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都要愛 15意雅的回憶(十)柳父做手術

作者 ︰ 舒雅凌薇

佩慈皺了下眉頭,轉過身來長嘆一口氣,然後平靜的望著安越,冷冷的說道︰‘只要安越親口告訴我,他不再愛我了,我便會自動消失的無影無蹤,否則,我絕對不會自行離開的。’

‘佩慈!’安越上前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痛苦的說︰‘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許下的諾言嗎?如若我背叛了你,我將會自毀命根!’

安逸被這毒誓嚇得癱倒在地,他知道這不孝子是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的。但是,想讓這個來路不明的野女人進他安家的大門,那也是萬萬不行的。

‘呸呸呸……’黃鶯听到安越的話連忙吐了好幾口吐沫,走到他的身邊說道︰‘兒子,媽不許你發這種歹毒的誓言,這樣會嚇壞媽媽的。’

‘媽!’安越傷心流淚的說︰‘你知道嗎?往日那個善良的你,現在我是再也找不見了,你此刻已經被金錢給污染了,滿身的銅臭味,好讓我心寒。你應該一向最了解我的,我可是說道做到。倘若你們讓佩慈離開我,那麼結局就是我說的那樣,要不然就是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黃鶯走到老公身邊,將他用力拉起凝望著他說︰‘老公,金主任畢竟也沒完全否定佩慈不能生了啊!我想,只要精心調養,還是有希望的不是麼?’

安逸瞪了一眼黃鶯,然後緩慢的說道︰‘那好吧!我只給她兩年的時間,如果她的肚皮不爭氣,那她就必須離開安家!’

‘不用了!’佩慈望著夜空,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藍佩慈從今以後都不會再踏進安家那座大門一步了。’

‘此話當真!’安逸興高采烈的看著佩慈,眼楮里掩飾不住的欣喜。

佩慈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當然,但是我要帶著雲離開安家,這就是我開出的條件。’

‘佩慈,佩慈!’安越放下男人的尊嚴,跪在地上放聲痛哭著,苦苦的哀求︰‘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安逸卻指著她大罵道︰‘你做夢!雲是我們安家的血脈,怎麼能讓你這個來歷不明的野女人帶走!’

佩慈听到他的話冷冷的大笑出聲︰‘可是,雲卻是我這個野女人生的種不是嗎?’

‘你!你!’安逸被佩慈嘲諷的話語氣的全身顫抖,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安越拉著她乞求著︰‘佩慈,佩慈!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不要走好麼?’

佩慈望著安越哽咽著,淚光閃爍︰‘不是我想走,而是他們根本容不下我。其實,我們的相遇就是一個美麗的錯誤。我們兩個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又怎麼能在一起呢?現在,你的愛是那麼的火熱,可是我的心卻已經被凍結了。而我的情此刻也已經被你困住了,你放心,即使我走到天涯海角,你安越都是我藍佩慈今生的唯一。’

‘我不要!我不要!’安越拼命地搖著頭,哭泣著︰‘我不要只留下美好的回憶!沒有你,我一天也活不下去。如果你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那我的生命也就該終結了,你難道就忍心讓我孤獨的一個人去奔向地獄嗎?’

‘不!不要!’佩慈听著安越肺腑之言,終于忍受不住放聲痛哭起來︰‘如若你真的狠心離去,那我一個人又豈能苟活!’

‘那你還要離開我?’安越將佩慈擁入懷中,哭泣的埋怨著。

‘安越,我的愛人,你也是我的命啊!’佩慈哭泣著表白,傷心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黃鶯看見這對孩子的告白,眼淚也禁不住流了出來,心里也微微有些動容,她勸解著安逸︰‘老公,你就不能發發慈悲,別拆散他們這對苦命的鴛鴦吧!’

‘不可能!’安逸狠狠地說道︰‘我是不會為了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而放棄我們安家的血脈的!’

‘爸!’安越站起身來,苦笑著問︰‘你是真的要拆散我們了?’

‘是又如何?’安逸冷若冰霜的看著兒子,語氣里是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安越漫不經心的走上前來,長嘆一聲心平氣和的說︰‘等佩慈身體好些,我會帶著她和雲離開安家永不踏入!’

‘你敢!’安逸胸口起伏的瞪著他,威脅著說道。

安越冷笑著︰‘我安越連死都不怕,你說我還會怕什麼呢?大不了我們一家三口上街乞討,也絕不會分開!’

