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藏兔小姐 第九章

作者 : 裘梦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当一个人不良于行时,自己的门铃响了。

一瘸一拐的走出去,看到门外的人时,孟佳转身就想回屋。

“孟小姐,我要离开台湾了。”

她停下脚步,想了下,开口道:“霍先生一路保重。”

“能不能开门让我见最后一面吗?”

孟佳瞪着大门看了一会,最终决定看在自家大哥的面子上开门。

当紧闭的院门打开时,霍清岚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她手扶着大门,随时准备再关上,看在外面站立的男人说:“霍先生慢走。”

下一刻,他上前一步,用力推开大门,挟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紧紧抱住她。

那一刻,孟佳后悔万分。

大哥的话是对的,男人,都是狼。

在四唇相贴的刹那,她愕然地瞪大眼。

趁着她惊骇时,霍清岚毫不犹豫地撬开她的贝齿,汲取她口内的甘甜。

尝到口中那股咸咸的味道,他怔呆了,慢慢地一点一点松开她的唇,看着她泪水长流,疼得嘴唇直发颤。

“孟佳——”

“滚——”她的脚。

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他下一瞬就将她拦腰抱起。

她吓得大惊失色,“霍清岚你想干什么?”

“送你去医院。”

孟佳呆住,等坐到他的车上,她终于反应过来,抬起手背用力的擦嘴,冷着脸将头侧到一边。

霍清岚一路没有说话。

她是被他抱紧医院的。

踹翻了脚趾甲盖,却找来一个外科主治医生给她看伤,孟佳觉得这个霍清岚实在是疯狂到一个极致,这让她想到罗曼史小说中那个狂妄邪魅、无所不能的男主角。

不想不觉得,一想,就益发觉得他真是完完全全符合其中的设定,就连其种马的特性都完美的吻合。

然后想到自己被他强吻,她终于抱着垃圾桶吐了个昏天暗地。

“医生,她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紧?”霍清岚很紧张,眼神复杂,孟佳的情形让他想到一个非常不好的可能性。

医生仔细听诊后,做出了判断。“没什么大碍,心里性呕吐,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吐得连胆汁都光了的孟佳脸色苍白,神情狼狈。

在霍清岚的坚持下,她躺在医院打了一瓶点滴。

最后被他强硬地报上车了,总回家。

回家后,她用力整整一条牙膏来清洁口腔,刷出了血也不肯停下来。

噩梦纠缠了她一整晚,以至于第二天,孟佳起得很晚。

拿起报纸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给自己冲了杯女乃茶,窝在沙发上打算瞧瞧有什么新闻。

霍清岚未婚妻有孕在身,奉子成婚喜事将近!

那一行字体鲜艳的标题,让她差点没呛到。

在看到下面配的照片,她气得血压都飙高了。

她去医院看了下诊,呕吐了,结果她再次成了绯闻女主角。

孟佳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霍清岚就是她命中的衰神,她认识了江以诚八年都安然无事,可自从这个大衰神出现,她的生活中就充满灾难。

手机响起了时,她吓了一跳。

“喂”

“孟小姐,你赶快到曼谷来一趟。”

“出什么事了?”听到陈秘书焦急的声音,孟佳的心猛地揪紧,脸色也不自觉的变白。

“总经理,总经理的病不好了。”

她一急,伤脚又磕到茶几,痛得眼泪又掉了下来,“他到底怎么了?”

“你还是过来一趟吧,”陈秘书的声音带了点哀求,“孟小姐,不管你跟总经理之间有什么问题,都等他病好了再说行不行,现在——”

“我会过去。”孟佳迅速做出决定。

币断电话,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的,几次起身,却腿软的又瘫坐回去。

他不会有事的。

她忍不住地对自己说,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淌,擦都擦不完。

“学长,你不能有事。”她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回房间匆匆忙忙地拿了护照皮夹,什么都来不及收拾,就出门搭车直奔机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飞机上那几个钟头的,总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神不守舍。

下了飞机,看到来接机的陈秘书时,她急走了几步,由于动作太大又扯到伤口,疼得她倒抽口冷气。

一看她走路的姿势,陈秘书也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住她,再看她连只行李箱也没拿,不禁讶异。“孟小姐,你就这样飞过来的?”

