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下堂妻 第五章 警告二房

作者 : 梨雅

初阳穿透纸窗洒进屋内,一整夜烧着银霜炭让空气有些窒闷,叶宜秋一睁眼就让冬琴把窗户打开一角,冷空气灌了进来,她抖了子,跟着清醒不少。

由着秋棋打理一头乌黑秀发,挽好髻后,她轻松的坐在八角椅前吃早膳,白粥洒上绿色珠葱,热腾腾的泛着白烟,她一口口慢慢吃进了肚子,暖了胃的同时连身子都暖上许多,让她幸福的轻叹一声。

抹糖拉卷包是用花生粉与面粉层层拉迭后放入蒸笼,等要食用时再油炸,外皮酥脆,内里柔软有嚼劲,是地道的北方面食,也是叶宜秋来邺州路上爱上的点心之一,另外几道腌笋和酸菜也都是厨房的杰作。

叶宜秋不得不说戚郡王府开启她吃货的另一扇窗,就算是在庄子上,厨房也每天都会换花样,做法从繁复到简单,样样都不重迭,甚至有些现代吃食只要她稍微指点一下,夏书就可以让厨房做出来。

“每回用膳,只要看着世子妃的吃相,就觉得是山珍海味。”冬琴边笑边布菜。

“这是拐着弯说我贪吃?”叶宜秋乐呵呵的说。

“奴婢不是这意思,奴婢的意思是世子吃东西时看起来很幸福,一道简单的鸡汤煨白粥也吃得像山珍海味一般。”冬琴慌忙的解释。

叶宜秋打趣的说:“简单就是幸福。”

“世子妃要再上一次药吗?”春画又从内间拿出白陶盒。

“上药?世子妃受伤了?”冬琴吓了一跳。

“只是淤伤,不用大惊小敝。”叶宜秋知道四婢早晚会知道,所以她所谓瞒着别人并不包括她们在内。

“这哪是简单的淤伤,如果世子爷再用力一点,保不齐世子妃这条小命就交代了。”春画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

“平白无故的,世子爷怎么会这么做?”冬琴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掐痕都泛青紫了,不难想象世子爷当时的力道有多大,“世子妃,您这是跟世子爷起争执了?以前您不会这样的。”

“还不就是提到和离,世子爷坚持不肯。”叶宜秋悻然的说。

“世子妃,您怎么能提这事?虽然和离是您想要的,但这么直接地揭到台面上说,您将世子爷的面子置于何地?更别提还有家族之间的因素。”夏书拿了一个卷轴进来,刚好听到她们谈论的话题。

“我就是一时想岔了,现在我知道轻重缓急,这事就慢慢来吧。”

“慢慢来?您还没有死心?”都伤成这样了,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夏书觉得有些头疼,将卷轴递过去,“这是顾离交给我的,他说世子爷让世子妃带着,去二爷府上走亲。”

叶宜秋接过手,索性不回应她们的唠叨,知道再说下去也只是四面楚歌的状况,自顾自摊开卷轴来看,忍不住皱眉,“怎么礼单上全是些便宜货,连菜干都列上了。”

“世子妃,现在天寒地冻,地里刨不出粮,更别提新鲜蔬菜了,再说邺州可是连续三年干旱了,颗粒无收啊。”冬琴尽责的提醒。

“那咱们这粮?”叶宜秋瞪着桌子,碗里的食物她都搜刮一空了。

夏书说:“这是咱们自个儿带来的,足够呢,如果不够再通知周管事运一车来。”

怎么有种财大气粗的感觉?不过还真爽!

