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包子也能有春天 35大小狐狸联手

作者 : 好想吃山竹

杨茗装作没听懂大太太的嘲讽一般,只避重就轻的笑道:“看看原婶子说的这话!这不就是说笑两句么?有道是一家子不说两家话,那能说平叔一家子和你们府里没关系呢?这是你们府里的三房,有正经嫡子的三房!依照咱们族里的规矩,他家嫡子本来就该过继到了原叔名下才是的,说起来就是一家人的!”杨茗特地把那规矩二字咬得重重的,借以提醒跟随他而来的几位族老。

那几位早和他串通一气的族老们,自然是心领神会的,纷纷异口同声的赞同杨茗,这个说,子嗣从来无小事,从侄儿辈中过继嫡子是自古以来的传统,是族中人人皆知的规矩,过继杨重就是杨府此时该做的;那个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来,过继的孩子总比外姓人来得亲近,这也才是正理,总比那些乱七八糟的来得正统。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那个欢腾啊,简直是把杨府这会客厅当茶楼了,就差没乐呵呵的请个说书先生凑一把热闹了。

杨亭也自冷笑着,看着这一群人在那儿一唱一和的演着这样一出装得道貌岸然的戏码,心里忽然就冷到了寒冬季节里去。算起来,她父亲杨原过世也就那么一两年罢了,按着三年守孝的规定,她这还是未出孝期呢!这些人,这就惦记着她爹留下来这一点子钱了!

“要是依照诸位族老和茗族长的说法,这所谓约定俗成的族规,岂不是成了高于一切的存在了?”一直沉默着的郑零上前两步,呈一个护卫姿态,半挡在大太太和杨亭面前,“可是据我所知,在本朝律例上头,独生女儿招赘婿,所生的嫡长子,一样是这一家正经的子嗣,同样入得族谱,上得庙堂,这也一样是朝廷制定的全天底下人人皆知的规矩。”

杨亭看着眼前并不算特别健壮宽广的肩膀,却是由衷的从心底生出一点儿暖意来——原来有个人站出来为自己一同担当的滋味,其实也算不错啊,这个同乡,真是认得值了。

站在大太太和杨亭这边的几位族老,虽是不好直接和杨茗当面锣对面鼓的对上,不过这时候郑零递了梯子,便也明里暗里的附和起郑零来,一样都在朝廷律例上头打转做文章。

正捧起茶碗喝茶的杨茗并不做声,反是笑着看一眼身侧的杨平,杨平即时以主人姿态对郑零冷哼道:“这是杨家里头的家务事儿,岂有你一个外人参合的份?”

大太太便笑道:“这的确是杨家里头的家务事儿,平老爷,你一个外人就别来参合了。至于你口里这‘外人’,他却是我娘家那边的侄儿,也是我们府里新请的管事,算起来,倒是比在座好些人更为有资格站在这儿替我说话呢。他才刚说的,也就是我想要说的话罢了。”

杨茗等人完全没预料到大太太会把郑零推出来当代言人,也没预料到郑零这般伶牙俐齿,一上来就兜头兜脸的拿朝廷律例来压人,一时之间倒是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郑零和大太太。

郑零却是趁着这个他们错愕的空当,趁胜追击道:“如今且不说这朝廷律例和族里不成文的所谓传统,究竟是谁重谁轻,就单只说这位平老爷罢,究竟是那一支那一房的?茗族长能为咱们解解惑可成?”

杨茗一愣,立马接口道:“当然是你们平定州这一支三房的,这人人都知道的。”

郑零等着他这句可是等很久了,呵呵一笑,笑容里满满的都是嘲讽:“茗族长可是记岔了?平定州杨府这一支,分明只有两房而已,那里来的三房?族谱上可有记载?茗族长不妨将族谱请出来让在座的诸位族老们共同参详参详?”

满屋子的人里头,最按捺不住的就是江氏,虽然才刚被杨平训斥过一回,却是依旧没有学了乖,听得郑零质疑他们一家子没上族谱,自以为是抓到反驳的点了,不由得得意洋洋的高声喊道:“谁说我们家没上族谱的?前儿茗族长就已经为我们上了的了!别给我拿族谱说事!我们老爷和重儿也是平定州杨家这一支的正经爷们,以后这府里就是该我们老爷和重儿掌管家业的!你不过大房的一个亲戚罢了,充什么胖头鱼在这儿唧唧歪歪?还什么管事呢,等我们搬回来这府里,第一件事就是让你捡包袱滚蛋去!”

