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两国舅爷 第十三章 有了软肋了

作者 : 陈毓华

在外人眼中,伏家女儿的这门婚事简直就是点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天大喜事,伏家人在知道李氏和伏幼上京后,朱佾开的“种种照顾”,一家人只差没举双手双脚赞成了。

伏幼不知道自己去了一趟国舅府没能挽回什么,家人反倒全倒戈了。

伏幼的不愿意,还真代表不了什么。

国舅爷的婚事,不只轰动整座京城,所有世家女、闺阁千金莫不碎了一地芳心,这位国舅爷位高权重,英俊无俦,是夫婿的最佳选择,偏偏这位爷等闲难以见着,京中多少赏诗花会他也从不踏足,在连衣角都碰不到的情况下,又哪能发生偶遇还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戏码?

这消息也风一样的传到了舄水镇上的伏家老宅里。

伏幼才不管老宅的人有什么想法,如今他们大房离舄水镇一南一北,天高皇帝远,有办法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爹娘可以考虑见或不见、伤不伤脑筋,她可不会自找麻烦。

没必要,也不需要。

女子出嫁,不论男方家世如何,一旦确定婚事,天大的事都没有嫁人重要,只能留在家里头备嫁,伏幼亦然。

王嫂子的女红是了得的,不过如今年纪大了,眼力不比当年,大花小玉那出身,针线也还行,但是要拿到国舅府里用,还是别出丑了,而伏幼自己,这般高龄才开始拿针,也别逗了。

幸好,辜尚医,六位司衣,十位典衣、掌衣,十位读,替伏幼解决了大部分的难题,她身为待嫁新娘,因为没有公婆,只要意思意思替夫君绣个一身衣物袜套,纳几双锦鞋也就够了。

她并不是那种愚不可及的人,经过蔡司衣的“棒下”教导、七天的血泪奋斗,十根指头没一根是完整的,总算鸳鸯不会再被误认为是鹌鹑,鹌鹑不再是小鸡了。

这段期间,中断学业的伏观被朱佾开介绍到了国子监去上学。

他起先是排斥的,在他以为,这是沾了妹妹的好处,才能这么轻易的踏进多少人梦寐以求都进不去的地方求学。

但是朱佾开告诉他,要出人头地,国子监是文人最快速的一条路径,国子监里不只有各地举荐来的优秀学子,也有官宦人家子弟,还有不少来自海外的留学生,能在里面念上几年的书,对以后仕途大有好处是没错,但是想入朝堂还需多多考验磨砺,不要以为进了国子监,将来前突就能无虞。

伏幼知道朱佾开这般安排哥哥,也对伏观说:“进国子监只是开始,至于能从里面获得什么,就得要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伏观大悟,也激起了好胜和上进心。

因为校规森严,学生一律住校,贴身小厮也只能两人,李氏除了让兆方跟着去侍读之外,又买了个伶俐的小厮,专门伺候伏观的起居吃住。

两天后,伏观带着两个小厮,母亲准备的如山般的吃食和零用金、束修,随着父亲伏临门去了国子监。

他们家在京里可能没什么知名度,也不是权贵高官,但架不住有个会赚银子的妹妹,凡是要花用之处都能打点得好好的。

他在国子监住了下来,一个月后第一次休沐时回家,看起来精神爽飒,颇为不错。

他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国子监校规森严,学业严苛,除了学校规定课业要按时完成,学生的日常功课还有三样,一是练字,每天要临摹一帖字,写字最差的要挨板子;二是背书,三天一背,背不出照样打**;三是写作文,每月要完成六篇文章,如果不能交齐,一样要受罚。

他颇为自豪的说,自己入学一个月是国子监里少数未曾受罚的几个,让爹娘妹妹不为他担心。

另外,他是靠着国舅爷引荐入学的,在大家都知道他未来会是国舅爷的大舅子,许多本来存心找碴的,心思也都歇了不少。

伏幼只能说,打着老虎旗帜好办事呐!

