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掌權人 第九十三章 暴走亡徒

作者 ︰ 八百將軍

李季伶全身五感盡失,但她仍然能清晰感覺得到一群群蟲子蜂擁而至的氣壓,正是由于她感覺到了這些,她絕望了。

李季伶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反擊的余地,她將被這群蟲子分尸蠶食掉,直到連渣都不剩。

此時的李季伶已然絕望,而下一秒她就被無數看不見的蟲子啃食著,那和著酸液的利齒扎進李季伶的皮肉之中。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想而知。

一秒鐘、兩秒鐘,正當李季伶自己都要放棄自己的時候,一道金光從她體內炸射開來,啃食著李季伶身體的蟲子瞬間化為烏有,連帶這空間內所有的蟲子都被金光吞噬殆盡。

李季伶全身沐浴金光,甚至她的眼楮也變成了金色。然而此時的李季伶宛若一具行尸走肉,雙目雖然呈金色但卻並無焦距,她臉的上部分是木訥呆滯的,而臉的下半部分嘴角就像要裂開到耳根處那樣,慘白的牙齒咯咯作響。這種尸變狀態的李季伶,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暴走了。

在深深的恐懼之後陷入了狂暴的野獸模式。

李季伶突然雙腿彎曲然後用力蹬地,身體直直朝著牆壁撞過去。‘轟’的一聲,倒塔厚實的牆壁被全身覆著金色氣息的的李季伶破開了一個大洞。而李季伶的速度似乎並沒有因為牆的阻力而變小。她化作一支金色的箭矢筆直的沖出碧波湖面。

「快看,快看,她在那……」

「洛奇瀾大人,畢烈大人,那個俘虜在湖中……」

就在李季伶破湖入空的瞬間,湖面上掀起了一股躁動,海棠的人紛紛叫嚷起來,發現李季伶的身影。李季伶並不知道,她這一消失便是整整兩天。

此時的李季伶就是一只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的猛獸。她四處亂竄,弄傷了許多尋找她的海棠殺手。也並非那些殺手太弱,著實是失去意識的李季伶太強,強到他們都無法阻攔的地步。李季伶就是那困獸在做著殊死搏斗……

「怎麼回事?」畢烈詫異的說道。

不遠處趕來的洛奇瀾和畢烈看到此番景象。不由得驚訝對視一眼,似乎每次李季伶都能搞出一場天翻地覆的戲碼,顯然這次更加離譜。

「喪失心智了。」洛奇瀾望著李季伶的方位,若有所思的說道。

是什麼讓這丫頭這麼恐懼,恐懼到迷失心性,見到誰都攻擊。

「畢烈,看來我們要動真格的抓她了,要是讓她撞上淨光結界,就算不死也得廢掉。」洛奇瀾壓著聲音低聲說道。

畢烈明白的點了點頭,要活捉這丫頭恐怕得下一番功夫。洛奇瀾和畢烈交換眼色之後。幾個跳躍便來到了李季伶的左右兩邊。

李季伶僵硬著身體繼續向前沖撞,似乎並沒有看向左右兩側逼近她的洛奇瀾和畢烈,她的眼中大概只有前方。

「李季伶,你到底著了什麼魔?快停下。」畢烈大聲喊道。如果能用語言交涉那問題就簡單多了,但前提是現在的李季伶要听的進他的話。

顯然李季伶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仿佛只有一直往前,她才能逃出那修羅地獄。

畢烈見語言交涉無果,知道不得不動用武力了。這丫頭到底遇上了什麼事?這麼脆弱的樣子令畢烈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郁結在胸。他曾經見到過和李季伶同樣狀態的獸人,那些獸人都是在無盡的絕望中,下意識的將自己逼成這幅模樣。

「畢烈,我先用氣息擾亂她的行動,然後你用‘土縛術’綁住她。」洛奇瀾冷靜的說道。

隨後。洛奇瀾啟動固凝秘術,將他深植在李季伶體內的特殊氣息調動起來。李季伶全身一滯,但卻仍然不顧一切的沖向前方。

洛奇瀾攥緊拳頭,沒想到這種狀況下的李季伶竟然不被他束縛了。

並不是李季伶不被束縛,她的身體依然會被特殊氣息攪得疼痛難忍,但是這些疼痛和求生欲比起來顯然微不足道。就連畢烈的土縛術也綁不住李季伶橫沖直撞的身體。

畢烈眼中一抹疼惜閃過,他咬住嘴唇,甚至有些不忍心再看這種模樣的李季伶了。這丫頭是瘋了嗎?是什麼該死的讓她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明明兩天前他們還在一起切磋武藝,這丫頭還鬼靈精怪的想套他的話。這兩天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湖里究竟發生了什麼?就算海棠的酷刑也不至于將人的精神折磨成這個模樣。何況李季伶本身就精神力強大……