郑零也不恼,反是笑眯眯的看着江氏和杨平,看得他们不甘示弱的瞪眼回望时,便不再理会他们,和大太太交换个默契的眼神。

大太太便继续假假的对杨茗笑道:“茗族长,原来你前儿就给平老爷一家子上了族谱了啊?好快的手脚!只是我想问问在座诸位了,这族谱原来竟是这样轻易上得的?咱们府里多添了一房人,还是一房号称要从我正经嫡长孙儿手里抢了家业去掌管的人家,我这当当家主母的,倒是一点儿不知道,要是出去评理,也不知道能不能还咱们家着一个公道呢?”

“要依律例,这上族谱的事,怕是茗族长一人拍板不成罢?”郑零也是一脸的笑,杨亭旁边看着,忽然觉得他和大太太那狐狸似的笑容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没由来的郁闷心情就好了很多,差点要笑出声来,忙低头喝茶继续看戏去了。

“律例也好,族规也罢,这上族谱一事确是不能如此轻率的。”刚收完大太太送的厚礼的某位族老,一边模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山羊胡子,一边摇头晃脑的说道,“这杨平,当日他家老太爷老太太还在的时候,都未曾提起过要上族谱的,更遑论如今这两位都不在了。况且如今是原大女乃女乃当家,没得当家主母一点不知道就多了一房人的。”

当时江氏一开口,杨茗就暗暗在心里叫一声糟,有些事儿做得说不得,他擅自改动了族谱,不过是想着必要时候将这个拿出来给杨平加砝码罢了,要是众人不问,他也不打算主动说出来的。谁知道这江氏竟是如此沉不住气,才一开口就将自己的底子全兜给人家看清光了!

不过这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一时也顾不得去收拾坏事的江氏了,杨茗顶着一众质疑的目光,强作坦然的应答道:“上族谱是大事,当然不是我一人能拍板的。这平叔上族谱的事,他家老太爷老太太都是同意了的,上两年老太太还在的时节,就说过了两三回的。我这不过是顺着了老人家的意思罢了。”

“那这事可就真是出奇了。”大太太凉凉的说道,“莫说是老太太,就是老太爷还在的时候,也没说过要让这杨平上族谱的。倒是我还记得的,老太爷五十大寿那日,诸位族老并茗族长也都在当场来赴老太爷的寿宴的,老太爷当着众人说的,婢生子不足大用,有还不若无,还是留着在庄子里住着不见也就足矣,何必到了面前现眼?不知诸位可还曾记得?”

这话一出,自有几位族老连声应和,杨茗自己都不曾忘了这节,只觉得有点嘴中发苦,不知道杨平当时是招惹了老太爷什么,竟是引来这样诛心的评价。偏生婢生子没地位这也是公认的,更别提杨平被老太爷如此评价过了。

杨茗只得再次强调杨平已经获得杨府承认的事实,希望以此来驳倒大太太等人:“当初你们府里老太太还在的时候,不是就把平叔一家子接来这府里住着的?怎的说是老太太无意让平叔一家上族谱?”

郑零便针锋相对道:“老太太而今已仙逝了,这有意还是无意,谁说了都不算。只是我想请教请教茗族长,老太太若是真的有意让平老爷上族谱,为何平老爷在这府里也住了好些时日了,愣是一句不曾提及?其实不过是老太太心善,偶尔想起来平老爷这一家子不算亲戚的亲戚,让他暂居于府里罢了。”

大太太接话道:“正是郑管事这话了!可惜有些人天生是烂泥扶不上墙,终是辜负了老太太的好意,在这府里上串下跳的净是闹事了,老太太后来唯有将他们又送回了庄子里,还和我感慨道,说是老太爷比她看人看得准,她终是心软无远见的妇道人家。唉,老太太就是心善,见不得人受苦,可惜就是没能让人领情。”不过就是指着不会开口的先人说话呗,谁不会啊,大太太说着这些的时候,还装模做样的抽出袖袋里头的小手绢出来按按眼角那点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湿意,显见得演技比只会干巴巴说几句的杨茗好得多了!

瞄一眼说唱俱佳的大太太,再瞄一眼脸都气得隐隐发青的杨茗,杨亭看得眼角一抽一抽的,低下头连喝了两三口茶,才算是把翻涌上来的笑意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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