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遇诈欺 第十八章

作者 : 绿风筝

蓝牧礼一瞬间呆若木鸡,傻傻的望着梁舟,只见他一派悠闲的转身对着左手边的办公区扬声大喊——

“露西,帮我把桌上的钥匙和写着地址的便条纸拿过来。”

“喔!”露西一把抓来钥匙和便条纸,快跑送来。

梁舟接过后,从钥匙串上取下其中一把,连同便条纸交给蓝牧礼。

“万晴这两天身体一直不舒服,昨天半夜还发高烧,我只好硬把她揪去医院挂急诊,今天她肯定又是一整天窝在床上,啥都没吃。”

一听到她病了,蓝牧礼的心立刻揪了一下。

“我搭下午的班机去香港,我不在家的这几天,她就交给你了。”迟疑了一下,梁舟沉声问:“小子,你可以让我放心吧?”

“当然。”如果连自己的女人病了,都无法好好照顾,那他还当什么男人。

梁舟莞尔的指指他脸上的伤,“记得先别擦药啊,万晴那个女汉子嘴巴硬,心却比谁都软,看你这副鬼样,肯定心疼都来不及。这几拳,就当作我不小心坏了你们婚姻的一点小补偿,别跟我客气啊!”梁舟贼笑着拍拍蓝牧礼的肩膀。

啧,打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一副施恩的口吻,他也算是甘拜下风了!

“我觉得你比我这商人还要商人。”

“哈哈哈哈,过奖过奖。”梁舟很满意这样的赞美。

“多谢。还有……”他扬眸看向梁舟,“对不起,误会你这么些年。”

“原来就是你,害我一天到晚耳朵痒。不过,没什么啦,我早习惯了,我这身臭皮囊天生就是会让人咬牙切齿的嫉妒。”

这下换蓝牧礼无言了,这人根本不是自信,而是非常自恋!

“对了,你知道万晴生病时最喜欢吃什么吗?”

“姜丝肉末粥。”

他听梁万晴说过,小时候辗转流浪在亲戚家,一次表妹生病,她看见表妹的母亲在厨房细心熬煮了一锅姜丝肉末粥,百般呵护的喂着生病的表妹吃下,对于无依无靠的梁万晴来说,那个画面是那么的令人钦羡,深深的烙印进她的心里面,盼望着自己也能喝上一口。

也就是因为这样,姜丝肉末粥就成了她记忆中爱的代表。

梁舟对他竖起大拇指,“总算没太笨!”

唉,对于蓝牧礼这高智商分子,这话真不知道这是褒还是贬。

走出梁舟的工作室,蓝牧礼一手抱着来不及穿戴的衣物,一手紧握着便条纸和钥匙,心头发烫、激动着。

就连路人对着他脸上的伤指指点点,他也笑得跟傻瓜一样。

梁万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口干舌燥的她,喉咙痛得像是刚吞下一把沙子,难受极了,四肢更是无一不酸疼。

她已经好久没这样病饼了,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无事可忙,以前累积的疲惫和病毒一次携手反扑,差点弄掉她半条命。

也因为这场重感冒,她才意识到,她这同事眼中的女汉子,竟也有如此娇弱的时候。

无力的四肢,让她极不想动,梁万晴静静的躺了半晌,肚子咕噜咕噜叫,她想,她还是起床喂些食物到肚子里,免得被梁舟学长知道了,耳朵肯定别想安宁!

撑起身,她像个老婆婆似的将双脚移下床,正要套上室内拖鞋,隐隐听见房门外传来东西掉落地板的声响。

她纳闷想,难道是学长提早下班回来了?

梁万晴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时而全线堵塞、时而短暂通畅的鼻子,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食物味道。

她看向厨房,里头人影晃动。

梁万晴想开口,发现声音沙哑得厉害,根本无法大声吶喊,她只好拖着病躯,慢慢的往厨房移动。

看见那抹背对厨房出入口的挺拔身影,正专注地盯着炉火上的食物,梁万晴一度以为自己眼花,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道:“你、你怎么在这?你是怎么进……咳咳……”

听她咳得厉害,蓝牧礼放下汤匙,视线短暂离开炉火,侧身从一旁的热水瓶,倒了一杯可以入喉的热开水,放到距离她最近的柜子上。

“先喝水。”眼角余光见她穿得单薄,皱眉,“怎么穿这样就出来了?”

