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山那人 69

作者 : 楚山

过冬的柴禾办足了,向文也放心了。他一边在家温习功课,一边等待着叶梅的好消息。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直到冬天来了,依然没有好消息。向文倍感失望。

其实,向文有所不知,就在他失望之际,桂山县在全县范围内已经组织了一次行政干部招聘考试,充实乡镇机关干部力量,只是向文长居虎山不知情罢了。这次入围考试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干部子弟。尽管叶梅多次出面找领导帮忙,但均以向文不够资格应考为由拒绝了。叶梅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向文,只能让他再耐心地等待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窗外,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向文独自一人坐在家中好不凄凉。他找来一口破铁锅放在地面,四沿用小砖头垫着,抽一大把松针落叶放在铁锅里,再架上几块陈年干劈柴,开始烧火起暖。他想,天气这么恶劣,估计没人串门。

谁知,就在向文刚刚烧着了炉塘里的火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向文一惊,谁来串门啊?他扭头一看,原来是屋后的四叔。

向文连忙客气地说:“四叔,请坐下烤烤火。”

“就知道你小子躲在家里烤火。”四叔笑道。

向文知道,四叔无事不登三宝殿。待四叔坐下后,他便问:“四叔,找我有事吧?”

“嗯。”四叔点了点头,掏出了两支卷烟,含一支自己嘴里,递给向文一支,“我想请你到富家寨,帮我烧窑。”原来,四叔这几年为了赚点钱养老,每到冬季就进入北部深山沟里烧窑,什么坛坛罐罐之类的东西,他都会用泥巴烧制。他知道向文在砖瓦厂做过工,也烧过土窑,懂得一些烧窑的知识,由于人手不够,就特地从富家寨赶回家请他去帮忙。

四叔见向文好半天没表态,又笑着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的侄儿吃亏的。你除了带几件替换的衣服,其他什么东西都不用带,明天一大早就跟我一起出发。保证过年时放你回家。”

向文想,与其在家里这么苦苦地等待机会,不如先去赚点过年费,顺便体验一下北部深山沟里的生活,也好为日后写小说积累素材。上次写的小说《雨打桃花点点红》在《山花》杂志上刊登后,他收到了七十元稿费。据编辑写信对他说,还是按顶酬支付的。他舍不得花,一直放在床铺底下压着。他想,写小说既可以得稿费,又可以愉悦自己的精神,这才是一条适合自己走的路。向文终于拿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地说:“四叔,我愿意跟您去烧窑。”

“好!爽快。”四叔大腿一拍,连忙站了起来,“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起程。”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向文送走四叔后,便开始整理个人的衣物。他将衣服放在一个小尼龙袋里,书刊纸笔放进书包,六十元稿费则放进棉袄的里层荷包。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又孤零零地坐下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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