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养妒夫 第一章

作者 : 唐梨

第一章

好大的房间,屋子整体装潢采用欧式风格,而这个房间的面积大概有普通人家里的三个客厅加起来那么大,光是衣帽间就占了总体的三分之一,更不要提房内还附带开放式,内设防水布帘的浴室和洗手间。

墙上贴有描绘着古典花纹的象牙色壁纸,配搭上乳白色的窗帘、棕色窗棂的落地窗与房门,在光线浅柔精美的水晶吊灯照射下显得格外华贵典雅,却也显得有些庄严和压迫。比方说,那张令人很难忽视的柔软大床。

拖拽着一身繁重华美的纯白纱裙,刻意跳过一室会勾起敏感联想的对象,姚雨筠踩着那双足有十公分高的高跟鞋,艰难地挪步来到角落那张看起来同样价值不菲的梳妆台前。

真是好一个暴发户。干净明亮的镜面映入的那张盛妆娇颜,带着的那抹笑掺进了几分明显的讥讽,不只是为了一室几乎令人眼花撩乱的华贵装潢和摆设,更是为了自己。

如同眼见那般,她身上那件碍事的裙子是结婚才会用到的白色婚纱,脚上的高跟鞋镶了钻,梦幻得彷如童话里公主所拥有的水晶鞋。

今日,她从头到脚都穿得价值连城,也是今日,她跟某个男人步入礼堂,成为了他的妻子,哦,称呼他为某个男人似乎很大不敬。实不相瞒,她对他并不存在半点与爱情有关的感情,她会嫁他也非自愿,而是因为……

“该死。”笑容好僵,脸部肌肉也微微发酸地疼痛着,告诉姚雨筠她刚才在爸妈和宾客面前有多拚尽全力地笑。

她不想让谁知道这场婚姻背后的不情愿,不想让爸妈为她操心。从敲定婚事的那天起,不管面对谁她始终保持着微笑,一直。而现在,回到跟那个男人的新房,关上房门,她一秒钟也等不下去,迫不及待地急着卸去外面这层沉重虚假的伪装。

好不容易用手抚平脸上突兀的假笑,故意无视那枚在镜中看到,有细小银光随灯光折射点点跳跃的婚戒,姚雨筠开始翻箱倒柜地去找卸妆用具。

就在这时,房门倏地被打开,那个男人十分可憎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的镜子里。

“龙昭。”姚雨筠一时忘记稍作遮掩,开口唤他的嗓音附带着烦躁、恼怒的恨。

“我以为开门时听见的该是一声亲爱的或者是老公。”男人感情单薄如纸片般,唇微掀了一个极小的弧,揶揄的意味很是浓烈。

“如果你想听充满令人感觉毛骨悚然的发嗲和虚情假意,我大可以满足你。”她回嘴说着,这回懒得掩饰那咬牙切齿。

亲他个鬼,爱他的死人头。要她喊他老公,可以,等再过三十年后她就喊,只是是多加一个字,喊他老公公。

只是,即使万般不情愿,她也无法否认,眼前这个男人,龙昭,现任龙翔金控总裁排行第四的孙子,娶了她,飞扬国贸的姚家千金姚雨筠,从今天起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她老公的身分自居。

“不必,我对采用强迫手段才能得到手的东西半点兴趣都没有。”

亏他说得出口!彷佛指控,姚雨筠朝他怒瞪的杏眸自然毫不吝啬,顺便送去一记快、准、狠的愤然。只不过在四目相交之时,就被他笑意渗透不到眼底的慵懒淡笑给四两拨千斤地拨了回来。

“你、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或许,不,是的确,她没有资格埋怨指控他对她有过半分强迫。

没有人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也没有人兼哭带跪地向她膜拜,这场婚事是她自个点头应允的,在爸爸的公司负债累累、走投无路之时;当这个男人如同救世主般拯救她,不必让她像卖身救家人一样跑去相亲之时。但是在那之前,她有一件事必须问清楚,就是他促成这场婚姻的真正用意。

“什么解释?”龙昭睁着眼凝视着她,眼神是很纯粹,带着疑问。

“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其实这里该用“你为什么要帮我爸爸”会更好。

姚雨筠没有察觉,比起在他为何出手相助的原因之前,她更迫切地想要知道,对于她和这场婚姻,龙昭到底抱持着什么样的想法。

自从他杀进相亲场地,宣告要娶她之后,以及拍婚纱照那天,她没有再见过他。是他不要见她,他几乎断绝了所有她能联络上他的方式,直到婚礼的今天她才得以再赌龙颜。

既然这么讨厌她,离她远远的不就好了,为什么有人能像他,打小就卑鄙恶劣,戴着笑脸面具专门找她碴、欺负她,以此为乐,乐此不疲。为什么他要娶她?

