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急忙喚醒馥雪,兩人只听靖軼說道︰「我知道你一心惦記著我們府里的財產,我才買通巡鹽御史誣告府里販賣私鹽,二哥自幼孝順,定不會讓爹受苦,自會獨立承擔,要不你能如此稱心如意,不謝我,反倒怪我。」
「我謝你?我謝你接那賤人入府,在我眼皮底下風流快活。」芙蓉說了這話,靖軼見她撒潑故意說道︰「你小聲些,我出去看看,免得讓丫鬟听去。」
金蟬拉著無了知覺的馥雪剛跑至不遠,听靖軼的房門敞開,金蟬忙笑著大喊︰「三小姐,你就別躲了,剛才看你從里面跑出來,想躲起來嚇我們,不是那麼容易的。」接著便「哈哈」的拉著馥雪出了院子。
馥雪失魂落魄的踉蹌的走在漆黑的園子里,往日里幾步遠的距離,竟走了很長時間,好容易回了自己房中,馥雪吐了一口血,嚇得金蟬忙要去請大夫,卻被馥雪阻止︰「只是氣血攻心,不礙事。」
金蟬見馥雪抱著心口躺在床上,忙去打水將地上的血跡擦拭干淨,吹了燈兩人躺在床上。
「今晚的事萬不告訴任何人。」馥雪側身面朝向金蟬道,金蟬說道︰「小姐盡管放心,我知道輕重,只是小姐以後該如何面對他們。」
「今晚幸虧有你急中生智躲過一劫,但是他們肯定還不放心,必會試探你我。」馥雪說著握住金蟬的手道︰「我們只有泰然處之,裝作若無其事,只是以後得讓你跟著提心吊膽了。」
金蟬另一只手握住馥雪的另只手堅定的說︰「小姐不用為我擔心,我的命是小姐救的,定會竭盡全力守護小姐。」馥雪點點頭欣慰的望著她。
次日晌午,馥雪靠在床邊小憩,昨夜的事情使她一休難以入眠,父母的仇恨久久在心頭縈繞,她原本想就這樣忍辱度日直到出嫁時,現在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一個弱女子如何才能斗得過處心積慮的嬸娘和叔父。
正在思索著馨霜進屋上前邊輕推她邊撒嬌的說︰「二姐,你還在這安穩的睡覺,害的我昨晚等了你半宿。」馥雪慢慢睜開眼坐起身來道︰「昨晚頭疼的厲害,吃過晚飯就躺下了,現在身上還乏著呢。」
馥雪見她笑著說完「我就說嘛,二姐要不是有事肯定不會爽約。」便道︰「等下午我過去給你繡。」「那個也不急,等二姐身體好些了在繡也不遲,我來是喊你去我們院里吃飯的。」馥雪听了馨霜的話有些好奇的問︰「我們院里也有小廚房,何必再去打擾你們用膳。」
「是我娘說,以前對你太刻薄,你獨自一人用膳,不如去我們院人多還熱鬧。」馥雪听了馨霜的話心中卻生疑惑,往日里就算是自己餓死,嬸娘也不管不問,現在為何會邀自己去用膳,只怕是鴻門宴吧,本想推月兌,怎知馨霜卻呵呵的,拉她下床,又遞鞋襪的,無奈只得帶著金蟬去了。
馥雪等人剛進靖軼的廳堂,芙蓉一改常態和藹的說︰「往日里你住祖母那邊,我們也不擔心你的飯食,如今你一個人住回院子,以後吃飯就來我們這邊。」馥雪禮貌的點了點頭。
芙蓉房中的丫鬟紫竹進來道︰「三夫人,四小姐愛吃的‘鱔來沁綠’這道菜,芹菜都用光了。」「你知道四小姐就愛吃這個,不提前預備好,去老夫人那邊看看?」芙蓉瞟了一眼紫竹道,馥雪听紫竹說完「老夫人那邊也沒有了」便吩咐金蟬去自己小廚房里取些過來,芙蓉轉怒為喜便命紫竹去請四小姐馨霧起來用膳。