他转身决定去替她拿件外套,但冷不防的,手臂被她紧紧拽住——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的脸怎么回事?你、你跟人打架了?怎么……咳咳……咳咳……”

她一急,就咳得越激烈,“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明明是那么俊俏干净的一张脸,现在鼻青脸肿不说,连嘴唇都破了。

他拉下她的手,伸手关掉炉火,“我先去帮妳拿件外套。”

“你别走——”她挡在他身前,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庞,“你老实告诉我,你跟谁打架了?”

蓝牧礼没办法月兑身,只好月兑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将她严实的裹住,以免她再受寒。

“去沙发上坐着等我,粥煮好了,胃口不好还是要多少吃一点,妳睡好久了,不吃东西不行。”

他说着,却见她小嘴蓦然一扁,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蓝牧礼顿时慌了手脚,“晴晴,是不是很不舒服?妳别哭,快告诉我,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问你,你都不回答,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她用沙哑的嗓子难过的控诉着蓝牧礼。

“好,我答,我答,妳问什么,我都答,妳别哭。”蓝牧礼手忙脚乱的抹着她脸上的泪痕。

“你怎么进来的?”

“梁舟给我钥匙。”

“这伤……是他打的对不对?”

蓝牧礼还没开口,可脸上表情已经告诉梁万晴答案。

“你是笨蛋吗?你怎么会傻得跟梁舟学长动手?”

别看梁舟斯斯文文,浑身文青气质,年少的时候,可是在街头混过一段时间的,他打起人那是一整个狠,蓝牧礼这贵公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你……你都不会躲的吗?”

看着面前这张满布难过的小脸,蓝牧礼顿觉舒坦,“妳心疼了我是不是?晴晴,告诉我,妳心疼我了是不是?”

“我才没有——”

有,她涨红脸,越是气呼呼的否认,就越是承认蓝牧礼的发问。

梁舟说的没错,她,果然是最心软的女人。

“既然不心疼我,妳为什么哭?再说,妳不觉得我很该打吗?”

她看了他一眼,那几乎从他眼睛里满出来的柔情,让梁万晴一度招架不住,匆匆低下头。

“我……我不知道……”她吶吶答。

他是该打,他那样一次次地伤她的心,是该被狠狠的痛打一顿,有时候,她自己都想打他,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的心就忍不住发疼。

她觉得自己好混乱!她后退着……想躲进被窝里,逃避这一切。

她慌张转身,他的大拥抱却立刻将她团团困住。

“晴晴,对不起,为我对妳做的一切,还有说过的话,对不起。”他低沉着嗓音,感性的贴在她颈后说。

梁万晴很是意外,瞠大了双眸,须臾,身子被扳了过来,在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被迫和他面对面。

她刚低下头去,他便立刻用双手轻轻捧起她的双颊,让她的视线再也无处可逃。

“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任妳,我不该误会妳和梁舟,更不该背弃和妳的约定,做出离婚这种蠢事。这两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后悔,也是因为后悔,我才没有去户政事务所把离婚剩下的程序走完,可我太没用,竟拉不下脸……让妳一个人忍受这些对待。而我即便回来了,还是又一次的伤妳的心,我……我……我自私胆小又自大,这么糟糕的我,妳可愿意原谅,给我一个弥补妳的机会?”

他的告白,让梁万晴的眼泪不断涌出,“我……我不知道……我爱你,可每次总是因为爱你而伤心,我常在想,是不是我不该喜欢你,这样我就不会一而再的被你那些话给刺伤?”

蓝牧礼眼眶热得厉害,喉间似有异物卡着,上不去也下不来,十分难受。

他真是混蛋,他怎么会让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如此为难?