孟佳看看自己身上的小包包,也知道是过于精简了些。“走得急,缺什么在这里再买吧。”

陈秘书一想也是,便赶忙带她到医院。

一进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动也不动的身影,孟佳的脚就跟生了根一样,再迈不动一步,喉咙发紧,说不出一个字。

印象中学长从来没有这样虚弱过。

泪滑过面颊无声的滚落,而她全无感觉。

陈秘书在旁边小声地说:“本来只是发烧,后来就专程肺炎。”情况不太乐观。

孟佳终于迈开脚,木然地在床边椅子上坐下。

“你陪着总经理,我还有点事去忙。”

她默默地点点头。

孟佳一个人在病床边坐了很久,看看那张消瘦的脸,眼泪扑簌簌而下,慢慢地伸手握住他的一只手。

“学长,你怎么病成这样?”她将脸贴在江以诚有些凉的手背上,闭上眼,缓解眼睛肿痛的难受。“你说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怎么跟女人鬼混呢?”

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霍清岚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

江以诚的手微微抖了下。

“可我还是很难受。”她的男人怎么能跟别的女人躺在一起,就算是被设计的都不行。

一路的担忧,一路的疲惫,又哭了半天,最后,孟佳伏在病床边睡着了。

陈秘书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上司靠在床头翻手上的文件,未来总经理夫人坐在一边专心削着苹果。

“总经理,你今天的起色不错呢。”

“嗯,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基本上没什么问题,资金都已经到位了。”说话的同时,他忍不住朝孟佳瞟了眼。

“你有事问小佳?”

“是有点好奇。”陈秘书坦然承认。

“那你问吧。”江以诚笑着摇头,继续看文件。

孟佳扭头,皱着眉看一脸八卦的陈秘书。“问什么?”

“孟小姐,你真的就是公司那个神秘的第二大股东?”他还是没办法相信啊,可是三天前总经理昏迷时,她确实是以公司第二大股东的身份去跟人家签合约的。

她叉了块苹果往学长的方向递过去。

江以诚倾歪了子,直接把苹果咬紧嘴里。

她把手里的水果刀一下叉进剩下的苹果上,递到他嘴边,皮笑肉不笑道:“自己拿着啃吧。”

“孟小姐——”陈秘书觉得自己不但被无视了,还被刺激了。

因为他家总经理堂而皇之地当着他的面抓住未来总经理夫人的手,将嘴凑过去啃苹果,大放闪光。

孟佳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歪头看了陈秘书一眼,说:“当时有钱就做投资了,而你们总经理是我学长,我还是比较相信他的。”

陈秘书的脸上不禁流露出诧异。乖乖,能够挽救一家公司的财务危机,那不是一笔小钱,他是左看右看都没看出来孟小姐是有这等身家的人。

“是不是觉得我不像个有钱人?”

他诚实的点头。

孟佳眯眼笑了。“这样比较不容易招贼啊,多安全。”

江以诚笑出了声。

陈秘书有些迟疑地请示,“总经理,真的要现在回台湾?”

“嗯。”

“要不要多待几天,把病养好了再走?”

“还是回家修养吧,在外面总是不大方便。”

他便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办理出院手续。

陈秘书一离开,孟佳立即把手收回来,喀嚓喀嚓的,把水果刀上叉着的苹果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江以诚眼中闪过无奈。“小佳,还生我的气吗?”

她的反应是朝他翻了个白眼,将果核一扔,重新拿了一颗苹果开始削皮,不搭理他。

他用一种客观公正的态度指出事实。“小佳,你看,别人伺候病号都会消瘦或者憔悴什么的,你伺候我这几天,我怎么看你好像过得挺快活的?”

她眼一瞪,“我憔悴消瘦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以诚认真想了下,摇头。“确实没有,但可能心理上相对会舒服些。”

“典型的心态不平衡。”

“做人得有良心。”

“我挺有良心的。”她说的理直气壮。

“虽然让你看到一些不太好的照片影像,但是你在台湾似乎也没有太寂寞。”

“我孤枕难眠嘛。”她的心火攸地就冒出来了。

“还记仇呢?”江以诚伸手揉揉太阳穴。

孟佳闷头又啃完一颗苹果,然后把椅子往后拉开好大一段距离,犹豫了好一会才抬头看他。

一瞧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江以诚的心就悬了起来,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个…”她还真有些难以启齿,果然,她脸皮还是没霍清岚的厚。“就是那个我没注意被霍清岚强吻了。”以霍清岚的坏心眼,她觉得还是自己先报备比较保险。

病房里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江以诚差点折断手里的笔。

“孟—佳—”

她眯眼盯着他铁青的脸色,不怕死道:“学长,你以前有过别的女人吗?”其实她一直挺好奇的。

江以诚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有很多吗?”

