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婚启事 第五章

作者 : 丸萱

“小姐,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这里没有人叫东方喔!”接电话的声音非常娇女敕,带着一股软软的甜腻,是十足十女人音调。

打错了吗?林舞阳呆望着手机,她可是核对过好几次才输入的号码的,怎么可能会打错?

这如果不是东方厉的手机,那会是谁的?

突然忆及——东方厉就是雷亚斯!她暗自咒骂一声,她果然是健忘一族!

再次接下拨号键,电话再次接通,她轻吐一口气,希望对方不记得上一通电话是她拨的,“您好,我要找雷亚斯。”

“你要找雷亚斯?你要不要晚点再打来?他……呃,现在可能不太方便接电话。”依然是娇软的女声,背景声音是热闹的摇滚乐,感觉像是在热闹的空间,还带有回荡的旋律。

“请问我什么时候打比较方便?”

“呃,这个……我问问看,你等等喔!”

林舞阳紧蹙眉,背景声音她是愈听愈觉得不舒服——响透半边天的鼓声和键盘乐像是喇叭开到最大般的刺耳,在话筒的另一边,她偶尔还能听见喇叭飙高音,飙到破表的尖锐惨叫。

这到底是在虐待她的耳朵,还是在虐待在场人士的耳膜?

“雷亚斯,有人找你,你要现在听,还是请她晚点再打?”

“黎儿,雷亚斯这个模样怎么接电话?请对方明天再打好了。”

“对了,黎儿,晚上你陪他回去天母,你手上也有钥匙嘛!我送你们过去,你要小心狗仔喔!”

“好,谢谢沈哥。”

不用对方告诉自己,林舞阳已从话筒中挺清楚对方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最好识相的明日再拨。

“不好意思,可能要请你明天再打。”

“谢谢你,我明天会再打电话的。”

于是在隔天,东方厉像是没命般的出现在户政事务所,他一脸的惊慌,却又拼命强压住,想装出镇定的模样;他就站在林舞阳的窗口前欲言又止,开口、闭口了好一会儿,却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林舞阳瞅着他又青又白的脸色,墨镜就挂在他的脸上,却还是掩不住他的苦恼;她怎么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难不成是他搞砸了什么工作吗?还是他被逐出演艺界了?

坐在一旁的何倩推推林舞阳的手,有些紧张的问:“小舞,他是谁啊?该不会是现在流行的痴汉吧?要不要叫警察?”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不是啦!他是我老公。”

“什么?你老公?”何倩不可思议的在戴墨镜的男人和林舞阳之间徘徊,“你老公?怎么……怎么……”

“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跟个痴汉没两样?”

林舞阳好笑的指着东方厉,“痴汉?他才没那种工夫和时间去赶那种流行。”

痴汉?如果何倩知道被她称为痴汉的男人就是她崇拜的雷亚斯,那何倩的眼睛应该会爆凸吧!

不过不能怪何倩认不出来,要怪就怪他一身的邋遢样——下半身及格,裤子是裤子、鞋子是鞋子。

至于上半身,头发东翘西扬,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是玩发胶玩坏了自己的乌丝;再来是他的衣服,她知道刷破的裤子很有时尚感,但撕破的衣服呢?套在外面的的黑夹克像是许久未清洗,蒙上一层灰蒙蒙的尘埃色!

说他是雷亚斯?没把他归为流浪汉堆里,就已经算不错了。

她看得出来他刚睡醒,便匆忙赶来;若不是能隐约看出他眼镜后的惶恐眼神,她也想把他归入痴汉一族,恩……就是比流浪汉高级一点啦!

“小舞,我看他好像有什么事要跟你说,你要不要跟他聊聊?”

林舞阳瞥了桌上的时钟一眼,点点头,“我下午请假好了。”既然他人都出现在她面前,她可以顺便把佑佑的事跟他好好谈一谈。

“职务我帮你代理。”

“谢谢。”把假单交出去,林舞阳收拾完东西,拉着东方厉离开事务所。

她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个男人就这样出现,幸好该有的遮掩他没忘掉,只是忘了把魂给装上,否则他不会让自己这么狼狈的。

搭上他的车,她要他找地方换件衣服,最好能把头发搞定;他闻言透过后视镜,这才发现自己糟糕的模样,拐了几个弯,找地方停好车,他走进一间服饰店,出来时已经回到精神焕发的模样。

他们徒步找了一间复合式餐厅,点完餐,她认真的瞧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知道你有话要说,而我也有事想跟你谈;是你先说,还是我先?”

