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咱俩慢慢撩 第九章 进宫见皇后

作者 : 寄秋

由于无法在庄子久待,免得简氏又有理由大做文章,所以隔天单青琬便和小舅舅道别,启程要回候府。

在马车上,她有些不满的睨着凤九扬,并伸出手道:“凤九扬,我的银子!”

“我帮你保管。”以她花钱的狠劲,只怕留不住。

有谁眼都不眨的将所有身家用在买粮,这可是不怕血本无归的大赌一把,好在她赌赢了,若是输了呢?

她没银子他可以给她,就怕她赌输了哭鼻子,不甘心豪赌一场却付诸流水。

“那是我赚的银子,你不能吞了它……啊!不许拧,鼻子扁了。”她又没说错,别人的银钱哪能拿了就走,也要问问银子的主人同不同意。

凤九扬没好气的放开手。“放在我这儿万无一失,没人敢来偷,可是放在你那就不同了,若是被人发现你有这笔巨款,你想你护得住吗?”

“我藏起来就是了嘛,多挖几个洞,墙里、床底、外头的土堆,到处都可以藏。”她能藏得住粮食,几十张薄薄的纸算什么,照样妥妥当当的,连耗子都挖不出来。

“如果是简氏带人来搜呢?更别提你那个老是从娘家搬银子的姊姊,这两人都是不进理的主,不管有没有,只要听到一丁点的风声,她们便会日日夜夜上门,扰得你们不得安宁。”简氏母女不是善茬,快被逼到死路的她们什么事也做得出。

武平侯府的家底差不多快山穷水尽了,简氏手里的银两最多再撑上一、两个月便会告罄,到时她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弄出银子,首当其冲的便是尚有余银的木氏和她。

那一箱箱的聘礼简氏不敢碰,但不表示她不会找出其他闲钱,真要被逼急了,她还是会进屋子搜,简氏要拿走她的银子,多得是理由。

在没分家前,儿女是不容许有私产,全都归公中所有,谁敢私攒置产,轻者没收,重则除籍,净身出户。

“这……”一说到简氏和三姊,单青琬真的犹豫了,她俩是无耻无底线,真要撕破脸了也是不管不顾的。

“需要银子用就从我给的聘礼取,用完了我再给,银子不咬手,我那里多得是。”几代人的积累本就用不完,这几年皇上、皇后的赏赐更是多不可数,加上抄家得来的小进帐,他的银子可是多得数不清。

“可是我想买下城北一百里处的小云山,你的银子够用吗?”那座山不高,但起伏绵延数百里,分布几个小村落。

“那里有什么?”他漫不经心的问。

“玉脉。”她不加思索的回道。

“王脉……”原来如此。

懊恼不已的单青琬捏捏唇瓣,气它把不该说的事又说出去。

约七、八年后,有一户大户人家想在小云山东侧盖一座别院,家主命人往下挖地基时,挖出一块重达百斤的紫玉,这才发现小云山蕴藏丰富的矿脉,产出七色玉石。

那一户人家并未因此致富,反而惨遭杀害,最后查出凶手竟是主家长子的妻舅,小舅子因觊觎庞大的财富意欲夺取,私下伪造让渡文书,想等此事过去再开采。

可惜当时的刑部侍郎高大人接手这件案子,他办案老练,迅速地破案,让真凶难逃法网。

此事之大闹得沸沸扬扬,全京城的人都晓得这一起灭门血案,最后引发惨案的玉脉收归朝廷。

不过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重活一世的单青琬有一颗横胆,不怕招来晦气,她想先买几个死契工匠来采玉,由舅舅做中人卖往江南一带,等累积了足够的资本,她再在京城开玉石铺子。

她都打算好了,一步步来,一口吃不成胖子,约两年后她也富甲一方了,到时她就闷声赚大钱,给弟弟置产。

“买下小云山要少银两?”

单青琬讶异的抬头。“你不问吗?”

凤九扬狂傲地一哼。“你的嫁妆我问什么?”