他的脸色更黑了,忍了又忍,终于低声咆哮,“没有,遇到你已经是我人生的劫数了。”

“虽然我不太相信,”她无视对方黑得流墨的脸色。“但是我也不想以后一想到这事就恶心想吐。”

他扬眉等待下文。

孟佳拧着眉,一脸忿忿地说:“只要一想到被那家伙吻过,我就恶心呕吐,他那张嘴被多少女人啃过啊,真恶心。”

江以诚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好吧,他是知道孟小兔的思维逻辑一向另类,但是这样——他突然挺庆幸自己的洁身自好。

“你吐了?”他问得小心。

“吐得胆汁都出来了。”痛苦死了。

“他在场?”

“在”

“没变脸?”

“我哪有功夫理他,吐得都站不起来了。”

他家小白兔果然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估计霍清岚被打击得不轻,但他实在是心情很好,对他没什么同情心。

“霍清岚这个人很麻烦。”说道这个人时,他忍不住皱紧眉头。

孟佳歪头思索了一会,才不是很确定地问:“他是不是对公司也出手了?”

江以诚点了点头。她不问,他不会主动说。她问了,他也不打算瞒她。

她又拿来了颗苹果削,沉默了好半响才重新抬起头。“要我做什么吗?”

看着被她削得面目全非的苹果,他嘴角微勾地回答,“不用,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

孟佳握紧了水果刀,“如果李家出面——”

“不用。”江以诚马上截住她的话。“你不喜欢的,别勉强自己。”

“可…”公司是你的心血。她后话未说。

如果有个万一,她不想他难受,更不想他将来有一天恨她。

“没有什么可是,做生意本来就有风险的。”而他跟子翰的计划也要收网了,在对方认定他孤立无援、无力反击时给予有力的回击,这才是他的作风。

孟佳低头继续削苹果。

“来,坐到我身边来。”

她将手里削得只剩果核的苹果扔进垃圾桶,抽了张面纸擦手,起身到病床边坐下。

江以诚伸手搂住她,笑道:“你一直不喜欢商场上的事,做你自己就好。而且,你会嫌弃一无所有的我吗?”

她将头靠进他怀里,闷闷地说:“你又不喜欢我养你。”男人的自尊心有时是种很让人抓狂的东西。

“为什么不?这样不更让有些人暴跳如雷?”他在她耳边轻笑。

“江以诚——”她抬头看他。

他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含笑看着她。“小傻瓜,我不会因为那些就放弃你,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老婆没了,我赚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

孟佳伸手搂住他的腰,喃喃地提出疑问,“你说他到底喜欢我,还是因为喜欢你才相爱相杀?”

江以诚的额角青筋跳动,眯了眼有些危险地凑近她耳边。“孟—佳—”他竟然忘了她最喜欢的是那些东西。

“我想不透他喜欢我什么啊,就只好往别的方向想,想来想去,也就只剩这个原因了。”她不认为自己有想错。

他几乎吐血,他想,要是霍清岚听到她这个结论一定比他吐得还多。

“你也说过我没什么优点让人喜欢啊。”她适时翻旧账。

他很无奈地安抚,“你其实还是有优点的。”

“是什么?”

“很诚实。”

孟佳直接脑袋用力一顶,让某人的脑袋跟墙进行了一下亲密接触。

“你不需要这么诚实。”她怎么会把自己交给这种男人呐,简直是让蛤蜊糊了眼。

江以诚哈哈笑起来。逗弄孟小兔其实是件特别有趣的事。

一下飞机,迎接他们的就是一片闪烁的镁光灯。

孟佳被晃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伸手挡在脸前。

江以诚神色不变,只是伸手楼了她,半护着她往外走。

“江总经理,昌达集团是不是真的出现财务危机了?”

“孟小姐不是霍先生的未婚妻,你们怎么又会在一起?”

