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就羽東這面不改s 、鎮定自若的樣子,著實讓人佩服!顧杰拍著胸口說「東少!哥們我今兒真得高看你一眼!以前對你有所誤會,那是因為不了解你。這一趟玉門關下來,我也算看出來了,你這人絕對是俠肝義膽、忠義千秋、為兄弟滿背插刀啊」
秦震听完這句話險些沒吐血,滿背插刀?他語文老師死的太早是不是?他可倒是真懂得結合現實情況合理轉變。不過大家似乎已經習慣了顧杰這種無腦的說話方式,任何話到了他的嘴里都絕對走味兒!所以這會兒大伙都略顯無奈的斜睨著他,等著看他繼續發揮。
不過這次顧杰卻難得的懂事貼心,他見羽東一直閉著眼楮沉默,也就沒有再廢話。而是湊到了姜旗和老沈的旁邊,小聲嘀咕著「誒,這東少自打出了玉門關以後,怎麼就好像看破紅塵了一樣?兩眼一閉的參禪打坐啊?他這是怎麼了?咱是不是也讓他起來活動活動?再這麼入定下去,他就該真變成冰山了。」
老沈憂心的皺著眉解釋「東少這是故意為了緩慢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動,這樣做無非是讓傷勢不加劇惡化。冷,對他現在的情況來說相對倒是有些好處的,如果熱的話,他反而會有危險。」
顧杰听後似懂非懂的點著頭,姜旗在一旁嘆了口氣說「他背部那些傷本來就挺嚴重了,再加上在流沙里耗了太多的體力,這要是一般人,估計早倒下了。」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秦震這時候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畢竟,讓羽東慘到這程度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越想越覺得心里堵得慌,索xing在周圍溜達了起來,順便抽根煙。對于一個癮大的煙民來說,這一天憋得可實在是夠嗆。
抽煙的這會兒功夫,秦震的腦子也沒閑著。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趁現在把那本ri記拿出來?甚至是連王斌之前的那本也一起拿出來。算是彌補一下自己對待救命恩人刻意隱瞞實情的愧疚之心。可是,秦震轉過頭看了看羽東,他現在那臉s 煞白的都快結了霜了。這個時候說這個事真的是時候麼?本來傷勢就不輕,听完秦震的‘罪行’之後,再氣的急火攻心,那就真的不太好了
一番糾結和掙扎之下,秦震最後還是決定等蘭晴他們都到了,徹底處理好羽東的傷之後再開口。滿月復心事的他並沒察覺到身後顧杰在靠近,直到顧杰忽然‘誒’了一聲之後,他才一聲驚呼差點沒跳起來。等看清身後說話的人是顧杰的時候,這才一邊順著胸口一邊罵道「**想嚇死我啊!!」
「你干了什麼虧心事了?我就誒了一聲,你就嚇成這樣了?」顧杰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秦震。
秦震避開了顧杰的目光,不耐煩的說「我想冷靜下抽根煙不行啊?」
「哦,這樣啊那你冷靜完了麼?」顧杰不動聲s 的問著。心想,好小子!一起光**長大的,我能看不出來你心里有事?只不過這會兒當著外人不願意揭穿你就罷了。看秦震那心虛慌亂的樣子,顧杰頗有深意的笑了笑,故意放慢了語速說「如果你冷靜完了,那就回到大伙身邊,你那恩公叫你呢。」說完,顧杰壞笑著轉身走開了。
秦震恨恨的在心里罵著,恩公這都什麼稱呼?听著怎麼那麼別扭呢?可是自己還不能反駁,人家本來就是救了自己兩命不是麼?如果算上差點沒掉進沙鼬陷阱的那次,那就是三命了怎麼著,難道連句恩公都當不起?
