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君发财 第十一章 你是我的人

作者 : 艾佟

当沈云锦边吃糕点边咒骂某人,某人已经悄悄进宫见皇上。

皇帝看了齐明聿呈上来的书信,久久不发一语。

“皇上也不必太惊讶了,嫡子都生了,皇上还是一点表示也没有,难怪人家心急。”

齐明聿绝对是在看好戏,皇上自个儿可是过来人,先皇一早属意皇上承继大统,但又不愿意早早立太子,甚至还用瑞王磨练皇上,最后却磨出瑞王的野心。皇上没有记取先皇教训,还意图藉大皇子磨练心目中的太子人选,给大皇子实权,也认可其能力,可是偶尔又要打压一下,试问大皇子会是何种心情?他的心情肯定忐忑不安,此时有人煽风点火,他岂能不动心皇帝冷冷的睐了他一眼,“真好心,还帮他说话。”

“这不是事实吗?”

齐明聿不是不怕皇上,而是清楚皇上喜欢他始终如一,一如他们当初在西北的时候,对皇上来说,西北的四年是非常珍贵的一段记忆,在那儿没有贵贱之分,人人上了战场就只能有一个念头——我要活下来。活下来之后,人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恣意而潇洒,因为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上了战场,能否还有机会如此享受人生登上九五至尊,什么都有了,但是想的也多了,就是枕边人对自己好,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在算计什么,累啊!

略微一顿,皇帝彷佛随口一问,“你认为朕应该封他为太子吗?”

“这是皇上的家务事。”换言之,他们又不是一家人,干么问他意见?

皇帝不当一回事的继续问:“你认为朕应该立哪个儿子为太子?”

“皇上要认微臣当干儿子吗?”

皇帝笑了,一扫刚刚看到书信的阴霾,“你还真敢要!”

“皇上敢给,微臣当然敢要。”一道圣旨压下来,难道还由得了他吗?

皇帝挑衅的扬起眉,“你以为朕不敢给吗?”

“皇上岂有不敢?皇上要砍某人的头,也不过是一句话,可是下决定之前,总要琢磨这个考虑那个,皇上要计较的事实在太多了。”

这不就是说他不敢吗?皇帝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可是终究无法反驳,半晌,才孩子气的挤出一句,“你还真敢说。”

“皇上总是让我有话直说,不是吗?”皇上嘲弄的唇角一勾,“朕问你选哪个皇子当太子,你为何不说?”

“微臣真的觉得这是皇上的家务事。

齐明聿真是无辜至极,若他真的敢表示意见,明日那些言官就要弹劾了……忘了,他是悄悄回京,言官不好一得到消息就弹劾他,总要拖上几日再行动,而且皇上的御书房如同铁桶,皇上就是有意给他添堵,也会过几日再将消息放出去。

“你就不怕朕选出一个没出息的太子大臣们喜欢在立太子一事上头指手划脚,说白了,还不是担心他这个皇上由着私心,没有审时度势,选出一个合乎大众利益的太子,又导致一次皇家悲剧——瑞王事件。

“不怕,皇上英明睿智。”

皇帝“哈”了一声,故意阴阳怪气的道:“马屁精。”

“皇上公道一点,说实话还得冠上罪名,以后微臣还敢说实话吗?”当臣子若不懂得拍马屁,往往死得更快,他可是很惜命的。

“朕不过说你是马屁精,何时给你冠上罪名?”

“原来微臣误解了,请皇上见谅,微臣最近被吓得胆子都缩成了小老鼠。”

皇帝刚刚拿起茶盅啜了一口,差一点将入口的茶水喷出来,胆子缩成小老鼠?他忍不住翻白眼,可是倒也懒得在此事上头与齐明聿纠缠。“朕的心也是偏的,若选了一个你瞧不上眼的,只怕你要在心里偷偷骂朕是昏君。”

“皇上冤枉,人心本来就是偏的,无论皇上选哪一位皇子当太子,都是理所当然,皇上何必想太多了?”

