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鬼帝 第二百四十八章 紫心

作者 : 夜月生

如此熟悉的感觉,也就不在那么纠结了。

他感觉少女还是以前一般,喜欢向他炫耀她的母亲送她生日礼物,故作一些大小姐的姿态。这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闭门不出的行为有些笑了。

“阿夜,进来吧,给我当车夫,呵呵。”少女钻进车里,呵呵笑着,拉着他的手还是不放开。

阿夜一怔,有些尴尬,半天挤出几个字:“我不会开车。”

“哈哈,我无所不能的阿夜竟然不会开车。”少女似乎很高兴他不会开车,如小猫一般眯着眼,似乎抓住了什么重要的把柄。

阿夜看着少女,感觉她既陌生又熟悉。面对这样的她,他却只能沉默着,黑亮的眼睛看着对方。

“我教你。”少女将阿夜的手按在操控器上,清澈的双眼一瞪,故作严肃的模样。

他看着少女的表情,有些失神。不得不承认,她有爱的容颜,令人着迷的气质,每一个表情都对少男们有巨大的杀伤力。

“车名叫紫心,不错就叫紫心,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为了将它与我区分,我叫它紫心二号听妈妈说这是唯一的,整个世界只有这一辆,羡慕吧。性能应该很不错的。听着,我要给你讲开车了。要学会开车主要是了解三个部位:操控器、调节器还有车刹。车刹就不用我说了,是个人都会,我就给你讲讲操控器和调节器吧······”

紫心噼里啪啦说了近半个多小时,但大多都是阿夜在书上看过的理论,只有最后一些话让他知道了怎么驾驶这名叫紫心二号的车。

阿夜没有让紫心继续说下去,而是打开开关,拉动了引擎,开了较大的马力,于是车动了。一道白影在山道上起伏,如有生命的生灵在游动。

山风尽肆地吹,而车在风中似乎飞了起来,犹如海鸥一般。

“阿夜,你骗我···”

紫心憋着嘴,做着很委屈的表情,怜兮兮的。她的表情虽然有点假,但刚才着实将她吓了一跳。毕竟阿夜说他不会开车的,但刚才却开得那么快,让她有些惊魂。

这时的阿夜很尴尬,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开车了,而且水平好像还不一般,绝不是初学者应该拥有的。

那会,他一上手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什么都很熟的样子,于是自然而然就开动了。也许他是一个天生的操控者,拥有无与伦比的操控力。

这很怪异,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犹豫了一下,也就不理会紫心的抱怨。

过了一会儿,紫心见阿夜不理她,突然说道:“你车开的不错,做我的车夫吧。”

他沉默,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握住方向盘。

面对他的沉默,紫心继续说道:“一月一万钱币,年终还有奖金。”

阿夜还是握住方向盘,没有放手。不是因为高额的工资,而是他喜欢开车的感觉,在极速之中不断超越的感觉。

那这就像在飞,自由自在飞翔着,不被一切束缚。

犹豫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点头说道:“好吧,我做你的司机。一月三千,而且是司机没有什么奖金的。”

紫心看见阿夜点头后,眼睛一亮,但她还是憋着嘴说:“还真倔,你不是缺钱吗?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只是转着方向盘,神色认真地对紫心说:“一般司机一月也就两三千的样子,我为你工作,而不是受你的恩惠。”

“好吧,好吧,真是的。”紫心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但她其实很高兴。

她原以为阿夜会拒绝她给的工作,所以早先就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是她没想到他一下就答应了,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她内心感叹着:“阿夜很喜欢开车啊。”

从那天之后不久,阿夜就将妹妹带到了城里,住在离紫心家不远的地方。他除了接送妹妹上学,就是开着车将紫心送往城里任何的一个角落。

他的职业近乎于保姆,是妹妹的保姆,也是紫心的保姆。就这样,他开了五年的车。

紫心也在阿夜开的车里坐了五年,直到他开车将她送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他一直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那男人没有他帅,也不是那么富有。这样的结局有些让他不能接受,在他看来紫心应该嫁给更加出色的男子。

当然,他也不是单单这样想的···

阿夜在知道紫心要嫁给别人后,心思一直处于复杂状态。他原以为紫心是喜欢他的,而现在紫心她却要嫁给别人了。

有些自嘲,更有些心痛。

那天紫心的婚礼,阿夜没有进入他们的礼堂,而是一个人开着紫心二号离开了。因为那个男人会开车将她带入新房,他没有留下的必要。

毕竟是一个车夫,没有主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阿夜准备明天去辞职,于是想最后开一次紫心二号,这辆陪他五年的车。就这样,他开着紫心二号来到了古庙,那座著名的三生庙宇。

传说的三世三生情的诞生之地,也就生了最初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似乎都流到了尽头。

阿夜的身体剧烈一震,蓦然清醒了。他微微抬起头,就看见了伏在他身旁的妹妹。看见这个熟悉的场景,他完全懵了。

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妹妹也睁开了眼睛,摇摇头,有些迷糊。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急事来。有些笨拙的妹妹急忙跳了起来,绊到床干,差一点就摔了。

是一模一样的,和阿夜的记忆之中的景象一模一样。

轮回了吗?要让他把这条路重走一次吗?