叶宜秋将卷轴交给夏书,“等我换个衣裳,就该出门去办事了。”虽然她想要撂挑子,但脖子上的掐痕提醒她识时务者为俊杰。

春画利落的挑好衣裳,云纹袄面交襟短衫,袖口绣着白梅,再搭一袭云纹袄裙,厚实保暖又不失雍容气度,套上紫貂毛坎肩,衬得小脸粉女敕粉女敕的。

叶宜秋很佩服春画的审美观,太合她的意了。

让秋棋梳了个简单的坠马髻,再别上玉簪,看着铜镜,她不得不承认长相真的太重要,只要五官精致,简单的妆扮就很美丽。

“第一次和二女乃女乃见面,打扮得这么素雅好吗?”冬琴有些忐忑。

“没有什么不好,家世摆在那里,还需要什么隆重排场,保不齐还会被误会是来炫耀的,岂不弄巧成拙,更何况不过是自家人走亲罢了,没那么多礼数。”叶宜秋才不想把自己插成剑猪,拱着一头暗器出门,尤其那些镶满宝石的发钗、簪子,万一掉了一支,她可会心疼死。

“世子妃说的是。”夏书也懂得这道理。

叶宜秋让冬琴帮忙系上披风,走在抄手游廊上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二爷的私宅很远吗?”

春画回答,“不远,就在隔壁的长柳巷内。”

“那只要夏书和冬琴陪着就好,你们就留在官舍里吧。”

“是。”春画和秋棋领命福身,恭送叶宜秋离开。

虽然说只是隔壁巷子,但叶宜秋还是命人套了马车,毕竟这大冷天的,她没有那种闲情逸致享受什么雪中漫步。

只是她以为很近,不料马车行进了至少有一刻钟都还没有抵达,她拉开窗子一瞧,还是长长的灰色围墙。

又过了好一会儿,马车终于停了。

“世子妃,到了。”车夫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冬琴和夏书率先下车,接着才扶着叶宜秋下马车。

站在台阶前,叶宜秋有些怔忡,两扇棕红大门上雕着铜狮戏玲珑球,这种吉祥的喻意当然是好,但光大门就这么张扬是好事吗?

至于迎向前那位笑意盈盈的夫人,穿着深赭纹蝠锦袄,边缘还滚金线,脖子上的围脖不带一丝杂色,云髻上是全套的红宝石头面,贵气逼人,相形之下,她这京城来的世子妃倒是显得寒酸。

“世子妃,绵绵久闻世子妃容貌天姿,今天终于得以一见。”陈绵绵端庄行礼。

叶宜秋虚扶了她一把,笑着回答,“这位想必就是弟妹吧,咱们妯娌间不用这么客气,称呼大嫂就好。弟妹姿容秀雅,仪态端正,尤其这宫礼更是行得一丝不差,比起京城的名门贵胄毫不逊色。”

“屋外寒冷,咱们进屋里说。”陈绵绵招呼着叶宜秋往宅内走。

一踏进大宅入口,松杉奇石,青郁葱葱,蜿蜒在青石板路上,陈绵绵领着叶宜秋走在抄手游廊里,沿途的琉璃八角灯映着雪光,泛着蓝色光晕。

要知道这琉璃灯造价昂贵,居然在这里每八步就有一盏,尤其回廊上的朱红大柱绘着金漆描边,比她所住的官舍气派了不下百倍。

因为是开国元老,戚郡王府自然累积了不少财富,但这些财富应属家族共有,就算未来有权独享,那也是归于要承袭爵位的戚勤业,跟戚二爷可是一点都扯不上边,除非陈绵绵嫁妆丰厚,才能应付得起这么奢华的排场。

但是夏书先前已经跟她提过,陈绵绵不过是六品官的嫡女,且陈家根基浅薄,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嫁妆,而官员的俸禄又很微薄……这些该不会都是民脂民膏吧?

想到这儿,叶宜秋顿悟了,戚勤业是吏部侍郎,如果派遣送赈应该是户部来办,若是派吏部,得有官员贪赃枉法才用得着他们。

进到屋子里暖烘烘的,连丝烟味都没有,可以猜得出来是烧银霜炭,墙壁上挂的都是名家的诗作、画作,后边有座八开的镶金贴边屏风,上头绣着牡丹吐蕊,一套八件的黑檀枝月太师椅罩上缎锦铺底,八角香炉上绘着吉庆的孩童戏竹图,桌上的描金柿结壶和成套的杯组等,样样精致且用尽巧思,让叶宜秋开了眼界。

这戚二爷仗着天高皇帝远,想必贪了不少,只是虽说是处置贪官,但戚二爷可是戚勤业的弟弟,这样的安排岂不犯了利益回避的大错?

