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娘沒理會蘇家大伯母而是拔腿朝著蘇老太的屋子跑去,一進屋子,一股濃厚的霉味撲鼻而來,是了,這個屋子的朝向不好,常年都沒有太陽曬到,邊上又是柴房,又髒又亂,蘇晚娘甚至懷疑,連這間屋子都是從柴房間隔出來的。
「祖母~」
蘇晚娘一路奔到蘇老太的床前輕聲的喚了句,而床上的老人卻始終閉著眼楮不曾應答,她的身上蓋著一床很破很舊的厚棉被,若不是隱隱能看到她伸出的手手指微微一動,蘇晚娘甚至要以為
可饒是如此,看著越發蒼老和病態的老人,她還是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致書,也不知道扶著點你娘子。」郎中輕嘆口氣搖搖頭責備了孔致書一句,然後伸手搭在了蘇老太的脈博上安靜的感受著。
孔致書被郎中這麼一說這才從蘇老太這邊抽回注意力繞了圈站在蘇晚娘的身側,一抬手,用一種保護十足的姿勢攔著蘇晚娘的肩膀,低聲安慰,「娘子,會沒事的。」
可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安慰卻顯得很是蒼白無力,蘇晚娘搖搖頭,眼淚便跟著垂了下來。
看見床上的老人這般被病痛折磨,她自責,她難過。
一會兒後,郎中將老太的手放回被窩里,搖搖頭,轉頭看向蘇晚娘和孔致書。
「郎中,我祖母如何?」蘇晚娘的聲音不住的顫抖,這一輩子,上一輩子,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離開是如何的心情。
上一世,她沒有親人,每當看著別人面對離世的親人的悲痛欲絕,她體會不到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可現在,她終于明白了,痛不欲生,痛到根本不願意相信有些殘酷的事實。
就像,她現在多麼害怕看到郎中搖頭,多麼害怕她問出口以後回得到郎中讓她節哀的話。
「病的厲害,又托的時間久了。」郎中回眸看了眼床上的人,又道,「還有最重要的原因,床上的老太自己沒有了要活下去的心。」
一句話,蘇晚娘,孔致書兩人瞬間頓默,他們知道,一定是蘇老太在病間又受了委屈所以才會
本來在孔家的時候蘇老太的情緒就已經不太好,人老了,受不住寒,回了蘇家以後得了風寒生病,蘇老大一定又做了什麼讓蘇老太更心寒的事情,所以,蘇老太這才會一病不起,甚至連生的**都沒有了。
門外的蘇老大和蘇家大伯母一听跟著抬步走了進來,接腔道,「我說蘇晚娘,听見沒有,郎中都說了,是你祖母自己也不想活了,老人家自己都不想活了,我們小輩自然要順著她了~再說了,看郎中的銀子我們蘇家可給不起。」
「就是!蘇晚娘,我可和你先說明白了,這老太婆雖然是跟著我們大房的,但是,郎中是你找來的!所以,要銀子,你蘇晚娘自己給去!別把這筆賬算到了我們蘇家大房的頭上來!」
蘇晚娘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去和蘇老大兩夫妻爭唇舌之戰,她腳步放輕,一步步的走近床榻邊,然後輕輕的坐在蘇老太的床沿。
「祖母,我是晚娘啊,你不是說了,這世界上,你就牽掛我這個孫女嘛?是晚娘不好,沒有早點知道你在這里生病了,受了委屈,沒能找點來看你,沒能早點找郎中給你治病,祖母,是晚娘不對,晚娘知道錯了,如果,你願意原諒孫女,你就撐下去好不好?孫女答應過你的,一年,最多一年,孫女就接你來一起生活,讓你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