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內,文武百官分立大殿兩側,緘默肅靜,不敢輕言半句。
只有宰相朱弘昭和馮雲立于朝堂之中高談闊論。
朱弘昭行了個大禮,「陛下,潞王奏表請求重整威信軍兵力部署,實乃居心叵測,意圖謀逆啊!」
「朱愛卿……此話怎講?」皇上李從厚一臉迷惑,「重整威信軍兵力部署,是為了加強對契丹的防御,潞王又怎會意圖謀逆?」
「這……」朱弘昭拽了拽馮雲的衣袖,向他使了個眼色。
馮雲心領神會,立即接話,「陛下,微臣接到密報,潞王在幽州私自擁立東丹王,與契丹蠻邦私交!」
皇上聞言,大驚失色,瞪大了雙眼,將信將疑,「果有此事?!」
「千真萬確!陛下!」馮雲一臉篤定。
「潞王仗恃自己功高蓋主,此時又有東丹王的支持,若再壯大威信軍的兵力,豈非如虎添翼,為所欲為?!」朱弘昭說得唾沫橫飛。
「陛下,潞王覬覦皇位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他們兩人連珠炮式的進讒言,令皇上慌了神,只覺得脊背陣陣發涼。
四弟啊四弟,你竟會動了謀逆之心!
「這這可如何是好?」皇上茫然不知所措。
朱弘昭和馮雲對望了一眼,嘴角的笑意陰險、狡詐。
「陛下,春秋戰國的魯桓公殺兄自立,梁末帝以討逆之名殺兄自立,難道陛下還想重蹈覆轍,讓歷史重演?」
馮雲引經據典,令人感到危言聳听。
「陛下,等到潞王兵變謀反、弒君篡位,一切都晚了!」朱弘昭繼續推波助瀾。
皇上不禁無名火起,攥緊拳頭,捶打著龍椅,額上青筋凸顯。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反了!反了!」
「二位愛卿」他又氣又惱,聲音發顫,「你們說該如何處置潞王?」
「陛下聖明!一山難容二虎,形勢岌岌可危,臣等懇請陛下早作決斷,討伐潞王,免生禍端!」
「傳傳旨!」皇上怒喝,聲音響徹整座宣政殿。
……
幽州城,雄偉肅穆的石將軍府內,石敬瑭率領左射軍駐扎在此已有數日。
他是奉宰相朱弘昭和馮雲的密令而來,卻一直按兵不動。
此刻,他正與石敬威悠閑自得的品著君山銀針茶,怡然自樂,閑話家常。
「冰兒呢?」他環視了一下屋子四周。
石敬威指指門外,「在花園讀兵書、習武練劍,這丫頭就喜歡舞刀弄槍。」
石敬瑭抿了一口茶,欣慰的笑了笑,神情溫和,「我記得她今年十七了,已然到了出閣的年齡,可有定親?」
石敬威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我正為此事發愁吶,上門提親的公子少爺快把將軍府門檻踏破了,可她一個都瞧不上眼!說什麼‘自古英雄配女杰,嫁夫當嫁李從珂’。」
石敬瑭拿著茶盞的手顫了一下,皺了皺眉。
「冰兒心儀潞王?」
「是啊……」
「賢弟!」他一把攥緊石敬威的手臂,神色有些緊張︰「你給我看好冰兒,別讓她外出,更不能讓她去軍營!」
「哥哥,出了什麼事?」石敬威莫名其妙。
「不該你知道的就別多問!」石敬瑭眸光冷冽,陰沉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