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擒夫 第十章 太夫人上门亲迎

作者 : 艾佟

“夫人,我忘了告诉你,傅峻昨日派人来传话,侯府应该已经发现夫人在这儿,请夫人有个心理准备。”

一早起床,脑子还未完全清醒,凌玉曦就接到秦湘丢过来的炸弹,不过按常理来说,从警告到发生还有一段时间,她可以慢慢思考应对策略,没想到还没将被炸弹搞得灰头土脸的心情整顿好,人家就已经杀上门了。

凌玉曦对太夫人当然没有任何惧意,可毕竟是傅云书的祖母,她不能不给予基本的尊重,况且她真的准备回侯府,就不能跟太夫人闹得太难看了。

“你是凌氏?”太夫人锐利的目光仿佛恨不得将凌玉曦剖开,查看眼前看见的是否只是人皮面具。

“是,太夫人今日上门,为何不先递帖子?曦儿好先准备一下。”凌玉曦发誓没有质问之意,只是太夫人的眼神咄咄逼人,没有尊卑意识的那个她就不自觉冒出头了,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太夫人——主人是她,而太夫人不过是客人。

太夫人怔住了。原本只是想先用气势压制人,让凌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想到会见到与记忆中完全不同的女人,不由得怀疑,这是不是冒牌货?这不过是一个想藉凌氏之名占据侯爷夫人位置的女人,可是再仔细看,容貌未变,只是神韵气度截然不同。

她是不是太凶悍吓到太夫人了?好吧,她收敛一点,声音放轻一点,“不知太夫人今日上门有何指教?”

半晌,太夫人依然是原先那句话,“你是凌氏?”

“若太夫人今日要见的人是凌玉曦,我是,太夫人有话直言。”

回过神来,太夫人迅速的整理了一下思绪,厉声道:“你已经不是傅家的媳妇,为何还如此不知羞耻的纠缠侯爷?”

凌玉曦很不服气,明明是傅云书纠缠她……算了,她也心甘情愿被他纠缠,总不好拿这事跟老人家争得面红耳赤。“太夫人是不是误解了?侯爷明明白白告诉我,和离文书与他无关,和离一事又岂能作数?”

“你谋害傅家子嗣,还有脸自称是傅家媳妇吗?”

凌玉曦微微挑起眉,“太夫人可有查证?”

“事实不是摆在眼前吗?”

“太夫人、甚至是侯府想要的事实确实摆在眼前,可是,真相呢?太夫人难道不好奇真相吗?还是说,太夫人宁可被人摆布,也要我跟侯爷和离?”凌玉曦带着嘲讽的唇角一翘。

她很想控制自个儿的气焰,只是太夫人兴师问罪的手段实在令人唾弃,她就不相信太夫人一点怀疑都没有,还不是因为凌父出了事,太夫人明知她是受害者也要舍弃她。

太夫人脸色一变,“这是何意?难道侯府诬陷你吗?”

“太夫人并非没有见识的村姑,岂会看不出这种陷害人的伎俩?”

“……你如何证明自个儿是清白的?”

“那个丫鬟在太夫人的手上,应该由太夫人证明我的清白吧。”

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喊冤的凌氏,她很清楚如何咬死侯府……看样子果然如老三媳妇所言,她是有备而来,想逼她和离,就不能不给点好处。

太夫人原本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无法拿过去的事逼退她,也只能如此了。“无论如何,你不配当武阳侯夫人,不过我也知道凌家如今必然艰困,我可以帮助凌家度过难关。”

凌玉曦还真是傻眼了,原来拿钱打发人这种戏码不是现代连续剧的专利。

“一千两,外加两百亩良田,如何?”

凌玉曦真的很想赏她白眼,可是忍住了。“太夫人,论到挣银子的本领,我可不见得输给太夫人。”

太夫人一时反应不过来,难道凌氏的意思是不缺银子吗?她还来不及想明白,就听见孩童欢喜的声音——

“娘亲!”凌霄像利箭般咐一声冲了进来,扑到凌玉曦面前。“夫子今日教小包子吹箫,小包子会吹《关山月》了。”

凌玉曦前一刻还记得暗喊一声糟,下一刻听到《关山月》,她已经忘了暖阁还有其他人了。“你一颗四岁的小包子怎可能吹得了《关山月》?你少吹牛了,我看你肯定吹得乱七八糟,曲不成曲。”

“真的、真的,我吹给娘亲听。”凌霄连忙转身伸出手,紧跟在后的傅嵱立马送上萧,他很有架势的将箫放到唇边试了试音,然后进入正曲。

凌玉曦真的不抱任何期待,可是很快就发现,小包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厉害,即使他还无法吹出《关山月》的气象万千、恢宏壮观。

凌霄只学了一半,所以曲子未完就停了,不过,他还是很得意,两眼闪闪发亮瞅着母亲,等候称赞。“娘亲,小包子吹得如何?”