这是齐明聿的真心话,各人有各人的利益,不管哪一位皇子当太子,总是有人不满意,当到皇上还要顾虑别人是否满意,这也太没出息了。

是啊,他选哪个儿子当太子,不都是理所当然吗?皇帝不再纠结此事,挥了挥周皓平的书信,“小六说你要保张毅山,难道不觉得他太荒唐了吗?”

“他算得上好官,而且此时也不宜动他。”

没错,至少在周启曜那个逆子的私兵找到之前,绝不司以动张毅山,可是,岂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朕若平白无故的饶了他,岂不是成了昏君?”

“当然是要将功折罪。”

“你想借他的手查清楚那个逆子干的事?”

“大皇子防着安王,防着微臣,也防着皇上派去那儿的每一个人,而张毅山却是那儿的地头蛇,比我们更方便行事。”

“你真的认为那个逆子在庆丰干的事跟瑞王有关?”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私兵之事他能容忍,但是勾结一个早就死了的逆贼,这是万不可饶恕。

“微臣不相信巧合,除非安王看错了。”他不愿意将话说死了,但是两者同时牵扯到庆丰这地方,说他们没有关系,傻子才信。

皇帝不悦的瞪人,“小六不可能看错了。”

“微臣只是提醒有这种可能性。”

皇帝摆了摆手,懒得跟他计较,终于松口允许他保下张毅山,“好吧,朕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三个月之内确定那个逆子在庆丰干的勾当,还有,找到瑞王的下落。”

“三个月太赶了。”

“瑞王一日不除,朕一日寝食难安。”

齐明聿还能说什么,只能尽而为了,万一三个月内找不到人,再谋他策。

“听说你在庆丰遇到心仪的姑娘?”

皇帝戏让的对他扬起眉,“要不要朕给你一道赐婚的圣旨?”

齐明聿不屑的“哼”了一声,“微臣得靠皇上赐婚才将人娶回来,这太丢脸了。”皇上哪是真心想赐婚,根本是想知道他看上哪家姑娘。

皇帝又忍不住瞪人了,“能够得到朕赐婚,那是无上光荣。”

“待两家过了明路,微臣再请皇上赐婚。”

这小子的嘴巴是蚌壳吗?“听说那位姑娘很出色,不怕人家捷足先登?”

“不会。”有了四年前那个污点,加上在乡下待了四年,京城的达官显贵不会轻易定下这样的媳妇。

“你确定?小六说你看上的姑娘来头不小。”

他倒忘了沈祭酒不是简单人物,想与他结亲的权贵绝对不会计较沈云锦那个小污点,再说见了她之后,谁会在意她乡下待了四年。可是,齐明聿还是骄傲的道:“皇上认为微臣会摆平不了吗?”

闻言,皇帝也不好继续纠缠不放,只能吓吓他,“你可别忘了自个儿恶名昭彰,若非贪图镇国公府的权势,人家只怕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你。”

皇上真是太卑鄙了,他可不会上当。

可是一离开皇宫,齐明聿越想越不放心,低声交代齐白,“你派人传话给橙花,三日后午时我在四海书斋等沈姑娘。”

“沈姑娘想出府恐怕不容易。”

“你不必替她担心,她狡猾得很,总能想到法子。”

齐白只能应了,立马派人传话给橙花。

当庆丰那边传来的消息一次又一次证明齐明聿乃闲人一枚,周启曜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可是转眼之间,风云变色,齐明聿竟然悄悄回京,而且进了宫,父皇还在御书房见他……御书房可是父皇的机密重地,若非父皇有意透露出来消息,谁也别想从那儿打探到什么。

“这是这怎么回事?为何岷川那儿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周启曜是惊讶又茫然。

“齐明聿不是在岷川,而是在庆丰,他有心隐密回京,陈郢如何得知?”梁孟哲觉得他太大惊小敝了,皇上将齐明聿从西北召回来,原就是要他接下京城防务,无论基于何种理由不得不让他离开京城,也不可能太久。

“不是一直派人盯着吗?”自从齐明聿去了庆丰府,他夜夜难以成眠,好不容易觉得安心了,齐明聿却没有预警的回来了,完全教人模不着头脑,这教他如何不担心?