俗话说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皇帝交代下来的差使,礼部自然要紧着办理,不敢马虎,还让钦天监监正挑了个又近又好的吉日良辰,最重要的是在年前,让国舅爷能完婚,抱得美人归。

按礼,新娘嫁妆会在前两日抬到男方家,摆放在庭院里给来贺喜的宾客观赏,这正是新娘长脸也是丢脸的时候,只是话说回来,国舅府里还真没多少宾客有胆去观赏未来国舅夫人的嫁妆。

据说国舅爷在送去的聘礼中,除了殿中省按照品级安排的聘礼,还有自己添置的各色物事,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当然,伏幼出嫁前,日子也不是都这么平静的。

伏老太太带着两个儿子和媳妇、孙女、孙子,不远千里的从舄水镇赶来,大声嚷着要见伏临门,只是在门口便被门房给拦住了。

伏老太太没有意识到如今的大房已经不是那个她仗着身分想进就进、想为所欲为没有人能拦得住她的一家人了,若是没有伏临门点头,就算她是主子的娘,在旁人的眼中不过就是个乡下糟老婆子。

这段日子,伏氏夫妻俩也商量着,既然饼子和酱菜的生意都做到京里来了,没道理伏临门还要回去守着那边的当铺,不如收了,等女儿出嫁后,再寻个好地段开张便是。

至于舄水镇那边的营生就全权交给妻舅和岳父母,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人,这段日子李氏酱菜园里的酱菜能够源源不绝得到供应,品质维持在一定的水准上,都是自己的亲娘和哥哥嫂子的功劳,把铺子交给他们,她很放心。

不过伏老太太怎么说都是伏临门的母亲,到底还是进了伏家门,但是伏临门的态度很冷淡,只简单撂下话,倘若老太太和弟弟们愿意好好待下来参加女儿的婚礼,那么他们还是女儿的祖母和叔父,要是不按他的规矩来,那就对不起,大家就什么都不是了。

伏老太太硬生生忍住想发怒撒泼的冲动,忍得她几乎快吐老血。

如今这个大儿子已经不是她说一他不敢说二、唯唯诺诺的长子了,居然敢给她下马威,再说这宅子、这做派,也不是自家那老宅子能比的,大房如今竟有这气候,当初,她是不是看错了人,心偏错了边?

不管她怎么想,是后悔也好,懊恼也罢,大儿子飞出去,翅膀还硬了,孙女如今要嫁的是当今国舅,孙子在国子监读书,反观老二老三的孩子,不知都被宠成了什么,拍马都赶不上人家一根毛。

她郁郁寡欢,看什么都不顺眼,大媳妇忙得每天看不见人影,她想发脾气还没对象,府里的下人虽说表面上敬着她是主子的母亲,并不为难,但除了客气,却什么都不听她的,凡事要请示自家主母,把向来颐指气使习惯的老太太气得要吐血,又拿人家没办法。

她觉得住得憋屈,却不甘心夹着尾巴回舄水镇,更万万没想到的是,朱佾开来迎亲那天,对她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气得心口痛,伏幼出嫁的第二天便领着二房、三房回去了。

关在房里的伏幼对这位老太太更是敬而远之,她这位祖母自恃身分,厚着脸皮来认亲,爹是她儿子,拿她没皮条,但是她隔了一层,又是待嫁新娘,不想应付这位老太太,她也拿自己莫可奈何。

后来她也想通了,既然非嫁不可,像朱佾开这样的男人,好歹相处过那么一阵子,他不是什么匪类还是十恶不赦的人,在京里也没听过他做过什么欺男霸女,纵情声色,行事糊涂之类的事。