凌玉曦不吝啬的点头道:“娘的小包子真是太厉害了!”

“礼物。”

凌玉曦瞪大眼睛,“你只吹了一半。”

“娘亲说了,小包子很厉害啊。”换言之,这是鼓励他吹得很好的礼物,并非他吹完整首曲子的礼物。

“……你这颗小包子也太会算计了吧!”凌玉曦忍不住咬牙切齿,这是她的错,为了鼓励儿子,她的奖励总会分得很细,完成是一项,表现好是一项。

凌霄咯咯咯的笑了,“礼物、礼物!”

“好吧,你要什么礼物?”

“嵱哥哥要带小包子去马场。”

凌玉曦偏着头看傅嵱,“你要带小包子去马场?”

“爷会去,小狼也会去。”傅嵱推出了凌玉曦最信任的两个代表。

这会儿凌玉曦全明白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傅云书想带小包子去马场,可是她不答应,小包子根本去不成,他们只好想到这个法子,为了达到目的,这对父子真是费尽心思。

“可是,天气很冷,看样子有可能会下雪。”

“男子汉不怕冷。”

凌玉曦唇角一抽,一对二……不不不,应该是一对很多,她若不认输,肯定会被他们的口水淹死。“何时去马场?”

凌霄大大咧嘴一笑,两眼微眯,“明日,夫子已经答应小包子了。”

“明日要去马场,今日就赶紧请求夫子教你吹《关山月》,难怪你今日……”凌玉曦猛然想起一事,全身顿时一僵,她小心翼翼偏过头,见到太夫人目光激动的看着凌霄,真教人担心她老人家会不会心脏承受不住晕过去。

“小包子……”太夫人颤抖的伸出手。

凌霄转过头,见到陌生人,终于意识到娘亲正在招待客人,赶紧一板一眼的致歉,“婆婆,真是失礼了,小包子不知道您在这儿,还请见谅。”

太夫人缓了一口气,声音变得很温柔,就怕吓坏了她的宝贝曾孙。“小包子的眉眼跟子璇一模一样。”

此处已被侯府发现,小包子迟早会曝光,凌玉曦索性大方迎战,“虽然眉眼像侯爷,可是鼻子嘴巴像我。”

这是告诉太夫人,小包子也是她儿子,别想独占。

“小包子的鼻子嘴巴确实像你,形容看起来比子璇更为柔和。”太夫人已经将她们之问的“敌对”关系抛到九霄云外。

“小包子是爹娘的杰作,融和爹娘的优点。”

太夫人对凌玉曦的形容显然很有意见,可是皱了一下眉头,倒也没有反驳,不过看着凌霄的目光更火热了,“我是小包子的曾祖母,小包子可听爹爹提过?”

凌霄看了母亲一眼,凌玉曦当然不能否认太夫人的身分,只好点点头。

“娘亲提过曾祖母,可是曾祖母不喜欢娘亲,诬陷娘亲。”

凌玉曦差一点拍手叫好,聪明的小包子,娘亲真是爱死你了!

太夫人脸都绿了,瞪了凌玉曦一眼,赶紧解释道:“曾祖母也是被恶人蒙蔽,再也不会了,没有人会欺负你娘亲。”

“真的吗?”

“真的。”

凌霄走到太夫人面前,伸出手,“拉勾。”

“好,拉勾。”太夫人赶紧伸手跟他打勾勾。“我们回侯府吧。”

凌霄回头看着母亲,“娘亲要回侯府吗?曾祖母保证不会有人欺负娘亲。”

“太夫人可没有请我回侯府。”凌玉曦很坚持自个儿的原则,说好了,不还她清白,好歹要太夫人亲自请她回去。

“你们母子一起回侯府,一起回侯府。”

“太夫人真的请我回去?”

“你是子璇的妻子,小包子的娘亲,怎能不回去呢?我们今日就回去。”深怕凌霄被抢走似的,太夫人连忙将凌霄拉进怀里,欢喜的东模模西模模。子璇不但有了承爵的嫡长子,还是如此漂亮、聪明的孩子,这必然是上苍对武阳侯府的眷顾。

这会不会太急了?凌玉曦喜欢慢慢来,可是发现接下来没有她发表意见的权利,她只来得及顾好最重要的东西,便匆匆忙忙坐上马车回武阳侯府。

这与她期待的优雅从容相差甚远,不过,高高在上的太夫人都让步了,若她还吹毛求疵,倒显得她很小气。

接到傅峻传来的消息——祖母将曦儿和小包子接回侯府,傅云书便匆匆丢下手边的差事,赶在宵禁之前回到侯府,当然,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回落霞院。

