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溪輕哼著小曲,沐浴後一頭濕漉漉的長發垂在腰間,貼身紅肚兜外只披一件薄薄的zhiyi。
繞過屏風出來,她倒吸一口冷氣,一道黑影站在門口!
有人偷偷潛入了她的憐香居!
她抓緊半敞的胸口,驚叫出聲︰「誰?!」
「我!」
黑影從暗處慢悠悠地走出來,竟然是強行要她賣身的安崇緒!
他滿臉橫肉的臉上浮著yin邪的笑,舌忝著嘴唇,搓著手。
「不愧是艷滿京城的頭牌花魁,美得真叫人失魂,難怪四皇子會日日來你這里,想必是把他伺候得很舒服吧?」
污穢不堪的言辭令蓮溪心中作惡,低問︰
「你是怎麼進來的?」
她的憐香居一直都有下人看守。
「沒有我到不了的地方!門外的下人都被我打昏了,為了見你這個大美人,我可以不擇手段!」安崇緒獰笑道。
兩道色迷迷的目光緊緊盯著她,蓮溪驚恐不已。
「晚上我不見客,安公子請走吧!」
說著欲往房門外跑,安崇緒一個箭步上前擋在門口,反手將門落栓,步步逼近她。
嚇得蓮溪節節後退。
「裝得像個大家閨秀,不過還是個jinv!」
他的面孔越來越猥瑣。
「你這里就是男人們玩的地方,四皇子能來,我也能來。他是你的第一個入幕之賓,我就是第二個!那天要不是四皇子阻攔,我早就把你弄到手了,害得我這幾日朝思暮想、茶飯不香!」
安崇緒伸舌舌忝舌忝嘴角的垂涎。
「大美人,勸你別做無謂的反抗,免得我不小心弄傷了你的花容月貌,才叫人心疼呢!」
「不要!你滾開!」
蓮溪大叫,巴望著能有人來救她。
「別叫了!不會有人來的!這里清靜偏僻,就算你大喊大
叫,花媽媽他們也不會听到!四皇子剛離開這里,恐怕還有去無回了!」
安崇緒狂暴地低吼,餓狼撲食般猛地摟住了蓮溪。
「放開我!放開我!」
她拼命的揮打著拳頭,死也不要這麼齷齪的男人踫她!
「嘶——」的一聲,蓮溪的zhiyi被撕破,只剩一件貼身肚兜蔽體。
潔白無瑕的肌膚,半露的雪脯,女敕藕般的玉臂,令安崇緒更加興奮,血脈噴張。
惡心的大嘴已開始在她身上游移……
「不要!你不要踫我!」
蓮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柔弱的粉拳雨點般落在安崇緒膘肥體壯的身上,力道小得只能拍蚊子。
明知是徒勞,仍拼死掙扎。
「乖乖順從我吧!如果把我伺候高興了,也許會娶你回去做小妾。」
安崇緒抱著她就要往床榻上拉。
「不要!你滾開!滾開!不要踫我!」
蓮溪越來越恐懼,絕望的哭叫,縴弱的身子已筋疲力盡,仍逃不開這人的魔爪,驚悸的花容布滿淚水。
殿下……殿下……你在哪里?我就要被糟蹋了,你在哪里?……
「住手!放開她!」一聲怒喝傳來,房門被重重的撞開。
「哪個不長眼的,敢壞老子好事……」話沒說完,安崇緒只覺得自己被一腳踢飛了,接著衣襟被人拎了起來,才看清對方是李從珂。
李從珂面色鐵青,眼里噴著火,一甩手把他扔出門外。安崇緒摔了個嘴啃泥,趴在地上嗷嗷直叫,爬不起來。
「公子!」那兩個黑衣人聞聲趕到,扶起他。
「你們兩個廢物,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動手!」安崇緒殺豬般地嚎叫。
未及他們還手,一把明晃晃的利劍已直指他們的咽喉。
「滾!否則殺了你們!」李從珂氣沖沖的怒吼。
安崇緒如喪家犬一樣,與兩個黑衣人連滾帶爬地跑了。
李從珂瞪視著他們消失在夜幕中︰當朝宰相的兒子暗中派人行刺皇子,宮里又將掀起軒然大波。
蓮溪狼狽的坐在地上,背對著他,衣衫殘破,長發散亂,臉上淚跡斑斑,像只受傷的小鳥,可憐兮兮地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不停地啜泣。
「蓮溪!」
李從珂扔下手中的劍,連忙月兌下外衣披在她身上,不由自主地張開雙臂,將她擁進了懷里。
心中懊惱不已。
她一定嚇壞了,我應該早點返回來,害得她受此凌辱、驚嚇,還差點讓登徒子得逞。
蓮溪忍不住傷心的倒在他懷里嗚咽低語︰「殿下……殿下……幸好你回來了!」
他最終趕回來了,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是為了我嗎?