嫁给他,虽然说不是心甘情愿,但是对她来说,坏事也不一定永远是坏事,或许一个契机,就能变成好事也未可知。

人总要往好处想。

好吧,就算没爱到那个分上,在她自以为的坚强下,也不是什么事都能撑得下去的,偶尔她累了,或是在她不是那么坚强的时候,倘若有他在,也好。

当年她年轻,觉得爱情比什么都重要,还为此伤了一辈子的心,都重活了一世,她不会再傻得去追逐那缥缈不实际的爱情。

朱佾开想娶她,她就嫁吧。

毕竟不是很瞎的盲婚哑嫁。

成婚那天,伏幼拜别父母,伏观背着她走出家门上了轿子,满心不舍的送走妹妹,交给骑着高头骏马,一身鲜亮红衣,引得无数人竞相围观的新郎官。

花轿在京里大街上绕了一圈,这才入了国舅府的门。

轿子停下之后,门外传来官媒、喜娘与宾客的的哄闹声,显而易见,这位国舅爷成婚声势浩大,整个京师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在轿子被踢了一脚之后,轿帘被掀起,虽然还盖着盖头,但伏幼明显的感觉到眼前光亮一片。

一只修长又干净的手出现在她面前。

她随即将手放到了朱佾开手中。

感觉到手中不算太柔软的触感,朱佾开的嘴唇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今日,他真的开心。

满堂宾客笑语不断,喜庆的琐呐和二胡,还有司仪别出心裁的贺词都不曾入伏幼的耳,此时此刻,她的世界只剩下专心,经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门,听着喜娘说小心脚下,别踩空了。

进了洞房,坐帐、挑盖头,全都照着礼俗,喜娘赶来撒帐、唱词,接着请新郎官起身出去拜客敬酒。

也许是因为朱佾开的国舅身分,也许是传闻中伏幼的名誉有损,让宾客们都没有闹洞房的想法,伏幼意外的守着一个很安静的新房。

两世为人,结婚却是头一遭,伏幼表面镇定,心却像只小鸟似的扑腾个不停。因为一夜没睡好,一大清早又被吵醒,什么东西都不能下肚,自觉能撑到现在还没晕倒,真是奇迹,一见朱佾开出去了,肩膀就垮了下来。

“这凤冠沉得很,你叫什么名字?过来帮我卸了它。”

她看见两个大丫鬟就在边上,一个端庄大方,身材姣好,又长得水灵,一个有张凝脂白玉般的脸,身姿婀娜,是那种非常典型的美女。

这国舅府里的丫头是一个赛一个比靓的,这两个就已经是极品了,其他的不就更活色生香?

这个朱佾开倒是会享受。

她的陪嫁丫鬟除了大花、小玉和胖姑,为凑成双数,又买了个叫叮当的丫头,只是四个丫头在今天这种日子都指望不上,不曾一口气见过这么多贵人,胆怯得手脚发软不说,更严重的还拉了肚子,就连向来沉稳的大花也脸色发青,成了木桩子。

这不怪她们,都是乡下丫头出身,没见过世面,没给她当众昏倒了事就算不错的了,只是这么不济事,将来想做为她的左右臂膀、提点她事情,恐怕有些难了。

然而若没有好使的丫鬟当耳目,她在这国舅府里势必会困难许多。

“回夫人话,奴婢叫月缳,妹妹叫秋日,爷说我姊妹俩从今日起就是夫人的人。”长得水灵的丫头讲话斯斯文文,显得特别有教养。

她莲步轻移过来替伏幼卸下凤冠和霞帔,秋日则是去吩咐外面伺候的丫鬟备水,等水来后,伺候着伏幼卸妆,又告诉她哪里是浴间、哪边是净房,接着便想扶着她进去。

她挥退了两人,洗澡嘛,她自己来就成。

这个浴间非常得她的心,偌大的浴池是用大片的汉白玉铺设而成,东西南北各有青铜制的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喷头,不知是哪里开凿出来的温泉水,带着淡淡的硫磺味,踩着阶梯下去,温度微烫,却烫得人十分舒适。

老实说为了这个婚礼,她从昨天就折腾到现在,这个热水澡来得及时,她光|luo着身子泡在温泉水里,慵懒的连动一下都不想,要不是察觉到脚步声,她差点就睡着了。

都说美人销人魂,美男月兑得光溜溜的也戳人心肺,朱佾开的身子是象牙的颜色,健臂窄腰翘臀,从腰身以下的人鱼线清晰可见的往下延伸,天呐,他居然连裤衩都没有!