“爷,夫人和小少爷累了一日,已经安置了。”秦湘显然猜到他会赶回来,刻意守在房门口等候。

“小包子也在这儿?”傅云书感觉到落霞院不同于以往的温暖,处处挂着六角宫灯,可是这会儿他的心思全在他的女人身上。

“是,小少爷说要保护夫人,坚持跟夫人一起睡。”秦湘右眉几不可察的跳一下。

小少爷白日像个小大人似的,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到了夜里,他就会露出小孩子的真面目,找尽镑种理由缠着娘亲不放,最后总因为傅嵱相劝而不得不放弃赖在娘亲床上,不过这儿是武阳侯府,傅嵱和张通不方便进内宅,而小少爷年纪小,暂时只能安排在落霞院的东厢房,夫人自然摆月兑不了小少爷。

傅云书唇角一抽,那颗小包子根本是恨不得粘在娘亲身上。

“你也累了,去歇着吧。”傅云书随即踏进房间,从堂屋穿过东次间进到寝房,见到一大一小睡得又香又甜,两人睡姿一模一样,皆用右手托着腮帮子。

傅云书见了不由得一笑,在床边坐下,先模模儿子的脸,帮儿子拉拉被子,目光便眷恋的落在娇妻身上,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看她,觉得更艳丽动人了。

“你要坐在这儿一直看到天亮吗?”凌玉曦张开惺忪的双眼看着傅云书?

傅云书忍不住靠过去亲一下她的唇,“我吵醒你了?”

凌玉曦摇了摇头,坐起身。“初来乍到,难以安稳入睡,有点声音就醒了。”

“我还以为要等上一年半载才能让你回来侯府。”得知他们被接回来,他觉得很开心,同时又很担心。他知道她不喜欢侯府,不单单因为这儿藏着不利于她的敌人,也因为侯府难免比外头的规矩还多,以后她也不便常常出门当铃医,可是她待在这儿,有傅家军就近保护,他还是比较安心。

凌玉曦不满意的撅着嘴,“我想收拾好了再回来。”

傅云书闻言松了一口气,还笑了,“你和小包子回来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凌玉曦恶狠狠一瞪,“不重要?我刚刚重金买了一对汝窑白瓷花囊、双面绣的屏风,还有银珠一针一线缝制的十二生肖抱枕……你知道我在那个小窝花了多少心思吗?好不容易有点象样了,看起来颇为顺眼就搬走了,这种感觉很呕。”

“别生气,我让人将东西全搬过来。”

“这儿都快塞爆了。”凌玉曦不以为然的扫了一眼。

她觉得不可思议,他离家五年多了,落霞院的摆设应该很冷清,没想到正屋摆得满满满,好像很怕人家不知道主子很有钱似的,看得她差一点吐血,真是太没品味了,不过今日累坏了,除了记得在各处摆上六角宫灯,其他的只能暂抛脑后。

“这是娘的嗜好,你回来了,娘就不会再插手这儿的事。”他不在府里时,娘三天两头就会上这儿东看看西瞧瞧,忍不住就对房里的摆设大作文章——他想,娘很可能藉此满足当一个母亲的权利。

“……这是婆母的杰作?”凌玉曦实在吃不消。今日见到婆母,看着很清高,唯有见到小包子时会流露出些许情绪,真教人难以想象她如此没品味。

“是,很俗气是吗?”

“这可是你说的哦。”

傅云书好笑的靠过去,两人额头轻轻撞一下,他借机向她解释府里的情况,“我外祖父是文官,名声好,但没银子,无法给娘多少嫁妆,因此娘刚嫁到侯府时,日子不好过,连奴才都瞧不起,后来有了银子,就喜欢买这些俗物证明自个儿很好过,也因为如此,祖母对娘

更不满意。三婶就不同了,忠义伯家的嫡女,就算是二流权贵,总是锦衣玉食养大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倒是比娘这个大媳妇更大气,也难怪祖母更满意更偏爱。”

“二婶呢?”

“二婶出身锦乡侯府,不过同二叔一样都是庶出,因此凡事缩在后面,喜欢跟在三婶后面打转,说是三婶的应声虫也不为过。”

凌玉曦可以明白二婶的心态,三婶管家,跟着三婶比较有油水可以捞,可惜,权贵之家的贵女也不见得真有见识。她突然觉得很闷,为何过去一直认为侯府是龙潭虎穴?原主怎么会被几个不怎么样的女人逼走?不是她瞧不起侯府的几个女人,而是今日的短暂接触,她真看不出她们有何战斗力,太夫人原本还有一点,没想到一颗小包子就堵住太夫人的嘴巴……

原主败在这几个女人手上真的有够冤,不过,若非如此,她和傅云书很可能不会相遇。

“怎么了?”傅云书轻柔的抚平她微蹙的眉。

“没事,我只是觉得太夫人眼光不好,婆母在眼光上虽俗气了点,但一双眼睛是透澈雪亮的,而三婶嘛,根本是中看不中用。”

傅云书饶富兴味的挑起眉,“中看不中用?”