“我的嫁妆……”她惊得嘴都阖不拢。

“你不是担心简氏不给你准备嫁妆吗?那玉脉一买下我就让人开采,从一采玉到你出嫁前的玉石,都给你当嫁妆,十里红妆还是难事吗?”他要她风风光光的嫁入文锦侯府,成为百年内最受人羡慕的新娘子。

闻言,她大为动容,眼眶红了。“凤九扬,你真好。”

居然问也不问她为何得知玉脉所在,还予以支持,毫无犹豫的放纵她,此生此世,去复何求。

若有一天他负了她,她也认了,这一刻的温情感动了她,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我要的是你,可不是你身后之物。”他够狂,以一名男子珍爱女子的心立下誓言,把她看得比自己还重。

“凤九扬,我们成亲吧!我嫁你。”她脑一热就冲动了。

凤九扬故作嫌弃地将人推开,以指拭去她满脸泪花。“我们订亲了,记得吗?你这根小豆芽我迟早要吃掉,但不是现在。”

为了她的身子好,他可以忍,男儿热血都可抛了,还忍不了一年的**?多淋几次冷水也就过了。

“你不要?”单青琬觉得小心肝有点受伤。

他轻笑着把玩着她的纤纤葱指。“怕你承受不起,这身板还得养养,我送去的药吃了没,怎么好像成效不大?”

他要痛快的大快朵颐,三天三夜奋战不休,将她从里到外吃得一干二净,而不是床板摇了一半,身下的人儿却厥了,让正在兴头上的他,只能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的干瞪眼。

凤九扬承办的案件中有不少起幼女|奸|杀案,看过尚未长成的女敕躯浑身紫斑的死状,可想而知生前遭受过多可怕的凌虐,他不是畜生,不会将自己的女人置于这种地步,因此他愿意等,等她的身子能接纳他的时候。

“不许乱瞟,我还在长,你等着我迷倒众生。”竟然瞧不起她,几年后她的胸脯可是鼓得他一手握不住。

单青琬想到的是重生前的自己,怀过身孕又流掉的她胸前特别鼓胀,向来偏爱幼女的简英爱不释手,常留宿在她屋里,因此引起青华的不满,老是借故要她立规矩。

而这一世的她年纪尚幼,小包子似的双峰还在成长,正面看只有小小的隆起,而侧看已有峰形。

“不用迷倒众生,只要令我沉迷就成,谁要多看一眼,我就挖了那人的双眼。”他说得既残忍又冷酷,她却听得心窝发甜,她知道他对所在意的人,绝对倾其全力也不许他人伤及一分一毫。

单青琬感动的偎进他坏中,小手拨着车帘子,却发现外头的景色不是回武平侯府的路,不禁困惑的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姊姊要见你。”

喔!他姊姊要见她,没事没事,大姊子想见新妇,虽然尚未成亲也算一家人,见上一面无妨。

不对不对,她怎么给忘了,他的姊姊叫凤如阙,是当朝皇后啊!

单青琬的心骤地一缩,皇后召见她要他什么?她越想越惶恐,身处高位的皇后离天只有一步,一国之母都来了,皇上还会远吗?

凤九扬好笑的看着她惊慌的表情,取笑道:“怎么,会怕吗?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单青琬没好气的睨他一眼,这人做事可以不要这么为所欲为吗?给她点时间准备准备他会少块肉不成?不过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好歹她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

马车到了宫门外被拦下来,两人步行入宫,但是皇后召见的是女眷,凤九扬尘不应同行,可是他狂得不予理会,扶着小未婚妻的细腰步入皇后所住的凤阙宫。

但是凤阙宫里不只有皇后,还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眉似远山,杏眸含春,鼻梁挺直,唇若染了桃花汁液,艳丽鲜女敕,圆盘似的脸儿白里透红,身姿袅袅。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千岁。”单青琬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曲身一福,腿弯成弓状,上位者不喊起就一直曲着膝。

“皇后。”凤九扬不快地一唤。

容貌犹佳的皇后才轻咳一声,让人起身,她不喜弟弟挑的弟媳。“你是单青琬?”

