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赐良缘(下) 第二十八章 庄主吃醋了

作者 : 莳萝

从震惊到难以置信,王子霏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今天这大起大落的心情了,好在她心脏够坚强,否则她肯定早就发疯尖叫。

老天爷怎么这么玩弄人?

看着就坐在她对面,一脸沉静的岳涯,王子霏好不容易挺起的肩膀又再度垂下,一看到他,一想到他娶过七个老婆,后院还有几名小妾,这堪称阅女无数的飞云山庄庄主是她代嫁的对象,她真的无法淡定!

跟王子霏相比,岳涯显然比她更能够接受她就是他第八任妻子的事实。

“子霏,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

再这样大眼瞪小眼下去,只怕他们瞪得眼珠子掉出来了也没能弄出个结果来,要谈就谈吧!

“我记得你说你姓王……”要是她早说她姓姜,又是皇上赐婚,他早该想到,也就不会这样对她了!

“我师父姓王,我跟着她老人家姓不成啊!”她眼眸微微瞇起,对上他深邃迷人的双眸,没好气的说着,“姜家写过切结书的。”

这好哥儿们成了结婚对象、她的鸡老公的本尊,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对他的印象也瞬间从好友直落成讨厌的男人。

“你对我们这事有什么看法?”他知道她一直想离开,可既然让他知道她就是他的妻子,他就不可能让她走。

“什么看法?这话不应该你来问的吧,怎么也都该是阿燕……”一说到这个,王子霏眼睛突然睁大,“阿燕来问的!”

对啊,她结婚拜堂都是跟公鸡,所以她老公是公鸡,不是岳涯!她愈想愈觉得有一股火气。

“我自然是要问你,你是我妻子,那只公鸡只是我的替身。”

“替身?什么替身,嫁到飞云山庄的第一个晚上,罗管事就很清楚明白的跟我说,我的老公是只鸡,跟我拜堂的也是鸡,从今以后这只鸡就是我老公,鸡在人在,鸡亡人亡,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所以我老公是这只公鸡,不是你!”她一边帮姜燕梳理着身上的羽毛,一边否决他。

“我说了,牠只是我的替身!”岳涯俊逸绝伦的脸黑了,嘴角抽了抽,僵着嗓子提醒她。

现在他本尊都出现在她面前,她还如此宠爱这只公鸡,那样宠溺的抚模着公鸡,叫他心里实在很不舒服!

“好女不事二夫,我只认这跟我拜堂的公鸡,可不认什么本尊、替身的!”她将姜燕紧抱在自己怀中,“所以你可别以我老公自称,听到没有!”

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承认他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岳涯嘴角剧烈抽搐了下,低沉的嗓音带着一抹凉意问着,“意思是没了这只替身公鸡,你就会正视我们两人之间的问题,承认我是你的丈夫?如果是这样,还不简单!”

一道指风瞬间从他指尖弹出,只见本来还在她怀中咕咕叫的姜燕,脖子一歪,整只鸡瘫软在她怀中。

“啊——”王子霏惊骇地尖叫。

岳涯满意的为自己倒杯茶喝,少了一个讨厌的情敌——虽说情敌是公鸡,心底还是满爽的。

“阿燕?阿燕?你快醒醒啊!”姜燕就这么在她眼前没了声息,王子霏急地摇着她大喊,“阿燕,你怎么了?!”

“你的公鸡醒不过来的,不用叫了,现在该来谈谈我们的问题了。”

瞧他那气定神闲的得意模样,王子霏瞬间反应过来,将怀中的公鸡放到床上,猛地站起身走向他,震怒的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朝着他怒吼——

“你这混蛋!阿燕惹你了吗?你竟然把她、把她……弄死……”王子霏怒火熊熊的瞪着他,吼着吼着就哭了出来,边哭边捶着他泣不成声的喃喃念着,“你把阿燕还给我!你这混蛋……你竟然把她弄死……你太过分了,我要杀了你,你这杀人凶手……”

岳涯怔愕的看着失控的捶打着他的王子霏,从以前他就知道她十分宝贝这只公鸡,连落水也要先救这只鸡,当时误以为她这般要紧这只公鸡,是因为把这只鸡当宠物,但现在才知道她的感情这么深!

