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我站在廊下望了望天上,沒有月亮,什麼都沒有,中秋過後夜里的風格外的冷,菊韻把披肩搭在我身上,菊韻︰「格格進去吧,夜里風涼。」我指了指正殿,霜月︰「那里空了多久了?一直沒人住嗎?」菊韻︰「先皇後去逝後那里就沒人了,當今的皇上又沒立皇後那里當然空著。」霜月︰「那我們住這兒是不是很奇怪,我如今沒有任何身份,一個眾人都知道的但已經死了的人,住在這個沒有主位的宮殿里,我算什麼?」菊韻︰「格格想知道在這宮中大家以為格格是什麼嗎?」我回頭看她,很仔細的問︰「我是什麼?」菊韻也很正式的回答︰「是皇上的女人,」霜月︰「怎麼可能,我跟他怎麼可能?」菊韻︰「不論格格是怎麼想的,但在這宮里,格格的身份就是皇上的女人,雖然皇上沒有給格格位份。」霜月︰「是啊,就在他堂而皇之的睡在瑤月殿的那個晚上,我沒有其他的出路了,」菊韻︰「是,與其這樣不明不白的躲閃著不如要個明白。」霜月︰「若是我逃出宮去呢?」菊韻︰「格格能去哪?皇上也不會給格格這個機會的。」轉眼,天上的雲飄走了露出了背後的月亮,但不明亮,昏黃的樣子令人心煩。霜月︰「菊韻,我們出去走走。」菊韻︰「恐怕要人跟著才能出去。」霜月︰「你去叫魏婷,我準她跟著。」一時魏婷叫人大開了大門,兩三排的侍衛站在門口,又有兩個太監上前打著燈,霜月︰「你跟著就行,這麼多人干什麼嗎?」魏婷︰「是,」魏婷接過燈籠走在前面,出了坤寧宮,這時的後宮已經沒人了,四下都很寂靜,只見前面一行人匆匆走過,為首的是個老太醫了,猛的看見我也嚇了他一跳,楞了兩三秒,還是上來見禮,「格格吉祥。」我這才看出是誰,原是太醫院的人,以前給我瞧過病,霜月︰「是李太醫啊,起來吧,這麼匆忙是往哪里去。」李太醫︰「回格格的話,皇貴妃病了,我等去請脈。」我心里想著「清洛病了?白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霜月︰「那快去吧,別耽誤了正事。」「是。」穿過承乾宮的假山石便看見了我要去的地方,魏婷︰「書月閣?格格是要來這兒。」霜月︰「嗯,今晚不回去了,我們住這兒。」魏婷︰「這里有人嗎?」霜月︰「沒人了,是個故人的院子,放心住吧。」魏婷看我進去後,放了信鴿回去,書月閣里還是老樣子,什麼都沒變,推開窗子,清脆的鈴聲響起,我望著窗上的鈴鐺,像是響到了我的心里,伸手摘下銅鈴,仔細端詳著,回想起當年狠心的將它扔到車窗外,「弘歷,忘了吧,就如同我們從來沒見過,」霜月︰「為什麼撿它回來,為什麼不忘了我。」「因為忘不了,」弘歷過來合上窗戶,「每當知道你在喀爾喀過的很好,不在需要我時就命令自己忘記,可你的模樣就像是刻在了腦海里一樣,忘不了。」看著他的沒落,沒有了一個君王的霸氣,沒有了一個統治者的高傲,只有和以前一樣的坦白,一樣的眉頭緊鎖,一樣的痛心疾首到語無倫次。弘歷抓著我的肩膀,認真的看著我,弘歷︰「告訴我,你忘記了嗎?忘記我說過的會接你回來的話?」我反撫在他的手上,「沒有,沒有忘記,沒有忘記等你接我回來。」弘歷抱我在他懷里,很用力,弘歷︰「那為什麼當年我請了聖旨你還不回來,是放不下歌卓嗎?」霜月︰「為什麼總提歌卓呢?他從阻攔我,至于為什麼不回來,弘歷,和我當年走時的理由一樣,我不想因為我而影響了你的前途,既然走出了這一步我又怎麼能半路而後悔呢。」弘歷︰「那就好,月兒,我苦心經營這麼多年,不想到頭來反丟了最重要的。」我浮上他的肩膀,淡淡的喃呢,霜月︰「弘歷,我也從沒忘記過愛你。」弘歷把話完全吃進了嘴里,他的吻依然霸道用力的不懂得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