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去旅游了。」我對韓彬說,「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一個人來一場旅行。以前覺得這樣的旅行毫無意義,可是現在覺得,或許那是對生命的洗禮。」我也想感受一下季琳一個人去了這麼多地方的心境,或許因為我們的性格不同,所以感受到的東西不同,但是我想,必定會有所收獲。
「你不是要上班嗎?哪里騰得出來時間?」韓彬驚訝的問我,自從季琳離開之後,我一直把自己埋在工作中,工作越發出色,我卻越發思念她。因為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還什麼都沒有,而現在我有了,她卻不在了。所以很多時候每次想起這些的時候,總覺得有愧與她。
「我今年的年假還沒休,這不是快到年底了嗎?就算不休也不會累積,那還不如去好好的玩一趟。」我說,也是時間出去放松放松了,或許回來,就一切都變了。就如當初季琳在哈爾濱對我說的,她站在曾經在電腦上給我指的島上才發現,原來我們之間,回不去了。
「什麼時候走?」韓彬問我。
「看吧,等工作閑暇下來時就出發,最近公司里比較忙,這時候走估計不行。」我說,心里早已盤算著該去哪里。
「那好,為你踐行。」韓彬說著舉瓶與我共飲。
夜晚,季琳和黎洛還在新房里看設計圖,現在的房子還只是毛坯房,季琳還在為裝修的事情發愁。其實她內心是希望裝修成她喜歡的簡單的黑白調的,可是那樣又顯得太素,用來一個人還可以,結婚肯定不行,後來又對英式感覺的感興趣,可那樣的家具費又高,她知道如果她說黎洛一定會向著她,可結婚必定不是一件小事,她肯定不能鋪張浪費。
「阿洛,這個怎麼樣?經濟實惠,價格也合理。」季琳指著一個簡單卻又不失奢華的設計圖給黎洛看。
「不好,琳子,別管價格,一輩子就這麼一次,一定要挑自己最喜歡的。我記得你蠻喜歡古堡的,我們裝修成英式的好不好?你看這套呢?」黎洛指著另外一個季琳之前所看上但是沒說出來的設計圖,季琳不由得在想,黎洛什麼時候可以不這麼了解她呢?她似乎在黎洛面前,都變成了透明的,沒有絲毫可以隱藏得了的心思,那麼這麼久,唯一做得最成功的,是不是隱藏了對顧涼的愛?
「可是這個價位太高了,裝修費都要這麼多,咱們還得買家具呢,這樣下來裝修費都快趕上這套房子的錢了。」季琳說,她雖然喜歡買東西,但是對于這樣奢侈的裝修,季琳還是覺得太過奢華了。
「媳婦兒,我知道你最賢惠了,可是媽媽還特意要求要按照你喜歡的風格去裝修,你看她多疼你,所以你現在可是咱們家的一級保護動物哦。」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毛坯房,季琳和黎洛坐在兩張凳子上,似乎他們要從這里開始一切新的旅程。
「可是阿洛,家是用來住的,溫馨就好,如果太過奢華,反倒不切實際了。你說呢?」季琳看著黎洛,一字一句的說,黎洛看出了季琳的堅持,終于點頭,說就按你說的辦。
回去的路上,季琳剛上車就睡著了,黎洛放著她最喜歡的音樂,輕輕在耳邊回響。車里還有著淡淡的香水味,季琳不喜歡濃烈的味道,所以黎洛特意請朋友從香港帶回一瓶香水。知道季琳喜歡吃零食,于是黎洛每個周末都會和媽媽去買很多零食,等季琳在看電影時可以吃。
這些,季琳當然都知道,她內心暗自感動著,卻總是那麼淡淡的享受這一切。這也是她為何不願辜負黎洛的原因,她想,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必定得舍棄一頭。那既然當初已經選擇與顧涼分手,就當做從未開始過吧。
車到了樓下,季琳還沒醒,黎洛看著睡熟的季琳,單手支撐著下巴看著她,他想他終于明白當初為何顧涼會把季琳捧在手心的感覺。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何邱子喬與顧涼,都沒有好好珍惜季琳,不過也多虧他們的沒有珍惜,自己才能有這個機會與季琳在一起吧。