安逸走到佩慈的身邊,拿著他早已簽好名字的綠色通道字條,冷冷的質問著︰‘你是要這個字條,還是要雲!’

佩慈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冷笑道︰‘既然你想要雲,那就給你好了!’

安逸把字條甩在她的臉上,惡狠狠的說道︰‘我看你是真的中邪了,為了別人居然可以拋棄所有!’

佩慈拿過字條,面上不在乎,可是心卻在哭泣,在流血。她就不明白,這世界為什麼會變得如此的黑暗,醫院不就應該是救死扶傷的嗎?為什麼現在錢卻成了先鋒,而病人卻成為了候補隊員了呢?當兩者相對的時候,富人就可以笑然的面對生命,而窮人就只有傷心欲絕的等待死亡的到來臨,這未免也有些太不公平了。她此時只是想要救下那個鮮活的生命,不讓他流逝生命,不讓楊柳和自己懊悔終身而已,這難道也不可以嗎?

安越凝望著佩慈,心里對她的愛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愈加的升溫。她是那麼的善良,那麼無私的一個女人,自己何其有幸能夠擁有她的愛。可是,這個畜生一般的父親卻利用了她這個弱點,終于可以如願以償的將她趕出了安家那座深宅大院。他輕輕的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心疼的說︰‘佩慈,我的愛人,我懂你,你是這天下最好,最善良的女人,能夠擁有你的愛,是我安越今生最大的幸福。你放心,除非天地倒轉,海水枯竭,否則我對你的愛至死不渝!’

佩慈微笑的望著安越,心里滿滿的都是甜蜜︰‘安越,愛你我會愛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直到心髒不再跳動,靈魂徹底破滅,這世間再沒有藍佩慈這個魂魄的存在,否則,哪怕天崩地裂,海枯石爛,此情永生不滅!’此刻,他們的身邊仿佛沒有了其他人,只有兩個相愛的人在深情的對望著彼此,對著彼此深深地告白。

另一邊楊柳撐著雨傘,一路小跑回到了父親的住所,她歡天喜地的喊著︰‘爸!爸!’

楊樹坐在窗前,凝望著那寂靜無人的雨夜,心里滿是不舍和疼痛。他不敢想象如果老婆失去了他會怎樣帶著孩子生活下去,平日里,他們家雖窮,但老婆的臉上永遠都洋溢著笑容,可……一旦他走了,老婆是不是該每天以淚洗面了呢?

‘爸!爸!’楊柳走上前來,一頭扎進了父親的懷里,喜出望外的說︰‘老爺和夫人同意免費給您治病了!’

‘是真的嗎?’楊樹疑惑的望著女兒。

‘當然是真的!’想到這兒,楊柳流下了感激的淚水︰‘是佩慈姐苦苦哀求老爺他才答應的。’

‘那我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啊?’楊樹目不轉楮的望著女兒,詢問著。

‘是……是尿毒癥。’楊柳哭泣著說︰‘佩慈姐說得換腎。’

‘可是,要換誰的腎啊?’楊樹絕望的望著女兒,按耐不住哭了出來。

楊柳為父親擦去臉上的淚水,拍著xiong部承諾的說︰‘爸!當然是我的了!’

‘不行!’楊樹堅定的說道︰‘你是咱們家唯一的勞動力了,如果換你的腎,那咱家以後怎麼辦呢!’

‘爸!’楊柳氣呼呼的說︰‘我的身體一向都很好的,不就是一個腎麼?還能要了我的命嗎?再說了,你不也希望咱們家分散吧!’

‘可……’楊樹支支吾吾哭泣的說︰‘可萬一要是對你的身體有影響,那怎麼辦?’

楊柳擁抱住父親,深深地說︰‘不會的,我就不相信,這老天爺還不給咱窮人一條活路了?總不能好運總是落在那些富人身上吧!這回也該峰回路轉了吧!’

楊樹看見女兒期待的眼神,又想到妻子那累彎的背影和兒女們的期盼,他也只好默默地點了點頭。

‘爸!’楊柳幸福的躺在父親的懷里,高興地說︰‘我覺得老天對我可真好,讓我有幸遇見了佩慈姐,她待我如同親姐妹一般,我以後……’楊柳想到剛剛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我想永遠陪在她的左右,你說好嗎?’她淚流滿面的望著父親。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楊樹為女兒抹去淚水︰‘爸支持你,只要佩慈小姐不嫌棄你,你就留在這兒照顧她,陪伴她吧!’

