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坏坏 第三章

作者 : 典心

寒风渐浓。透过马车的窗棂,往外看去,天空满布阴霾。虽然南方的天际还没有飘雪,但寒意已深,拉着马车奔驰的骏马,呼出的气息都化为白雾。

只是,尽管外头寒冻,但马车里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人称软黄金的珍贵羊绒,被织成厚厚的毯子,铺满马车之内。再加上马车四周,还用铺棉的厚锦,仔细的包裹住,外头的寒风根本半点儿都渗不进来。

马车内的角落,有着舒适柔软的靠枕,钱金金就斜倚着娇躯,正在读着手里的账册。

心细手巧的小红,在一旁仔细伺候着,她手脚轻巧,即使在行进的马车中,也能仔细张罗。端上一碗甘美的香茗。

钱金金赞许的点了点头。她一边啜着澄澈的热茶,一边垂下视线,注意力又再度转移到手里的账册上。一旁的小红,也不再开口。她低下头来,将装了茶叶的精致银罐,转身搁回墙边的珍玩木格里。

木格里的各捡器物,都是她亲手整理,为了这趟南下之行所特别准备,以便在颠簸的长途上,也能将主子伺候得舒服的必需品。

其实,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其它人知道,木格里头,其实还有着另一罐茶,跟另一个小木盒子。

茶罐里装的,不是君山银针,而是乌龙。

至于小木盒子嘛……

小红偷偷的回头觎了大姑娘一眼确定主子的心思都放在账册上,这才偷偷模模的拿出了那个小木盒子,解开盒子上的红穗系带。她的脸儿殷红,轻咬着指尖,注视着盒子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式样简单的茶碗。比起钱金金所用的那个青花瓷茶碗,眼前这个茶碗,太过简单而平凡,两者的价值,更是天差地远。但是……但是……

粉女敕的小脸,更红润了些。

这是耿武用过的茶碗呢!

对小红来说,这茶碗的贵重,是任何金银珠宝都比不上的,她爱慕的那个男人,不但用了这个茶碗,喝了她所泡的茶,而且还是握着她的手,低头就着茶碗,在她脸红心跳的注视下,喝尽了那碗茶。

那幕景象,深深烙进了她心里,教她连梦里都会不时想起,他是大手上传来的温度、他粗糙待茧的指、他看着她时,那灼热的视线……

她愈想愈是羞赧,心儿更怦怦乱跳,完全不受控制。

大姑娘这一趟舟车劳顿的南下,为的是要抢下盐商的生意。按照以往的例子,严耀玉肯定会出面,与大姑娘共同竞争。既然,严耀玉会来,那么身为护卫的耿武,也一定会出现。所以,小红才偷偷带了他爱喝的茶。只要见了面,或许她还有机会能泡他爱喝的乌龙,亲手端刚给他喝—…

这次,他会如何喝她端上的茶?

啊。好羞人啊!

小红咬着红唇,咽下羞耻的申吟。糟糕,她真是个坏姑娘,居然这么不知羞,满脑子想的,都是未出嫁的姑娘压根儿不该知道、更不该去想的事。

呜呜,都是因为跟着大姑娘,这些年来,偶尔撞见严耀玉对大姑娘做的“坏事”,她才不小心知道的啦!

当天耿武回去后,她就鼓起勇气,用自个儿的薪资,跟总管买下茶碗后,再仔细洗净收妥。

只要看着茶碗,她的心头就觉得好暖好甜。

白女敕的小手,怯怯的、有些颤抖的探出,轻触碗缘。明明是洗净的茶碗,她却觉得,碗缘仍留有他唇上的微温。她清楚的记得,他的薄唇是触及了碗缘的哪处。当他吞咽时,喉结的起伏,一滴热茶滴落方正的下颚,落在他的胸膛上……

太过鲜明的回忆,教小红羞得全身发烫,她火速抽回小手,几乎想冲出去,到外头冷静冷静。

“小红。”

喔,她在想什么啊?

“小红。”

她绝对没有在想,那滴热茶会流到哪里去。

“小红。”

喔、喔,她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倚坐在角落的钱金金,看着贴身丫鬟就坐在一旁,捧着个小木盒子,又是脸红、又是摇头,忙了老半天,甚至连她开口连唤了几次,小红却仍没听见,还在那儿脸儿红得快冒烟了。这丫头心细手巧,都跟了她十多年了,从来也没有怠慢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小红失常的模样。

这倒是引起了钱金金的好奇。

她挪了挪身子,离开那堆账册,无声无息靠了过去,在小红的肩膀后探头,顺着丫鬟的视线,往那个木盒里瞧去。

“那是什么?”

哇啊!

