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債欠不得 第十二章

作者 ︰ 七季

第八章

不過讓藍欣語有點頭疼的是,程琳琳跟電影里的反派不同的是,她並不是落下狠話就一去不回了。

相反地,當天她上節目時,她節目的听眾互動留言板上,就有幾個新注冊的ID在發她家的地址,還說她身為情感節目主持人,做的都是搶別人男友的事。

那幾個ID當然都是同一個人注冊的,藍欣語對此心知肚明,但那天她怎麼專心于節目中的話題,也阻止不了互動留言板上對那則洗板信息的討論。

原來是這招嗎?藍欣語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驚慌,相反地,她出奇地鎮定,因為程琳琳將矛頭對準了自己,也就說明她不會去找蘇瑋清的麻煩了吧?

沒多久,她家開始收到許多具名或匿名的粉絲來信,有的是真的粉絲,有的則是按照地址寄過來試著玩的惡作劇,那個時候藍欣語才知道,原來關注自己的人還不少呢,心情真是復雜。

她的手機號碼想當然地被泄漏出去,還有她的家用電話,全都成了騷擾熱線,每天接到無數通莫名其妙的來電,而且她的手機號碼好像被拿去注冊了許多奇怪的交友網站。

她被人惡意騷擾的事,沒多久就成了整個電台關注的焦點。

「欣語,最近電台門口好像有一些奇怪的人在徘徊,你要小心一點。」她的同事好心提醒,「你要不要休息一段時間?台長說了,可以提前批你的年假哦。」

「那種人不要去理就好了。」藍欣語倒成了整個電台里對此事最不上心的人。

她知道自己越是表現出驚慌恐懼,就越是讓想整她的人得意,她就是要表現得無所謂,她又沒有什麼仇家,除非程琳琳真的拿把刀來捅她,不然其它一切都只是虛張聲勢,時間久了也就覺得沒趣了。

同事露出了無比敬佩的目光,要是一般人,肯定都要嚇死了,虧她還能每天獨來獨往地上夜班。

「多少找個人陪你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嗎?怎麼說你也是個女人,那個誹謗你的人說到底不就是為了男人,那個男人呢?這個時候就做縮頭烏龜嗎?」同事表示很氣憤。

「才不是那樣啦,我們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是那個女的自己誤會了,不關他的事。」

「好朋友?有多好?」同事表示狐疑。

「就是那種一輩子不會分開的好,很普通的。」藍欣語自然地答道。

同事卻愣了半天,對她這種理論很是不解。

藍欣語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讓人吃驚的話,普普通通的朋友、普普通通的交往,沒什麼波濤,一輩子也就過去了吧?

等到他們都老了,還能偶爾在某家小店聚會,喝著小酒,抱怨著生活的不如意,另一半讓人生氣的地方那多好。

蘇瑋清對她就是如此,就像是不知何時釘在她床板上的一顆釘子,不大不小,扎不著人,也教人睡不安穩,一開始覺得他很煩,想著什麼時候一定要拔出來,但是惰性讓她總是忘記這件事,到最後,那顆釘子就成了床的一部分。

雖然是人生中的一個意外,但沒了他,整個生活卻又都不對勁了,枕頭可以換新的、棉被可以換新的、床罩可以換新的,但是沒有床板上那個小小的突起,她就怎樣也睡不著,那就不再是她的床了不是嗎?

對于她來說,蘇瑋清就是那顆不大不小的釘子,而她是個那麼戀床的人。

等蘇瑋清知道整件事,已經是事情發生半個月之後了,那還是出于偶然,平常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們都是發訊息有一搭、沒一搭地往來。

那天他腦袋不知道哪條線接錯,突然想打電話給她,但是撥出去後電話佔線,之後他又打還是佔線,然而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堅持一定要打通,結果一打就是半天,不是無法接通就是正在通話,這才讓他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他跑到藍欣語的家,好險她在家,而且各種表現與平常無異,那讓他多少放下心來。

但那天不知為何,她卻給他一種很想讓他快點離開的感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家藏了男人。

蘇瑋清對她的各種小動作都太了解了,他注意到她家大白天的窗簾就全部拉著,電話線也很不自然地垂落在地板上,顯然是被人拔掉的。

他問,她就說是電話出了問題,正在等人來修。

那是出了什麼樣的問題,才會讓人拔了電話線等人修呢?

蘇瑋清平時是不听藍欣語的節目,因為她那些對于愛情的歪理邪說讓他很無力,在思考無果下,他想到了她的節目,登錄很久沒上的ID傷情酒吧,留言板上討論的內容讓他嚇呆了,那哪里還是針對她節目的討論,全是在說藍欣語最近被不明人士騷擾的事情,而她卻在給他裝沒事。

這天過了半夜一點,藍欣語剛到家,洗完澡正準備睡下,她家的門鈴被人夸張地按了起來。

對于這點她異常地沉穩,她住的公寓治安很好,如果沒有她的同意,保全不會隨便放人上來,她看對講機里的畫面,比看到變態還要吃驚,來人竟然是蘇瑋清。

他怎麼又來了?還在這個時間?猶豫之下,她當然只能讓他上樓,開門後,蘇瑋清鐵著張臉,像是來索命的冤魂。

「你要干嘛?」藍欣語有點後悔自己沒帶把刀。

他進來反手把門關上,不由分說地指揮她道︰「去收拾行李。」

什麼?收拾行李做什麼?

