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霰雖極不情願,但還是將允秘和馥雪送上馬車,一路上金蟬與駕馬車阿福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的甚歡,馬車中馥雪躺在允秘懷中安心的望著窗外的景色,這次去外祖母府上有夫君陪著,定然不會像上次那樣遭人暗算。
不知不覺中,馬車已來到夢府門外,天色卻已暗淡下來,馥雪透過車窗望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府門外此刻正人來人往,說她熟悉是因為娘親離世外祖母派大舅接她來住過些時日,說陌生是距離上次已有九年的光景,變化自然不少,她轉念又想後日便是凌躍表弟的成婚日,想必這些人是來道賀的親戚。
允秘扶著馥雪下馬車,管家迎上前來打量了馥雪一陣子,不敢確定的問道︰「姑娘以京中郁府的雪兒小姐。」馥雪也認出了管家笑著點點頭道︰「你是管家阮叔吧?」管家連連點頭道︰「真是女大十八變,表小姐出落的越標致,老夫人見了,定會高興萬分。」
管家望了望馥雪身旁的允秘便問道︰「听凌躍少爺說,表小姐已成婚,嫁的是諴親王,不知這位是?」「他就是諴親王。」阿福在身後介紹道,管家一听忙下跪行禮,卻被允秘扶了起來。
管家急忙引著馥雪等人進了府門,又命人去通知了夢老夫人及各位老爺,轉眼見,夢老夫人帶著全家跪在廳中,夢老夫人道︰「不知諴親王駕到,老身有失遠迎,還望王爺寬恕老身的怠慢之過。」
允秘忙起身將夢老夫人扶起和藹的道︰「外祖母不必多禮,原是小王陪庶福晉前來探望外祖母,外祖母如此到顯得小王魯莽。」
夢老夫人欣喜的望了望馥雪道︰「雪兒承蒙王爺垂愛,老身已感激不盡,王爺親臨寒舍,令寒舍蓬蓽生輝,如何有魯莽之說。」
夢府長子文岱見允秘示意他們起身便道︰「王爺,請到客房用膳。」允秘望了望馥雪,馥雪說道︰「王爺隨舅舅們外出用膳吧,我與外祖母還有體己話要說。」
馥雪見允秘等人離去,便跪在地上道︰「外祖母再上,請受外孫女一拜。」夢老夫人見狀早已將她拉起祖孫兩人抱在一起哭泣,馥雪說道︰「外祖母,外孫女不孝未能代娘親時常來探望你。」「我雖念及你們母女,路途遙遠,,所以又不忍你受顛簸之苦。」
這時文岱之妻蘇貽見兩人又抱在一起哭泣便道︰「婆母,外孫女來是件喜事,何苦再帶著她傷心。」「你大舅母說的極是,顛簸一天想必也餓了。」夢老夫人說著便擦拭著馥雪的眼淚,接著朝兒媳們道︰「吩咐傳膳,後日就是凌躍的婚事你們都去忙吧,留我跟外孫女一處用膳就行。」
吃過晚膳,夢老夫人帶馥雪來到了娘親的舊居,一進廳門馥雪見里面的陳設如九年前一樣,依舊是廳中央的方桌左邊放著一盆羅漢松,又邊擺放一棵觀音竹,進了臥房,房門一側放著的文殊蘭正開放著雪白的花朵,桌上放著一小盆蓮花座倒顯的特別精致。
馥雪見娘親舊日的花草仍舊勃勃生機,而人卻故去,不自覺的眼角滑下淚水道︰「外祖母竟將娘親的房間打理的跟九年前一樣?」
「人老了特別念舊,所以就派人天天打掃這里,偶爾來這里坐坐,想想你娘。」馥雪听了外祖母的話,心中一陣陣酸疼,她如何敢將娘親是被嬸母陷害而亡的事告訴外祖母,便道︰「外祖母也別太過憂傷。」