“回皇后,是的,臣女单青琬。”单青琬双目低垂,态度恭谨的回话,葱白纤指轻按衣袖。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你。”是何种姿色能压过连相之女,独入她来去如风的弟弟眼中。

她微微抬高下颚,露出精致清妍的小脸。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一份清纯秀美倒是颇有灵气,连本宫看了都有三分怜惜。”果真有当狐狸精的特质。

皇上宠了数年的梅妃不就这模样,皇上还赞她有梅的风骨,经霜傲雪,高洁无垢,不畏寒冷独踞枝头。

“臣女命薄,不堪娘娘赞美。”单青琬想皇后定还有下文。

“怜惜是怜惜,终究是少了几个福气,不够大气,瞧你这小家子气的,本宫都替你惋惜。”毕竟不是大家出身,那个武平侯府早就落没了,死撑着也成不了名门世家。

单天易的父亲还有点成就,死前是一品封强大吏,但是他一死便树倒猢狲散,几个儿子都分了家,有的自请外放,当一方官员造福百姓,没本事的只好留在京城醉生梦死,靠着祖辈余荫过日。

其实武平侯下一代的子辈不是没有出挑的,例如单二郎在读书上有过人天分,单五郎拳脚功夫不差,若能用心栽培还是能出将入相,给家族博一分荣光,就连单六郎也精于算术,若是行商必能有一番作为。

可惜他们全是庶子,大夫人简氏不可能让他们出头,百般欺压,克扣日常所需,连读书求学的书籍笔墨都只给一套,用完了就没了,纸要自己买,她一张也不给。

武平侯府原本能振兴的,却被简氏的私心给拖垮了,在她眼中只有自己的三个儿女最优秀,也唯有他们才能拥有最好的,其他人给他们饭吃已是她的仁慈。

“皇后瞧不上眼就别瞧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带她进宫,省得皇后看了碍眼。”凤九扬面无表情的往前一站,伟岸的身躯如高山般挡在单青琬身前。

他的女人他自己疼,犯不着来此受羞辱,皇宫内院是全天下最肮脏的地方,能不来就不来,谁知道会被谁算计。

他们姊弟俩原本就不亲近,这下子更疏离了。

“九弟,你在干什么,本宫也就说了两句闲话而已,瞧你这暴脾气又犯了,就不能收敛一点吗?你是本宫的亲弟弟,本宫会害你不成?”皇后眉头一皱,把过错怪在单青琬身上,认为不是她,他们姊弟俩也不致生恶。

凤家原本有九个孩子,长女凤如阙被算出具有凤命,余下的几个孩子都保不住,或病或战死或意外身亡,直到凤九扬的出生,凤父取久的谐音为他命名,希望这个孩子能留得久一点。

凤九扬天生命硬,真的顺利活下来了,他四岁时凤如阙便入宫为太子妃,从此两人少有往来,所谓的手足情也相当淡薄。

权势和富贵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长期身处在这样的坏境下,皇后由爽朗大方的将门千金变得一如所有的后宫女子,贪恋权势,善于计谋,为了稳固中宫之位不惜残害新进嫔妃。

她把权力看得太重了,尤其太子又日渐长大,她要筹谋的就更多了,人在高处舍不得放权,她想要一直都站在最高峰,不让人夺走她母仪天下的地位。

“你是不会害我,你只想让我成为你的狗,任你驱使。”在皇后心中,他只是把能为她劈荆斩棘的利刃。

这话重了,皇后的身子摇了一下。“胡说什么,我们家就剩你一根顶梁柱,本宫盼着你为家族争光,怎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你这诛心的话是从哪学来的,是不是这个下贱的女人怂恿你与木宫离心?”