陷溺在胡思乱想里的小红,被近在咫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匆匆转过头去,看见钱金金不知何时,已经靠到身旁来时,她更是吓得连魂儿都要飞了,连忙把木盒子往行李里塞。

“大姑娘!”她惊呼。

金金睨了她一眼。

“嚷嚷什么?我听得见。”

察觉到自己失态,小红掩着嘴儿,窘迫得有些手足无措。“大姑娘,您、您有什么吩咐?”

“还有茶吗?”她的茶碗空很久了。

“有有有,我这就替您添茶。”小红连忙回答,转身去拿被搁在账册旁的青花瓷茶碗,小心翼翼的添入热茶。

“我刚刚唤了你几回,都不见你答声。”金金接过茶碗,瞧着丫鬟的脸儿,有趣的发现,她愈是瞧得仔细,小红的表情就愈是羞红,活像是做了坏事,当场被人活逮似的。小红双肩一缩,脸儿垂得低低的。

“嗯”

“我、我……”

“你刚才在想什么,想得都出神了。”想什么?一张严峻的男性脸庞,闪过小红脑海,她连忙用力甩头,把那影像甩开。这下子不只是脸了,她从脚趾到发根,全都红透了。

“小红。”

“啊?”

“你很热吗?”

“热?”她有些莫名其妙。“有一点……”怪了,大姑娘怎么会知道?

金金皱了皱眉,伸出手来。

“是又发烧了吗?”

眼看主子的手就快贴到自己额头上了,小红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闷着了,等会儿出去透透气,就没事了。”

“是吗?”金金有些怀疑。小红用力的点头,努力要让主子安心。“真的没事,大姑娘别替我担心。”

“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别又藏着不说。”

“是。”

金金点点头,这才收回了手。

等到主子低头,重新沉浸在茶香中时,小红才松了一口气,庆幸一时的失态,没被大姑娘瞧出什么端倪。她坐在原处,一边暗暗责怪自己,竟然疏忽了伺候,一边也感激着,大姑娘对她的关心。

旁人都说,大姑娘心狠手辣,商场上多少男人败在她手上后,哭得像是三岁的娃。天下人争相传闻,说大姑娘见缝插针、遇洞灌水,为了钱家的利益,甚至连妹妹们的婚姻,也拿来当成交易的筹码。

小红这些年来,听着、看着,都替主子心疼。那些传言,并非都是事实,而大姑娘待她恩重如山,两人虽是主仆,但情如姊妹……

“小红。”软甜的嗓音响起。

这次,她迅速凑上前。“大姑娘,还要添茶吗?”她殷勤的问。

“嗯。”

小红提着用厚布裹着的壶,为主子添茶。芬芳的茶香,再度充盈在马车内,青花瓷茶碗上,腾起淡淡的白雾,茶水渐渐注满茶碗。

“我说,小红。”

“嗯?”

“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唔啊!

提着壶的小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险的抖颤了一下,差点就要把热腾腾的茶汤,洒在金金的身上。慌乱中的小红,连忙将仍有六分满的壶提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呼,好险好险!

“大姑娘,你怎么会问这个?”她眨着无辜双眼,惊慌得像只小鹿。

“瞧你慌的。”金金笑着。“还不快说。”

小红双手揪着衣裙,回答得吞吞吐吐。

“那是…那是……”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金金竖起耳朵,还是听不清楚。

“是什么?”

小红的声音更小了点。“碗。”

“什么碗?”

“喝茶的碗。”

“不是拿来喝茶,难道是拿来种菜的吗?”金金翻了翻白眼。“我是问你,为什么特地带着这个茶碗?”从京城到南方,路途可是远得很呢!

揪在衣裙上的小手,几乎都快把布料扯破了。最后,小红实在想不出法子了,只能鼓起勇气,期期艾艾的望着主子。“大姑娘!”

“怎么样?”

“请你不要问了嘛!”她哀求着。

金金故意逗她。

“不行。”

“大姑娘!”

“我一定要知道。”她太好奇了。

“啊……”小红把脸埋进小手里,困窘的申吟着。“我、我不能说啦!”她害羞得无法说出那日发生的事。

“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告诉我的?”金金追问。

小红静了一会儿,才又小声地说:“现在还不能告诉大姑娘。”

“那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主子会继续追问。

“人家不知道。”

“不行,非有个期限。”

看着兴致满满的主子,羞急得都快哭了。踌躇半晌之后,走投无路的小红,她才轻声细语的说道。

“那就等到回京城的时候……我就告诉大姑娘……”她使出拖延战术,满心希望到那个时候,主子已经把这件事情忘了。

“好!”

