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恐懼消除,等精力恢復,等一切都變得平靜的時候,一行人再次出前行,漠凝鳶依舊帶著栩辰,田喜背著米鹿,大家相互扶持著一路前行。『言*情*首*
不同的是,此時漠凝鳶走在了前面帶路。
連續兩次救眾人月兌險境的她隱隱成為了這群人的主心骨,不管是她的膽略還是武功,亦或者是她的容貌,都成為了一種特殊的存在。
有過上一次的教訓後,眾人走在這片綠意盎然的森林中早已沒有那股輕快與暢意,警惕,小心,緊張盤旋在每個人心底。
漠凝鳶以特種兵的特有靈敏,探察著一切,尋找著最佳路線。
爬樹,鑽林,躍壁……
最後听著一條潺潺溪流聲,穿過巨大的濃霧來到了另一片廣袤無垠的天地。
天藍地廣,雲卷雲舒。
小家流水,煙籠雞鳴。
濃霧外的世界是那樣的安寧而美好。樹仿佛也別樣的好看,迎著秋色風光欲閃欲墜,呼吸中也黏著花香。抬眼眺望極處,是永遠望不到邊的遼闊大草原。巨大的綠浪上面漂浮著許許多多的白色小堡,宛如浪花,宛如泡沫。
那里,便是浩浩蕩蕩的華耀大營。
四周是一片將紅未紅的楓樹,葉片層層疊疊,隨風翻動,霎是好看。眾人相視一笑,長舒一口氣,隨意坐在了地上。
直到夜色朦朧,薄霧微起,眾人才陸陸續續的爬起來朝遠處走去。
她們坐在那兒是休養生息,是養精蓄銳,也是在等人。
進入狼嚎谷時她們一共是五千士兵,結果在那場巨大的濃霧里完全失去了各自的蹤跡,也不知道她們是死是活。現在她們不到二十人的隊伍,漠凝鳶難以想象如何能救出被困敵軍的大將軍?所以決定先在這個小村落再等上幾天。
這片村落隱匿于岩城與草原之間,民風淳樸,與世無爭,听說她們是不幸誤入狼嚎谷僥幸走出來的士兵後,震驚的搖搖頭,卻也沒有說什麼。
她們一行人較多,分別住在了三家人的院子里,比鄰而居。圍欄是幾根樹樁草草隔離起來的,一眼便望到盡處。
漠凝鳶主僕,栩辰主僕,加上田喜和另外一名叫做唐玉的女子住在了一戶人家。
躺在床上的米鹿精神萎靡,昏昏沉沉。漠凝鳶看了眼一直坐在角落里望著大刀呆的田喜,拉著栩辰出去了。
天邊星光璀璨,夜涼如水。夜幕下的兩人竊竊私語。
栩辰難以置信的望著她,唇齒顫,「……截肢?」
當說完這句話後,竟覺得全身異樣的僵硬,甚至有一股陰寒的風順著腳底直竄入頭頂,冷的全身顫。淚水毫無預兆的滑落臉頰,他……他不知道怎麼才能接受,怎麼給床上的米鹿說。
「他會受不了的……會受不了的……」栩辰低喃道。
「他比你想象的要堅強,小羽,相信我。」漠凝鳶揉了揉他的頭,輕聲安慰道。
栩辰淚光閃閃,不知是何滋味。
再次回到房內的時候,唐玉躺在一張長木凳上睡覺,田喜依舊在擦拭著那把錚錚亮的大刀,風立在窗前垂頭斂眉。
栩辰眼圈紅腫,站在門口打量了角落里那人很久,似是感受到了他探究的目光,田喜愣愣的抬起頭與他對視了片刻,低頭繼續擦拭著那把大刀。
床上的人幽幽轉醒。
看著靠在床沿邊容顏倦怠,沉睡的公子,心中心疼無比。他家的翩翩小公子這一路竟不知受了多少苦?他忍住心酸,不敢妄動生怕驚醒睡夢中的公子,余光卻瞥向了一旁的角落。那里昏昏暗暗,背影在昏黃的燈光下打下濃濃的暗影,整張臉隱藏在黑暗里,只有手中那把刀閃著寒意。
屋內並沒有漠凝鳶和風的身影,因為她們去了村外的草原打探敵情。
廣袤的大草原上秋風凜冽,吹拂在面上寒冷刺骨。天空上的星海靜掛在原野,從這角一直延伸到那角。
兩道人影似展翅高飛的雄鷹,以絕妙的輕功飄在夜色中,偶爾足間輕點,身姿如鴻,朝著遙遠的敵軍大營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