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世凌華 第377章 夜談

作者 ︰ 墨崽

晚雪樓,煮酒閣。

滕三半倚在軟榻上,左手將酒杯舉至眼前,良久之後,他將目光從酒杯之上收了回來,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順手將酒杯放在一旁的小幾之上,然後閉上了眼楮。帶著扳指的右手,在支起的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 嗒——」

西邊窗戶傳來機括啟動的聲音似乎驚擾了滕三,他睜開眼楮,姿勢不變,衣袖一翻,小幾上的酒杯便飛了出去。

那酒杯挾著他的內力直直飛了出去,直指西窗!讓人驚異的是,片刻之後,那酒杯又從西窗外飛了進來,不偏不倚地停在滕三眼前的小幾之上。

滕三見狀,朗聲大笑︰「貴客臨門,滕三自當倒履相迎!可否賞個薄面,進來喝一杯?」

話音剛落,一個白衣男子便從已經洞開的窗戶之中飛身而入。那人一身白衣黑發,冷著一張臉,寬襟廣袖,似是哪家的貴公子秉燭夜游一時失了歸路,才誤入這閣樓之中。

那白衣人進了屋,也不看滕三,只是側身將視線投向窗外,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滕三頗有興趣的看著白衣男子,猜測著他的身份。

凌陽地處東南富庶之地也是大齊東南最大的商道中心。從南洋而來的貨物大多經由此地運往大齊內陸。除刺桐之外,這便是大齊離南洋商道最近的一處集散地,自古以來便沒有宵禁的規矩,更何況,凌陽侯府盤踞此地數百年,賦稅大多來自來往的商人,自然也不會自斷財路。

火樹銀花不夜天,便是凌陽府的真實寫照。

而晚雪樓只是凌陽眾多酒樓中的一座,雖是滕家的產業,但在這南洋商道之上也不甚顯眼。自家的地方,比起外面總歸是讓人心安些,滕三想起自己要約的人,露出一絲微笑。他既然指名要來凌陽,自己約在晚雪樓也算不得什麼。

直到又有人從窗口飛身而入,才打斷了滕三的思緒。

來人是個黑衣少年,一行夜行衣在這朔月之夜倒是能很好的隱匿身形,只是……

看著少年懷中抱著的孩童,滕三嘴角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挑眉看著黑衣少年,似是在等待他的解釋。

黑衣少年落地之後,將懷中的孩童小心地放在地上,待得那孩子站穩之後,才直起身來,垂首退至一邊。從頭到尾,黑衣少年都沒有看過一眼滕三。

滕三瞥了一眼黑衣少年,將目光轉向了那個十歲的孩童。

那孩子約莫十歲的樣子,身著一身不甚顯眼的黑衣,生的倒是甚為漂亮,若不是時候地點不對,連常年行走西域商道,見過胡姬美人無數的滕三都要夸贊他的相貌一聲。

那孩子站定之後,抬眼看了滕三一眼,邊自顧自地尋了地方坐下。對上滕三的探究的眼神也不閃躲,只是勾起笑容于他對視。

見狀,滕三收了笑容,將目光投向無朝。

「你再看,他臉上也長不出花兒來。」帶笑的聲音傳來,雖是調笑的語氣卻掩飾不了聲音中的軟糯。

「長不長得出花來我不知道,我倒是想知道,為何他要爽約?」滕三開口說道︰「莫不是嫌我一屆商賈,擔不起他家主子一見麼?」

滕三說著,冷哼了一聲,帶了些許怒意。隨著他的這一聲冷哼,屋內的氣氛一瞬間便冷了起來。

「呵……」良久之後,孩童特有的笑聲傳來︰「滕三公子明明猜到了我的身份,卻不承認,這是嫌我一屆孩童,擔不起你的密約麼?」

滕三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那孩子語帶嘲諷卻滿臉閑適的模樣,露出了些許微笑,開口說道︰「我便是沒想不到,無朝的主子會是一個孩童。」

「我也沒想到,滕三公子竟會千里赴約。」那孩童笑著,伸手摘了一顆葡萄說道︰「我是凌奕。」

聞言,滕三收了笑容,坐起身來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孩童。

凌奕的名字,或許其他人會覺得陌生,但是對于常年行走于南洋和西域兩大的商道的刺桐滕家卻是毫不陌生的。刺桐滕家世代為商,足跡遍布于大齊各地,也因此各地諸侯府內的情況便成了他們必須要知道的事情,甚至對于京中皇子們也不乏試探。投其所好,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沒有人比商人更加了解這一點。縱使滕家敗落,但是滕三卻沒打算任它沒落下去,該知道的,該打點的,他可一點都沒有落下。

凌奕,凌陽侯世子,長平候府唯一的孫少爺。

並沒有在意滕三的打量,凌奕泰然自若地伸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抬頭卻听見滕三沒有一絲笑意的問話。