心中巨大的疑问让他失去了方寸,直到妹妹端来了粥。

接下来的事也是一模一样,阿夜吃着妹妹喂过来的粥,温习着那难以言喻的感动。虽然经历过,但他还是被妹妹那善良美好的心灵深深打动。他决心要更加细心地照顾妹妹,恨不得将一切都给她。

将她拥入怀中,亲吻她的额头。

阿夜接送了妹妹上下学,然后到老板那去重温了他的话语,在那张凶恶的脸上看到了期待。老板在三年后会死去,是被凶徒砍死的。是他亲自去警院接收了老板的尸体,然后一抔抔黄土埋葬的。

当时也为之燃了一炷香,点了一对蜡烛。

到了那天,也就是那第三天。阿夜竟然还隐隐期待,期待那一个踢开他家门的长辫少女。期待并没有落空,没有一丝变化,他平视着破门而入的长辫少女。

少女依旧羞涩地低下了头,神情如此熟悉,如此令人心动。正如一诗句一般,恰如一朵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少女没有变,而阿夜却不是曾经的阿夜了。他平视着少女一动也不动。

“阿夜···”少女又是这种声音,柔软到了极致。

阿夜的心神忍不住地颤动,一种不甘的怒火燃烧了。他拼命地压抑着,几乎咬碎了牙齿。突然一双柔软微冰的手握住了他捏紧的拳头,他蓦然一松。

他感觉到了少女应该是在意他的,至少现在还是吧。

接着,阿夜被她拉进了车,那辆他无比熟悉的紫心二号。他坐在驾驶台前,少女坐在他身后。他就这样背对着她,听她不断地说着。

有时候,阿夜在想,他真的了解她吗?

紫心有时对他热情似火,有时又如同路人。就如那天,他满脸鲜血,躺在生冷的街头。她看见了他,却让他一个人在那躺到了深夜。

阿夜一直都想问她一句,为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不知道,他在她心里究竟算什么,玩偶吗?高兴就来玩玩,不高兴就不屑一顾。

这成了他的心魔···

阿夜开动了车,在山道之上急速地开动了。他将速度调到了最大限度,漂移,连环弯道,没有丝毫减速。他疯狂地泄着,没有看身后瑟瑟抖的女孩。

白色的车影如同鬼魅,在山道上呼啸着。而这一幕被一位摄影师拍了下来。

紫心很害怕,但她没有出任何声音。

她了解他的痛苦,她的父亲也去世了,但她还有母亲。而他父亲死去了,现在连母亲也死去了。她不能想象,她的母亲离她而去后会怎样。

因此,她理解他,也心疼着他,即使用生命来和他一起泄他的情绪。

少女以为自己要死了,车窗外的景物不断倒退,而前方有一个大弯道。阿夜背对着她,没有一点减速的意思。她真的以为只要下一刻,他们就要死了。

紫心闭上了眼,咬紧牙关,按紧双膝,等待着死亡。突然,她感觉到身体微微腾空,却没有太大震动。

她睁开眼,弯道竟然过了!

是的,没有减速就过了。紫心也会开车,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但也知道这很难的。她捂着将要跳出来的心脏,默默地谢天谢地。

但这并不是结束···

阿夜开得更加狂野了,无数弯道凌空甩尾而过,下坡道时,竟然几次跳跃式前进。

紫心脸色白,死咬着牙,始终没有出一点声音。阿夜从后视镜中看着紫心,意外着对方的坚持。他在想,只要她出声,他就立马停下,但她始终没有。

在这种极速之下,不止是心里压力,而重要的是离心力对人体的作用。

阿夜都有一点吃不消了,但紫心还在死命地坚持。这简直就是把她的命交给了他。他很疑惑,把他当做玩偶的她为何愿意将生命的决定权交给了他,不应该。

阿夜终于决定了,要问出积压在他心中数年的疑问,不愿再压在心里。

“那天我倒在街上,你看见了吧。”

紫心听到了阿夜的声音,压抑着身体的不适,回声到:“看见了。”

她这个状态之下没能想到阿夜为什么要这样问,只是下意识回答。

“我脏吗?我是不是很无能?”

“嗯,脏兮兮的,但阿夜不无能啊。很努力,一直很努力···”紫心说这话时很激动。

“那天你没有来扶我,是怕我脏吗?”

“没,我怎么会嫌弃阿夜脏呢?那天我扶你的,你晕了,你不知道。你好重哦,我拉不动。周围的人又不帮忙,一会儿全走开了。我没有办法,只有离开你去找人帮忙。那天是我偷跑出来的,一个人没办法。后来半夜才将你送回去,而我又因为偷跑出来被妈妈关了禁闭,今天才出来。”

“······”

······

阿夜不断问着,少女不断回答着。最后他有些懵了,困扰他几年的事,原因竟然是这样。

车停了下来,阿夜和紫心都出来了。

他转身抱住了紫心,他想说些什么。紫心却“呜呜”几声吐了,吐了他满身。

紫心尴尬死了,而阿夜却笑了。

他月兑下了脏了的衣服,单薄的身躯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让紫心不能直视。

“我妹妹要放学了,我要去接她。再见···”阿夜的声音很轻,生怕惊吓了紫心。

紫心一手撑着车身,另一只手不知道该放哪。她的脚,一下一下地跺着土地,好像要说些什么。

“哦,那个,那个你不是要找工作吗?为我开车好不好,一月一万。”紫心终于说了出来。现在的阿夜给了她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像是面对死去的父亲。

阿夜回头笑道:“好啊。”

“太好了!哦··不,哪个···”紫心回了一句,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想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该我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工作。一个人回城,小心点。”

阿夜不愿意再拒绝她了,突然知道她为何最后选择了那个没有见过几次的男子了。这无关于爱与不爱,只是不愿意再在情感漩涡之中挣扎。

她累了,只想要一个以安心依靠的肩膀。当时,他并没有给她,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罢了。

阿夜**着上身,没入金色的海洋。而紫心一身雪白的衣裙踏入雪白的车里,化为远方的一道白光。

这个世界有很多误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在意的事弄明白呢?也许有莫名的惊喜,会有不同的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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