她总是把“鸡在人在,鸡亡人亡”的话挂在嘴边,现在这只公鸡晕死了,她就没有这些顾忌,为何还这般要紧?

她为了一只公鸡大哭着跟他叫嚣、动手打他,甚至要为了一只鸡杀他,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难道真的比一只公鸡还不如?岳涯的脸比锅底还黑。

认识她这么久,就算是在黑旗山那种恶劣环境下她都能很开心的自娱,从未见她哭过,这回竟然为了一只公鸡哭得这般凄惨,也够叫他于心不忍。

“好了,你别哭了,不就是一只鸡,再养不就有了。”岳涯握住她的拳头哄着。

“什么叫再养就有?我就要这一只鸡,别的不行,啊……阿燕……”她哭得凄惨,“别只鸡我才不要,阿燕在里面啊,你这混蛋杀人凶手,阿燕哪里惹你了,你要这样害她,你受伤的时候阿燕还救过你,还教我怎么用药,你竟然这样残忍,恩将仇报!”

这只公鸡什么时候救过他啊?岳涯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行,别哭了,我把你的公鸡燕弄醒不就得了,别哭了。”

他再不把公鸡弄醒,子霏等会儿肯定要拿刀砍人杀夫了!

“弄醒?”王子霏听到关键字瞬间止住了泪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岳涯脸色不是很好看的点头,“嗯,我不过是弄晕牠而已。”

王子霏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扯着他的衣襟往回走,指着跟只死鸡一样的公鸡燕催促,“快点,你快把牠弄醒,你今天要不把牠弄醒,我跟你拚命!”

岳涯冷飕飕的睨着床上昏死的公鸡,心底充满厌恶,却又不能不照办,他不想再看见她哭了,看着她满布泪水的脸蛋,他心里很不好受。

“知道了。”岳涯并起两指,朝公鸡身上用力一掐。

本已晕死的公鸡一痛,突然弹了起来,咕咕咕的啼着。

一看见姜燕又恢复活蹦乱跳的,王子霏这时才破涕为笑,一把抱着姜燕,捧着公鸡头拚命亲着,“太好了,阿燕,你没事,吓死我了。”

“咕、咕、咕!”姜燕奋力拍动着鸡翅膀。“吼,子霏,我自己也吓死了,还好没事,这岳涯只是吓唬你的,这鸡要是死了,只怕我也得跟着投胎,到时我就不认识你了。”

瞧王子霏激动的抱着公鸡又亲又笑,岳涯再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将心口那翻腾的气血给压下去,他不断告诫自己,不要跟一只鸡一般见识,但此时看着那只鸡亲密的在王子霏身上左蹭蹭右厮磨,他顿时觉得又有一股怒意升了上来,大爷他退一步,这只鸡倒是得寸进尺了不成?

是可忍,孰不可忍,当真是不把他当一回事了吗?哼,明着不能动手,他从别处就行了吧?

他忽然站了起来,用力咳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盯着窝在王子霏怀里的姜燕,看得她一阵恶寒。这……这是又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变了脸呢?

“岳涯,怎么了吗?你可不要再欺负阿燕了,再来一次我就不理你喽!”王子霏连忙抱紧姜燕,护犊似地向岳涯皱起眉头。

岳涯大言不惭,“我一个大男人何必和一只鸡过不去?我只是饿了而已。”说完,向外大呼一声,召来罗管事。

“就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我有几道想吃的,你吩咐着厨子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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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涯深吸一口气,眼光瞄向那仍窝在王子霏怀里的姜燕,看着她从那宽大锦袖间的小小头颅,心底闪过一丝得意,张口流利道出,“姜葱鸡柳、蚝油鸡翅、香椿鸡片、腐乳鸡、三杯鸡、宫保鸡丁、姜片木瓜黄豆炖凤爪、鸡丝拉皮……”