“殿下不是要陈郢别盯得太紧吗?而且齐明聿在庆丰时,几乎不出安王的庄子,陈郢也不便派人守在那儿?”

被悬在半空中,周启曜难以抑制纷扮优扰而来的各种思结,“父皇为何突然将齐明聿召回来?难道齐明聿有什么发现?我让陈郢不要随意出入庆丰,但也不是教他不知变通的守着祈州……”

“殿下,若是庆丰那儿有异状,陈郢不会毫无所觉。”梁孟哲打断他。

周启曜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上个月安王不是在王府宴客吗?庆丰知府不是也受邀赴宴?”

梁孟哲皱了一下眉头,“殿下怀疑庆丰知府投靠安王了?”

“这倒不是,庆丰知府干下那种见不得人的荒唐事,应该不敢投靠安王,不过,齐明聿很狡猾,就怕他不小心露了口风,教齐明聿察觉到什么,父皇才会暗暗将齐明聿召回京。”

略一思忖,梁孟哲觉得此事不容轻忽,“我立刻遗人通知陈郢,务必要盯紧安王和庆丰知府。”

周启曜点了点头,不放心的道:“我得亲自会一会齐明聿。”

“殿下还是别轻举妄动,齐明聿刚从庆丰悄悄回京,殿下就急急忙忙跑去找他,这不是摆明告诉齐明聿,殿下在庆丰有不能见人的勾当?”

“我不亲自冒险一探,就没机会确定他手上握有多少东西。”

这一点梁孟哲倒是同意,可是此时太过敏感了。“无论如何,殿下还是先忍忍,齐明聿若是真察觉到什么,也可能只是怀疑,殿下急急忙忙跑去找他,反而让他石角认心中的怀疑,这岂不是弄巧成拙?”

“舅舅认为何时最为恰当?”

“若能巧遇,最为恰当。”

周启曜嗤之以鼻的冷笑道:“舅舅相信巧合吗?”

“这要看是何种情况下的巧合,譬如最近京中常有的赏花宴,还有下个月的文华会,每个皇子都会出席,殿下遇见齐明聿也就不奇怪了。”

周启曜不得不承认的点头应了,“文华会确实是巧遇的最佳时机,可是,难道放着他不管吗?要不要派人盯着他?”

“殿下务要沉得住气。”

“舅舅,若不能掌握他的动静,我们只能被动的处于挨打地位。”

“殿下,我们隐藏的实力在岷川,保护好岷川的实力比什么都重要。”岷川如今风平浪静,他们何必自乱阵脚地将自个儿暴露出来?

周启曜也知道此时最忌讳沉不住气,可是想到一旦皇上知道他干了什么,他的路就走到底了,这教他的心难以平静下来。

“我们要不要将岷川的人分一部分移至九华山?”

“他们若移至九华山,岂不是成了盗匪?”

他们将私兵打散在民间,就是为了预防哪日其他地方盗匪作乱,激起民怨,皇上下今各地驻军扫除盗匪。再说了,拥有私兵,或是与盗匪勾结,其含意截然不同。

“要不,迁入庆丰?”

