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城 第四十七章北京

作者 ︰ 倥微AN

「阿洛,你這里都不像男生住的唉,整理得這麼整齊。」季琳說,她很聰明的把對黎洛的稱呼改為阿洛。她想,如果她也能換個稱呼,這也算是對黎洛的一種尊重吧。

「呵呵,當然,對了,剛剛下飛機時alice打電話過來,說要為你接風,咱們晚上一起吃吧。」黎洛說,雖然季琳還是有些抗拒,可是顧慮到黎洛和alice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好友,所以也沒有拒絕。

「好。」

見到alice,季琳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好在alice是那種不拘小節的人,她沖季琳眨眨眼,似乎在對季琳說︰「放心吧,之前的事我不會告訴阿洛的。」季琳靦腆而笑,心中倒是越發喜歡這個女孩了。

季琳曾一度在想,為什麼自己就不能變成alice那樣,alice豪放的笑容是季琳一輩子也無法去擁有的,她也曾經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無法去擁有大笑的能力,大概是從某些時候開始,也或許,大概是從在母親肚子里時,這些無奈的悲傷就已經遺傳到她內心了吧,那種與生俱來的悲,季琳想,就算再快樂,或許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像她那麼悲傷了吧。

這樣想得時候,身旁的黎洛已經削好隻果遞給季琳,季琳坐在黎洛身邊看著北京的夜景,那樣繁華的天空,是季琳前所未見的,身邊的黎洛笑的很安慰,他喜歡這樣的季琳,這樣的季琳是幸福的,就算身邊的人希望陪伴的人不是他,可是他依然開心。

「琳子,有沒有想過,做點什麼充實自己?」黎洛問季琳,這已經是季琳來北京的第一個月。

「做點什麼呢?其實說真的,在xx公司做話務員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出了銷售跟寫小說還能做什麼?」季琳說,頭靠在黎洛的大腿上,這樣讓季琳感覺很心安。

「夠了,有這些就夠了,你不需要有太多,真的,琳子,你會太多了,我害怕跟不上你的腳步,這樣就好。」黎洛輕輕撫模著季琳的頭發,那樣柔順的長發,這樣美好的夜晚,連黎洛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不是真的?

再次來找安先生,他正在和安小卉爭吵,我走到門外就看見安小卉摔門而去,我剛走進房里,安先生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我走過去他也沒發現。說實話,安先生這樣失落的樣子,是我未曾見到過的。

「怎麼了?」我問。

「你來了。」安先生苦澀的笑笑,他仰著頭,似乎這樣眼淚才不會掉下來,可是他有沒有眼淚,我也不知道。

「我去你店里,看你沒在,所以就上來了。」我解釋,安先生現在已經招了人,所以常常沒在店里,這樣的情況並不是一兩次了,所以我也都習慣了。

「呵呵,怎麼了?」安先生問我,眼楮卻盯著天花板不動。

「哥們兒,是你怎麼了好吧?」我自己拉開冰箱拿了兩罐啤酒,丟一罐給安先生。

「沒事,一點爭吵而已。」安先生重新坐好,這時我才看到了他的臉,原來一個男生也可以悲傷成這樣子。

「可是老安,你怎麼就跟安小卉吵起來了,唉,你們倆不是兄妹吧。」我突然想起,我從來沒有問過安先生和安小卉到底是什麼關系,我只是覺得他們倆很親近,可是至于是什麼關系,我竟一點也不知道。

「想什麼呢你,電影看多了吧你。」安先生笑起來,打開啤酒,喝了一口。

「那是怎麼回事?」我問他,突然對安先生和安小卉的事情很感興趣,畢竟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安先生來安慰我,現在我也該回報回報他了。

「我們倆,是在女乃茶吧認識的,從見她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愛上她了。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原來的世界是黑白的,而因為看到一個笑容,所以一切都變得光明起來。你看見季琳時,是不是也是這個感覺?」安先生說,當初見到安小卉時的場景記憶猶新,因為一個笑容,他果斷放棄了自己在原有城市的前途,一路跟著她的腳步,一次次看著她幸福,失戀,親手把她交到自己放心的人手上,最後收留她。給她一切溫暖,可是卻不曾讓她感動一點。