听说当今圣上英明,知人善任,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再加上戚勤业情愿住在官舍也不来这儿住,想到礼单上的品项,叶宜秋想了一下就知道自己被、坑、了。

奴婢看了茶水,叶宜秋内心咬牙切齿,表面不动声色的坐下,“弟妹一个人照看这么大的宅子,应该很劳心劳力吧。”

“幸好有高嬷嬷和徐管事搭把手,这大宅里每天的事情还不就是绕着吃喝打转,抚顺了就可以按例,倒也行之有序,比起大嫂掌管着偌大的郡王府,弟妹这儿可就上不了台面了。”陈绵绵笑得腼腆。

叶宜秋点点头,这陈绵绵说话很是得体,“家里捎带来一些礼物,本来想着邺州旱荒多时,所以备的都是些吃食干货,没想到弟妹这里看起来富足有余,倒是大嫂想差了,这二弟是一州的父母官,怎么可能差到哪去。”

戚勤业那番闲话家常根本是屁话,他派她来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要提点戚二爷,警告戚二爷照子放亮点,别仗着自家大哥是圣上钦点的官吏,就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甚至还想暗中干票大的。

陈绵绵顿了一下,才笑意盈盈地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水是故乡甜,东西自然也是家里的好。二爷来了邺州后常念着家里的事,还是大嫂想得周到,这一来可不就解了二爷的乡愁。”

“夫人,如姨娘来了,在屋外说要给世子妃请安,还抱了瑞哥儿来。”一名下人近来禀报道。

陈绵绵脸色一沉,随即恢复正常,“让世子妃看笑话了,这如姨娘刚生了瑞哥儿,还来不及报到祖家上族谱。”

叶宜秋记得夏书提过,陈绵绵只得一女,刚满四岁,这嫡子未出,倒是让庶子钻了个空,这么糟心的事也难怪陈绵绵脸色不佳。

“这外头大风大雪的,还不快让人进来,刚出生的孩子矜贵着呢。”叶宜秋淡淡说道。

名门世族讲求子孙繁盛,所以女人的功用大抵就是当母猪一直产崽,叶宜秋对这样的陋习不以为然,却也知道无法违逆,看着如姨娘莲步轻移进到屋内,仪态优雅的卸下披风,眉眼间的谦恭看上去是个守本分的,但若真这么守本分,会越过主母先生下儿子吗?

“婢妾如氏,拜见世子妃。”如姨娘把孩子交给一旁的丫鬟,行了大礼。

“不用多礼,把瑞哥儿抱来我瞧瞧。”按理叶宜秋是长辈,当然要给见面礼,幸好戚勤业有准备了一副金锁,倒也是合宜,“你们看看,睡得糊里胡涂的,这瑞哥儿养得可真壮实,抱起来还沉着呢。”

“娘!”

这时屋外冲进来一名被包得紧实的粉色小圆球,直扑进陈绵绵怀里,尾随在后的女乃娘也跟了进来。

陈绵绵的语气是全然的宠溺,“嘉雪,你又顽皮了,还不快过去跟大伯娘请安。”戚嘉雪绑着双丫髻,粉腮圆润,女乃声女乃气的拱手,“大伯娘。”

“唉啊,多么可爱的小女娃,快过来让大伯娘看仔细!”