“只懂得装模作样,却没有相对的实力。”

“为何有此看法?”

“你知道吗?三婶看到太夫人给小包子的见面礼,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凌玉曦做了一个鬼脸。“我都为她难为情,自制力也太差了吧。”

傅云书忍俊不禁的笑了,宠爱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倒是看得很仔细。”

“当初小产的是三婶,当然会留意她。”听说三婶那次失去孩子后,直至去年才三度怀孕,可又生了一个女儿,因此至今没有儿子,难保不会对她心存怨恨。

“我倒是忘了这一点。三叔文不文,武不武,唯一的乐趣就是跟几个同好喝酒听曲,野心不大,因此我不曾留意三婶。”

“虽然男人的野心往往比女人来得大,但世上没有绝对的事。”

“你要我留意三婶吗?”

“我只是就事论事,没必要搞得草木皆兵。”若三婶像二婶一样有两个儿子,而且资质不错,她还觉得三婶值得留意。不过,这更令她迷惑了,侯府看起来没有人真的容不下她,当初原主被诬陷究竟是谁在后面操纵?

这事也只有某人可解答了——

“对了,傅峻可有将银喜的事告诉你?”

傅云书点了点头,“你确定是那个丫鬟?”

“不会错的,背主的仆婢总是教人记忆深刻。”

“这笔帐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若不是为了小包子,我倒也不是非要追根究底,搞得侯府乌烟瘴气。”小包子将来很可能是侯府的主人,若是娘亲一辈子有着没有洗刷的污名,难免成为他身上的一个瑕疵,若为事实,理当承受,实则不然,岂能放着不管?

“若是乌烟瘴气能清理掉乱七八糟的人,倒也无妨。”

“也不知道能否借机清理掉乱七八糟的人。”事隔那么多年了,要想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搞得一清二楚,她觉得机会很小。

“她不怕死的回到京城,绝不可能安安分分过日子,只要派人盯紧她,说不定她就会为我们挖出真相。”

仔细想想还真有道理,凌玉曦点头道:“那就等着她给我们真相吧。”

傅云书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你有想我吗?”

“不想,免得睡不着觉。”

“我很想你,夜里特别想你。”

凌玉曦甜蜜蜜的一笑,却不怀好意的道:“今晚你就继续想吧。”

“今晚不能抱着你睡觉,但是,你可以伺候我沐浴。”傅云书想象得出来她想咬人的表情,低声笑了,接着将她抱起来,走向净房。他不能在床上折腾,就在浴池里面索讨,这也别有一番情趣。

太夫人相当疼爱晚辈,入冬之后,五日一次晨昏定省就可以了,可是自从凌玉曦带着凌霄回来后,凌玉曦日日带着凌霄晨昏定省,三老太太感觉自个儿在太夫人身边的位置被抢走了,因此开始勤奋起来,不过,她总是慢凌玉曦一步,还没踏进屋子,就可以听见太夫人的笑声——

“大侄媳妇真是了不得,总是逗得娘哈哈大笑。”三老太太语带嘲弄的瞥了凌玉曦一眼。没想到快六年不见,这个女人完全变了一个人,再也不会胆怯的恨不得将自个儿缩得不见人影,举手投足展现出来的气度和见识,绝不输权贵之家的夫人,难怪太夫人越看越喜欢,就是大嫂也开始正眼看人。

“这有何了不得?你不是也很擅长吗?”老夫人冷冷的抢在媳妇面前道。

三老太太怔了一下,尴尬一笑,“大嫂也在这儿啊。”

“我不能在这儿吗?”

“……天冷,我还以为大嫂舍不得离开暖阁。”

老夫人竟然笑了,笑起来光彩动人,让众人闪了一下神,觉得真是个美人儿,可是下一刻,她又用那种冷冰冰的口气说话了,“你没见到今日雪停了,太阳露脸了?”

三老太太顿时一僵,她怎么忘了今日天气出奇得好?

“坐吧。”太夫人终究舍不得老三媳妇被欺负。

三老太太连忙在太夫人另一边下首坐下,正好对上老夫人冰冷锐利的目光,连忙闪开,转而看着太夫人。

“何事教娘笑得如此开?”

“我们在说曦儿昨日做的那盅虫草炖肉,真是好吃。”

“什么虫草……”三老太太做出恶心想吐的样子。“娘怎能随便吃那种来路不明的东西?万一吃坏了身子,如何是好?”