楊柳高興地在父親那臃腫的臉上親了一下︰‘爸!你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父親了!女兒為有你而感到驕傲和自豪!’父女倆高興地擁抱在了一起,一起期待著明天的來臨。

雨後的清晨空氣非常清新自然,樹上的水珠晶瑩剔透,透過光線,就像是珍珠一般的閃耀著。但是,今天的鳥兒卻格外古怪,它們停落在窗前,不在歌唱也不再飛舞,只是默默地靜靜地透過玻璃窗望著佩慈和安越這對苦命的鴛鴦,它們似乎也覺察出來,兩個人在面對著人生最艱難的抉擇。

一整夜,醫院里的佩慈和安越都傻傻的坐在那里,觀賞著那夜空的變換,時間的交替,聆听著風雨那催人淚下的雷鳴聲默默無語。

‘佩慈姐!’楊柳帶著父親楊樹走了進來。

佩慈微笑的說︰‘伯父,您來了。’

‘是啊!’楊樹說著走上前來握住佩慈的手感激的說︰‘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求情,讓我又有了生的希望。’

佩慈听見他的話,委屈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劃過了她傷心的臉上︰‘伯父,我和楊柳是姐妹,我希望她幸福快樂,不要像我一樣從小就沒有父母的疼愛。’

‘多麼善良的孩子啊!’楊樹將佩慈擁入懷中︰‘如果你不嫌棄,以後就叫我聲爸吧!我們雖窮,但是在我們家每個孩子都能得到父母的疼愛的。’

‘爸!’佩慈緊緊的擁抱住楊樹淚水止不住的流淌著,這是她十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了父愛,此時,她的淚水是甜的,笑容也是幸福的。

楊柳也走上前來,投入了他們的懷里,哭笑著︰‘爸!我終于有姐姐了!我有姐姐了!’她流淌著的淚水是苦的,那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那苦命的姐姐悲慘的命運。她心知肚明,父親的健康是用姐姐的幸福換來的。

這時,一個秀氣可人的**走上前來,微笑著說道︰‘楊樹楊柳,你們的病房在六樓,隨我來吧!’

‘不!’楊柳緊緊的摟著佩慈,倔強的說︰‘我不要和我姐分開!’

護士用疑惑的眼神凝望著她倆,不可置信的問︰‘你們……是姐妹?’

佩慈笑著點了點頭︰‘是啊!’

安越陰沉著臉,走上前來︰‘在六樓給我們安排兩個單間。’

‘可是……’護士吞吞吐吐的說︰‘可是董事長只說安排兩個普通床位就可以了啊?’

‘我讓你安排!你就去給我安排!哪來這麼多的廢話!’安越不耐煩的大聲吼道。

‘是!是!是!’護士驚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安越走上前來溫柔的對佩慈說︰‘走,我們一起去六樓。’

‘可是,你這樣做會不會觸動你父親?’佩慈擔憂的問。

‘你的父親?’安越驚慌失措的看著她︰‘佩慈,你難道真的要和我們的愛情說拜拜了麼?’

‘怎麼會呢?’佩慈用她那雙哀怨的眼神,深深地望著他。

‘你確定你還愛我嗎?’安越傷心欲絕不確定的問。

‘安越,我的心,我的愛,我的人今生只屬于你一個人的。’佩慈堅定地看著他。

安越上前握住她那冰冷的小手,淚眼婆娑的說︰‘愛我,還需要分你我嗎?’

佩慈用力的將他推開委屈的大聲吼道︰‘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難道還要我厚顏無恥的呼喊你的父親為爸爸嗎?’

‘不是!不是!你別誤會!’安越拼命的揮著手搖頭,可是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安少爺。’楊樹走上前去迫切的問道︰‘你們倆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因為我吧!’

