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著.洛昀在小寶的帶領下.往焚冰島深處走去.說來也怪有小寶帶路一路上的紫荊鳥就跟長了心智一般.都懼怕地躲著他們.沒再來襲擊他們.
這倒是讓洛昀又是肯定了初見小寶時的想法.跟著他.準沒錯.他的身上一定藏著與焚冰島有關的秘密.
這座島嶼與火焰島的結構類似.但深埋在寒冰深處的純白冰焰會時不時地從地底冒出.這是一種飄散著淡淡香味的焰火.溫度極高.但又深藏在地底.總叫人捉模不定.
肉嘟嘟的小手揮舞著粉拳.也幫忙砸開冰層.取出地底的冰焰.那模樣有板有眼動作利落.還學著洛昀的樣子.將紫荊鳥放在冰焰上.隔著一層靈力燒烤著.
見他學得還有模有樣的.洛昀聞了聞自己手邊的烤肉.眨眨眼楮.得意地拿出一個小瓷瓶.「小寶.你可以試試把這調味品撒在肉上面.會很好吃的哦.」
「姐姐你說的是真的.」他小小的女敕臉上流出兩行晶瑩剔透的口水.洛昀噗嗤一笑.
「當然了.」高聲說道.「你快試試吧.就像我這樣.」她一邊撒調味品一邊留意他的動作.
「好呀好呀.我試試.」
瞧著他認真的模樣直覺得好笑.撒好了佐料.又見他小嘴一張.就把那還冒著油刺啦直響的肉撕開一個大口子.剛放到小嘴瞬間張大呼出熱氣「哇.好燙好燙.」
快速咀嚼過後.露出滿足的神情.崇拜地對她贊嘆道︰「哇.姐姐好厲害.我平時吃的都沒有你這個好吃.姐姐每天都烤給我吃好不好.」
「小寶乖.小寶願不願意跟著我離開這里.跟我一起走呢.」她起了要帶走他的心思.這麼多日的相處下來.她不忍心他這麼一個孤獨的小孩呆在這麼荒蕪的地方.
「不行.小寶不能走.」眼神立馬暗淡下來.
洛昀沒有多問.瞧這漂亮的小少年也必定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吃飽喝足之後拍拍圓滾滾的肚子.帶著大姐姐又踏上了尋找靈珠的旅途.
據小寶說.這靈珠很可能在焚冰島的某個地方.但他也不清楚是在哪兒.說是帶她走遍焚冰島.不怕找不到.
洛昀看得出來.他對這里很熟悉.也就跟著他的帶路在這片茫茫的焚冰島中四處晃悠.她也曾經試探性地問過他的父母在哪里.他為什麼會一個人在這里.但他也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只是知道他有印象以來就獨自一人生活在焚冰島上了.
可以致人于死地的寒冰與火焰.對于二人來說可以直接無視.于是如入無人之境般.一路唯有紫荊鳥作陪.共同渡過了十天.
十天過去.洛昀更是心焦.時不時地做噩夢.夢到再也見不到哥哥了.更經常夢到他們小時候的情形.
夜晚.更深露重.
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卻絲毫感覺不到冷.小寶躺在大石頭上面.而石頭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
他半闔著眼.感覺到摟著自己的女子醒了.他睜開黑色的眼楮.視線定格在漫天的星空上.
很少的帶著些許傷感地體貼著說︰「姐姐.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再睡一會兒吧.」
洛昀撓了撓頭蓬亂的頭發.左手邊一陣酸麻.但還是沒有放開被他壓著的手臂.稍稍撐起身子.靠在岩石上.可少年卻注意到了.她挪開的那些地方.薄薄的積雪甚至一點兒都沒有化去.正說明著她的體溫比雪還要低.
她看向他說︰「有些睡不著.我在想有什麼辦法才能找到靈珠.」
「姐姐要靈珠是拿去做什麼.」
「我想救一個人.」
「這個人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洛昀有些煩躁.抓了抓頭發.她最近總是睡著睡著就醒了.但一醒來就能夠看到小寶也是醒著的.好像在她醒著的時候.他就沒有睡著過.
于是哄著他.「小寶趕緊睡.不好好睡覺是長不大的.」
「小寶也想長大……」少年有些憂郁.也有些傷感.這種情緒不該在他的臉上出現.
洛昀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但心里在想著蘇傲乾的事情.也就沒有再多問什麼.柔聲哄著︰「小寶一定能夠長大的.你不說了嗎.還要長大了保護姐姐呢.但是啊.小寶不睡覺怎麼能長大呢.小孩子就是要睡覺的啦.」
「姐姐是什麼.」
冷不丁地.突然問出了這句話.
豁然間.一雙澄澈的大眼楮闖進了她的視線里緊緊抓著她的心髒般.
……
她.是什麼.
