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接下来的这几天,张琪琪现苏成了自家妈妈的红人,她每次做饭的时候都要提一提,就连张琪琪打开冰箱拿盒酸女乃被她现了,她也要唠叨一句：“这是你小表叔让人送来的啊！”
每次听到妈妈用尊敬仰慕感恩戴德的口气提到“小表叔”，张琪琪就想笑——这怕不是苏想要的结果吧？
这天晚上张琪琪在苏家做好晚饭，换好衣服正要离开，路过客厅时却现苏妈坐在沙上默默流泪，，小惠大概是躲开了,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她心中不忍，便做了一壶枸杞红枣茶送了过去。
苏妈身子前倾接过杯子,放在手心里暖和着,是眼泪却依旧不停地一粒粒往下滴,落在了沙前铺着的雪白地毯上。
她今天没有化妆，脸黄黄的，看着分外的憔悴，依稀见当年的美丽，苏长得很像她，而苏怡黑黑瘦瘦的像爸爸。
苏家的暖气开的太大了，张琪琪刚坐了片刻便觉得背上出了一层薄汗，就把大衣月兑了下来挂好，挨着苏妈坐了下来。
苏妈看了她一眼，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琪琪……”
张琪琪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舅女乃女乃，喝点热茶吧！”
苏妈用用眼泪拭了拭眼角的泪，端起杯子啜饮了一口，温暖甜蜜的茶令她多少暖和了一点。到了苏家这个地步，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因为怕家丑外扬。好在琪琪是自家亲戚，也不算外人。
她放下杯子，抽泣了一下道：“苏他爸在外面的女人刚生了个男孩子，现在还在医院里，想逼着我离婚，好给孩子上户口，天天给我打电话，苏他爸也干脆不回家了，电话也不接……”
张琪琪心里一愣。苏上次接到苏怡从香港打来的电话，提到的苏爸的私生子是不小了，难道苏爸不止一个私生子？
她心中虽然惊讶，脸上却显得很平静，低声劝慰道：“舅女乃女乃，苏已经长大了，您现在的依靠是苏，遇到这样的事情，与其自己生气，还不如交给苏去解决，您只管开心就行了。”
苏妈点了点头，用纸巾擤了擤鼻子：“我也知道，只是心里这道坎过不去。”
张琪琪柔声道：“儿女都大了，您就和舅爷爷各过各的好了，有钱去做什么不行？以买衣服买珠宝，以和您那一班捧明星的朋友出去玩，还以寻几个朋友环球旅行，怎么快活怎么来，何必烦恼？”
苏妈伸手在张琪琪手上轻轻拍了一下，点了点头，觉得有张琪琪开解，她的心里畅快了许多。
苏生意太多太忙，一天到晚在外面忙碌，晚上回到家累得很，她舍不得拿这些事情去烦儿子；苏怡自从结了婚，就把丈夫看得比天都高，哪里有空回娘家听她纾解负面情绪？如今反倒是张琪琪陪她聊天安慰她。
见苏妈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张琪琪便告辞离开了——苏快要回来了，她尽量避免和苏见面。
张琪琪洗完澡回了房间，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似乎在下雨，便拉开推拉门去了阳台。
外面真的在下雨。
小区墙外的霓虹灯在雨中闪闪烁烁，别有一番静美之感。
郑城供暖时间比较早，十一月初就开始供暖了。她一拉开门，卧室里的暖气随着她开门泻了出来，与冬雨的寒气交汇在一起，别有一番滋味。
张琪琪觉得这样平静温暖的生活真的很好，有爸爸和妈妈陪着自己，没有哥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希望永远这样平静地过下去。
刚回到卧室，张琪琪的手机便响了。
是苏打来的。
张琪琪拿着手机，看着上面闪烁的“土豪”两个字，不由有些犹豫。
手机铃声还是几个月前设的《天黑黑》。
现在听到这首歌，张琪琪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她再也不会因为听到这首歌流泪，再也不会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绪里。
原来时间真的以改变一切。
手机响了一会儿之后便停了下来。
张琪琪抿嘴笑了笑，起身去厨房拿了一盒酸女乃——因为怕胖，所以每当她夜里想吃东西的时候，都是尽量用酸女乃或者水果代替。
回到阳台上，张琪琪拿着酸女乃刚喝了一口，她手里的手机就又响了。
张琪琪看了一眼，现还是苏打来的，心中不由一颤，一种似酸涩似甜蜜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顿了片刻，她点了接听键。
苏清冷的声音自手机那端传来：“喂，琪琪？”
张琪琪“嗯”了一声。
苏沉默了几秒钟方道：“谢谢你。”
张琪琪：“没什么。”
苏又道：“你有空的话多安慰安慰我妈。”
张琪琪又“嗯”了一声。
苏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张琪琪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酸女乃站在阳台上着呆：我为什么这么听苏的话？
