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僖贵妃传 第354章 亲视河贵妃察民苦

作者 : 李叙桦

他旁边又有个汉子插嘴道:“要我说,靳大人就是被人害了,靳大人征调民工修堤,又严令地主和乡绅不得拦阻佃户修堤,又把淤出来的田地分给没地的老百姓,那些地主老财还不眼红,纷纷托关系走门路要往京里告靳大人呢,哼!要我说,皇帝老儿也是不长眼的,将靳大人这样的好官给撤职了。”

一旁一个稳重些的忙拉他:“快别乱说话了,”又低低说了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有钱人都一个德行’说着还拿眼扫着皇帝。

容悦暗暗握了皇帝的手,才发觉皇帝一直紧紧握着拳头,她只轻轻把手伸进他手心里,皇帝转头,隔着纱帘亦感觉她温和的笑容,才略略放松些,说道:“你们不妨直说,说不定,我还有法子将你们的靳大人调回来呢。”

众人听到这话,方才来了些兴致,你一嘴我一句地说着,皇帝暗暗记下,在心中思忖.+du.着靳辅之事。

那老者又引领二人进了村子,皇帝自然暗访民情,容悦见那些人居住简陋,又暗暗瞒着皇帝送出不少银两,见天色将晚,正要赶回行在,忽听身后一管极清脆的女声传来:“你们可是黄河上的船工,几时有船?”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葱绿绫小袄的丫鬟,生的颇为白皙精致,说话也带着些吴侬腔调,笑问那老者。

那老者便道:“老朽正是,今儿浪急,明日才有船。”

那丫鬟便扔过一包银子来,说道:“我家小姐要将船包了,剩下的银子算是打赏你的。”

那老者颠了颠,少说也有百十两,只犹豫着道:“可这会儿不是旺季,渡江的船只不多,您要包下一整条船。”

“少废话,”那丫鬟又昂头说道:“误了我家主子的事儿,你可吃罪不起。”说罢娇哼了一声走了。

皇帝虽有不喜,但外出之时,亦不便多管闲事。

容悦随在他身后要走,正要上马车,抬头正巧见不远处也停了一辆华盖马车,车旁伺候的正是那租船的俏婢。

“小姐,你瞧这边的房子这样破,可李材家的打听了,这是唯一的路径,前头更没有投宿的,也只好委屈您了。”

“不妨事的”那小姐半坐在车辕上,撩开大半幅锦绣车帘子,一开口,却是格外柔媚动人,皇帝听那声音也不由转头看了一眼,见那小姐一袭湖水绿缘边绣花长褙子,披了洋红的漳绒斗篷,身段袅娜蹁跹,如同花中粉蝶,惹人注目。

那小姐似乎察觉到有人看过来,只盈盈一抬头,芙蓉秀面上一双明月似的杏仁目,点绛珠似的樱桃唇,臻首娥眉,极是清秀婉丽的江南画中女子。

皇帝多年身处高位、养尊处优,又身量高大、杀伐决断,站在这些纤夫随从之中显得鹤立鸡群,自然别有一番气派,那女子一看之下,不由垂下臻首,面上生出些羞涩来。

容悦顺着皇帝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面上笑容便不由僵住,她虽也生的不错,可如今早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劳于家务失于调养相形之下难免失色,又见皇帝那目光中隐隐有赞许之意,只暗暗想着:

‘早知他是如此多情,又何来伤心,即便他不喜欢自己了,那还有胤礻我,还有权利地位,’想到此处,悄然离开皇帝身边几步,往边上默默等着。

皇帝半晌方收回视线,上了马车,才发觉贵妃远远坐着,神色怅然若失,皇帝不知她伤心所为何事,只坐过去舒臂拥住她,容悦便欲推开,如是半推半就僵持着。

皇帝方问:“怎么了?是不是昨夜里没有睡好?”

容悦忍了几忍,方才说道:“臣妾睡不睡得好有什么打紧,怕是皇上没睡好,不知是否有月老托梦,皇上今日邂逅佳人。”

皇帝有些模不着头脑,半晌想起那碧衣女子,才明白她为何别扭,只哈哈笑了一声半拥在怀中,说道:“朕只是见她披着漳绒斗篷,暗暗猜测她的身份,以免泄露行踪而已。”

容悦见皇帝神色并无异常,方追问一句:“真的?”

皇帝紧紧将她拥在怀里,说道:“真的。”

这一路脚程极快,颠的人骨头都要散开似的,容悦进了屋子便往大炕上歪倒,皇帝跟在她身后进来,倒了热水拿手试了温热,才端在炕桌上拧了热毛巾为容悦擦手。

容悦被伺候的舒坦,想起方才胡乱吃醋微微有些过意不去,一面拉着皇帝的手坐在炕上,一面笑问:“皇上不是说巡视河工一路上没有景儿,又都是男人,怎的这回又带我去?”

皇帝眸中一丝心虚一闪而过,只借端水转过身去,说道:“没甚,这回随驾的人多,朕只想陪你单独待会儿。”

容悦笑了一下,把他一双大手在手心揉着,盈盈笑着睨着他软软道:“皇上这么乖,想要什么奖励?”

皇帝怔了怔,只觉她带着芳香的唇舌纠缠上来,如此温暖,让他不由沦陷,伸手将她紧紧收在怀里,轻抚着揉着,再不肯放手半分。

如是过高邮、扬州、苏州等地,在苏州驻留一日,皇贵妃、贵妃、宜妃等由众位诰命陪伴听了昆曲,皇帝谕扈从部院诸大臣:江南为人文萃集之地,入学之生员额数应酌量加增,著该督抚详议奏请。

自南巡以来,所经过地方官员均给宽仁之政,经过地方的监禁人犯,除十恶、官员犯赃者等不可宥外,其余均适宜准允宽释。沿途纤夫供役,亦著该督抚察明人数,量给恩赏。

民间有建立碑亭、称颂德意者,未免有损民力,均应停止。

行至杭州又祭拜大禹陵,亲自撰写祭文,并成功诱捕朱三太子余党。

翌日皇帝亲视长江下游疏浚海口之工程,见下河所经水路甚浅、不通舟楫。陆路亦甚难行,且宿顿无所,皇上方深刻知晓靳辅之奏报乃真知灼见,为罢免靳辅之事心中负疚,又自惭自己一意孤行,只他对靳辅的误解还不能明白讲出,以免损失皇帝龙威,压在心底,难免郁郁不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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