“这是将人送到安王的眼皮子底下,太危险了。”

周启曜无奈的苦笑,“我真是急糊涂了。”

“殿下此时切莫心急。”

周启曜轻声一叹,“我知道了,我会耐心等到文华会。”

她肯定疯了,他传话要见她,她就乖乖去见他……不对,不是因为他要见她,她就毫无异议的去见他,而是要弄清楚当初原主摔倒在他面前的情况。

虽然恢复原主的名声并不容易,但是想到犯错的人毫无悔意,沈云锦就一肚子火,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尽最大努力为原主讨回公道。不过,事情过了那么多年,当时情况如何,真的很难说清楚讲明白,想来想去,只能试着从另一方寻找答案,也就是由制造混乱的齐明聿身上拼凑当时的情况。

这就是她不能不来见齐明聿的原因,也还好他挑了一个好地点,方便她以买书之名出门,不过,他总有本事让人未开口之前就想狠咬他一口。

“是不是很想念我?”齐明聿可不认为自个儿脸皮厚,她如此乖巧地前来赴约,不就是最佳证明吗?

沈云锦紧抿着嘴,以免失控扑过去咬人,又给了他机会扯些乱七八糟的话扰乱她的思绪——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的一言一行的确已能左右她,好比以前不在意他是美男子,如今她不敢直视他的脸,还有,他若再说一遍“嫁给我不好吗”这种话,她肯定心跳加快……

总而言之,如今对她而言,他再也不是安王那样的存在。

“你不是很坦率吗?何必羞于承认。”齐明聿难得很有童心的对她挤眉弄眼,“没关系,我深知你心。”

这个男人就是有能力逼她得失去控制,当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抓起他的手狠咬一口……真是太爽了!

“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表达情感的方式就是与众不同。”齐明聿绝不承认自个儿故意挑衅她,促使她在他身上留记号“我不是来这儿听你废话的。”她要冷静,遇到一个没脸没皮的人,若不能对他的言词免疫,她很容易被他逼到失去语言能力。

齐明聿同意的点点头,“我们心知肚明之事,确实是废话。”

她的牙齿又痒了……沈云锦决定赶紧进入主题,“还记得当年我在你面前扑倒一事?”

“你想起来了啊。”自从得知他的身分之后,她对他的态度并未转变,他还以为她忘了在他面前闹过的糗事。

“这不重要,你可记得当时的情景?”

“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一群姑娘突然出现,然后你就莫名其妙冲出来,扑倒在我面前,我问了你一句,‘有事吗?’你茫然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就晕过去了。”

想起此事,他就想骂人,若非皇上教他多与人往来,他不会受邀去牡丹园,最后却落得被人告了一状,说他粗鄙无礼,吓得人家姑娘回去就病倒了,虽然在那之前,他确实刻意对京中贵女恶言恶语,可是那一次真的与他无关。

沈云锦觉得很失望,即便早有预感,齐明聿不可能目睹谁将原主从后面推出来,可是没想到他知道的比在场那群姑娘还少。

“当时那个人是你吗?”齐明聿的眼神转为不屑,“像只小老鼠。”

沈云锦没好气的一瞪,“若是小老鼠,见了你应该是脚底抹油,不是晕倒在你面前。”

“若不是吓晕了,你早就脚底抹油跑了。”

沈云锦真想赏他一颗栗爆,“你看不出来我当时生病吗?”

齐明聿完全不同情,“生病了还乱跑,你这丫头没脑子吗?”

这个男人就是让人很想咬人!“我有没有脑子关你什么事?”

“以前与我无关,不过从今以后关系可深了,我无法忍受我的人太笨了。”

沈云锦傻了,她何时成了他的人?

“还好以后有我看着,绝不允许你再干傻事。”

这是笑话吗?沈云锦忍不住翻白眼,他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吗?

“红酒庄和容锦阁都会在过年前开张。”齐明聿突然转移话题。

“嗄?”

齐明聿嘲弄的挑起眉,“你以为我没在干活吗?”