太夫人懊恼的皱了一下眉,将凌玉曦的解说搬出来重述一遍,“虫草炖肉是冬虫夏草加猪肉炖煮,可以增强免疫力,保护肝脏。”

“冬虫夏草含有虫草素,具有高度抗菌能力,可抑制恶性肿瘤细胞增殖。虫草多醣则是一种高度分枝的醣类,能提升血液的抗体含量,增加免疫功能,强化人体抗癌力,还有,冬虫夏草内的虫草酸,具有降低颅压的效果,亦有助于新陈代谢,降低脑溢血的发生率。”

凌玉曦不怀好意的加上一串,存心教三老太太有听没有懂,这也是转个弯告诉三老太太,不懂,就少说几句,免得丢人闹笑话。

“……大侄媳妇懂得还真多。”三老太太一张脸先是涨红,接着慢慢转为惨绿,一心想让子璇媳妇难堪,竟没想到虫草是指冬虫夏草,那可是好东西,还不便宜。

“我出身医学世家,多少懂一点。”凌玉曦殷勤的给太夫人做药膳,不全是为了与太夫人打好关系,最重要的是为了方便出门行医。她的身分毕竟不同了,不便五日出城一趟,就改成十日。太夫人因为药膳知道她懂医术,接着听说她去穷乡僻壤为人看病,又听她解释这是有利于侯府名声的好事,便答应了。

“对了,我都忘了大侄媳妇是凌大夫的女儿。”三老太太终于想起凌大夫惹上的人命官司,得意的扬起眉,等着看凌玉曦笑话。

凌玉曦不慌不忙的勾唇一笑,“三婶知道吗?人在做,天在看。”

“这是何意?”

“我爹说了,药方遭人动了手脚,我信了,至于谁要陷害我爹,老天爷看得一清二楚,终有一日,老天爷会还我爹公道。”

凌玉曦只是就事论事,可是落在三老太太耳中,倒像是她察觉到什么似的。

“……你何来证据证明有人要陷害凌大夫?”

凌玉曦的眼神仿佛要将人看穿似的,唇角似笑非笑的微微上扬,“当女儿的坚信父亲是清白的,岂不是理所当然?三婶难道不希望大侄媳妇的爹是清白的吗?”

三老太太顿时舌头打结了。

“我说了,人在做,天在看。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这世上又岂会有秘密?”原本,她对三婶没有任何疑心,一来没有动机,二来不可能拿月复中的孩子冒险,可是今日三婶的反应太奇怪了,她不禁有了不一样的思考,三婶很可能参与其中,只是没想到会付上如此大的代价——失去孩子。

“是啊,人在做,天在看,真相总会大白。”老夫人终于看媳妇顺眼了,能够让自个儿从劣势跃居上风,有长进了!

“好啦,这已经是过去的事,往后别再提了。”太夫人不忍心老三媳妇面子挂不住,又气她不识相,也不想想子璇媳妇是她这个老太婆请回来的,还拿那件糟心事给人添堵,不过,子璇媳妇今日的表现令人满意,总算配得上侯爷夫人这身分了。

三老太太不曾如此郁闷。虽然凌氏是因为生了儿子才能回来,可是回来不过短短数日,就取代她在太夫人心目中的地位,这就说明凌氏是个有手段的,长此下去,将来若她生不出儿子,她在侯府的地位只怕比当年的凌氏还惨。

回到宁芳院,三老太太的心情更低落了。

她觉得很不安,凌氏必然察觉到什么,要不,何以敢大言不惭说出那种话?

“小姐,是不是应该将凌氏回来的事告诉李四姑娘?”思罗提醒道。

三老太太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凌氏回来的事只怕早已传遍京城,用得着我多嘴吗?”

太夫人的动静可大了,为了凌氏大开中门……虽然主要是为了那个宝贝曾孙,但是凌氏回侯府一事必然惊动整个京城,更别说镇国公府消息最灵通了,岂会不知?

“小姐与李四姑娘是同一条船的人,互通消息原是应该,可是小姐若一直闷不吭声,李四姑娘很可能以为小姐想划清界线。”

“我只是回报李四姑娘的恩情,可没答应上李四姑娘那条船。”三老太太如今可不想跟李允宁扯上关系。今日看凌氏,她觉得凌氏比李允宁更可怕,她无法避开凌氏,也只能躲着李允宁。

“小姐原只是回报李四姑娘的恩情,但如今是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三老太太恼怒的举手掮了思罗一巴掌,“你是我的丫鬟,还是李四姑娘的丫鬟?”

思罗仿佛感觉不到脸上的火热,苦口婆心的道:“我是为了小姐,小姐得罪不起李四姑娘。”

三老太太恨恨的剜了思罗一眼,“难得我得罪得起凌氏吗?”

“小姐可以让李四姑娘来对付凌氏。”

三老太太吓了一跳,“什么?你要我藉李四姑娘的手除掉凌氏?”