叶宜秋右手抱着瑞哥儿,左手拉着戚嘉雪,简直要被两个小娃融了心,她以眼神示意冬琴,接过她递上来的荷包,塞进戚嘉雪怀里。

“谢谢大伯娘。”戚嘉雪笑得露出小贝齿。

叶宜秋笑着说:“弟妹真会养孩子,把嘉雪教得可真好,这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楚。”说完将戚嘉雪交给女乃娘,至于怀里的女乃娃则还给如姨娘。

陈绵绵谦虚地说:“是大嫂过奖了,世子爷绝顶聪慧,大嫂良慧过人,等你俩的孩儿出生,保不齐这几个娃儿拍马都敢不上呢。”

叶宜秋突然面色一沉,“谢过弟妹吉言,如今时候不早了,昨天刚到邺州,我现在身子还乏着呢,也就不多打扰,先回去休息了。”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变脸了?陈绵绵一头雾水,但叶宜秋可是堂堂的戚郡王世子妃,要甩脸也没有人敢置喙,“都是弟妹没有设想周到,这一路风尘仆仆,哪是歇息一夜可以缓过来的,那过些天弟妹再登门拜访。”

“好。”简单回应完,叶宜秋转身走了出去。

送走叶宜秋后,陈绵绵思考半晌才转到书房,进了书房,赫见原本应该在衙门的戚勤智待在里头。

“老爷,世子妃回去了。”

戚勤智放下狼毫,微蹙着眉,“这么早就回去了?”

“不晓得怎么回事,只是提到孩子,世子妃就拉下脸说要回去。”陈绵绵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同时将礼单递给戚勤智。

戚勤智看着礼单,脸色越来越难看,转回案后提笔写信。

“老爷,这礼单有问题?”陈绵绵探问。

“钱四,你快给把这封信交给王老爷,还有请陈录事到斋月楼一趟。”戚勤智将信函递出,“记住,信要亲自交到王老爷手上。”

王幸德是邺州首富,把持着邺州和荆州的粮食买卖,戚勤智来邺州,少不了和这些富商来往。

“是,老爷!”钱四拿了信后飞快离开。他是戚勤智的随从,经手戚勤智的所有事情,足见戚勤智对他的信任。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也说明一下,免得妾身心底不踏实。”陈绵绵忐忑不安。

“大哥这趟来郑州是来查旱荒贪污一案,那些发下来的赈粮以偷天换日的手法交给王老爷,王老爷则是给了一票夹杂着砂土小米的次粮充抵。”这件事情妻子也知道一二,只是当时他没有解释得这么清楚,“本来以为圣上派了大哥来,这事应该很好处理,谁知道大哥一来就先清算了司田大人,连司户大人都被关押起来,我曾想上门拜访大哥,大哥却通知门房将我拒于门外。”

“所以大嫂这次送的礼单都是些朴实的干货,是在警告老爷,大哥清楚老爷做的事。”陈绵绵恍然大悟,世子爷这礼送得堪称寒酸,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警告。

戚勤智也就是想通这事才急着找陈录事,“就是这个理!”

陈绵绵急忙询问:“但是王爷的说法呢?若是贪污坐实,这对王爷来说无疑是结结实实的握了他一记耳光。”

“这些年大哥深获圣上宠幸,伴随君侧,经手的事情哪件不是赢得圣上赞赏,若是我和大哥起了矛盾,父亲一定是站在大哥那边,甚至还可能怕我拖累大哥。”戚勤智坐在椅上,这也是他想通后害怕的事。

“那怎么办?”陈绵绵现在才发现事态严重,“还是我明天递帖子给大嫂,去探探

大嫂的口风?”

“不行,当务之急是先联络陈录事,必要的话就将之前收的那些黄金退回去。”戚勤智交代陈绵绵先把那些黄金和账册整理出来。

陈绵绵好不容易把黄澄澄的财富放在口袋里,都还没有焐热就要掏出来,实在舍不得,“老爷,您会不会想太多了,说不定最后没有事呢。”

“你不怕有命攒钱没命花吗?交代你怎么做就怎么做!”戚勤智吼完后,转身出了书房。

真是的,怎么会发生这些祸端!陈绵绵双手搅着帕子,无奈的去库房清点。

叶宜秋相信自己的行踪一定有人会一五一十回禀给外院的戚勤业知道,所以也不打算跟他禀报今日之事,尤其濒临死亡的惊恐还在,没道理又上赶着让人吓。

而留在官舍的秋棋春画两人看见主子回来,脸上都是掩不住的惊诧。

春画率先回神,“奴婢以为世子妃会在二爷那里用膳,所以方才厨房来问时就打发了,奴婢立刻去吩咐。”