“对不起,晴晴,对不起……”他仰望天花板,紧紧的抱住她,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她的沉默长得令人绝望,蓝牧礼以为这一次自己真的要被放弃了,心痛难抑,忽地,他听见一记极沙哑的声音,“我……还可以……再相信你吗?”

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

“我还可以再相信你一次吗?”

“可以!妳当然可以!我们已经分开太久了,我再不想过这种没有妳的日子,这辈子,我蓝牧礼就只要妳梁万晴当我的妻子。”蓝牧礼激动且感性的说。

梁万晴泪眼汪汪的点头,回抱住他,蓦地,她想起了陆维克的请托。“啊……”

“怎么了?”她突如其来的神色转变,让蓝牧礼又悬起心。

“牧礼,怎么办?我……我恐怕不能当你一辈子的妻子了。”

“为什么?”蓝牧礼惊诧问。

“因为我答应了人家一件事。”

“什么事?”想到有一件事将会阻挠她和他,蓝牧礼身体不自觉的紧绷起来。

“你得先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这样我才告诉你。”

“好,除了妳跟我之外,我谁都不说。”大丈夫一诺千金。

“我答应了陆总监,说要跟他假结婚,隐瞒他是同性恋的事情,好让他病重的爷爷可以放心。

这下该怎么办?”她小脸堆满苦恼与为难。

彷佛有群乌鸦瞬间飞过头顶。

“呃……这……”糟了,这下真的糟了,蓝牧礼彻底尝到什么叫作茧自缚,他拉着她坐到餐桌旁,一边想着怎么办。

梁万晴苦恼的继续说:“我就是跟他去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才意外得知我们的婚姻关系仍然存在。”

蓝牧礼端着粥,努力陪笑脸,“这件事,我们等妳吃完粥再继续讨论,好不好?乖,吃饱了,才能吃药,要是我没把妳照顾好,别说梁舟要一拳打死我,连我自己都想打死我自己。乖乖的,多少吃一点。”

“哼,原来梁舟学长的拳头这么好用,早知道两年前就让他打你一顿,你就不敢扔下我,自己跑去美国。”

她就是记仇。他离开后,她不只一次试着去蓝家找他,可总被他母亲不冷不热的打发出来,现在想起来她都还会作恶梦。

她梁万晴不怕人破口大骂,就怕人冷漠,或许是因为从小失去依靠,让她觉得冷漠才是对人最大的惩罚。

“不会了,以后不管我去南极或北极,天涯还是海角,我都要把妳拴在我身边。过来,粥还有点烫,小心点吃。”

她张嘴吃了一口,惊喜叫道:“姜丝肉末粥?”难怪她刚刚觉得味道很熟悉。“你还记得我生病就会想吃这个!”

“当然记得。”

相恋以来,梁万晴对他从没有什么要求,唯一要求过的就是生病时这一锅姜丝肉末粥。他曾打趣要她把握机会,趁机索讨个名牌包什么的,可她却笑着摇摇头,就坚持只要一锅粥。

她,就是这么单纯的傻女孩。

以后她不用羡慕别的人有妈疼,因为他这个老公会加倍疼她。

温馨,随着梁万晴一口一口吃掉碗里的粥,转眼接近尾声……

当蓝牧礼硬着头皮,负荆请罪的说出假结婚的真相后,梁万晴立刻从可怜兮兮的小猫咪,变成绿巨人浩克。

“蓝牧礼,你跟陆维克根本就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大坏蛋!”

唉,他是大坏蛋呢!

在蓝牧礼尴尬赔罪的同时,城市彼端,沉浸在温柔乡里昏昏欲睡的陆维克突然惊醒,还狠狠地打了个冷颤,直叫人心里发毛。

“怎么搞的,我怎么会突然觉得好冷?”

“呵,哥哥,你冷啦,让人家来温暖你吧……”

“不不不,我先走了,今晚先这样。”陆维克越想越不安,草草结束了今晚的约会,落荒而逃。

一整晚,莫名冷意包围,喝热水裹棉被都没用。陆维克忍不住想,他,该不会是卡到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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