愣了半晌之后，张琪琪干脆回去睡觉去了。
在床上躺好之后，张琪琪还在想：如果和苏结婚的话，她临睡前喝了酸女乃不漱口，苏怕是绝对不允许的吧？
想到苏冷冷地斜睨她的样子，张琪琪心里居然有些甜蜜。
她不由谴责自己：张琪琪，你是受虐狂吗？
是，想到苏，她心里就酸酸的甜甜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张琪琪很快睡着了。
这场秋雨淅淅沥沥蔓延三四天，令冬天彻底来到了人间。张琪琪不知不觉就换上了更厚一些的衣服，很多时候出门上班她都要戴着帽子或者在大衣外面围着围巾，并且在考虑要不要不顾形象穿上羽绒服。
这天张琪琪中午回家吃饭，出门的时候被爸爸叫住了：“琪琪，周六正好是十一月十六，是你女乃女乃八十大寿，你的生日也在那一天，你和老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那天调休。”
张琪琪答应了一声便关上了防盗门。
女乃女乃的八十大寿，大伯一定会大肆庆祝的，她是该调休一天参加家族的聚会。
到了香蜜面包房，张琪琪没有去找老板，而去找另一位面包师周靖凯商量换班的事情。
和周靖凯商量妥当，她才去和老板说了一声，定下周六调休的事情。
周五晚上在苏家准备好晚饭，张琪琪换好衣服正要离开，又被苏妈给叫住了：“琪琪，等一等！”
两人在客厅的沙上坐了下来。
张琪琪反客为主，为苏妈斟了一杯普洱茶。
苏妈的气色明显比昨天好了许多，脸上的妆容很精致，身上穿着合体的香奈儿粉色修身呢外套，看着很是雍容。
她握着张琪琪的手，把一个裹着一层透明塑料纸的银色盒子递给了张琪琪：“这是我从香港给你带的香奈儿五号香水。”
张琪琪忙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
“自家亲戚，别客气！”琪琪妈把盒子塞给了张琪琪，“我已经和苏商量好了，我是绝对不会给那个小三让位的。苏已经安排好了，让他的助理林磊夫妻俩陪我去加拿大，等苏彻底解决了这件事我再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张琪琪也觉得开心，不由笑着道：“这样最好了！”
苏妈模了模张琪琪因为多肉而又香又软的手，笑道：“我怕我一走苏又吃不上饭，你还继续帮他做饭吧，不过不是在这里，是在苏在帝湖的房子。”
张琪琪闻言，当即便要拒绝：“帝湖有点远——”
苏妈当即打断了她：“帝湖那边是给苏准备的结婚用的房子，离这里其实也不算远，每天再给你加二百块钱车马费。”
张琪琪：“……好吧！”
走到自家楼下的时候，张琪琪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地点显示是京都。
张琪琪没多想，直接点了接听键。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那端传来：“琪琪？”
张琪琪当即打开手机后盖，把手机电池给抠了出来。
把手机和电池放进包里之后，张琪琪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上楼。
她已经不再怨恨了，这不代表她愿意再和背叛她的人保持联系。
张琪琪一进门，琪琪爸就笑眯眯用双手捧着两个小小的红丝绒盒子迎了过来：“琪琪，生日快！”
“都是给我的礼物？”张琪琪认出这是天成珠宝的盒子。
琪琪妈原本坐在沙上看电视，这时候也起身走了过来：“你爸说今天夜里十二点半是他的掌上明珠的生日，糟糠之妻的受难日，所以咱们娘俩都有！”
张琪琪故意笑着把两个盒子都抢了过来，道：“我先选！”
琪琪妈笑着“呵”了一声：“随便你！”
张琪琪打开两个盒子，现一个是细细的金戒指，上面嵌着一粒红宝石，明显是人工的；一个是简单的玫瑰花形胸针，看着很精致。
琪琪爸在旁边道：“琪琪，胸针是给你的！”
张琪琪笑着把金戒指戴到了左手尾指，道：“我喜欢戒指。”妈妈又不缺戒指，一定很想要胸针；再说了，胸针明显要比戒指贵得多。
琪琪妈得意洋洋地把胸针别在了睡衣衣襟上，跑到洗手间照镜子去了。
张琪琪把脸贴在爸爸宽厚的背上，低声道：“谢谢爸爸！”
琪琪爸眼睛有些湿润了，却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琪琪爸这才想起来一件事：“琪琪，孙琦雨找你，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了，我就把你的号码给了她。”孙琦雨是张琪琪的大学室友兼好友，现在还在京都漂着。
张琪琪默然。回到郑城之后她就换了手机，和先前在京都的一切都断了联系，包括她最好的朋友孙琦雨。
回到卧室之后，张琪琪找到孙琦雨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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