“皇后娘娘,臣女并不下贱,即使武平侯府已不如往昔,但仍是先帝赐下的殊荣,臣女乃勋贵之后,若是臣女如比出身还下贱,敢问皇后娘娘将天下百姓置于何地?”说完之后的单青琬才意识到自己忤逆犯上,有些后怕,身子微微一颤,紧接着就看到凤九扬将一只大手往后一伸握住她的手,轻按了她手心一下,这让她顿时眼眶一酸。

简氐以前常将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用来骂她娘和她还有弟弟,可是重生后在她多方的努力下,简氏不敢再这么看不起他们,她以为不会在意了,曾经的伤口已痊愈,再也伤不了她,没想到皇后语气中的鄙夷和轻视会再一次唤起她的伤痛,让她一时没忍住,忘了皇后的尊贵身分,反驳的话便冲口而出。

“反了,反了,竟然敢口出狂言,指责本宫的不是,来人呀,掌嘴!本宫看谁还敢冒犯。”不教训教训一下,都要爬到她头顶撒野了,武平侯府的教养实在太糟了。

“是。”

两名三十多岁的掌刑姑姑拿出玉板,正要动手掌掴,可是玉板都还没碰到单青琬的脸,身子已往后飞,爬不起来。

“谁敢碰她?”冷沉的声音充满肃杀。

“凤九扬,谁允许你在凤阙宫施暴,你存心和本宫过不去是不是?”连她的面子都敢不给,她气得火冒三丈。

凤九扬冷笑道:“皇后好大的威仪,看来是在皇宫里待久了,耳聋目盲,人家说两句老实话就要喊打喊杀,臣问皇后一句,侯府千金是贱民,那本朝多少世家子弟该为贱民?”

“你……你就不能一天和本宫好好说话吗?”每次见面他的态度总要这般咄咄逼人,老是气得她肝疼。

“娘娘息怒,保重凤体,你身分尊贵,不能为了一件事动怒伤身。”一杯温茶送到皇后嘴边。

以为不会动、不会笑的绝美女子终于动了,身形窈窕,走姿有如在跳舞似的优美,一颦一笑恰如其分。

“还是你贴心,懂得本宫心意,不像某些人只会惹本宫生气,言行粗鄙得教人看不下去。”皇后指桑骂槐。

女子温雅一笑,“娘娘只是心急,想把事做好。”

“对对对,本宫这急性子就是改不了,连皇上都说改了就不像本宫了,本宫也就懒得改了。”在这宫里只有皇上的宠爱才是真的,旁的全是虚话,失宠的妃嫔还不如死了算了。

“娘娘仁慈和善,有一国之母的风范,宫里嫔妃难望其项背。”

两人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

“听到没,这才是名门贵女该说的话,举止端庄,进退有度,九弟,我们文锦侯府就需要这样的主母,本宫做主给你赐婚,好让你早日为文锦侯府开枝散叶……”一旦有了孩子,还不一心倾向夫家,以夫为尊,严守妇道。

“她敢嫁我就弄死她,反正锦衣卫的手段没见识过也该听过。”救活一个人很难,让人无声无息地死去易如反掌。

绝美女子倒抽一口冷气,脸色发白。

“什么死不死的,凤九扬,你不能说一句好话吗?你再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就先赐死你身后的人!”后命难为,看他怎么护。

凤九扬冷笑道:“那么皇后身边的女子会先下去替她探路,臣要一个人死,那个人就绝不可能活着。”

“你……你真是气死本宫了,本宫怎会有你这祥的弟弟!”皇后捂着直抽疼的胸口,大口呼气。

“臣有同感,臣也不乐意是皇后的亲弟。人,皇后看过了,臣等告退。”蠢成这样,难皇上总笑称“朕有个好皇后”,没脑的皇后兴不起风浪,较好掌控。

“等等,本宫要赐婚……”她不信他真敢在皇后宫殿杀人,血溅皇宫是忌违,除非谋逆。

“赐到阴曹地府吧,好许连小姐收得到。”真当他是傻的,看不出她想要利用皇后来达成目的的心计。

“凤九扬你……”

凤九扬无视皇后的咆哮,拉着单青琬的手大步走出宫殿,其狂妄行径也无人敢阻止。

走了一小段路后,单青琬意有所指地问道:“连小姐?”