哎!想到這里,秦震頹廢的嘆了口氣,然後垂頭喪氣的走回到了大伙身邊。坐下來之後,剛想問問羽東找他什麼事,羽東卻先開口了「秦震,我覺得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秦震看著羽東那猶豫的眼神和看著自己時候那種復雜的表情,當時就愣了一下。心想這是怎麼個意思?難不成我還沒招供呢,這小子要先坦白些對不住我的事?秦震訥訥的‘啊’了一聲,決定先小人後君子!萬一羽東交代出點什麼對不住自己的事,那倆人到時候就算是扯平了。
雖然秦震想的是不錯,可是當羽東再開口的時候他就發現,人家說的和他心里盤算的壓根就不是一回事。
「秦震,我本來還在猶豫該怎麼告訴你這件事,可是現在大家都活著出來了,接下去的路要怎麼走,畢竟還得你自己選。所以,我必須得把有些事情跟你說清楚。」
羽東淡淡的說著,臉上卻有一種極其認真的嚴肅。秦震听的發懵,根本就理不出個頭緒他到底要說什麼,只好抬起手提醒羽東「誒誒誒你等下。你別說的跟離婚分家似的行嗎?還接下來的路得我自己選?咱別逗悶子成不?有什麼可猶豫的?有話直說!到底什麼事。」
羽東沉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合適的語言表達。隨後抬起頭看了看秦震和顧杰,緩緩開口道「我猶豫是因為如果我不說的話,你們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誰說我們要回家了?」秦震瞪著眼楮反問道。
羽東皺了皺眉,不解的問「你要找的人,不是都找到了麼?」
秦震哼了一聲,撇過頭說道「老爺子算是我親眼所見,我信。可是王斌雖然我也看到了他,但是我卻不太相信那就是他。我不知道我這樣說你們能不能理解。」
除了顧杰有些思索的表情,其它人倒還算自然。羽東也只是點了點頭,示意秦震繼續說下去。
于是秦震接著說道「也許我這是妄想,但就算真的是他,他們爺倆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玉門關里,我不甘心。至少我要知道他們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什麼讓他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說到這,秦震的目光不自覺的由悲傷變成的不甘甚至是憤怒。當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之後,秦震緩了緩語氣笑道「更何況,咱們一路走來,你救過我那麼多次,我也想能找個機會還還人情,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救你一命。所以,我會跟你一起走下去的。」
「你這是等著我出事呢?」
「……」
羽東看著秦震那無語的樣子,輕輕勾起了嘴角笑道「你這份好意我心領就行了,最好還是別有這樣的機會才好。還是那句話,我不指望你能救我,你能把你自己照顧好就行。」這話說的秦震一陣尷尬,卻也只能瞪著羽東運氣。
羽東也沒當回事,只是表情又開始變的嚴肅。他看著秦震和顧杰,十分正s 的說「既然你們是這個意思,那我就直說了。當時在咱們面前化成了灰的,並不是你們的朋友。」
雖然早有懷疑,但是這時候的秦震和顧杰還是大吃了一驚!忙問道「怎麼?你怎麼斷定的?」
羽東不緊不慢的從身上又拿出了一個小瓶子。秦震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就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火化了一個ch ngr n的變態玩意!秦震看著那東西的眼神明顯有些忌諱,羽東卻好像是拿個口服液似的,一邊掂著一邊說「這個東西能瞬間焚化一切有機物。但是,人,是大量有機無機各種物質的混合體,所以這個東西根本就不可能瞬間燒了一個人。」
秦震和顧杰愣愣的听著,羽東疑惑的看了看他們,不知道他們是沒听明白還是在想別的。這時候顧杰懊惱的抓了抓頭發「哎!真他媽後悔當初沒好好上學,要不然現在能听不懂嗎!那個東少啊,咱別管那些有機沒機的,總而言之你的意思是那個車禍現場一樣的活死人不是斌子!對不?」
羽東點了點頭,顧杰興奮的一拍大腿「哈哈!有這句話就夠了!至于其原因結果和過程,我想我也沒什麼必要知道,能知道斌子沒死比什麼都強!」說著,還亢奮的推了推秦震,那意思讓他也表個態。
秦震緩了緩思路,舒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一直都不信那是斌子,因為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相信我看著他的時候會認不出來。所以現在我想知道的是,那個不是人,是什麼?」
秦震看著羽東的眼楮,一字一句的問了出來。因為他直覺上認為羽東一定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在當時那種危急的情況下,如果羽東不知道那東西不是人的話,為什麼會那麼果斷的扔出那小瓶來救命?那小瓶里的東西他一定最了解,沒理由隨便扔個沒有殺傷力的東西來保命。所以,說到底,還是他早就知道!他知道那個外形酷似王斌的東西,是個純‘有機物’
羽東沉默了一下,似乎他早就料到秦震會問出這問題。所以這時候只是自然的回答「從理論上來說,通過有機物是可以復制一些東西的。比如人,甚至是恐龍。我沒辦法給你解釋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只能說那是另一個王斌,但是沒有思想、意識、感情等等這些人類具備的東西,它只是一個物質。」
秦震听著,掃了一眼羽東身旁一直沉默著的老沈和姜旗。且先不說秦震听沒听明白羽東的意思,他現在好像忽然開始明白為什麼這個隊伍里全部都是生物、生化學家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秦震覺得自己不敢再往深處想下去了!牽扯的實在是太大了。
顧杰看秦震在那面無表情的發愣,就推了他一把「喂!你愣什麼神啊!東少說的你听明白了?我怎麼感覺他自己都還沒太整明白了呢,你能明白了?」顧杰持一臉懷疑的態度看著秦震。
現在的秦震沒工夫搭理顧杰的調侃。他心里明白,就像羽東那種含糊其辭的解釋,完全是隨你怎麼想都行。反正從他嘴里堅決不會直接的肯定或者否定什麼結論。偶爾半透不透的露兩句話,純屬是為了給多心敏感的自己一個心理安慰。如果只有顧杰,那秦震可以擔保顧杰直到回了家、結了婚、生了孩子,到死都不會知道羽東到底是干什麼的,這一趟究竟什麼目的。
靜默的氛圍稍稍有些沉悶,秦震做了個深呼吸,若無其事的說「算了,還是老顧說得對,知道斌子還活著就是最大的好消息,我較那個真干嘛?我相信,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堅持走到底,就一定能看見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說這話的時候,秦震一直深深的看著羽東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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