东方厉一回神,脑中闪过的第一件事马上冲出口,“你的手机怎么不开机?”

“手机?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她有点讶异。

“你昨晚又打电话给我,我循着号码回拨。”

“哦,原来是这样。”她又健忘了,这是手机的好处嘛!“我的手机基本上是不开机的,除非要拨出,否则根本派不上用场。”

他张大嘴,她是哪个朝代的女人啊?“你的手机只是用来拨电话?你该不会连月租费都用最低的吧?”

“我用预付卡,比较便宜。”

预付卡?好吧!可能是他的计算方式与她不同。

“昨天晚上,”他注视着她,隔着墨镜有点看不清楚她,而这也是他头一回觉得墨镜不是好东西,因为透过有色镜片,所有景物都变得灰灰的,“我们在开庆功宴,所以没办法接电话。”

“哦。”她接受他的说法。

“昨天接电话的那个女人是……”他扶正墨镜,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神色的变化。

“我知道,韩黎儿,我有听到别人叫她。”

服务生将两杯饮料送上,她说了声谢谢,再把他的咖啡推过去。

“阳,黎儿她是……”

“你们同一家经纪公司。”她替他接话,“是你最近的女朋友,我知道。”

她的语气单纯的陈述着一个事实,丝毫没有半点个人的因素在里面;从她嘴里吐出的一字一句,淡漠得仿佛她是在谈论晚餐要吃些什么,或是今天天气如何似的。

他轻咳,“你怎么知道黎儿和我……”

“是何倩说的,她是雷亚斯的粉丝,雷亚斯公开过的女友她都知道。”林舞阳看向窗外——选在窗边的位置是她的习惯,借以看看窗外景色,就算谈话内容无聊透顶,至少视线不会无聊。

“我和黎儿不是那种关系。”他是接到黎儿的电话才醒来,说昨晚有两通电话他没接到——一通打错,说要找东方厉;另一通找他,但当时他醉得不省人事,她便请对方今天再拨。

挂掉黎儿的电话,看着手机记录里的陌生号码,让他突然想起她,当下心凉了一大截,才会慌慌张张跑来找她解释清楚,没想到却让自己出糗了。

“哦。”她将视线拉回,落在他的脸上。

“应该说,我和黎儿之前是有过一段感情,但是我已跟她讲清楚了;昨晚是沈导不知我和黎儿早已分手,才会让黎儿跟我一起回天母,我们两个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再次强调。

这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林舞阳偏着头心想,男人不知道有时候事情只会愈描愈黑吗?说没有,通常都是有;而且他跟她解释这么多做什么?难道这也是夫妻的义务之一吗?

电视上有这样演吗?乡土连续剧好像是有类似情节,大概这就是夫妻的义务吧!那她听完了,应该算是已经尽到做妻子的义务了吧?“我知道了。”

咦?这是什么回答?是说她知道了,所以算是愿意接受他的说法罗?

“有孩子要带回来给我养,我没意见,这个在黄律师那边曾有说过,也有写在同意书里。”

咦?她她她……现在是在说什么?

“你如果没有问题要问的话,可以换我问了吗?”

什么?他他他……怎么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佑佑说他想去美国女乃女乃家住,刚好碰上暑假,幼稚园暑假虽然一样有上课,但课程比较有弹性,这方面应该没太大的问题;至于妈妈那边,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打过去问妈的意见,不会给你添麻烦。

包括送佑佑到美国的所有杂事,我都会处理好,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同不同意让佑佑到美国?”

“佑佑想去美国?他没告诉我啊!”

“这次他没有,但以前他没说过吗?”她凝视着坐在对面的东方厉,有些困惑,还有些气恼。

“好像没有。”他连想都没想就直说。

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她将注意力拉回,放在自己的杯上,“这次他说了,佑佑怕你反对,所以要我来问你;如果你不同意,他会留在台湾。”

他啜了一口咖啡,感觉味道有点酸涩,“整个暑假都要留在美国吗?”