“为什么?”龙昭将这三个字放在嘴上,轻轻喃着、细细想着,彷佛思忖了良久才搞懂这三个字的意思。龙昭终于有所动作,挪动步伐,放弃脚下所站的那片领域,朝她走来,“我以为妳已经知道了呢。”

她又不是他心里那只表面上笑嘻嘻跟人称兄道弟,背地里总想着把人往死里整的鬼。她根本就从未了解过他,她会知道才有鬼。

“抱歉,我不懂读心术,读不懂你心里的想法。”首先说明,她没有半分期待,纵使龙昭脸上扬着一脸在偶像剧里才会出现“妳还不明白吗”的隐晦腼腆神情,可是在一下秒,从他嘴里吐出来的绝对不可能是“我喜欢妳”或者是“请妳留在我身边一辈子”这样痴情恶心又能骗来小妹妹冒爱心眼的对白。

“果然,还是这个样子的妳最好看。”

“什……”她想问,对于他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讥讽语调。

可当她反应过来,她的人因为无路可退而坐上了梳妆台,身下的昂贵婚纱加上裙撑磨得她腿好疼,她来不及去拨弄,小巧的下巴早已落入炙热和冷硬的手指箝制。

热的是他指月复的温度,冷的则是他的手指骨感十足,带些阴寒的力道从皮肤下渗透出来。

“我是说,像这样,没有半点大小姐模样的妳,最是好看。”这是被他气到整个人快炸开的模样,他只是半玩笑地刻意给予一两句虚假称赞。怕她误会,龙昭不忘附上一个“请不要自作多情”的恶质笑脸。

“放开。”还有离她远一点。

姚雨筠当然知道,刚才那句不是褒而是贬。下颔被他掌控着,娇美容颜非但没显露半丝娇羞、尴尬和不自然,反而怒意更甚。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就是龙昭这种类型的人。她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他,却没少看过他那张温和笑脸下的卑鄙和无耻心理。

他最最擅长的,就是不管身在何处、面对着什么人、说些什么话,都能保持一张闲雅淡笑到无懈可击的脸,心底里谋划的通常与他的笑容和言辞反其道而行,俗称的笑脸虎,也是最最令她鄙夷的一种人。

“咦,妳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跟妳结婚吗,怕妳听不清楚也记不真切,我才走这么近的呀。”

最好他真的有这么好心。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说明没令姚雨筠感觉受伤,只是更加加深了对他的厌恶。

“我从来没说过跟妳的这段婚姻是建筑在感情之上。我们两家一向交往甚密,碰巧妳很能讨老头欢心,而且妳爸爸的公司遇到了困难,妳家需要援助,我只是顺水推舟,娶了老头很欣赏的姚家千金当老婆,方便争夺龙家家产,也等于比其他人对龙翔总裁的位置更能早一步捷足先登罢了。”

他口中的老头就是龙翔金控的总裁,他的爷爷。

“好,好极了。那么在你夺下龙翔总裁的宝座之前,我们相互维持相敬如『冰』的关系可以了吧?”姚雨筠平静地回嘴,加重冰字的语气,要他了解,是冷冰冰的冰。

虽然表面上认同了他卑鄙的想法,却也先跟他划分清楚,他娶她只是为了总裁之位,她就不用怀着满心厌恶跟他滚房里那张大床,更不必为他生儿育女。

“为什么?”这回问这三个字的人变成了他,咬字发音说得充满疑惑与动听,空出来的另一只大手模索着,意有所指地滑到她大腿上,“再亲密的事我们也做过,我为何非要跟妳作这种约定不可?”

脸上那片浓妆因为他越来越不规矩的动作被蹭掉就算了,若非腿上还覆有那层层累赘的婚纱裙,她会考虑藉脚上那双高跟鞋让他断子绝孙!

“你闭嘴。”姚雨筠阻止他说出那些伤风败俗的事。

她的确跟他做过男女间最亲密之事,可是不管那是谁先抱的谁,又是谁先诱惑谁,他不喜欢她,不是吗,她喜欢的也不是他。

从小到大,她所认识的龙昭不管遇上不喜欢的或是极度憎恶的事,都能以笑脸去打发,她也不过是那堆对他而言能随便打发的事物之一。

“好,妳不喜欢听,我就不说。反正我从来就只会惹妳不快,而妳从来就只在那个男人面前展现妳的柔情万分和娴淑乖巧。”虚假的温柔,龙昭收走停留在她肌肤上本就少得可怜的小小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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