她瞪大眼睛,鼻血几乎要从鼻管里窜了出来。

伏幼一慌乱,一股燥热从脚趾窜到了发丝,耳根烧烫厉害,脑子里乱糟糟的,犹如有一群野猫在疯狂乱窜,怎么办?她还光|luo着身在温泉池里啊,怎么躲……

她忘了这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她的夫婿不会允许她躲开。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手腕被牢牢擒住了,男人将她拉起,两人的身体便贴在一起,他的气息就在耳畔。

接着他的唇重重落下来,含住她的嘴唇。

粉粉的唇如花瓣般细腻芬芳、柔软娇女敕,纤柔的身子如风中轻摆的兰花,雪白前胸如山峦般连绵起伏,弹性十足,令人不可自拔的沉溺其中,想要更多,唇舌滑过她细致的皮肤,他的血脉如同岩浆热烈沸腾。

伏幼只觉得她的心软软的,仿佛汪着春水,浑身轻懒,柔情而缱绻。

用最后仅剩的理智把怀里的软馥抱离浴池,走回内室,放在床上,朱佾开宛如对待珍品般小心的将伟岸身驱覆盖了上去……

朝阳爬上了天际线。

六个丫鬟四个主内,贴身伺候,两个主外,还有负责跑腿的小丫头们,众人都立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一个多时辰了。

大婚的第二天,大花和小玉从秋日口中知晓,姑爷和姑娘是要到宫里谢恩的,只是主子们却迟迟不见醒来,几人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屋里头是有声响的,但是主子没有出声喊人,她们又怎么敢随意进去?

一只白女敕的手推搡着身旁的身躯,呢喃道,“再不起来,太阳都要晒**了。”

这位爷很有那滚在床上一辈子不下来的劲头,可今天是什么日子?新妇进门的第一日,是要同丈夫一起去跟一家人见面敬茶的,虽说公婆都已经不在,于礼她也不能太过肆无忌惮,落人话柄就不好了。

朱佾开不情愿的下了床,仍是光溜溜的,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床上的纤细白手扔了一块不知哪抓来的布,叫他遮掩一下。

他笑得爽朗,“要叫人进来伺候吗?”

伏幼从被褥里钻了出来,“嗯”了声。

朱佾开转身唤人,听到声音的大花和小玉先进去,月缳和秋日则是吩咐屋外的二等丫头去将准备好的的温水、青盐、巾子端进来,一同伺候伏幼洗漱,朱佾开则是去了浴间后,由另外两个丫鬟伺候着他穿衣。

原来朱佾开身边有四个专门伺候的大丫鬟,他把两个最得用的派到伏幼身边,只留下春白和夏末。

因为是新嫁娘,不好穿得太过朴素,在月缳拿出来的好几套衣服中,伏幼挑了一件玫瑰色吉祥芍药锦缎袄,配上百折飞鱼裙,头戴一顶精巧的珠冠,腰系宝色绣花丝带,耳缀着百合滴翠耳环。

这一番打扮,让朱佾开看得眉开眼笑,错不开眼。

“我可以替娘子画眉。”他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性感。

素来了解他脾性的丫头们耳根火辣辣的烫,却一个个垂手低眉,湿了一背的冷汗,大花和小玉初来乍到就少了那么几分小心翼翼。

“让你画,成了张飞眉,我还能见人吗?”伏幼娇嗔的眄了他一眼。

说起来朱佾开大多时候面无表情,就算收拾人,也乐意使那种让人哑巴吃黄连的法子,这会儿他这么高调的向下人展现他对新婚妻子的恩爱,这是想让她用最快的速度在国舅府里占有一席地位吗?

他对她算是有心了。

“不见人最好,我留着敝帚自珍。”

敝帚自珍能这样用吗?算了,她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与这男人一般见识。

忽地肚子传来咕噜一声,她脸一红,被折腾了一晚上,昨儿个也没吃过什么,现在真的饿了。

“传膳吧。”他很善解人意的捏了她的手心一把。

虽然是无意间的一个举动,却让伏幼心里掀起一阵波涛,她总觉得,她这夫君在某些方面有些似曾相识的痕迹,而这种错觉在昨夜圆房之后更加明显了,那么多的似曾相识,她一下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这点让人烦躁。

一个非常不靠谱的想法窜进她脑子里,她是穿越来的,他也是,有没有可能他是她想的那个人?