“如果佑佑想,而妈也同意的话,我不反对。”怎么儿子有话就对她说,却不直接告诉他?“我暑假会去美国开演唱会,到时候再带他……”

“为什么要等你去工作,他才能跟着去?”她问道。

杯子移到嘴边,他又放下,“那是我跟佑佑相处的时间。”

“那是你自私的以为!佑佑是小孩,他会寂寞;而你到美国是去工作,你有多少时间能用来陪他?”

“我……”

“你没有时间,你只是把佑佑交给另一群陌生人而已。”她无奈的叹息,“佑佑说,你答应过要带他去美国找女乃女乃,但是你没有;佑佑说,他同学的爸爸是企业大老板,却还是会再暑假带着全家一起出游……”

“我想请问你,你答应佑佑的事完成过几件?你去工作,把他交给另一群人,你有没有想过,对那群陌生人来说,佑佑不过是另一个麻烦而已?”

东方厉微启的嘴一下又合上——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他都没想过!

他确实是把佑佑交给美国的经纪人琼斯,每次他问起,琼斯都说佑佑和大家相处得很愉快。

加上他一直都觉得,佑佑在台湾无法融入团体,是因为习惯了美国的文化和步调——佑佑在两岁前,住在美国的时间多于台湾;两岁后他才把佑佑带到身边,他要佑佑留在台湾学中文,毕竟他自己待在台湾的时间比待在美国要长。

“阳,你和佑佑不是才几天就变得熟络吗?”

“那是因为佑佑跟我很像,是真的很像,只是佑佑还没完全变得像我一样而已。”这是她的真心话。

“什么意思?”可东方厉完全听不懂。

她幽幽的抬眼,“我们都不相信人,尤其不相信你这种人,佑佑会这样,你得负一半的责任,佑佑比我早觉悟,却因为他只是个小孩子,比较容易导正回来,他需要契机,而我成了那个契机。”

“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他追问,不懂什么叫作佑佑不相信人——之前在家,她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说她不相信人!

对她而言,他是哪种人?是她最不相信的那种人吗?为什么?

她睇着墙上的电子钟,“你下午有事吗?”

“三点以前都没有。”

“我们去幼稚园看佑佑,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让佑佑去美国女乃女乃家。”

他们离开餐饮店事时,他突然注意到——从头到尾,她连一口饮料都没喝,这是……另一种的不相信吗?

东方厉到幼稚园看过后,没多作考虑,立刻答应佑佑到美国的事。

他知道佑佑换幼稚园的事,虽然她没多说,只是轻描淡写提到佑佑在原先的幼稚园有点不适应,所以换到她认识的幼稚园。

他来过几次,在去接林舞阳下班后,他们会顺道过来接佑佑放学;佑佑不是最后一个,也不是第一个被接回去的,这间幼稚园没有女圭女圭车,而是要家长亲自接送,这里的学费不比前一所幼稚园便宜,但在照顾和保护学童的安全上,却是非常的仔细。

在幼稚园外,林舞阳按下门外的对讲机,校方确认了她的身份,并和园长核对过资料后,才打开铁门放行。

她向他解释,幼稚园会这么严格把关都是因为社区太乱,害怕有些人会假借亲人名义把小孩给带走,因为幼稚园所肩负的责任太重,才会再三确认。

如果当天家长有事,无法亲自接送,要请他人代为帮忙,那么家长必须事先通知幼稚园,并把代为帮忙的人物特征说明清楚,在接孩子前,由园方打电话给家长,等家长确定后才能接送孩子。

现在的私立幼稚园的确比他想像中要谨慎许多,难怪之前他陪她来接佑佑,总要等上好一会儿。

他们进入幼稚园,直接来到园长室。

园长室里的女人他曾见过,是在婚礼上那个清雅的女人,她的身上像是没有一丝污痕般,干净得像小溪,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对她的印象纯粹只有在新娘更衣室外,她和他的对话。

“雅君,我带他来看佑佑。”林舞阳比了比身后的男人,“佑佑最近的表现没更糟吧?”