「畢烈,加大力度。」洛奇瀾松開了握緊的拳頭,就算加強固凝術也要讓李季伶穩定下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畢烈沉重的點了點頭,如今之計也只能如此,先穩定她再作打算。

就在兩人準備再次對李季伶施放特殊秘術之時,一道紅色電光劃破虛空,劃開了籠罩著這片山澗的淨光結界。

「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就用你們的命來解釋吧。」一道清亮如絲竹般的聲音夾雜著滿腔怒火回蕩在這山谷間。

梵用力抱住朝著他闖過來衣衫襤褸、皮開肉綻的李季伶。如果眼刀能殺人,洛奇瀾和畢烈早就死了千百次了。而梵身邊正是手持灼麟槍劃破淨光結界的赫里,總是一副與世無爭的赫里在看到如尸變了一樣的李季伶的瞬間,那股濃烈的殺氣也把持不住的釋放出來。

「現在我也不過多解釋,最重要的是讓這丫頭冷靜下來。」洛奇瀾絲毫不在意自己被誤解,但是如果李季伶照這樣發展下去很有可能會永遠失去心智。

梵雖然憤怒到極點倒也沒有失去理智,他緊緊擁著懷中猛力掙扎的李季伶。即便他已被這處于暴走狀態的李季伶撞擊的傷了內髒,但他仍然緊緊的擁抱住李季伶。不為別的,就為了給她一點點安全感。梵知道李季伶這個樣子必定是受到了劇烈刺激造成的,這就不得不讓梵更加把怒氣轉嫁給海棠的人身上,天下人都知道海棠殺手組的手段有多麼辛辣狠毒。

「季伶,看著我,看著我,我是梵啊。」梵一只手桎梏住李季伶。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當梵看到李季伶毫無生氣的雙眼時,他的心被狠狠擰住。李季伶漆黑的眸子變成金色,但這金色卻更加寂靜死氣沉沉。

李季伶像猛獸般齜牙咧嘴地看著梵。似乎要將他吞入月復中,那白森森的牙齒磨得咯咯作響。

‘秘術,噬魂術——’

「季伶,看著我,將你的恐懼轉移給我好嗎?不怕,沒有什麼好怕的。相信我……」啟動噬魂術的梵,在李季伶面前低喃著。這是他第二次對李季伶使用攝魂術,第一次是為了探知她內心的秘密,這一次卻是為了救瀕臨崩潰的她。

梵紫色的雙眸異常柔和,他溫柔的看著李季伶繼續說道︰「將恐懼都轉移給我。就可以忘記了,不用害怕了。以後再也不用害怕了,我保證……」

處于瘋魔狀態的李季伶將精神封閉拒絕梵的進入,梵一遍又一遍的誘導撫慰著她,李季伶的內心終于破開一道口子。

「梵……」李季伶顫抖的聲音很嘶啞。那嘶啞的聲音似乎是在詢問梵︰她可以放松嗎?一切都結束了嗎?

梵用力點了點頭,微笑著如寒冬中溫暖的陽光一樣明媚,驅趕著霸佔李季伶心頭的黑暗。

「梵……」李季伶又虛弱的喚了一聲,金色的雙眸漸漸恢復成黑色,眼色也漸漸清晰不在渾濁。

「是我,將一切都交給我好嗎?放松,很快就好。」梵撫模著李季伶的臉頰。準備奪取她的這段記憶。

「嗯……」李季伶順從的如貓咪一樣將頭貼在梵厚實的胸膛。

當梵慢慢的將李季伶被綁架這些天的記憶都取回自己腦中時,他的面色依然溫柔如故,但是內心卻一點一點的沉下去。如果不是他還感受到懷中李季伶的顫抖,他真的很難把控住看到李季伶腦海記憶時,那種想斬殺一切的沖動。

是他,是他不該同意李季伶來西北。就算這丫頭說些怎樣的理由,他都應該堅持自己的立場。是他不該放任李季伶一個人來到這里當什麼間諜,他手下的情報組織有什麼事查不出來。是他不該一見到李季伶懇求的樣子就心軟,如果他不心軟李季伶也不會有這些遭遇,變成現在這副羸弱的模樣。

在梵一點一點將記憶轉移的時候。李季伶由于腦中被清空,那緊繃的弦突然松弛下來,她眼中噙滿淚水,卻咬著牙死死憋住。

梵一個閃身,抱著李季伶離開人群,而赫里、洛奇瀾和畢烈很識趣的沒有跟上。

梵抱著李季伶來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寵溺的說道︰「可以哭了,哭出來就好了。」

梵有些無奈,漸漸長大的李季伶已經很少在別人面前哭泣,而每次他似乎都會撞上她掛滿淚水的臉。送走祁詌uo岬哪譴嗡?吹焦??庖淮斡質撬?吹劍?淙昏蟛 幌不獨羆玖嬋蓿???不堆就飯帕榫?只獨值難?櫻?墑悄芸吹嚼羆玖媸頭糯噯醯惱庖幻媯?描缶醯盟?彩怯斜惶厥舛源?摹 br />