「世子深夜尋滕三來此,可是有事相商?」滕三說著,轉頭看了一眼無朝身邊的白衣人說道︰「千陽閣大弟子齊元齊少俠,倒是聞名不如見面,果真是自得風流。」

「滕三公子如此試探與我,又有幾分合作的誠意?」凌奕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滕三說道︰「若是滕三公子無意,大可說了便是,我也不會死纏與你。只是這般……」說著凌奕側頭看了一眼無朝。

「世子多慮了,滕三只是驚異于你的身份而已。」說著他順著凌奕的目光看向無朝,笑道︰「果然如同阿夕所說,他的主子確實不是一般人。」

「公子謬贊。」凌奕說著將茶杯倒扣于桌上,說道︰「不如,我們來談談正事吧。」

凌奕話音剛落,無朝便從窗口一躍而出,齊元也轉身推門走了出去。

待得齊元反手將門帶上,凌奕才收回目光,看向滕三說道︰「比如……公子來此的目的。」

凌陽侯府西苑

張蕊坐在主位之上,皺著眉看著地上跪著的裕德問道︰「奕兒呢!?」

「奴才……奴才不知道啊!」裕德帶著哭聲說道︰「主子去了李夫子那兒習字,說是餓了,讓我去小廚房備些吃食。我備好東西正往回走……就看到侍衛們到處走動,問了人才知道主子不見了啊!」

「你是奕兒的內侍,他不見了你居然不知道?!」張蕊冷笑一聲,抬手招來一人說道︰「看不住主子的狗,留了何用?給我拖下去!」

「夫人……夫人饒命啊!」裕德聞言哭叫起來,他一邊掙扎一邊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主子去哪兒了啊!」

「拖下去!」張蕊此時卻沒有心情听他的哭號,開口吩咐道。

李一是言馨臨終前為了凌奕尋來的夫子,向來對凌奕回護有加。言馨是長平候府的嫡女,她托孤的人自然不是尋常人,她曾派了人去李一的家鄉打听過,得到的結果卻是查無此人。如此,不晚不早,偏偏在凌奕剛剛回府的時候留他練字,還是深夜,若說沒什麼事情,她是萬萬不信的。

她本來也只是心血來潮,過來看看而已。一來,平野一役,陵原同長平候府的關系明顯不同往日,她作為凌陽侯府的夫人,自然要表示一下對于凌奕的關心。二來,她是想看看凌奕到底在搞什麼鬼。

凌奕離家一年,去的又是長平。長平候府在朝堂之上本就和丞相府不對付,再加上言馨是在自己嫁入侯府第二年死的,若說長平候沒有遷怒,她不信。既是有遷怒,凌奕在長平侯府的這一年,怕是沒有少受「教導」。

只是她卻不曾想到,她到了西苑,卻沒見到她那天真可愛的兒子,整個西苑竟是空無一人!張蕊差人去通知了陵原,又著人去尋凌奕和他房中的人,然後便入了主屋。

侍衛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凌奕,倒是找到了他的貼身內侍裕德。不想這內侍嘴巴倒也緊,無論她如何逼問,只說不知道。張蕊心中清楚,今晚她要是不能從這內侍口中逼出什麼,怕是以後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聲低喝︰「都住手!大晚上的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隨著那聲低喝,凌陽候陵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快步走向屋內,皺眉問道︰「怎麼回事?听說奕兒不見了?!」

「是。」張蕊站起身來,眼楮里噙著淚水,「我听聞李夫子晚上罰了奕兒練字,便想著過來看看,給他帶些吃食……卻不想……」張蕊抬手以帕拭淚,哽咽著繼續說道︰「卻不想到了這西苑書房,卻一個人都沒看到。我尋人不著,心急如焚……」

陵原听完,指著地上的裕德皺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侍衛翻遍了府中都沒有找到奕兒同李夫子,只尋到了奕兒的貼身內侍,我便將人帶了過來問話。」張蕊看了地上的裕德,帶著些許怒意說道︰「誰知他一問三不知!我一時心急便讓人將他拖下去,免得看了心煩……」

「裕德,你主子去哪兒了?」凌陽候听了張蕊的話,不置可否,只是轉頭看著裕德,柔聲問道。

「回……回侯爺的話,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剛剛哭號過的嗓子還帶著些許嘶啞,裕德帶著哭聲說︰「我最後看見主子時,他還在房內同李夫子練字呢!誰知一轉眼……一轉眼……」說著,裕德又哭了起來。

「李一呢?」聞言,陵原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張蕊問道︰「李一人呢?」

「還……還沒找到。」陵原的臉色過于平靜,平靜得讓張蕊心驚。若不是李一不知所蹤,她不必也不敢如此逼問凌奕的貼身內侍。

「派人去找!」陵原說著,接了一句︰「這麼晚了,該是沒有出城,翻遍整個凌陽府也要把人給我找到!」

「是!」侍衛們領了命,各自下去安排了。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聲驚異的呼喊︰「這……這是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提前祝大家七夕快樂,謝謝嘻嘻gn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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