席間,馥雪等人都已經圍坐桌邊,這時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揉著眼楮打著哈欠走馥雪面前睜開眼楮怒道︰「娘,她怎麼在我們家吃飯?」「你二嬸過世的早,如今你二伯也判了死刑,你二姐孤苦無依,所以才讓她來咱們院里吃飯。」
馥雪听了芙蓉的話,心被什麼東西揪住似的疼,身子卻被馨霧拽拉著推到在地,馥雪見她坐在椅子上瞟了自己一眼道︰「這個是本小姐的座位,憑你也配坐。」馨霜忙將馥雪扶了起來,讓了自己的位子讓馥雪坐下,馥雪似沒事人似的笑道︰「鵲巢鳩佔,難怪四妹妹會動怒。」
馨霧也不理睬她只顧低著頭吃著那道‘鱔來沁綠’,芙蓉見狀忙示意馥雪等人用膳,馥雪剛夾起一塊鱔魚,卻被馨霧用筷子打掉了,馥雪見馨霧惡狠狠的望著自己道,「你是個什麼身份,若是想吃,就耐心等著吃本小姐剩下的吧。」馨霧端起‘鱔來沁綠’就潑在門外,朝里屋走去。
馨霜忙在一旁安慰馥雪,只听馨霧回頭道︰「娘,以後讓她來吃,就把我餓死算了。」馥雪見她進了屋便起身道︰「三嬸,我也飽了,先回我們院子了。」
芙蓉這才說道︰「她不懂事,別放在心上,平日里霜兒都畏她三分。」馥雪見馨霜朝她點了點頭,便帶著金蟬離去。
園中,馥雪沒精打采的走著,金蟬卻在一旁道︰「這哪里是請小姐來用膳,分明是來受氣的。」「我早就預料這是鴻門宴,只是試探我們昨晚是否听到他們的對話而已。」馥雪說著又自言道︰「希望這次以蒙混過關。」
兩人剛回到自己房中不久,柳氏的丫鬟如意慌慌張張的進門道︰「二小姐,老夫人命你過去。」馥雪心生狐疑,往日里祖母傳她過去都是用的「喚」字,而這次卻用了強制的「命」字,她忙問︰「祖母喚我何事?」
「四小姐食用了你給的芹菜中毒了,現在正燒嘔吐不止。」馥雪主僕听了如意的話頓時明白用膳只是個引子,這才是殺手 。
馥雪主僕剛踏進祖母廳堂,見祖母面色凝重,芙蓉坐在旁啼哭,「跪下。」馥雪听了柳氏嚴厲的聲音,忙問道︰「不知我犯何錯,令祖母如此生氣?」
未等柳氏開口,芙蓉搶先說道︰「我好心喚你去我們院里用膳,霧兒年幼,雖對你有些出言不遜,但你也不能毒害她啊。」
「三嬸,此話怎講?」馥雪雖知三嬸是故意陷害自己,但還是就此一問,因為她想听听三嬸如何在祖母面前讒言,「霧兒嘔吐不止並伴有高燒,剛請大夫診治,說是芹菜里面摻雜了野芹,你要知道野芹菜食用過量是會毒死人的,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心胸如此狹窄,對自己的堂妹都能下如此狠手。」
馥雪听了三嬸的話「噗嗤」一笑道︰「三嬸好像是記錯了吧,我給芹菜在前,堂妹出言不遜在後,難道我會提前預知堂妹會對我出言不遜而加害?」
柳氏听了馥雪的話面色也有些緩和,便望著芙蓉道︰「雪兒說的在理,再說雪兒也是你我看著長大,她什麼心性你我還能不知?」
「祖母別被她蒙騙,當初二叔續弦,她本說沒意見,誰知當日離府,害的二叔錯過吉時這還不算,又在二叔大喜的日子上一身素服,我看二叔這次的禍事,肯定就是讓她給咒的。」香霰說著扶著嬌媚進廳。
「這種連親爹都能詛咒的禍害,對別人的命更會視如草芥,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婆母還敢將她留在身邊,不如早早的打她出去,府里還能安生。」嬌媚說著坐在一旁。
馥雪心想我究竟所犯何事為何會讓嬸娘堂姐如此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