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不知是不是因為小寶憂傷的情緒感染了洛昀還是別的什麼.她的答案有點自暴自棄的感覺.瞬時間月兌口而出︰「我是個不被承認的人.」
不被承認的人.少年眼里劃過一道疑惑.旋即消失不見.他好奇地問︰「姐姐是人.」
洛昀覺得這個小寶的眼楮太過清澄.在這雙眼楮下面沒有說謊的必要.她捫心自問.她是什麼呢.
「小寶……」她苦澀地扯起嘴角.「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了.我也在問自己.到底是什麼呢.但是我自己都沒有找到一個定義.」
小寶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抓起被壓在他小身板下面的大手.想要給她捂熱了似的怎麼也不松開.
「姐姐在乎這些做什麼.其實啊.我知道姐姐是什麼.」
「是什麼.」她有些慌神.她的腦海里又閃現出了一個念頭.但還是快得抓不住.
豁然間.小男孩天真地揚起笑臉來︰「我知道.我知道姐姐是什麼.姐姐是天使.是天使.」
天使嗎.
女子怔怔地盯著他.是天使嗎.真好啊.
右手一揮.合著被壓著的左手.側過身來把他往懷里一抱.這麼漂亮的美少年.某心打起.好想咬一口怎麼辦.
他詫異地睜大了眼楮.就听到「吧唧.」一聲.額頭上一個柔軟的唇瓣印了上來.好冰.但為什麼他.感覺自己……渾身發熱.
見他的臉上還飛出兩朵可疑的紅暈.「噗嗤.想不到你年紀不大.還知道害羞.」
「小寶.小寶……」美少年踟躕著.小手撲騰地抓起她的手臂︰「小寶還還要親.姐姐再親親我.」
咳咳.把她當娘親了.洛昀滿頭黑線.她是個壞人.
點了點他的額頭.兩個人的呼吸聲如此的清晰.兩雙眼楮對視著的時候讓彼此都覺得心意想通︰「真是個粘人的鬼東西.好吧.姐姐抱.」
真不知是跟誰學的.天天要抱.哎呀.真是壞死了.
「你好重啊.最近都吃了什麼了.這麼重.」
天邊的星星忽閃忽閃的.就好像是孩子的眼楮.暖暖的情誼在流動著.彼此孤寂的心逐漸靠攏.
「小寶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哪里啊.這個島我們哪里都找遍了.」
次日清晨.兩人依舊在白皚皚的冰山之中飛速行進著.洛昀真是急了.
小寶顫顫地說︰「小寶怕……那里有一條巨大的魔龍.我怕姐姐會被它給吃了.怎麼辦.靈珠……好像就在那里.」
順著他小手指的方向.抬眼望去.高高的山脊內部.感應不到絲毫的魔力外泄.
洛昀擰眉.這也算是他們沒有到達過的地方.但這里頭會有靈珠.
美少年的聲音仍舊是恐懼的︰「魔龍不但魔力高強.而且還專門吃小孩.我怕……」
「不怕不怕.姐姐一個人去好了.你呆在這里.」
「不行不行.我不要姐姐一個人.我要跟著姐姐一起去.」
如果是真的如小寶所說有條魔龍的話.那麼帶著他還真的挺麻煩的.眼里閃過一抹堅毅之色.模著少年的頭.綻出聖母式的微笑安慰道︰「竟然是魔龍.小寶乖.不怕啊.你就呆在這里.姐姐很快回來.我辦完了事就帶你出去.你等著我.」
以為小寶會留她.估計又得好聲勸著.但誰知小寶的眼中居然閃過一道銳利的光.居然沉聲提醒道︰「魔龍並不好對付.你要當心.」
洛昀怔住了半秒.剛剛那個口氣.
下意識地反問回去︰「玖璇.」
「姐姐你在喊誰.」小寶兩眼放光.一副不懂她在說什麼的意思.
洛昀皺緊了眉頭.難道是她幻听了.
「姐姐的時間不多了.趕緊去吧.」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鄭重地說︰「你等我回來.」
「嗯.小寶在這里等你回來.」
等到洛昀頭也沒回地消失不見後.小寶靠在一塊**著的灰色岩石上面.
這張小臉上.方才天真無邪的笑容悉數褪去.能夠看到的.只是一雙深不見底的黑潭.
他不是別人.正是玖璇本人.
體內正在瘋狂潰散的妖力讓他難以堅持到與卓雲清一起進入地下宮殿.只能等她歸來.暫時在此調息.
變成小孩是因為吃了附魂魔藥.他把自己一半的靈魂借助魔藥的力量.附身在這個剛死不久的魔族少年的軀體內.這也就達到了空間穿越的目的.
但消耗是巨大的.用一半的靈魂控制這具未成年的身體.讓他都吃不消.這不.現在連一點力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