金金倒也爽快,一口就答应。她虽然心里好奇,但是也不想真的把小红弄哭了。瞧这丫头忸忸怩怩,羞人答答的,肯定是有了心上人,而且还思念得紧,才会只看着茶碗,就要羞得脸红。

“那么,大姑娘,我去外头吹吹风。”小红咬着唇,急忙想要躲开。

“去吧。”

车外寒风阵阵,却仍无法马上冷却她红烫烫的双颊。

她真的有勇气把一切都告诉大姑娘吗?呜啊,大姑娘真要问起,她又不能不说,呜呜呜。

小红再度把脸儿埋进手心里,努力压抑着申吟的冲动。呜呜,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讨厌讨厌,她怎么、怎么办?怎么办?

当耿武追上钱家车队时,峡谷内的两派人马,早已展开厮杀,刀剑相击的声音,即使在几里外都能够听得见。

他低声咒骂,站在山崖上,审视着战况。钱金金不顾警告,强行南下,老早被盗匪给盯上。严耀玉虽然用最快的速度,集结了官兵与商行聘雇的佣兵,却还是迟了一步,没能抢在盗匪出手之前赶到。比起大队兵马,耿武轻功迅捷,在严耀玉的指令下,他抢先来到峡谷之上的山崖旁。

只是,连他都没察觉,自己动作之快,已经稍稍泄漏了心中的焦急。不同于严耀玉,耿武根本不在乎钱金金那女人的安危,他不想为那个邪恶可怕的女人加入战局。

但是,他所在乎的人,偏偏就跟在钱金金身旁!

“小姐,小心!”惊慌的呼喊响起,小红眼看战况危急,急忙冲出马车。

眼看着那娇小的身躯,不要命的往刀剑上挡,耿武一阵怒上心头,额角的青筋隐隐抽动着。

“别过来!”钱金金警告着。

盗匪冷笑一声,嗜血的长剑直袭小红,眼看着下一瞬间,这莽撞小丫头就要被刺成串烧——

“啊……”她惶恐的大叫……

当!就听得一声金石交鸣,一把飞刀丛旁射来,神准无比,及时打偏了长剑。

小红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道黑影扑面而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了她的身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被挟持得腾空而起。

她本能的环住对方的颈项,就怕会跌下去,摔得四分五裂,直到双脚踏上山崖的顶端,才敢抬头。

一双冷戾眸子,正狠狠的瞪着她。

是耿武。看着那张呆茫茫的小脸,他一想到刚才若不是他出手,这笨女人极可能就会被当场刺死,狂炙的怒火,就烧得他脸色铁青。

捡回一条小明的小红,几乎想捏捏自个儿的大腿,看看眼前的耿武,是不是她紧张过度才瞧见的幻觉。

唔,不对,幻觉不会有温度,更不会有这么结实的臂膀!自己的双手还抱着耿武不放,她这时才醒悟,一张小脸羞成了红苹果,简直想挖个洞当场钻进去。

她正娇羞不已,心儿怦怦跳,却听见头顶上传来怒极的责骂。“不懂武还冲出去,你是不要命了?”她的心头缩了一下,只觉得莫名委屈。她是这么想念他,但是才刚见面,他居然就这么凶的骂她。

不过耿武这一骂,倒把她骂回魂了,一颗心又飞回战场上。

“只要能保护大姑娘,我的命算什么?”她跳下地,笨手笨脚的就要爬下山崖,急着再赶回去。

只是,她才移动不到半尺,耿武大手一探,又把她捞了上来。

“那种女人,不值得你用性命保护。”他冷声说道。

轰!小红气坏了。她不允许任何人说大姑娘的坏话,就连她爱慕的耿武也不行!气愤掩盖了羞怯,她想也不想,愤怒的揪着他的衣领,对着那张严酷的脸庞喊:“不许你侮辱大姑娘!”她叫嚣着,眼角瞄到下方战况又有变,连忙收回小手,又要往下爬。

这回,耿武干脆将她扛上肩头。“用不着你下去搅和,那女人自会有别人去救。”他简单说道,罔顾她的挣扎,纵身就往莽林间窜去。

小红不断挣扎,双手胡乱槌着那宽阔的背,却收不到任何成效,只能任由耿武扛着,逐渐远离战场。

“放手啊!我要去救大姑娘,啊,放开啊,大姑娘……”她反复尖叫着,一路上也不知道叫了多少声大姑娘,却只觉得耿武扛着她,离战场愈来愈远,那刀剑交鸣的声音,终于再也听不见了。

她尖叫得累了,终于沉默了。

然后,当她再度出声时,传来的是嘤嘤的啜泣。

耿武拧起浓眉,竟突然觉得不知所措起来,他这时才发觉,原来,刚强如他,自己能够忍受最血腥的疼痛,却无法忍受她让人心疼的小声啜泣,他的心口像是突然被千万根小针戳刺。

当他意识到,她已经长大,从黄毛丫头蜕变成懂事少女时,他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她了。