“更糟?拜托,佑佑都可以选模范生了,还说更糟啦?佑佑比一般小朋友来得成熟,他是个小大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大人!你忘了,他的智力足以念国小三年级的教材。”唐雅君大笑,破坏了她给人的纯净美感。

她是个爽朗而活泼的女人,而非温室里的花朵,“要看佑佑吗?再过二十分钟就是午餐时间,你们要一起用餐吗?”

“好。”

“东方先生,请你忍耐一下罗!这里是幼稚园,伙食和外面的餐厅不能比,希望你多包涵。”唐雅君拍拍东方厉,旋即拉起林舞阳的手,“我带你们过去,在二楼,我不希望你们进去会打扰到老师和小朋友,所以要请你们在另一间教室里观看;小阳,你是知道的。”

唐雅君领着两人走出办公室——幼稚园的办公室为了和各间教室有流畅的通路,自然成为建筑物的中心;教室朝内分成两个区块,为了上、下方便,一楼是小班和中班的教室,二楼则是大班的教室。

幼稚园的招生不多,各年龄都只收两班;每一班有十五名幼童,两间班级教室之间有一间不对孩童开放的教室,平时老师都在里面讨论教学和制作教具,遇到家长来参观,就变身为家长参观室。

能成为家长参观室并非让家长坐在教室,再把学童带进这间教室活动,而是这间教室与上课教室相邻的墙壁是以特殊玻璃区隔——只要在这间教室,就可以在不打扰老师上课的情况下,看清楚教室里的上课情形。

这是家长们会选择这间幼稚园的另一个原因——在上课老师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判断这名老师是否符合理想。

东方厉专注的看着玻璃外面的教室动静。

前面的老师说了些什么,佑佑激动的举手,其他小朋友也热烈的参与举手行列;老师点名其中一个小朋友发言,佑佑的表情看来既认真、又专注的听着别人说话。

同样的情况反复发生,轮到佑佑发言,他说话的神情一点都不像他印象中那种不合群的小孩——佑佑的表情有着他从未见过的自信!

就像唐雅君说的,他是个小大人,在举手投足间,留露出同龄孩子不相称的成熟感。

原来……这就是他的儿子!

午餐前,小朋友必须先洗手和擦桌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抹布,教室内有小小的洗手台,大家排队轮流使用。

佑佑除了擦自己的桌子,也帮忙别人,看着他和另一个小男孩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人马上笑得合不拢嘴。

“那是凯凯,是佑佑的好朋友。”唐雅君说道:“说真的,你们来得很巧,佑佑今天负责午餐后的擦地板,听老师说,他很喜欢这个工作。”

“才不巧呢!上星期佑佑就跟我说过了,他很兴奋,他说他很喜欢这个工作,可惜这是值日生才能做的事。”林舞阳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教室里的圆桌旁。

“你们要吃午餐了吗?我让他们把午餐端过来?”

林舞阳觑了东方厉一眼,“好,麻烦你。”她心想,他大概还未消化自己儿子的改变。

午餐时间,东方厉发现,只有他和唐雅君吃的是幼稚园的午餐,林舞阳是吃自己的便当,她的便当盒是不锈钢的,里面的菜色都是可以放到中午,不怕味道走样。

东方厉一边看着她,眼神深沉、不发一语;而另一边的佑佑,则是他迟迟不开口的原因之一。

他明白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而这个被错过的什么,是在他结婚没回家的那九天里发生的!

他不但来不及参与,居然在回家后也没发现,现在想起来,他真的是失败的父亲。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我想让佑佑到美国,应该是好的。”

“谢谢。”

“这句话该是我来说才对,我从小赵那里听到的是佑佑的不合群,不爱跟陌生人说话,我还以为是美国的生活步调让他不适应台湾的生活,看来是我的错。”他说得有些心酸。

林舞阳放下筷子,聆听他的每一句话。

“我看过佑佑冷漠的态度,我应该要发现他的改变,从我听到你跟他聊天的时候就该发现的;就算是跟我,他也很少说上几句话,但在我回家休息的那几天,他跟我说得话应该是到目前为止最多的,也是最让我像个父亲的时候。”他很感慨的说道。