“李四姑娘如何对付凌氏,那是李四姑娘的事,小姐只要从旁协助就好了。小姐想想,当初若非小姐小产,凌氏岂会被太夫人逐出侯府?这事会永远像一根刺扎在凌氏心上,只要逮着机会,凌氏必然对付小姐。”

“这……她应该怪她的丫鬟。”

“那个丫鬟已经死了,这笔帐当然只能算到小姐头上。”

这会儿三老太太终于坐不住了。“她不会真的准备对付我吧?”

“小姐想想刚刚凌氏所言,凌氏绝非善罢干休的人。”

没错,凌氏不会善罢干休。三老太太下定决心道:“你去跑一趟,将府里的情况仔仔细细告诉李四姑娘,请她拿个主意,不过说清楚,若她还想嫁给侯爷,她自个儿想法子对付凌氏,能帮一把的我会帮她,但我不会出手对付凌氏。”

“是,我会一五一十转达小姐的意思,相信李四姑娘能够体会小姐的立场。”思罗行礼退了出去。

三老太太软趴趴的跌回卧榻上。女乃娘提醒过她,一步错,就会慢慢陷进去,难以回头,可是她没当一回事,结果……如今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只盼着李允宁顺利除掉凌氏,而她做过的那些事不会曝露出来。

得到太夫人的同意,凌玉曦当然可以大大方方出门行医,可是因为女扮男装的关系,她不愿意乘坐侯府的马车,而是让学士巷派马车过来接她,如此一来,当然不好在侯府前面上下马车,便约在侯府巷外的茶棚。

回到城里通常申时初,凌玉曦会坐下来喝碗茶、吃块糕饼,感觉好像坐在欧洲街道上喝咖啡,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很浪漫的事,然后,她再优雅从容的步行回侯府。

“小姐,那不是三老太太身边的思罗吗?”银珠拉了一下凌玉曦的衣袖。

凌玉曦微微转过头,顺着银珠的视线看过去——思罗与一个婆子躲在一棵树后方窃窃私语,因为她们正好位于同一侧,反而看得一清二楚……她的目光很自然落在那个婆子身上,因为常识告诉她,陌生人往往比熟人能提供更多讯息,果然,她捕捉到有意思的线索。“湘湘,会不会觉得那个婆子很面善?”

秦湘显然也注意到了,点了点头,“那日与银喜拉拉扯扯的婆子就是她。”她们初次看见银喜时,她正和一个婆子当街拉扯,吸引不少人注意。

凌玉曦唇角一勾,“这可有意思了。”

她一直觉得银喜与三老太太无关,因为她们之间若有勾结,万一太夫人有心追查到底,她们的关系就会被挖出来,原主指使银喜冲撞三老太太就会变成三老太太自导自演,三老太太再笨也不会用这么粗糙的手段,可是如今却发现她们有着相同的连结——虽然思罗不完全代表三老太太,不过,若没有三老太太的参与,思罗恐怕没法子唱出这么一出戏。总而言之,三老太太至少知道主使者是谁。

“难道陷害小姐的是三老太太?”银珠觉得很困惑。

凌玉曦摇了摇头,“不是,她只怕也是别人手上的一颗棋子。”

“小姐是说,三老太太与银喜一样遭人利用吗?”

“同为棋子,但动机不同,不过,但愿她的动机可以得到谅解,否则,可怜的只是两个年幼的孩子。”一旦真相大白,即使太夫人放弃追究,傅云书也不会善罢干休,而她,也不喜欢家里有一颗不定时炸弹,谁知道三婶会不会哪日又为了其他目的而干出什么蠢事。

“无论动机如何,错了就是错了。”秦湘冷哼一声。

凌玉曦点头道:“是啊,错了就是错了,总要付上代价,要不,不会记取教训。”

银珠不解的皱了皱眉,“不过,三老太太图的是什么?”

“三婶还没生儿子,如今最看重的应该是三叔的前途吧。”她有预感,这事恐怕牵止到镇国公府。

“三老太太可以去求侯爷啊。”

“三婶只怕拉不下这个脸,再说了,侯爷如今的地位并非承爵之时就有,而是打败北夏之后,才有了说话的分量。”

秦湘冷声道:“五年多前,京中权贵可没有一个将爷放在眼里。”

“若非如此,当时我恐怕不能活着离开侯府。”傅云书能否打赢北夏是个未知数,实在没必要为了他一个过门几个月的媳妇大动干戈。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若是当时侯爷不重要,为何有人要对付小姐?”

“侯爷刚刚北征,全部心思都放在北夏,绝对没有余力关心府里的事,而且侯爷北征也不知道要多久,索性早早将我逐出侯府,免得夜长梦多。”

“究竟是谁如此恶毒?”

秦湘突然站起身,低声道:“夫人,你们先回去,我去跟踪那个婆子。”

转眼之间,秦湘就消失不见。

银珠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湘湘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我终于见识到何谓身轻如燕了。”凌玉曦见了也叹为观止,不过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低下头,瞪着肚子半晌,伸手捏了一下——有肉,与过去的排骨触感完全不同。“银珠,我最近是不是有变胖的倾向?”