姜燕越听脸色越是发白,猛然发觉岳涯这股深深恶意的原因,连忙挣扎着要从王子霏怀里窜出来。

“阿燕,你怎么了……”王子霏见她突然剧烈扭动着身子,努力想将她抓紧,要安慰她岳涯不会真敢对她动手。谁知,岳涯又适时补上一句,那浑厚的声音在众人耳中响起,如一道闷雷作响——

“记住,吩咐厨子那鸡毛要一根一根拔干净了,鸡肉也要用刀子好好拍打上一番,才软女敕顺口……”

咚!姜燕支持不住了,两眼一翻,双脚一直,整只鸡身再度发软,瘫在王子霏的怀里。现实真是一场恶梦,她看她还是继续晕厥好了。

岳涯见状,得意的勾起嘴角。

“幼稚鬼!”王子霏对他翻翻白眼,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心眼竟比鸡还小……

“为什么骂我?我不过想吃鸡……”岳涯一脸无辜。

庄主命令都下了,厨房的厨子望着多道几乎快完成的好菜,仍是得压下满月复苦水,手忙脚乱地给庄主折腾美食,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在午时末将好菜上桌。

看着满桌的料理,王子霏满头汗水,还真给他张罗来了这一桌鸡肉啊,一边又庆幸,还好阿燕已经晕了过去,否则看到这一桌,不直接吓得魂都飞了才怪!

“快吃吧,别饿坏了。”岳涯夹了一只蚝油鸡翅放在她碗底,一副迫不及待享用美食的模样。

王子霏冷眼看他,是,她是饿坏了,但如果不是小心眼的某个男人,她早该吃得饱饱,准备睡午觉来着。

“以后别再这样吓阿燕了,人家都说爱屋及乌,你对我好,就不能也爱屋及鸡吗?”

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看得岳涯一阵心虚,同时一阵悲凉。什么爱屋及鸡,他明明是人不及鸡,发泄一下也不成吗?

可惜为了不让这小女人恼怒,他再有委屈也只得让步,否则她要是再把不再理他的话搬出来,吃大亏的还是他啊。

吃完饭,让人撤了饭桌,岳涯幽幽喝着茶,继续冷眼看着王子霏安慰着终于清醒的姜燕。

“阿燕,我让岳涯不再逗你,你也不要再吓我了,我还没有带你到关外,还没有带你到处看风景,你要是再晕倒,魂都飞去投胎了,我会一辈子愧疚的。”王子霏一边抹着泪,一边开心说着。

看到他们一人一鸡讲得煞有介事,岳涯看得实在很头疼,真不知该要如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活生生一个人,怎么真就不如一只公鸡呢?

只是……子霏怎么感觉不像是在跟一只公鸡对话,而是在跟人对话?一个人抑或是个鬼……

就在岳涯瞇起眼,视线冷沉锁着王子霏与姜燕时,掩上的门扇传来一阵低沉而急促的敲门声音。

“主子,急事!”门外是马瀚显得有些紧急的嗓音。

“马瀚,进来吧。”

岳涯这话才刚说完,马瀚已经推开门进入,神色十分不好看。“主子,方才李尚书让人来报!”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听到李尚书,岳涯整个心魂收回,急急问道。

坐在床边,抱着姜燕的王子霏也赶紧收起大喜大悲的情绪,“李尚书说什么了?”

“岳顷逃走了!”

“岳顷逃走?!”两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马瀚神色铁青的点头,“是的,在将岳顷押往刑部大牢的路上,忽然被人劫走,详细情形李尚书请庄主您过去实际了解。”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等等,我也一起去。”

这案子是王子霏破的,没理由不让她过去,岳涯点了点头,但看到她手中的公鸡马上冷声警告,“嗯,一起走吧,不许抱鸡!”

“知道了。”王子霏放下姜燕,低声嘱咐,“阿燕,你好好待在屋里等我回来。”

“子霏,快一点。”

“来了。”

一直到天黑了,王子霏和岳涯才从刑部里出来,据李尚书说,岳顷是被一群从天而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所救,连同老邱也一并被救走,一时还查不出是哪一路人所为。

王子霏一坐进马车,整个人就靠在马车壁上喘着大气,随后进入的岳涯笑看她一眼,“这么累?”她微掀着眼皮睨他一眼,“我从昨天到现在几乎没有阖眼,你认为我不累吗?”