“佑佑比你想的要聪明,我带他去做过智力鉴定,他可以跳级;他的心智比一般孩子还要早熟,他懂的比你想得多。”她主动握住他的手,将大掌包覆在她的手心里,“你一直都会是佑佑的父亲,他对你还没彻底绝望,你可以再次成为他心目中的父亲,你们还来得及,真的,我只想请你不要再让他失望了。”

他在抬头要和她四目相交的刹那间,她已起身离去,走出教室,去清洗她的便当盒。

唐雅君苦笑——看来希望有点渺茫,但也许还有希望,她转向那个愕然的男人,如果是这个男人,说不定会有机会。“东方先生,你喜欢小阳吗?”

“喜欢。”毫不避讳的说,他向来坦白。

“我想相信你,但是你过去的情史……我是指雷亚斯过去的感情史有点丰富。”用“有点”算是客气了。“我和小阳的交情不错,我不希望你也伤害她。”

“我一次只喜欢一个女人,从没脚踏两条船的习惯。”

“那就更惨了。”唐雅君咕哝,“就因为你都是真心喜欢,所以就会更惨;逢场作戏是男人的本性,可惜你是假戏真做,所以你只会是小阳结婚的对象,而不可能成为她恋爱的对象。”

“为什么?”

“她不相信人——不相信我、不相信她自己;她带便当不是为了环保,而是因为不相信,而她最不相信的人就是你这种!”唐雅君漠然的看着在洗手台逗留许久的背影,知道林舞阳八成又是被小孩的身影给吸引住了,“我听到你喊她‘阳’,是她让你这样喊的吗?”

他顺着唐雅君的眼神,和她一样,视线落在外面的女人身上——他鲜少这样看着林舞阳,他发现她的目光被其他东西给吸引过去,像是在追逐着什么似的。

林舞阳给他的感觉是冷静的,从最初的见面,婚礼上的表现,她冷静得像是高雅的女性。

她有活泼的时候,这是他在偶然时发现的——她和佑佑的互动有着成熟的部分,也有着孩子气的时候;而活泼过后她会突然的沉着下来,好半晌都没人能再勾起那一区块。

身为旁观者,他很称职,连同她对别人坚持的事,但只要他的脸皮够厚,撑上几天,她就会放弃改变他,就像他对她的称呼一样。“不,是我坚持;她是有反对,但是我喜欢。”

“果然,我在公开场合叫她小舞,只有在私底下才会喊她小阳,这是她的坚持。”唐雅君撑起右手支着脸,“你今年的演唱会从几月开始?”

她的话锋一转,让东方厉有些措手不及,愣了一下,“你要门票吗?”

她丢了一记卫生眼给他,“谁在跟你说这个!我真要听,会自掏腰包去买门票,才不想贪这种小便宜。”

他颔首,“八月左右,没意外的话,会在八月中旬到九月,我打算演唱会结束再一起带佑佑回来。”

“那就还有两个月,时间上应该够,只要到时能让她跟你一起出国,一切就没问题了。”她的美眸一横,“记得到时一定要带她一起出国,我估算她请假应该没问题。”只要舞阳找到职业代理,请假就不会有问题。

“她会答应吗?”

“我会让她答应的。”唐雅君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还有佑佑的事,如果你真有兴趣追求小阳,最好先跟佑佑谈一谈,佑佑只是个孩子,他找时间配他聊一聊,他有十之八九会告诉你,他为什么之前会表现得那么不近人群。”

“要追她,就得先问过佑佑?”这……是什么道理?他不懂。

“佑佑是你的儿子吧?就算不是为了追她,你也必须问清,否则你只会重蹈覆辙,到时就算有一百个林舞阳,也救不了你儿子。”外面那女人是看不腻小孩吗?当初叫她到幼稚园工作时偏不;现在却看得那么入神。

东方厉透过玻璃,看着教室里勤奋的小男孩,看他不熟练的操作扫把和拖把,但脸上的笑容却清楚显示他玩得不亦乐乎,那是他的儿子。

“我会问。”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关于小阳的事,能帮得上忙的我会帮,至于会帮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你的努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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