沈云锦怔愣地回过神,“不是,我忘了。”

红酒庄的事本来就不是她主导的,至于容锦阁,她直接交给庆丰容锦阁的凌掌柜,由他跟齐明聿商谈协议,包括京城和庆丰两处的每一季新设计是否同时上市,还有两处是否应该同中有异,如此一来,既是同一家出品,又各具特色,京城的经营模式是否与庆丰相同……总之,只要记得开张前一个月找她要设计图就好。

这丫头故意气他吗?他费心讨好她,她竟然忘了!齐明聿不悦的道:“我还以为你很想挣银子。”

“我没想到你的速度如此之快。”她不是那种有钱又有权的阶级,哪知道在京城开间铺子如此容易?

“你是不是应该奖赏我?”

“嗄?”

这丫头犯傻,他也跟着犯傻吗?他何必如此麻烦呢?念头一转,齐明聿便靠过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勉为其难的道:“这就当成奖赏好了。”

沈云锦又傻了,这会不会太超过了?

齐明聿傲微扬起眉,“你是不是也觉得太过小气了,奖赏不够?”

怔了一下,沈云锦反应过来的往后一退,背正好靠着墙,充满防备的瞪着他,“你……你想干啥?”

真是可惜了,看她傻不隆咚的,原本还想趁火打劫再偷香一个的。齐明聿伸手在她额上弹了一下,她立即吃痛的捂着额头,他笑道:“别担心,我也知道分寸。”

沈云锦嗤之以鼻,若非她有警觉了,他绝对敢偷袭她的嘴巴为何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不过,你可别忘了,”顿了一下,齐明聿的声音转为阴森森的,“你是我的人。”

她究竟何时成了他的人?沈云锦刚刚张开嘴巴,就见齐明聿大摇大摆走出厢房,很显然他只是告诉她,根本不问她是否同意。他不问也不奇怪,因为她绝不会同意,他问了也是白问。

“姑娘,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橙花见她迟迟没有出来,探头进来查看。

沈云锦甩了甩头,还是先回去再说,反正人都跑掉了,也无法辩出个子丑寅卯。

“回去了。”

橙花连忙送上三本书册,沈云锦不解的歪着头,她解释道:“这是世子爷送给姑娘的。世子爷说姑娘来四海书斋,总不能空手而回。”

沈云锦真不知应该满怀感激还是咬牙切齿,这个男人是不是管太宽了?

沈云锦接过橙花手上的书册,橙花不由得松了口气,主仆俩一前一后出了厢房,下楼坐上停放在路边的马车回府。

虽然上辈子自己是设计师,但是沈云锦并不讲究穿着,前世一件T恤可以穿上好几年,而且往往就那几件换来换去,这一点像极了那位艺术家母亲,毕竟背着画具到处乱跑,T恤配牛仔裤比较方便。

来到古代,她发现每一季都要做新衣服,这让她相当不习惯,不过套一句娘亲说的,她在长个子,去年的衣服到了今年可能短了一截。

好吧,她可以理解每一季做新衣服,可是相隔几日又做,这就太夸张了。

“前几日不是刚刚做过衣服吗?”沈云锦意兴阑珊地道。

张如歆完全没有受到女儿的影响,开心的道:“下个月就是三年一次的文华会。”“文华会不是在会试的前一年吗?”

前几日沈云锦才从橙花口中听过文华会。

文华会可以说是穷人学子出头的机会,也可以说是有意结为亲家的男女双方相看的好机会。文华会地点设在皇家别苑,为了配合进京科考的学子,因而设在会试的前一年。

文华会分三日,第一日专为文人而设,只要自认有才,皆可上文华会留下自个儿的诗词书画,因此才会有人说文华会是穷人学子出头的好机会;第二日是给取得邀请函的贵人参加,每人手上有一朵绡花,可以投给自己喜欢的诗词书画,得到绡花最多的前三名将获得太后赏赐;第三日是双方一起交流,因为不会将男女刻意分开来,有意结亲的双方便能藉机相看。

“前年因为北方遭遇雪灾,致使许多人无家可归,皇上怕影响北方学子参加乡试,便将乡试延后一年,因此会试也跟着延后一年。”

“我非去不可吗?”