他雙臂的擁抱強勁有力,溫暖而又安全,一如當初他在蓮花池救我的感覺。
李從珂緊摟著她。
「那兩個黑衣人逃入暢歡閣,我就覺得事情不妙!安崇緒簡直色膽包天,那天沒得逞,想不到他今夜就來偷襲!」
如果我再晚來一步……真不敢想像後果!
他扶著蓮溪坐到燭光旁,柔聲細問︰「有沒有哪里受傷?」
看著他焦急如焚、不知所措的樣子,眼里滿是疼惜,蓮溪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他在乎我,在乎我的清白,他並不把我當做一個qinglou女子。
沒有哪個男人會在乎jinv是否清白。
蓮溪禁不住破涕為笑。
「這種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李從珂審視她楚楚可憐的容貌,手指輕拭去她腮邊的淚水,非常擔心她有沒有被嚇壞腦子。
蓮溪驀然發現什麼,驚呼︰
「殿下,你受傷了?」
李從珂的衣袖已被飛刀劃破,手臂上鮮紅的血正一絲一絲滲出來。
「沒事,方才與那兩個黑衣人打斗時不小心傷著的。」他若無其事地甩甩胳膊。
「民女替你療傷。」
蓮溪從里屋拿出一個木制藥箱,取出一個小瓷瓶,拔開軟木塞子,將瓶子里的藥粉小心翼翼撒在李從珂的傷口處。
動作輕柔,生怕弄疼他。
「這是什麼?」
「這是民女自制的七厘散,可散瘀止血,用于刀劍傷最好。」
不可思議。
「你……還研習歧黃之術?」
瞥見書案上放著一本《黃帝內經》,李從珂面露驚訝,不置信的問道。
「家父原是宮中太醫,民女自幼耳濡目染,對歧黃之術略懂一二。」
原來如此。
「令尊既是太醫,你的才貌性情又堪比大家閨秀,為何會淪落qinglou?」
李從珂終于說出多日來心中的疑問。
蓮溪聞言,驀地黯然神傷,眸中又泛起淚光,垂下長長的睫毛,咬著嘴唇,低首不語。
她的傷懷牽動了李從珂的心弦︰我的疑問觸動了她內心的悲痛嗎?她到底有著怎樣的身世?
但,他不再追問。
蓮溪將一塊綢布撕成條狀,一層一層纏繞,包扎他的傷口。
他側臉看她,眼放光華,帶著幾許興奮的笑︰
「不僅精通歌舞琴藝,還懂醫術,你……總帶給我意想不到的驚喜。」
一綹秀發飄下,蓮溪雙頰緋紅,像極了天邊喝醉的晚霞。
「民女雕蟲小技,殿下何足掛齒。」
最喜歡看她害羞的嬌態。
李從珂默默注視著她,星眸柔腸百轉。
夜更深,燭火歡快地搖曳了幾下,空氣中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有點甜絲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