「不,我看到季琳時,反而沒有這樣的念想,當時想什麼呢?當時其實並不是那麼喜歡她的,大概是覺得被拒絕自尊受損吧。可是後來,沒有她的世界,就一切都變得灰暗起來。」你瞧,季琳,我沒有對你一見鐘情,我沒有像安先生見到安小卉時一見你就感覺瞬間光明,但是你離開了,我的世界就從此灰暗。

「是啊,所以為了讓自己的世界不灰暗,我一路追隨她的影子,希望有一天她能看見我的存在,可是現在,好像,什麼都不是了。」安先生攤開雙手,一副無奈的模樣。他努力了這麼久,注定是所有的付出都付之流水。

「沒事兒,一切都會好的,就比如我相信,不,我堅信,一切都會好的。」我一直這樣堅信著,我會和季琳在一起的,她一定還愛著我。他們說,如果一個人還愛著你,你是能感應到的,而我現在能感受到季琳,是不是足以證明,她也還愛著我。我希望,這不是我的自我安慰。

「她有男朋友時我告訴自己可以等她分開了,反正就是如果她不結婚,我都覺得自己是有機會的。可是,她分手之後,卻喜歡上別人,似乎,我們的腳步總是追隨著別人而走,永遠無法為自己停留或者轉角。」說著說著,我們倆把安先生家里的10罐啤酒都喝得差不多了。兩個大男人,坐在家里,卻擺談著各自的心事,我不得不誠意,這的確愜意,我從未有過。即便是跟交往多年的黎洛抑或梁帥,韓彬就更不用說了,他根本不會跟你交談什麼。

「當初季琳為什麼會突然消失呢?」安先生問我,他似乎從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是啊,我們一直都是有心事才會去找他暢談。但是我們之間出現什麼裂痕,他卻從來不知道。如果安先生知道了,是不是也會跟別人一樣對我是同樣的指責呢?

「這也是個故事吧,期間曲折不清,但是如果重來一次的話,我一定不會做當初的選擇。當時黎洛在醫院以那種乞求的語氣對我說,如果給不了她幸福,就請放手。我突然就感覺似乎季琳和我在一起之後,就一直在受苦,天知道我多想給她幸福,可是愛情就像一只刺蝟,在一起的兩個人,就算多恩愛,但就因為愛,所以,會本能的把刺立起來,完全忘了是否會扎疼對方。」我說,心里一直想著我和季琳分手前做的最後掙扎,分手不是我們倆想要的結果,可是事盡于此,我們卻無能為力。

「愛情就像一本書,每個人都有擁有的權利,只是看他最後是否能讀懂其中的韻味,每個人讀出來的感覺都不一樣,因為每個人所帶的情緒不一樣,所以就算是同樣內容的一本書,也有人堅持到底,也有人就此放棄。」安先生對我說,此刻我們倆似乎都被酒精麻痹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酒量竟可以這麼差了。

「唉,老安,你就叫安先生嗎?我對這個真的很感興趣。」我推推安先生的手臂。

「我叫張浩,以前朋友們都叫我浩子,多久沒人這樣叫我了,我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個名字了。」安先生說,想著從前大家叫著他浩子的模樣,心里一陣難受。

「這樣愛一個人,你累嗎?」我問他,我在安先生的身上看到了黎洛的影子,他也是這樣走過的吧,見證我和季琳的相愛,看著季琳為我難受為我受傷,可是最後還是無法保護。這樣的愛情,想必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吧。

「累,怎麼會不累呢,每天都因為她的情緒而轉變,可是放不掉,沒辦法。」安先生無奈的搖搖頭,要是放得下,他早就離開安順了。又何必跑到這里來孤苦無依。

「是啊,我也想放棄季琳,我甚至告訴自己已經忘了她,可是當我走在我們曾經走過得路時,我才明白,原來那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我曾經走在和季琳走過的路上,努力的告訴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人,可是每次這樣想一次,心就會難受一次。最後,只得難受的無以復加。

「兄弟,你和我不一樣,至少你們曾經那麼深刻的愛過,刻苦銘心,你知道嗎?那時所有人都覺得你們理所當然的會在一起的。可是,我呢,我永遠都是單相思。」安先生說,我們還真是兩個悲傷的人,互相羨慕彼此的悲傷。因為我們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悲傷到什麼地步。

「不一樣,早知道結果如此,我當初還不如不去擁有,這樣單相思,至少還會抱有一絲希望,可是,我現在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就算找到季琳又怎樣,她也不見得會和我和好。」想到這里,我就想到了季琳房間里最後的記憶,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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