「這麼多年了其實我也早想開了,大戶人家明爭暗斗的事多著,你現在又與堂姐妹共侍一夫,雖說能忍則忍,但最主要的是要保全自己,你娘就是菩薩心腸,太單純善良,所以才會讓人有機乘。」夢老夫人說完,馥雪急忙問道︰「外祖母是何意思?」
「當年你娘死的有些蹊蹺,明眼人一看便知,只是當時你還小,我怕糾纏他們再對你不利,所以我只有委屈就全。」夢老夫人說著握住馥雪的手道︰「孩子,外祖母只告訴你一句,害人之心不有,防人之心不無。」
馥雪听了點了點頭心想外祖母原來對自己如此用心良苦,便點點頭道︰「外孫女定會謹記外祖母的教誨,一定不會讓自己步娘親的後塵。」
夢老夫人欣慰的點點頭起身道︰「顛簸了一路,今夜與王爺早些休息吧」馥雪點點頭將外祖母送至門外,便問道端茶進屋的一個小丫頭凌躍的房間。
小丫鬟引著馥雪來到凌躍的房外,由于夜深進出凌躍的房間引人非議,便讓小丫鬟傳凌躍出來,馥雪見凌躍臉上較之前更顯憔悴之色,腰間還掛著雲虯送他的蝙蝠玉佩,見他心中依舊有情,當著丫鬟也不好直言便故意提醒他道︰「表弟後日便要成婚,想是忙壞了吧,看你一臉憔悴之色,小心讓未來弟妹看著心疼。」
凌躍模了模自己消瘦的臉,听出了表姐是在提醒自己忘記雲虯便道︰「成婚卻是禮數繁多,弄的我好幾夜未眠,一時半會也好不了,只能以後慢慢撫平。」
凌躍見馥雪听了點點頭便問道︰「表姐找我何事?」「昨夜七夕,拜織女讓人幫我寫了幾張五子的字條,請表弟看看是都熟識。」馥雪說完便將七夕當日讓馨霜代寫的五子字條遞給了凌躍,凌躍接過字條端詳了一陣道︰「與之前信鴿傳遞的信條上的字確實同出一人之手。」
馥雪心中頓時明白了當日暗中給王爺送這信條的確實是堂妹馨霜無疑便道︰「夜也深了,表弟還是早些休息,別再因為娶妻開心的睡不著覺。」
凌躍見表姐臨走都不忘提醒自己便會意的點了點頭。
馥雪回到娘親的舊居,允秘已在房中飲茶等候,見她近前便道︰「你去哪里,讓我好等。」「難得與外祖母相見,外祖母不免有些話要囑托,一時忘了時辰,才回來晚了。」馥雪說完侍弄著桌上的蓮花座。
「這是岳母的舊居?」允秘問道見馥雪點點頭,接著問道︰「為何房中全是與佛有關的花草?」「記得外祖母說過,娘親自幼就信佛,初一十五更是齋戒沐浴,是終還是佛祖不佑,紅顏早逝。」馥雪說著面含猶豫之色。
「並非佛祖不佑,是岳母誠心感念佛祖,所以才讓她早早月兌離塵苦,榮登仙界。」允秘將她攬在懷中,接著將頭依偎在馥雪頸間說道︰「若不是岳母自幼吃齋念佛,如何能生出不食人煙的女兒。」
凌躍成婚當日,馥雪見他像是已經從雲虯的情愫中得以釋然,心情變得愉悅起來,馥雪也心感慶幸,想必這也是堂弟與表弟最好的結局,吃完酒宴又在夢府住了一夜,便辭別的外祖母等人。
夢老夫人親自將她送上馬車,馥雪在駛去的馬車中控制不住自己在允秘懷中哭泣,外祖母對自己的惦念和勸告,都是出自內心,想讓自己在府中周全自身,外祖母已經失去了娘親,她怕再失去自己,今日這一別,下一次再見卻遙遙無期。
允秘知道她傷心也沒有勸道只是替她擦拭眼角滑下的淚水,馥雪望著窗外的景色問道︰「王爺,這條路不是回京的,我們是不是走錯了。」允秘笑著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馥雪隨著馬車前行,心中卻狐疑的不知夫君如此神秘的要帶自己去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