李季伶在听到梵的溫言細語後,終于管不住淚水的閘門,放聲大哭起來。她怕了,她是真的怕了,原本她以為自己是亡命之徒,可是那樣的折磨她從來沒有遇到過。梵的懷抱溫暖而有安全感,李季伶哭著哭著便沉沉睡過去。

「睡吧,睡醒了,這部分記憶就沒有了。」梵眼眶濕潤的看著李季伶,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保護好過這丫頭,什麼事都是她自己在扛著。

「赫里,真沒想到你還會回海棠。」洛奇瀾語氣雖輕,卻滿含著深深的責備。

「我是為了救那丫頭。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知道她變成這樣應該不是你們造成的。」赫里雖然深知海棠的手段,但是海棠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不會用極端殘暴的手段折磨雌性,哪怕審問的時候也不行。當然這種極端殘暴的手段不包括毆打,毆打也不至于讓神經強悍的李季伶變成那個樣子。而且從她身上的傷痕來看,那些傷很像被啃咬出來的,李季伶身上干涸的血跡下還有這個種形狀的齒印。

「我們也不知道,她失足落入碧水湖中兩天沒上來,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當然梵攝魂成功的話,我倒想問問他究竟是什麼狀況。」畢烈‘誠實’的回答道,當然除了那句‘失足落水’之外。

失足落水?赫里不動聲色的白了畢烈一眼,人們都叫他天然呆,但他不是白痴。失足落水什麼的他到也不想再追究這個問題,只是這片碧水湖……

赫里心思深沉的凝望著湖面,久久沒有說話,在別人眼里看來,他的呆病又犯了。

「這丫頭,還不能讓你們帶走。」洛奇瀾對赫里說話時,沒有對其他人那般強硬。

他並沒有用‘你們休想帶走’這樣強勢的語氣,一來,他和畢烈不見得是赫里和梵的對手,就算在他自己的主場,也沒有必贏的信心。二來,他並不想和赫里撕破臉,雖然赫里已經月兌離海棠幾千年,但是以前並肩作戰的情誼還在。

「這不是你能說的算的。」不遠處梵抱著沉睡的李季伶緩緩走過來。

「梵公爵,我不想在這里動手。」洛奇瀾陰冷地盯著梵。

可梵這個冰冷貴公子比他還要冷上幾度,梵不容置喙的說道︰「我必須帶她回去治療,她身上有腐蝕蟲毒,而且她失明了。」雖然李季伶認出了梵的聲音,但梵卻從她渙散的眼中和奪取的記憶中確定這丫頭失明了。

「失明——?」

其余的三人同時驚呼出聲,對于崇尚武力的種族來說,失明是比丟了性命更加可怕的事。

「所以,除了帝都長老院的醫療能力,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能治好她的眼楮嗎?就算你們想將她當做人質或許還有別的用途,但是一個失明的人又能對你們有多少幫助?」梵在奪取李季伶記憶之後,倒也不想再挑起什麼事端,因為除了給李季伶治療眼疾,似乎他又多了一件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洛奇瀾矛盾了,他好不容易抓住的李季伶就這麼放回去?那他先前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一場笑話嗎?可是,他看得出梵也不想先動手,確實留下失明的李季伶,在堂主那里也不太好交代,而他自己也不願意李季伶一直失明下去。如此權衡了一番,洛奇瀾還是妥協了,不過他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赫里要留在海棠一段時間。至于為什麼,他並沒有詳細說明。

「可以。」赫里無所謂的聳聳肩,難不成他們還能將他扣押在這里?要知道,他在月兌離海棠之前可是十大殺手的頭把交椅。而且,他也想好好查查這片湖水的奧秘。

「赫里,那你就暫時待在這里吧。」梵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妥,他雖然不知道洛奇瀾葫蘆里面賣的什麼藥,但至少他們不可能傷害得了赫里。就算洛奇瀾同樣也是修煉吸融術的赫里的頭號天敵,但明顯赫里的實力高于洛奇瀾。相生相克這種原理很奇怪,就算是天敵,捕食者面在對比自己還強大的獵物時,自然有些武力是沒有用處的。

在梵和洛奇瀾談妥條件告別之後,他並沒有回西北封地,而是直接趕往帝都長老院。除了帝都各種條件都比前線好之外,他就是有種私心想將李季伶霸佔在自己身邊。至于長老院也不是只有杜斯法爾一個大長老,他還有其他相熟的大長老能夠治療李季伶的眼楮。所以理清各種利弊後,梵便毫不遲疑的獨自御龍帶著李季伶離開了這紛擾的西北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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