“这可是你露脸的好机会。”

沈云锦觉得很困惑,“我为何要露脸?”

略微一顿,张如歆压抑不住满心欢喜,“礼部尚书李大人向你爹透露结亲之意。”

沈云锦傻了,难道齐明聿早就预料到她爹已经在盘算她的亲事,他才会一再教她别忘了——她是他的人?

“你爹并没有直接应了,心想找机会让两家走动,也教你瞧瞧。”

回京之前,她为女儿的亲事愁死了,没想到夫君一直记挂此事,老早就在暗中打听,查看京中有哪一位符合年纪的公子品性好又有才情,还为此列了一张名单,而李公子正是其中之一,可是即便如此,夫君还是希望女儿见过点头了,再定下这门亲事。

半晌,沈云锦才挤出声音,“我四年前闹出那样的笑话,怎么还有人愿意我当他家的媳妇?”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人陷害你,你爹是什么样的人品,有谁不知?他的女儿岂会是个轻佻的。”

沈云锦明白了,说白了,人家看上的是她爹这个亲家。这会儿她终于可以体会大房的心情,因为她爹,沈云月挑亲事永远只有排在她后面的分,这教沈云月这个侯爷之女如何不郁闷。

“你爹见过李公子,相貌不凡,品性又好,如今已有秀才功名。”

“我若是不喜欢,爹不会应了这门亲事,是吗?”沈云锦只要想到齐明聿就头皮发麻,他会允许她嫁别人吗?至于那位李公子好或不好一点都不重要。

“你爹觉得好,你一定也会满意。”

张如歆对夫君有全然的信心。

沈云锦不以为然的撇嘴,“爹是爹,我是我,我们的眼光怎么可能一样?”

“你爹眼光毒辣,你爹说好,李公子必然是个好的。”

“爹喜欢的我不见得喜欢啊。”

“你都还没见过人。”

“我只是想确定,我点头说好,爹才会应了这门亲事,是吗?”

见女儿如此坚持,张如歆也不是那种非要争赢的人,便道:“这是当然。”

即便得到保证,回到锦绣阁后,沈云锦还是觉得很不安。

为何有一种对不起齐明聿的感觉?这真是太可笑了,难道她也觉得自个儿是他的人?别闹了,那幅画已经销毁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齐明聿别妄想再拿此事作文章……可是,为何她还是无法摆月兑那种“红杏出墙”的感觉?

黄桔见她一脸纠结,忍不住问:“姑娘怎么了?”

“你知道镇国公世子是什么样的人吗?”“我不曾近身伺候世子爷,不清楚世子爷是什么样的人,可是我知道西北军非常敬重世子爷,不单因为世子爷骁勇善战,更因为世子爷重承诺,凡出于他的口,他必然遵守。”

这不就是说,齐明聿认定她是他的人,她就是他的人,是吗?沈云锦觉得头更痛了,若是齐明聿知道她爹想将她嫁给礼部尚书的儿子,他会有何反应?

“虽然京中贵女都嫌弃世子爷是个粗暴蛮横的屠夫,其实不然,世子爷只对敌人残忍,对待自个儿的人他却极其爱护,跟着他的人他绝不会让他们饿着肚子,若能做到二,他不会只做到一。”黄结逮着机会便努力在沈云锦面前给齐明聿说好话。

“我知道,他就是个枭雄。”残酷,但是很有义气,不过相对的,若敢背叛他,肯定会死得很惨……

她明明不是他的人,为何一直摆月兑不了那种背叛他的感觉?她被他下了诅咒吗?

黄桔显然很喜欢沈云锦的评价,点头应道:“是啊,世子爷就是个枭雄。”

沈云锦软趴趴的瘫在卧榻上,自言自语的道:“但愿我不会死在他手上。”

“嗄?”

沈云锦摆了摆手,无精打釆的道:“没事,你去忙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见状,黄桔也不再多言,拿了一条毯子为她盖上,便退到一旁檫拭她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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