这么一猜想,她顿时觉得呼吸不顺,胸口生疼。

老天爷会对她这么疼惜吗?

“不是应该先进宫谢恩?”皇帝大过天不是?怎么他还有闲暇喂饱肚皮,这算大不敬吧!

“不急。”朱佾开淡淡说。

他娶了妻,总该做做沉溺在爱河的样子,晏起不思朝政,皇帝应该会很乐见。

既然他说不急,那就不急吧。

她虽然是穿越来的,会的事却少得可怜,没有改朝换代的本事,如同她在后世那样文明的时代,也没有能力改变社会一样,她所能做到的就是做好她自己——在任何年头,做好自己就是最强的态度,而能做好自己也是最强的实力。

“多吃点。”一双玉箸夹了菜进她碗里。

桌上有一白玉盆子装着黄白紫三色米粥,精致的青花瓷摆盘里有鹅肉巴子、蒸鸡蛋羹、蒜酪、椒末羊肉、豆汤、醋鲜虾、五味蒸面筋、牛肉水晶角儿、面片汤,很家常的菜,但伏幼不得不说,国舅府的厨子很有两把刷子。

用过早饭,练子早已吩咐人把马车准备好,此时日晴微雪,倒是不妨碍行走,朱佾开上前扶着穿着雀金裘的伏幼坐进马车,四个丫鬟也跟着坐进了后面的一辆车里。

国舅府距离皇宫并不远,马车不算大,也不让人觉得空间狭小,里头有茶几小瘪暗屉,一应倶全。

朱佾开将挡光的车帘挂到一边,然后放下挡风的锦帘,那锦帘也不知是怎么做的,一放下,车里的光线便足足的。

两人挨得近,朱佾开的鼻端都是属于伏幼的香气,他没多说什么,直接揽过她的身子,狠狠的吻上她香唇。

他老早就想这么做了,毕竟新烘炉,新茶壶,新婚夫妻就应该恩恩爱爱的,羡煞别人,瞅着伏幼那呆楞的样子,不由分说更加深了这个热吻。

伏幼被朱佾开的热情软化,闭起双眼,双手不自觉的环着他的脖子,回应了起来,直到两人都觉得呼吸困难才停了下来。

朱佾开留恋的轻啄她红肿起来的芳唇,而伏幼的脸已经红透。

“你再这样看着我,等会儿我们就别想下马车了。”朱佾开的喉结一下一下的耸动,瞧得她又是一阵脸热心跳。

“少不正经了!”

“我要太正经,哪来的夫妻情趣?”他继续调侃,见伏幼脸颊一片酡红,用指月复抹了抹,又把她抱进怀里。

伏幼始料不及,顿时半栽在他身上,这时外面响起了声响。

皇宫到了。

练子在外头喊道:“爷,夫人,我们到了。”

朱佾开“嗯”了声,率先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后的他未走开,反身撩开车帘,伸出手,扶着伏幼下来。

四个丫头是不能进宫的,和练子留在宫外。

两人慢慢走进宫门,此行两人要先去拜见皇帝,叩谢赐婚大恩,再去皇后殿里见皇后及各位主宫娘娘。

对皇帝,伏幼没什么兴趣,上一世她见过那些历代皇帝的画像,都是老头子,这位皇帝登基都二十余年了,能年轻到哪里去?