他也老实回道:“连相的女儿。”

“就是上次皇上要赐婚给你却被你拒绝的那个?”

“就是那个。”

单青琬好笑的吐了口气,“怎么又是她?上一回不成再度卷土重来,她是看上你哪那一点?”除了长相俊美外,凶名在外的他哪有引人倾心的地方。

“我手下的一千多名锦衣卫。”原九扬冷冷回道。

她了然的“喔”了一声。

“他都是我特意挑出的精卫,每个都能以一敌十,能做万名兵用,而且各个都有专精,或开锁或侦查或追踪或隐藏,只要我们展开调查,京中任一臣子的私密事都难逃我们的耳目。”他们之所以可怕,是因为无所不在,走在路上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人,都有可能是锦衣卫伪装的。

“你的意思是,有了他们之后就能掌控朝中各个官员,以其错处做为威胁使其效命,是吧?”的确野心不小。

凤九扬冷冽一笑,“皇后就是蠢得看不清敌友,她想利用连相,将他拉到太子阵营,为太子继位增一分助力,殊不知人家也在利用她,想用她的关系将我拉向二皇子那边,还妄想而美人计迷惑我。”

陈贵妃和连相是表兄妹,连相岂会放弃成为国舅的机会,反过来辅佐与二皇子对立的太子?这种亏本的傻事聪明人是不会做的。

于是连相将计就计的同意皇后的赐婚,将原该是太子妃的连玉扣赐给他,想借由连家女的美色控制他,使其神魂颠倒,听命行事,铲除异己。

前提是连玉扣的美足以令男人倾倒,甘愿为她付出忠诚,否则此计是行不通的,只会沦为笑话。

不愧为文官之首的连相,使的是两面手法,成功便能得到一名良婿,在将来皇位的争斗中多一员猛将,不成也能造成他与皇后之间的嫌隙。

连相就是出来搅局的,不论成与不成他都无碍,反而是皇后一个人在那闹腾,既得不到便宜又开罪最有力的靠山。

“她的确是个美人呀,你怎么没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单青琬故意问道。

乍然一见,连她身为女人也感到惊为天人,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么美的美人,可是再看一眼,那份美就失了色,甚至有种乏味的感觉,似乎挂了一幅美人图在那里,美则美矣,却是死的没有活人的生气。

“吃味了?”他笑着打趣。

“你才泡在醋缸里,有如此美人三番两次想嫁你为妻,你还不美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她说得有点酸。

男人没人抢,理所当然认为是自己的,一旦强敌出现了,又觉得人家干么来抢,这男人早就有主了,再抢就龌龊了,再说她也不差呀,凭什么人家是美人,而她是贱人?

她这吃醋又嘴硬的小模样倒是逗得凤九扬乐得很,他故意模着光滑的下巴,笑道:“我没有胡子。”

“那就蓄呀!”她说的是反话。

“真要我蓄胡?”如果她喜欢,他会考虑。

谁的情面都不卖的凤九扬快成为宠妻狂魔了,凡事把小未婚妻放在第一位。

单青琬想了想,径自咯咯地笑了起来。“还是不要好了,你现在的样子好看,蓄胡看起来很脏。”

“你心悦我?”他的幽暗深瞳漾着深情,即使已听过她告白,还是想再听一次。

“嗯!我心悦你。”她大方承认,再也没人能如他这般令她心口发烫,只想陪在他身边,其他事都不做。

“好。”他的小丫头呀,令他心疼。

“好什么,瞧你都傻了。”单青琬娇嗔一声,又抡起拳头捶了他一下。

“放肆,敢说锦衣卫指挥使傻,该当何罪!本指挥使要囚禁你,将你关进布满老鼠、虫子的水牢,让你终身不得逃月兑。”他只是故意要吓吓她,心里可千万个舍不得。

她仰头望着人人畏惧的他,眼眶莫名的红了。“凤九扬,九扬,凤九扬,凤九扬,凤九扬……”