银珠瞥了她一眼,“小姐不是一直都这个样子吗?”

凌玉曦唇角抽动一下,“你是说我一直都肉肉的吗?”

“……小姐秾纤合度。”她仔细看了一下,比起以前,小姐如今确实称得上丰映。

“是吗?”

“是,要不,小姐去问侯爷。”

“我就是变成胖子,他也会说刚刚好。”凌玉曦像在抱怨,却又带着丝丝甜蜜。

银珠暧昧的一笑,“是啊,侯爷看小姐无一不美,简直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你这个丫头……回去了。”凌玉曦故作恼怒的在银珠脸颊上捏了一把,随即从荷包取出一块碎银放下,跟店家打了一声招呼走人。

没想到她们回到落霞院时,秦湘已经回来了,两人见了都吓了一跳。

“你动作也太快了吧。”

“就是啊,你背上装了翅膀吗?”银珠对秦湘实在太崇拜了。

秦湘怔楞了下,“装了翅膀?”

“小姐每次夸我动作快,都说我背上装了翅膀。”

顿了一下,秦湘由衷的道:“夫人说话真有趣。”

凌玉曦哈哈一笑,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你搭喷射机吗”,但是很难解释清楚,索性用了这个比较能够让人理解的形容。

秦湘神情一肃,“那个婆子进了镇国公府。”

“什么?!”凌玉曦和银珠同时瞪大眼睛。

“镇国公府高手如云,我不敢贸然闯进去一探究竟。”

凌玉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若有所思的在软榻坐下。“银珠,那日小绿不是告诉你,原本太夫人有意为侯爷订下镇国公府的四姑娘?”小绿是凌玉曦在学士巷时新买的丫鬟。

“对,小绿听见丫鬟们在说笑,从她们口中套出来的。”

凌玉曦了然一笑,“这会儿我全弄明白了。”

“小姐弄明白什么?”

“镇国公府的四姑娘想当武阳侯夫人。”

秦湘皱了一下眉头,“侯爷不可能娶镇国公府的姑娘,要不,老侯爷不会在不清楚夫人人品的情况下,就匆匆以救命之恩订下夫人。”

“按你这么说,镇国公早就有意与武阳侯府结亲,是吗?”

“如今宫里那个李贵妃并非出自镇国公这一房。镇国公想送女儿进宫,应该送嫡亲女儿,就是李四姑娘,只是要送李四姑娘进宫,至少也要等到李四姑娘及笄,因此,镇国公便想以姻亲关系拉拢武阳侯府,没想到老侯爷抢先一步订下夫人,后来镇国公才将二房的李贵妃送进宫。”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不过,镇国公若有意送嫡女进宫,这会儿送进去也无妨啊。”

后宫经常可见姊妹档。

秦湘摇了摇头,“这我不清楚。”

“好啦,你将今日发现的事告诉傅峻,请傅峻将消息送到侯爷那儿。”

秦湘应声退了出去。

凌玉曦整个人蔫蔫的缩到软榻上,真相已经近在眼前了,她只觉得很悲哀。

“小姐,怎么了?”

“爹若不将我嫁进傅家,这会儿他应该还好好的活着吧。”能够攀上武阳侯府这门亲事,凌父很得意很开心,可是万万没想到因此毁了一生。

“小姐不是常说世事难料吗?今日不是为了这事遭罪,明日也可能为了另外一件事遭罪,只能说,镇国公府太可恶了,为了成就私心,任意践踏别人的尊严,也害死了无辜的人。”

凌玉曦恨恨的咬牙切齿,“没错,最可恶的就是镇国公府,不拿人命当命,终有一日会自食恶果!”

“是啊,小姐不是常说,人在做,天在看,上天总会伸张公义。”

凌玉曦打起精神点头道:“我就等着上天伸张公义。”

当傅峻将凌玉曦的发现送到傅云书手上,齐常安也接到傅云书递送入宫的密信,微服出巡来到驻扎在京城北方的京卫营。

“你在镇国公的庄子发现火药?”虽然齐常安恨死了镇国公,因为镇国公的阻挠,许多新政无法推行,可是,镇国公是他舅舅,当他遭遇危险之际,是舅舅将他护于身后,他真的不愿意跟舅舅反目成仇,不愿意亲手将舅舅送上东市的刑台,因此,他总是怀抱着些许期待——舅舅没有谋逆的意图,舅舅只是贪……但若没有更大的野心,岂会入贪得无厌?