“不要哭了。”他拧眉说道。

啜泣声没有停止,仍是那么教人心怜。

“我说,别哭了!”他用更严厉的口气说道。

静。啜泣声停了,小红的双肩颤抖着,

因为强忍着,嘴里只能发出类似小动物的鸣叫,直到她再也忍不住的时候,她开始嚎啕大哭。“哇……”耿武有生以来,头一次感觉到惊慌失措的滋味。健硕矫健的身躯,在莽林间停步,他抱着哭泣不已的小红,感觉到她的泪水,都沾湿了他的衣裳,一颗颗淌下他的背。

耿武咬了咬牙,来到莽林深处,靠着敏锐的听力,在她的哭声之中,还听辨出了流水声,循声找到了一处从山壁涌出的清澈流泉,这才把哭泣不已的小红放下。

她还哭个不停,一双眼儿已经肿得像是核桃。

他很想多吼几声,叫她快点停止那一阵又一阵,让他心情恶劣的哭泣。但是又想到,先前要她噤声,却只是换来她更伤心的大哭,他心头一闷,只能把那些到嘴边的咒骂,全都咽了回去。

小红哭了又哭,直到嗓子都哑了,眼睛也又酸又涩时,她才稍稍喘了口气,不再哭得那么卖力。

一方干净的手帕,沾了冰凉的泉水,递到她的面前。

她原本不想接,但那方手帕却固执的愈靠愈近,眼看就要盖到她脸上来。

她别无选择,只能接下手帕。

“谢谢。”她小声地说。

“把脸擦一擦。”他双手插腰,居高临下的睨着。

她抽噎着,虽然不甘愿,但还是乖乖听话,用湿凉的手帕擦去一脸的泪,泉水冰冷舒服,的确让她舒服了许多。

低沉的男性嗓音,在上方响起。“为什么要哭?”

她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表情哀怨极了。“我担心大姑娘。”

又是钱金金!耿武眼角一抽,咬牙说道:“别担心,有人去救她了。”

小红抬起头来,双眼中绽放希望。“是严公子吗?”耿武点头。有了严耀玉相助,主子肯定就能安然无恙。想到这里,小红松了一口气,眼泪才真的止住,不再像断线珍珠似的直掉。

“那女人真的对你这么重要?”他眉头紧锁。他能够理解小红对钱金金的忠心,但是忠心到连命都不要,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当然!”

“那也不值得你把命都赔上。”

“我心甘情愿的,大姑娘待我恩重如山,我!”发觉耿武脸色阴沉,她收住了声,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才问:“难道,你不也是吗?”

他一脸冷淡。

“不是。”

小红倒抽了一口气,仿佛他刚刚说了什么天地难容的可怕话语。“那你为什么要护卫着严公子?”

“我欠他的。”

“我也是啊,我——”

“你欠那女人什么?”耿武问得一针见血。

“我……我……我……”小红结结巴巴,我了几次,还是我不出个下文来。她单纯而善良,不懂得该计较什么,更不曾去计算金金对她有哪些好,值得她卖命守护。

“你是她的丫头没错,但是,你不欠她什么。”耿武徐声说道,注视着那双清澈的眼儿。“所以,留着你的小命,别再抢着为那种女人送死。”那只会让他,必须忙着一次又一次的,把她从鬼门关前救回来。

那、种、女、人

哪种?哪种?

不论耿武指的是哪种女人,但是她一听也知道,那不会是什么赞美的词句,反而是充满了厌恶与诋毁。小红咽不下这口气,猛地抓住他的衣襟,再度把他揪到眼前。她太愤怒了,反而把害羞得情绪,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许你用那种口气,说我家大姑娘!”她警告着。

耿武丝毫不为所动,他反倒利用她的主动接近,大手一伸,轻易就将她圈入怀抱中,逼得她只能更贴近他。

“啊!”小红这才回神,惊得娇呼出声,瞬间火气全灭。“耿、耿爷……”那张近在眼前的俊脸,让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全忘得一干二净。怦怦跳的芳心,只剩娇怯与慌乱。

“耿武。”他更正,靠得更近。

她无法动弹,只能感觉到他暖烫的呼吸,吹拂着她突然干涩的唇。她本能的用舌尖润了润唇瓣。

耿武的手臂,将怀里的小女人圈得更紧。她那无心的天真诱惑,已经将他的理智全数摧毁殆尽。“把我的话,记到心里。”这是他最后的警告了。“别在为了钱金金舍命。”然后,他低下头来,吻住了那张红女敕的小嘴,深深吮尝着他渴望已久的甜美滋味。

小红的回答全化为一声娇吟。

她该要反驳他,但是她做不到,只能融化在他的热吻中,笨拙的回应着他,以刚刚学到的生涩方式,用舌尖摩擦着他的唇,直到听见他喉间欢愉的低吼。

她晕眩的倒在耿武的怀中,颤抖的握住他的衣襟,而女敕女敕的嘴角满是娇羞的甜笑,心里更暗暗下了决定。

今生今世,她是非他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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