“怎么了,才说我傻,自个儿就犯傻了。”凤九扬好笑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将她轻拥入怀。

皇宫很大,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宫门,持刀带剑的禁卫军站在两侧,先前进宫的马车还停在宫门前。

走近一看,竟有八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看守前后,其中不乏有熟面孔,见着头儿抱着小夫人走近,原本冷肃骇人的面孔顿时皆咧开傻气的憨笑,有人搬脚凳,有人拉开车门,有人坐上车夫的位置准备赶车,有人驱赶着飞来飞去的蚊蝇……

总之一个个殷勤得很,比看到亲爹还孝顺。

“等一等,小舅舅,小舅舅等等我,小……啊——”

一道云锦色身影边喊边跑近马车,刚要上马车,一只长腿伸出车外,朝他狠狠一踹。

惨叫声凄厉,惊飞了停在宫门上头的鸟雀。

众锦衣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去扶人,那是东宫太子呀,可是踹人的可是他们的头子。

“小舅舅呀!小舅舅,你也太狠了,我是你亲外甥,嫡亲的外甥,你居然狠得了心下毒手……”

“臣说过什么?”凤九扬声冷如刀。

太子怔了一下,不解地又喊了声“小舅舅”,脸上随即多了个大尺寸的脚印,在连受了两脚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舅舅、舅舅”地喊,一边起身钻进马车里。

“舅呀!你也别踹那么用力,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你仇人。”疼呐!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臣当是刺客。”下手还客气了,不然他哪有力气说话。

太子翻白眼,吐了口大气。“我的好舅舅呀!谁敢在皇宫行刺,一万名禁卫军围上来,插翅也难飞。”

“你的好皇弟就敢,二皇子为了得到那个位置,定会想办法先除掉你这个太子。”

太子一噎,面色微微发白。“舅舅,你别吓我,我已经够谨慎了,尽量不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他是听见小舅舅进宫才赶紧赶来,有小舅舅在,他的安全无虞。

“有些事防不胜防,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是本性,牠们要吃生肉才能生存,而太子之位便是有心人想争夺的太肥肉,吊在面前让人眼馋,还不跳上去一口咬下。”

“舅舅,你说得我都怕了,难道我只有躺在棺材里人家才会放过我吗?”他不想整日防东防西的,疑神疑鬼有人要害他,这样的日子要怎过?

“没出息。”要不是他不振作,人家会欺到他头上?

挨了骂的太子很沮丧,这时眼角余光瞟见马车上的女子,立即哀求道:“小舅母,你也在呀!你发发善心帮我劝劝小……舅舅,别老拿我是三岁孩子看嘛!这些时日被父皇逮着看奏章,看得我都老了十岁。”

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人喊小舅母的单青琬脸色微红,不自在的往凤九扬身侧靠。

“我还不是你的小舅母,你们甥舅之间的事自己解决,我不方便插手。”她一名妇道人家哪管得了朝廷大事,况且那是男人该烦心的事,她一点也不想介入。

武平侯府的事就让她操心不完了,缺银子的简氏又开始闹腾,缩衣节食月例减半,还有意无意的暗示她娘要拿出私房银子应急,说是身为平妻要为府里尽一点心力,不能占个名分却毫无作为。

而已经启蒙的阿溯也该请个正式夫子来授课,他不争世子之位,只能靠自己力争上游,日后出人头地,可是碍于简氏三番两次以没有银子为由拒绝,她又不好明目张胆的拿银子出来自行请夫子。