“…”

镑种提问迎面而来。

江以诚一直沉默,最后,陈秘书留下解答记者提问,他和孟佳则坐车离开。

孟小兔的脸色很不好,一声不吭地看着窗外。

他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他的身体还没完全好,坐了几个钟头的飞机,这会也觉得疲惫了。

见后座两人之间的气氛低沉,司机也不敢多说话。

等车子在学长的住处楼下停下时,孟佳开口道:“我回家。”

江以诚皱眉看她,然后一言不发拽着她下了车。

司机赶紧踩了油门把车开走。

“江以诚,你别太过分了。”她现在很生气,才不想跟他在一个屋檐下待着。

“我病还没好。”他淡淡地说了句。

“关我屁事”

“就当关你屁事吧。”

孟佳噎住。果然某人是无赖到一定的境界,难关能跟霍清岚那样的疯子一较长短,这一刻她顿悟了。

江以诚趁她无语思绪飘忽时将人拽进电梯,又拖回自己家。

两人相对无语在沙发上坐了半天,最后,还是孟佳打破两人之间长久的凝滞。

“我不喜欢这样。”生活在镁光灯下,成为别人焦点的人生并非人人喜欢。

他轻叹一声,疲惫地揉揉太阳穴。“这也不是我想要的。”

“可你这样做了。”

江以诚直直地盯着她一会,然后伸手硬将她从对面扯过来,拽进自己怀里,不顾她的挣扎箍紧了她,低声说:“事情变成这样,并非我希望。”

孟佳的脸微微扭曲了下,咬牙不已,“我知道,都是霍清岚这个混蛋。”若不是他,事情到不了这个地步。

她不用猜都知道接下来外界对她的风评是如何,一个女人周旋于两个上流社会的商业精英中,真是洒狗血得一塌糊涂,比八点档连续剧还一波三折。

“我有些饿。”他下巴枕在她的头顶撒娇。

“去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她心情不好拒当厨娘。

“惹你生气的是别人,迁怒就不好了。”

“惹我的人里有你一份,别不承认。”她不让他打马虎眼。

“我是被动的。”

“难道我就活该?”她推开他,挑眉瞪着他问,大有回答不对就扑上去撕咬的意向。

江以诚模模鼻子,思忖了措词,最后还是直白地说:“早嫁了就没事了。”

孟佳大怒,一下将他推倒在沙发上,犹不甘心地踹了他两脚,风一般地刮进客房,狠狠甩上门。

他仰躺在沙发上,微微眯了眼,唇线微弯,很是随意地拔高音量道:“别锁门了,我有钥匙。”

回应他的是东西砸到房门的声响。

孟佳一个人在房里闷了半天,想想不甘心,走到门边拾起地上的枕头随手扔回床上,然后开门出去。

江以诚躺在沙发上,似乎还是她进去前的那个姿势。

她狐疑地看了他两眼,然后走过去,低头,看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竟是睡着了。

秀气的眉慢慢蹙起,她转身到卧室拿了张薄毯出来,给他盖上。

拉开冰箱的门,以为里面除了啤酒、饮料,应该就再无其他东西。

结果,打开之后,她大吃一惊,竟有不少新鲜蔬菜。

“打电话让钟点佣人买的。”身后传来江以诚带着睡意的声音。

孟佳皱着眉一边拿出东西,一边道:“病还没好,就敢那样睡,你真的不要命了?”

“心疼吗?”他的口气不怎么正经。

“我肝疼。”被气的。

江以诚低笑出声,掖了薄毯,侧身在沙发上躺着,以手撑头,看着她在厨房那头忙碌。“小佳,你爱我为什么却不肯嫁给我呢?”

“你睡糊涂了吧。”孟佳切菜的手微顿,然后继续。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沉吟了半晌,未来轻叹一声,带了落寞地说:“可能只是害怕吧。”

“婚前焦虑症吗?”

“…”她突然不想跟他说话了。

“我们现在这样就差登记了。”

“那就这样好了。”她无可无不可地说。

“你到底怕什么呢?”

又是一阵沉默。“我妈当年病重躺在医院时,我爸有了外遇,妈妈死的那晚他在情妇那里,”停顿一下,她才继续道:“他说他爱妈妈,可是却背叛了她,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誓言是最禁不起考验的东西。”

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江以诚从后面搂住她的腰。

孟佳低着头,眼泪落在砧板上,“得到就要失去,那不如从不曾得到,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

“未来谁也不知道,不怕后悔吗?”

“做了选择就爱自己的选择,何必后悔呢。”

“如果有一天,我变了…”

“别问我,要担心的是嫁给你的人,”孟佳顿了顿,“我一个人可以生活得很好,就算我什么也不做,这辈子也吃穿不愁。”

“你太容易满足了。”这样反而让人束手无策,不知道怎样才能抓住她。

“我女乃女乃说过,知足者常乐。”

江以诚搂着她半晌没说话。从小被过继,养父母早逝,跟女乃女乃相依为命,虽然衣食无缺,可她的人生其实也是坎坷的,但她的个性却被教养的极好,孟家女乃女乃是个有智慧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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