她对皇后,也就是丈夫的姊姊比较感兴趣。

能当上皇后,统管六宫,没有一定的姿容和能力,这位置真的不好坐,也坐不稳。

据说朱家的这位嫡女聪明早慧,美丽出众,明智能干,和皇帝大婚后,夫妻鹣鲽情深,琴瑟和鸣,捋顺六宫游刃有余,要说唯一的遗憾,就是子嗣稀少。

子嗣稀少对一个皇后来讲,要钻了牛角尖,非要自己所出的孩子才许继承皇位,那就累了,若能换个角度想,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孩子不都全要唤你为母亲,你对他好,掌握着他此生会飞黄腾达,还是默默终老的算筹,他再蠢再笨,就算心向着生母,还是要把你供着。

此时雪势已停,经过长长的甬道,可见到四下扫雪的小太监,抬头望去,飞檐宫墙都沾着皑皑雪白,只微微露点尖角,冷得让人想多看一眼何谓皇宫的都没有。

朱佾开替她拉高了裘衣,“再走几步路就到御书房了。”这时皇帝一般已经退了早朝,会移驾御书房批阅奏折。

老内侍一见朱佾开领着新婚妻子来谢恩,除了替他掸去肩上的细雪粒,还朝着他眨了眨眼,然后朗声通报,“国舅爷、国舅夫人给皇上请安来着!”

太监的声音不若正常男人的低沉沙哑,带着一股子不好形容的尖细,伏幼听着虽然有些隐隐地不舒服,但并没有什么表情显在面上。

她没来过皇宫,没见过这些人上人,但是她起码看过连续剧,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杀人不过一个眼神,她既然决定要做好自己,那就尽量显现自己的平庸吧。

平庸是生存之道。

谁知道这时候的御书房竟比伏幼想象中的热闹许多。

朱佾开带着伏幼进去,双双跪下给坐在御书案后的黄袍男子行了大礼。

“怎么,都这时辰了才舍得带着新婚夫人来见朕?”

伏幼听着皇帝的声音也没敢抬头,只觉皇帝声音气韵渊厚,如海如山,感觉上不会是个太差的皇帝。

“臣睡迟了。”朱佾开一点也没有害臊的意思,当着一屋子的人实话实说。

“得了,你新婚燕尔,来人,给国舅、国舅夫人赐坐。”

朱佾开落坐在较后头的位子,伏幼坐到他的下首。

这一屋子人想必都是皇子皇孙,朱佾开不管多受皇帝宠信,他还是外戚,身分上绝对构不着皇室子孙,伏幼很能理解,他要真的往上位一坐,她还得心惊肉跳了起来呢。

虽说皇后只生了太子一人,但嫔妃们可是非常努力替皇帝开枝散叶的,皇帝的心也没偏到哪里去,有能力者他会另眼相看,这一日,刚好碰上了皇帝考校这些皇子们文章武功的日子。

唯一没看到的,只有太子。

伏幼只觉得身上聚集了各种目光,有嘲笑、讽刺、不以为然,也不过如此这般,都称不上是友善的视线。

倒是皇帝老爷的表情,很是莫测高深。

朱佾开的眼神冷漠得像结冻的冰块,周遭的温度像是也瞬间下降,一旁的伏幼感觉到之后,从袖子下悄悄拉了朱佾开的手。

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露给别人看的,她这一拉,拉得恰到好处,朱佾开感受到了,诸位皇子也看见了,皇帝坐在高位上自然一览无遗,将他们夫妻的小动作看了个分明。

朱佾开垂首看了妻子一眼,既然这种场面是皇帝乐见的,那么自己何不推一把?收敛了气势,周遭的气氛渐渐恢复正常。

这一幕落入众人眼中,年纪最轻的十七皇子没忍住,笑道:“还真是恩爱。”

没有人搭腔,但是几个人心里都有数,看起来这位拉皇后裙裾上位,油盐不进的国舅爷是有了软肋呢。

因着还要去青鸾殿见皇后,朱佾开夫妻俩在皇帝挥手之后,退出了御书房,那几个皇子也相继离开。

十皇子和十五皇子则是殿后,两人慢悠悠的走下台阶。十五皇子李夙就开口了——

“国舅非那女子不娶,还以为她有什么夺人心魄的天仙美貌,却不过尔尔。”

十皇子李贡一脸温和的笑,看似无害。“人各有所好嘛。”

两人面和心不和,打着哈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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