这样不就明摆着告诉简氏她有钱吗?正好给了简氏借口勒索银两,她还想不出一个好方法,又得一边防着简氏觊觎文锦侯府送来的聘礼,真真是烦死了。

太子一听,不依的嚷嚷道:“小舅母,你不能跟舅舅学呀!他那狠心是天生的,你那是佛心、善心,王母座前的金莲来托生,你不出手相救,舅舅会踹死我的。”

“他不会的,你是太子。”心狠是为了他好,慈手治国只会带来灭亡,自古帝王都不免心狠手辣。

太子抱头哀号,“完了,完了,果然是物以类聚,被舅舅看上的人和他一样是冷心肠,我日后的日子难过了。”

太子才刚埋怨完,凤九扬便脚一抬将他踹得贴向车壁。“臣会找几个人跟在暗处保护,臣不死,太子就死不了。”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舅舅会长命百岁,就算我有事你也不会……”揉揉被踹疼的胸膛,太子因关心而忘了自己的身分,说出不当的话。

凤九扬沉声一喝,“秦子瑜——”

太子吓得连忙坐正,一动也不敢动,仿佛面对恨铁不成钢的父皇,那张严厉的面孔与眼前玉颜重迭。

“牢记自己是东宫太子,未来的帝君,你身边有太多人要依赖你,想想你母后,想想五皇子和大公主,你要往后退一步,他们便会跟着你跌得粉身碎骨。”成王败寇,不容许一丝闪失,敌人往往在最不经意时给予致命一击。

太子头皮一麻,苦着脸应道:“舅舅,我没松懈,只是看到你想吐吐苦水,宫里太沉闷了。”无趣又暗藏危机。

“你也知晓宫中沉闷,以后别让你小舅母进宫,拦着你草包母后。”凤九扬不留情面的批评。

闻言,太子苦笑道:“母后又做傻事了,我接到消息时你们离开凤阙宫了,我这才赶来向舅舅和小舅母赔罪,母后在宫里待久了,脑袋都胡涂了。”

“连家千金是怎么一回事?”居然能混到皇后身边。

说到这事,太子都想哭了。“原本母后是想把连玉扣指给我当太子妃,跟连相提了几回,连相夫人就进宫哭,说她女儿养得太娇惯了,没法和后宫三千佳丽争宠,只想嫁一心人。”

换言之就是嫌弃太子一旦登基会有无数的女人,她清高,有品性,不愿做其中之一,皇后之位她不屑。

可是试问连一国之母的位分都没看在眼里,连相之女还想要什么?难道是九五之尊的帝位吗?

皇后太急于为太子铺路了,见哪方势大就连忙拉拢,全然没想过她给出的甜头人家要不要,连家拒嫁不是嫌太子妃难当,而是人不对,他们更想二皇子登上大统,到时连玉扣是现成皇后,连家便成了名符其实的外戚。

当皇上外家不比只有从龙之功强吗?想也知道的选择,这便是连相的打算,他怎么也要一争,将二皇子推上去。

“她想嫁一心人就赐楿,成全她的心意。”凤九扬冷酷的说道,谁踩了他的底线他就让谁不好过。

连相之母乃老定国将军嫡长女,连相和陈莲生这对甥舅感情至深,陈莲生手中有兵,连相有权,一文一武连手,二皇子如虎添翼。

“舅舅的意思是……”太子心念一动,面容浮现喜色。

“阮国公府不是有一子年过二十仍未成亲?国公夫人乃皇后情谊深厚的亲表姊,你便向皇后建言吧!”求仁得仁,岂不快哉,连家这宰相之位做得太顺风顺水了。

“可那不是个傻子……”

凤九扬黑眸一横,太子讪然闭上嘴。

“那不正好,傻子一心难两用,不生二心,正是连玉扣想要的一心人。”

太子干笑,觉得舅舅这一手真的很狠。“小舅母,舅舅这是为你出气!谁教连家竟敢负到你头上。”

“啰唆。”凤九扬耳根子一红。

看着身侧男子全心为自己的神情,心头一暖的单青琬主动握住他长满茧子的大手,他反手一握,两人四目相对,缠绵情意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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