‘爸!’佩慈走下床來,投入楊樹的懷里,幸福的說︰‘不是的,您多慮了,是我們之間有了一些誤會而已。’

‘真的嗎?’楊樹注視著佩慈,可眼里的淚水卻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真的!’佩慈輕輕為楊樹擦去了他臉上哀愁的淚水,轉過頭,用冷冷的眼神望著安越。

安越看見佩慈那冷漠的臉龐,心頓時停跳了一下,他好害怕,好害怕自己會永遠的失去那個陽光的佩慈。

時間這個劊子手永遠都不會為每一個人而停止轉動的,可是蒼天卻會為這個傷痕累累的女孩流下悲傷的淚水。雨一直敲打著玻璃窗,讓佩慈凌亂的心又增添了幾分哀愁。

‘小懶蟲!’佩慈在楊柳的耳旁輕輕地呼喊著。

‘姐。’楊柳揉了揉她朦朧的睡眼,迷迷糊糊的問︰‘幾點了。’

‘快六點了。’佩慈輕輕地掐了一下她那高高的小鼻子,笑了笑回答道。

‘六點了!’楊柳迅速的起身連忙問道︰‘我和爸幾點做手術啊!’

佩慈微笑著︰‘瞧你緊張的,時間還早呢。’

‘哦!’楊柳拍了拍自己的xiong部松了口氣,轉頭又問︰‘少爺昨晚沒有回來嗎?’

‘誰說我沒回來了?’安越笑嘻嘻的走了進來,看著她們︰‘昨天我回來的晚,看見你們都睡熟了,不想打擾你們,就上楊伯父那里睡了一晚。’

佩慈望著安越笑著打趣道︰‘他怎麼能舍得沒有我的陪伴呢?’

安越听見這闊別已久的暖心話,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答滴答的往下落著︰‘佩慈,能再次听到你說這些貼心話,我的心才總算是落了地,我一直怕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失去你。’

佩慈走上前來長嘆一聲︰‘在這個世上能夠讓我活下去的理由,除了雲就是你了。’

安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喃喃地說︰‘為你,我願意拋棄一切,隨你浪跡天涯。’

佩慈深情的望著他︰‘有你這句話,就是讓我死我也知足了。’

安越吻了一下她那冰冷的雙唇,輕聲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孤單的一個人生活,我會死守著你,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佩慈推開他看了一眼楊柳,羞澀的說︰‘楊柳在呢,你怎麼還這麼放肆。’

楊柳連忙捂住雙眼笑嘻嘻的說︰‘我可什麼都沒看見啊!’

佩慈追趕著她笑著︰‘你這個調皮鬼!看我抓到你怎麼收拾你!’

這時醫生和護士推著兩個手術推車走了進來,打斷了這場嬉笑。連副院長走上前來,把兩套嶄新的病服遞到了楊柳的手里,笑著︰‘7點我們準時做手術,你們把病服換上,記住,里面什麼都不許穿。’

‘謝謝您!’楊柳眼中閃著淚光,感激的說。

當楊柳和楊樹被推往手術室的那一剎那,佩慈的的心開始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她全身都在顫抖,淚水又盈滿了她的雙眼。佩慈緊緊的抓住楊樹和楊柳的手,眼淚在空中飛灑著︰‘我在外面等你們,等你們……’

‘姐!’楊柳微笑著說︰‘不要擔心,我和爸都會平安的出來的。’

‘爸!’佩慈呼喊著︰‘你一定要堅強的挺過去,女兒會一直在外面等你的!’

‘放心,爸一定會熬過去的!’楊樹眼角濕潤,堅定地望著佩慈。

手術室的門擋住了佩慈追逐的步伐,也將她那顆傷感的心顫動了起來,她深深地投入安越的懷抱里,全身顫抖著。安越攙扶著她坐到了椅子上,溫柔的勸慰著︰‘佩慈,不要怕,上天一定會眷顧這對可憐的父女的,不會輕易奪走他們寶貴的生命。’

‘真的嗎?’佩慈淚眼朦朧的望著他。

‘真的。’安越哽咽著,心里也在擔憂不已。

時間一分一秒的轉動著,讓他們這兩顆顫抖的心緊緊地靠在了一起。‘安越!’佩慈終于按耐不住放聲痛哭︰‘都過了好幾個小時了!怎麼還不出來啊!’

‘別著急!’安越緊緊地抱著她,安慰的撫模著她的發絲︰‘這是個大手術,時間當然會很長了。’

‘真的麼?’佩慈焦急的望著安越,希望可以從他那里找到一絲的安慰。

安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溫柔的哄著她︰‘睡一會兒吧!寶貝!等你醒了,他們就會出來了。’

‘可我睡不著啊?’佩慈將臉緊緊的貼在安越的胸前,靜靜地聆听著他有力的心跳,仿佛在對她說︰‘我的愛人,我一生都只會屬于你一人。听著听著,她就慢慢地閉上了那雙疲憊的雙眼,靜靜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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