“子霏。”他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泛青的眼眶。

“干么?”

“谢谢你帮我洗清克妻的污名。”

“呿,这有什么好谢,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她横他一眼,摆了下手,抽出后背的靠枕放在头下,整个人横躺在椅子上。“想感激我就痛快点写了休书,让我离去吧!”她还要带着阿燕到关外呢。

“子霏,你对我们两人的婚事就这么不乐意?”

“废话,你应该很清楚我从来不想嫁人,只想带着嫁妆远离这里,这个念想也不会因为你是我乌龙替嫁的对象而改变。”她翻过身子,没好气地回应他。

不管岳涯是怎么想的,她就是无法接受好哥儿们变成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怎么想怎么别扭!

“你这么反感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你无法接受一个跟你没有感情的男人碰你吧,对吧?”岳涯知道她一向直白,也不跟她拐弯抹角。

王子霏嘴角暗抽,瞧瞧岳涯说的,他这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啊。

“子霏,你放心吧,除非你同意,否则我不会碰你的,至于和离这事你就打消念头吧,我们俩的婚姻是皇上作主,皇上是万万不可能许你这个心愿。”

“怎么可能,皇上明明说了答应我任何愿望,君无戏言!”她才不相信岳涯说的。

“皇帝肯定也跟你说了一句,在不破坏善良风俗,他这皇帝能力所及,会许你一个愿望是吧?”

“你怎么知道?”岳涯对天皇老子可真是了解啊。

岳涯一提起皇帝脸色就不是很好看,阴沉沉的说着,“从我十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皇上开始,每个月便要进宫见皇帝两次面,直到我接任庄主之位,才不再这样频繁进宫,除非皇上召见,所以对他……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

他这么一说,王子霏顿时瞪大眼,脑海立刻闪过一事,翻过身抱着靠垫,“你跟皇上熟,那跟皇后熟吗?”

“我怎么会跟皇后熟?”岳涯好笑的睐她一眼,“见过几次面罢了,谈不上熟。”

“你对她的感觉和感受如何?”

“一国之母。”

“就这样?”

岳涯点头,他自然不会对王子霏提起,每当皇后看他时眼神总是燃烧着像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怒火,因此从他第一次见到冰冷高傲的皇后印象便十分不好,甚至是厌恶。

“你有惹过她吗?”

“为何这么问?”

“没事,当我没问!”王子霏瞥了他一眼,抱着靠枕,翻过身背对他,不想再开口。

看着她的背影,岳涯沉默了片刻,“子霏,你的愿望就留着吧,不要随便浪费,日后也许有一天你会用到,实话同你说……在大婚之前我已经不下两次进宫面见皇上,请求他撤销婚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我私下打听过……”

“打听什么?”这引起她的好奇,马上又翻过身望着他。

“姜侍郎府里发生那丑闻后,皇上当时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撤回那道赐婚圣旨,之所以没有撤回旨意的原因是……”

“是什么啊,你快说,别急死我啊!”

“皇上身边有位德顺公公,他是自小服侍皇上的,皇上对他万分信任,德顺公公在圣旨下到姜府后,曾经又为这事找了高人卜了一卦……那位高人告知德顺公公,这桩姻缘乃天定,会百年好合,长长久久,还告知德顺公公,我注定必须经历七次娶妻,第八次才会成就,皇上得知大喜。因此,子霏,这事你还是暂时打消念头,别急着浪费了你的心愿,”岳涯有些感叹与无奈地告知王子霏。

“放屁,江湖术士的话哪能信啊!”她后面都想接一句很不文雅的——那狗屎就能吃了。

“皇上信了。”

“难道就没有可以解套的方法吗?”她生气的怒吼。

“有。”

“什么方法,快说!”

岳涯定定看着焦急想知道取消婚事方法的她,沉默片刻才不甘愿地道:“我娶第九任妻子,将你休离!”一听到他说的解套方法,王子霏嘴角剧烈抽搐,生气的问:“没有别的方法吗?”