傅云书点了点头,细细道来,“一开始,微臣看不出来镇国公的几处庄子有何异样,庄子的奴仆出入都很正常,未见侍卫或死士,只是,以镇国公的地位,名下的庄子若没有良田,至少该有温泉,而不是如此偏僻、破败,就是盗贼经过也不愿意进去洗劫,所以,微臣才坚持继续盯着庄子。

“直到昨日,微臣的侍卫闻到硝石和硫磺的味道,猜想庄子很可能藏了火药,于是趁着夜色潜进去,确定真有火药。”

傅云书转头看了傅岩一眼,傅岩立刻上前,双手呈上一个匣子。

“这是微臣的侍卫偷盗出来的,请皇上过目。”傅云书一向清楚让证据说话的重要性,至于皇上会不会再派人深入查探,那是皇上的事。

齐常安的近卫上前接过匣子,打开匣子,然后再呈给他过目。

看着匣子里面的火药,齐常安觉得自个儿应该愤怒,可是过了半晌,他竟然松了口气。

是啊,他真的觉得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做个了断了。如今,他与舅舅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局面,尤其吴家垮了,开始有商贾投入海上贸易,舅舅也察觉到自个儿做的事已露了馅,只是他没有足够的证据一掌击毙,不能不忍着,因此,舅舅故意在朝堂上与他唱反调,试探他是否知道吴家勾结海盗一事与舅舅有关,由此可知舅舅如今有多嚣张,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你认为镇国公有谋反之意吗?”

“无论他是否有谋反之意,他都不应该拥有火药。”换言之,即使镇国公拥有火药的目的在自保,皇上也可以视为谋反。

“朕应该直接派兵包围镇国公府吗?”齐常安恨不得早早除掉镇国公,可是真要下定决心动手铲除,这并不是容易的事。

“若皇上能够让太后暂时离开京城,皇上行事就更方便了。”如今皇上绝对有足够的能力不动声色包围镇国公府,可是一旦太后得知消息,跳出来扯皇上后腿,皇上不但扳不倒镇国公,还会让镇国公找到借口谋反,而太后若为了保住李家,很可能牺牲皇上,转而扶持皇上的胞弟,体弱多病的宁亲王上位。

“快过年了,母后不可能离京。”

“皇上不如等过完年再来处置。”

“因为要过年,朕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手处置——镇国公想必也有这种想法吧。”

“皇上若想让镇国公措手不及,此时确实是好时机,不过,皇上就必须想个法子让太后两耳不闻窗外事。”

傅云书并未挑明,但相信皇上明白他话中的含意。

齐常安摇了摇头,母后就算病了,整个宫中还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朕还未完全清除母后在宫中的耳目。”

“如此一来,即使太后身子不适,也不可能不闻窗外事。”

眼看差一步就要成了,齐常安不由得焦躁的走过来又走过去。“难道没有法子将母后弄出皇宫吗?”

细细琢磨,傅云书有个主意,“宁亲王是不是一入冬就会住到郢山的温泉庄子?”

顿了一下,齐常安反应过来了,“六弟若是病了,母后就一定会赶到庄子上陪六弟。”

六弟自幼体弱多病,又温驯听话,母后因此格外疼爱六弟,若非六弟身子实在太糟糕了,母后可能更期待坐上皇位的是六弟,而不是他。

“若皇上要避免太后察觉,此事最好有宁亲王配合。”

“朕会让六弟配合。”舅舅送了二房的嫡女进宫,同时也送了三房的嫡女给六弟,而这位李侧妃并没有李贵妃聪明,竟下毒谋害六弟最喜欢的女人。虽然保住性命,却一辈子不能当母亲,六弟为此大为震怒,只是找不到证据,而他有证据可以让六弟看清楚舅舅的野心,若六弟不想任由舅舅摆布,也只能配合他。

“皇上若能得宁亲王相助,此事必能万无一失。”傅云书一向做分内的事,不会好奇皇上不想说的事。

半晌,齐常安轻叹了声气,“朕与母后从此再也没有母子情分了。”

“只要皇上将证据摆在太后面前,太后终究会明白皇上所为皆为大齐。”

齐常安冷冷一笑,“母后从来是先有李家,再有大齐。”

“皇上总要试着让太后知道镇国公的野心。”对太后来说,皇上能够上位全是镇国公的功劳,镇国公贪了点又如何,可是一旦镇国公意图让齐家的天下变成李家的天下,太后可不见得能够容忍镇国公。

“朕就不相信母后不知道镇国公的野心。”

傅云书识相的保持沉默,无论皇上与太后如何闹如何吵,这是母子之间的事,可容不得外人指手划脚。

“镇国公的庄子全部夷为平地。”

“是,皇上何时下令,微臣就何时点燃那些火药。”傅云书终于安心了。

皇上对镇国公的感情很复杂,有敬爱,有怨恨,教皇上真的豁出去对付镇国公,并不容易,可是镇国公一日不除,他的妻儿就得一日身陷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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