高高束于黄玉发扣上,提了剑,正远远地朝这边走来。

木香却没有回头看一眼。

看一眼,就会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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