想著想著,黎洛也覺得困意十足,睡了過去。季琳醒來時黎洛卻睡著了,季琳看著黎洛,內心感謝著他為自己做的一切。輕輕的湊過去,在黎洛的臉上落下一吻。季琳沒有發現的是黎洛唇角一絲笑意。
「阿洛,有你真好。」季琳輕輕的說,打開車窗,看著窗外的天空。
「你醒了?」黎洛假裝剛剛睡醒,語氣里承載著慢慢的幸福,手輕輕的在季琳頭發上放下。
「嗯,是不是我開車窗吹到你了?」季琳說。
「沒有,走吧,上樓。」黎洛關掉音樂,打開車門,牽著季琳的手上樓。
讓季琳意外的是她居然還會再遇見百合,這是她意外至極的事。在和黎媽媽一起逛街時,看到百合在為一位男士整理衣服,百合一眼就認出她。百合比幾年前更加漂亮,她已摘掉了黑框眼鏡,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藍色隱形眼鏡,她皮膚白暫,手腳縴細,頭發束成一個馬尾立在腦後。如此大的巨變,也難怪季琳認不出她。
「季琳。」百合叫住季琳,季琳轉身看她,想了許久,才叫出那個與她僅一面之緣的女孩。
「百合?你怎麼會在這里?」季琳滿臉驚訝,她是如何也也沒想過居然還能在這座城市里見到百合,她想過再遇見百合的場景,或許還是會擦肩而過,或許他們不再認識彼此,但是此刻,百合清晰記得季琳,反倒是季琳自己失禮了。
「我陪我先生來逛街,你呢?」百合貪圖清楚,季琳不用多問就已知道她的病是完全痊愈了,季琳心底里為這個女孩感到高興。
「我陪黎洛媽媽來逛街買訂婚要穿的衣服。」季琳指向洪憶的方向,對百合說。洪憶喜歡季琳,對待自己兒子的訂婚典禮可是看得相當重要,雖然只是簡單的親友見面,可是洪憶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隨意將就的。
「你們倆要訂婚了?」百合對這件事似乎並不感到驚奇,說的那麼順意。
「嗯。」季琳點頭,表情平靜。
「有時間嗎?要不然咱倆去坐坐吧。」百合提議,季琳想想倆人也這麼久沒見面了,自然沒有多作推辭。
「好啊,我給阿姨說一聲。」季琳說完朝洪憶方向走去,洪憶看了看百合,倒也通情達理,同意季琳的離開。季琳和百合開車去了一個安靜的女乃茶吧,兩個人像知己一樣感嘆現在的生活。
剛在女乃茶吧坐下,百合就迫不及待與季琳交談。「其實我在第一次看見你們時就感覺你們會在一起的。」
「第一次?不會吧?」季琳有些疑慮,第一次見面時百合神智都還不清醒呢。再說那時的黎洛和季琳根本就還沒有在一起啊。
「真的,那時我媽都以為你們是一對情侶,我也是在後來遇見黎洛才知道你們只是朋友的。我遇見你們之後,媽媽就帶我去了美國,接受專家治療,後來又為我請了一個外國專家回家給我治療,經過兩年的磨合,總算是痊愈了。」百合想起自己這幾年一路的治療,免不了一陣感嘆,當初只為追尋愛情的她,卻因為自己的不幸遭遇而慘遭嫌棄,幾年來的瘋癲痴傻,讓她遭人笑柄。而這幾年回憶起過往的心酸時,百合依舊能泛紅眼眶。
「恭喜你,對了你說後來你遇見黎洛?什麼時候?」季琳說,她無法感受百合的難過,畢竟那些事不是她所目睹與知曉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恭喜百合能重獲新生。
「就是在認識你們不久吧,好像是你失蹤了。我和他踫見,他還和我感嘆呢,說我真好,可以對所有人說我想誰我要找誰,可是他都不能,面對你的失蹤,他甚至沒有資格去指責誰,只能在這兒干著急。季琳,黎洛真的是個好男孩,我相信他也一定會是個好丈夫,好好珍惜。」百合語重心長的對季琳說,生怕錯過了黎洛,季琳不一定能找到像他這樣好的人。
「嗯,我明白。你後來有遇見過你要找的人嗎?」季琳關切的問,她很想知道那個曾經相愛到死,後來卻千方百計想要躲開百合的人,再看到百合時,心中是否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