叶宜秋点头,她是不禁饿的。

“这二女乃女乃好无礼,居然当着世子妃的面提到子嗣,她难道不晓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冬琴嘟着嘴,把叶宜秋解下来的披风抱在怀里,到现在仍不解气。

“邺州到京城路途遥远,保不齐风声没有传到这儿来。”叶宜秋倒是不在意。当时她只是借题发挥,不然如果继续留在戚二爷那儿,万一陈绵绵领会到这礼单的含意,开始往她这儿使劲套话,她可招架不住。

“对了!之后二女乃女乃若是递帖子过来,就推说我身体有恙,不见客。”叶宜秋紧接着交代。

同一时间,在外院书房的戚勤业自然也收到消息,她去二弟的府上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看样子是想到了其中的关窍,只是没来他这儿显摆倒是出乎意料,尤其经过昨夜的龃龉,他以为她会来讨人情。

莫非是吓到了?这倒是可能!戚勤业是被激怒才会下狠手,否则他是不屑与女子动手的,尤其这女人还是一向温柔的正妻。

叶宜秋自从进了戚家后,一直表现得可圈可点,就是善妒了些,这名门世家讲求的是子孙满堂,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用完午膳,接过冬琴递来的温水洗漱,叶宜秋正准备小憩一下,却发现冬琴神色怪异。

这丫头从戚勤智那儿回来没多久就是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叶宜秋本来不打算问,就等她自个儿想通。

“冬琴,你在想什么?”

冬琴问得小心,“世子妃,您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这事她也是到了二爷那里才想起来的……

叶宜秋失笑,还以为是在纠结什么呢,“没有啊,好吃好睡得很,你是担心我额头上的伤?”

冬琴点点头又摇摇头,“奴婢当然担心世子妃额头的伤,但奴婢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世子妃的小日子已经迟了快半个月了!”

轰!平地一声雷把叶宜秋炸傻了。

小日子迟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世子妃,奴婢想着要不要请大夫来把脉?”冬琴当然希望世子妃能怀上孩子,这是世子妃心心念念的事,虽然后来转了心思,但是说不定怀了娃儿,世子妃的想法就不同了。

“不要,不准请!”叶宜秋厉声喝道,“我自个儿的身体自个儿清楚得很,只是连续十几天车程颠簸罢了,过些时日缓过来就好,如果你请了大夫,万一没怀上,岂不让人看笑话?”

冬琴就是怕这样,过去世子妃也曾因思虑过重出现假孕现象,当时闹的笑话她还记忆犹新呢,这也是方才冬琴踌躇着没有开口的原因。

“可是这样也不是方法,总要找位大夫把脉确认,万一世子妃真的怀上,前三个月可是很重要的。”

“这府邸内发生的大小事,肯定有人暗中盯着汇报给世子爷,要找大夫把脉,等回陇南庄园再说。”叶宜秋飞快的做好决定。

“世子妃,回陇南庄园又要十来天的车程,您身体怎么受得了。”冬琴不赞成,“这事儿关系到王府子嗣,可千万不能开玩笑。”

叶宜秋难得沉下脸,“冬琴,难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冬琴心一颤,连忙福身,“奴婢不敢!”

“那么就按我说的,这件事如果泄漏出去,你也不用留在我身边侍候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说不定小日子过几天就来了。”

叶宜秋警告完冬琴,一阵困意袭上,也顾不得冬琴的欲言又止,拉着锦被倒在床上就梦周公去了,没多久就听见小小的鼾声传来。

冬琴佩服主子的心志强大,这么顶天的事儿还可以睡得着,明明之前四处求神拜佛,每逢初一固定上香捐香油钱,现在有可能怀上了,竟还能沉得住气。

冬琴希望世子妃真的有孕,掐熄和离的念头才是正经,虽然和离和寡居的女人都可以二嫁,但世子妃可是背负着家族庞大的期待,万一真的和离,这族里的长老要追究起来,恐怕连夫人都很难保得住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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