岳涯摇头。

王子霏忿忿咬牙,怒瞪着表情淡然的岳涯片刻,生气用力的拍了下靠垫,再度背对他,不想再同他说话。“别吵我,我要睡觉,到的时候记得叫我。”

她面向墙壁用力咬着手指,搞什么,再娶一个?!

她一听到岳涯说的唯一的解套方法,胸口竟然窜出一团怒火,气得想扯着嗓子破口大骂那皇帝!什么叫再娶一个,那她算什么?气死她了!

她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岳涯也不再逼她,只要他不同意休离,皇上便不会同意他与子霏和离。车子稳稳地行进,让独自生着闷气又十分疲惫的王子霏一下子陷入了沉睡,甚至发出微不可闻的鼾声。

本是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岳涯忍不住睁开眼,看着熟睡的王子霏,她那张卸下伪装,显得还有些稚气的脸蛋,压下盘旋在心底的那股疑惑再度浮上。

她睡得如此熟,可见是累到了极点,她先是坠入河中,又撞见岳顷的好事,请出李尚书来办案,只是……她所提出的许多问题和看法十分缜密、一针见血,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住在深山里没见过世面村姑。

如果如她所说,她是道姑养大,一切都是道姑所教,但道姑最熟悉的应该是怎么念经拜佛,她应该天天躲在道观里念经,怎么会是追着命案跑,无时无刻不想着破案?

这王子霏很耐人寻味啊,她究竟是谁?

就在岳涯困惑之时,马车缓缓地驶入飞云山庄。

前头的马瀚回过头,敲了敲车壁,“主子,回到山庄了。”

“马瀚,夫人睡着了,将马车直接驶进赤霞院,在赤霞院门前停车。”岳涯斜看着熟睡的王子霏,那娇憨甜美的睡颜就像个纯净的孩子般,让他舍不得将她唤醒。

“是。”

马瀚刻意放慢马车速度,进入飞云山庄后,沿着青黑瓦的围墙,缓慢的绕过几座假山,穿过洒落细碎月光的悠长小径,缓缓停在赤霞院门前。

“主子,回到赤霞院了。”马瀚刻意压低嗓音告知,同时轻手轻脚地将马车门帘拉开。

岳涯抱着王子霏弯身走下马车,也特意压低音量,“让人备些吃食跟热水过来,我要沐浴。”

“是的。”

岳涯一向不喜欢他人在身边服侍,马瀚领了命后便驾着马车离去。

下人早已点上灯火,花木扶疏、造景优美的院子在一盏一盏昏黄色的烛光照映下显得梦幻又迷离,让人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岳涯第一次感觉到这院子很美,也许是因为心境的改变,再度踏进这里,整个心情顿时轻松无比。

以往他十分厌恶在太阳下山后再回到赤霞院来,对这里他充满着浓浓厌恶与烦躁,随着娶进来的女子一个一个意外身亡,他回到这赤霞院的次数愈来愈少,到后来他几乎不愿意再踏入一步,直到今天。

怀中的这个女人让他愿意再度踏进这里,而不再让他感觉这里是令他厌恶、令他想逃避,躲过良心苛责的地方。

岳涯抱着王子霏进到灯火通明的屋里,才刚绕过花厅进到内厅,在屋子里等着王子霏回来的姜燕看到这一幕,惊骇地扯着嗓子又要咕咕叫。

这才开了嘴而已,她就听到岳涯低喝,“闭嘴,你要是敢吵醒她,我马上让人把你炖了,滚一边去!”恐怖的威胁让即将出口的一声咕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差点没把姜燕呛死。

岳涯将王子霏放到床上,又斜睨了眼自动跑到角落去蹲着的公鸡,冷笑了声,暗忖这只叫阿燕的公鸡果然听得懂他说的话!

回到山庄这一路上他思索出了一个结论,这只公鸡跟子霏之间有着寻常人无法理解的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恐怕只能子霏自己亲口说出,而他相信自己有足够耐心等到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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