「別踫那個,那是我的內衣啦!」

蘇瑋清動作快速地把她晾完之後收進來,丟在沙發上來不及收拾的內衣一件一件地撿起來,儼然已經開始在幫她收拾「行李」了。

「不想我動手就自己收拾。」他對她的內衣可沒什麼特殊喜好,他的表情告訴她,自己是很認真而急切的。

「你是怎樣啊?大半夜闖進來還說什麼收拾行李,你打算讓我去哪?這是我家耶。」藍欣語抓了抓頭,有點模不清頭腦。

「去我家。」蘇瑋清對她事到如今還在裝傻感到很生氣,「我什麼都知道了,你在這里竟然還住得下去。」她的住址不只發在電台的留言板上,索一下就會發現很多交友網站都有這個地址,引來听眾粉絲還好,引來什麼變態可怎麼辦。

藍欣語愣了下,隨之嘆了口氣,全沒把他的話听進去,「你是說那個啊,放心,我自己能解決。」

「你打算怎麼解決?不報警也沒有任何應對,連我都不說,你自己倒是說說要怎麼解決。」最讓他生氣的是最後一條,她竟然試圖一直瞞著他。

這件事說到底跟他有關系,她卻選擇了隱瞞,是不是他真的那麼靠不住?只有交往的哪個男人有狐臭、哪個親戚的小孩好挑食,這樣的事她才會興致勃勃地告訴他?

他對她而言,就是個只能閑話家常,偶爾上個床解決個人需求的休閑用品嗎?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什麼時候自己在她眼中變得這麼沒用了?

「報警有什麼用?沒有證據,人家也只是應付一下而已。」藍欣語還說得頭頭是道,「就是要這樣當做什麼事也沒有,對方才會更加過分,最後忍不住露出馬腳,才方便我收集到確鑿證據,徹底扳倒她。」

所以她現在做的是反激將,讓對方忍不住親自出手露出破綻,她就能有證據讓對方跌入谷底。

「你是哪來的鋼鐵女戰士嗎?」蘇瑋清簡直要被她弄瘋了,她竟然一個人在默默地準備反擊。

「我就叫你不用擔心了啊,欸,你又在做什麼?」他怎麼又開始收她的內衣。

「我要你馬上搬離這里。」蘇瑋清很執著,「程琳琳那邊由我去解釋,生活還是平平淡淡點的好,請你先保住自身的安全好嗎?」

「不行。」她阻止,程琳琳本來就覺得是她搶了她的男人,如果他去找程琳琳,那不就把她的火氣完全挑起來了,到時候怕比現在還難搞,「她也會找你麻煩的。」那她長久以來讓自己面對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怕把他扯進來。

「那就讓她來找。」蘇瑋清大吼回去,「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再這樣被你們兩個視為透明人,我干脆一頭撞死算了,你還要襯托我有多沒用才滿意?」

藍欣語抓不到重點,實在是他的怒吼中有太多重點了。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蘇瑋清對愣住的她說︰「我已經說過很多次,我喜歡的人是你了吧,還有什麼好值得震驚的?就算你不把我當回事,對我全無信任和依賴可言,也改變不了我喜歡你的事實,所以不管你心里是怎麼想的,我是不可能把你自己丟在這混亂的境地之中。」

藍欣語的心怦怦怦跳得好快,真是的,她可是一心在為他著想,為什麼到頭來還要受他的埋怨,好像她做了什麼傷他心、天理不容的事一樣。

喜歡她?他說得好輕易,才會讓人感覺不是真的,那麼容易就能喜歡上一個人嗎?反正他的女朋友從來都是換了一個又一個,他真的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總是不管不顧地就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自己痛快了,把糾結的事都留給她,所以她才不想見他,怕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突然這樣表白,讓她怎麼辦。

「什麼喜歡啊,還不是不清醒了……」她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面對他一次又一次撕心裂肺的表白,她在說些什麼?

她也是忍到極限了,虧她那麼努力地維持他們的友誼,他偏要讓她把話說絕嗎?

「你腦袋從來裝的不就是這個,沒想到連我都不放過,真是沒節操,你看,你又盯著我看了。」

蘇瑋清搖了搖頭,強逼自己清醒過來,他是個男人啊,這也有罪?但把他說得好像眼里只有她的身體一樣,她不會一直是這樣想他的吧?

拜托,她不會以為他是留戀她的身體,才會想跟她在一起的吧,那他也太不挑了,蘇瑋清的心火又直往頭頂上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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