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好咬著下唇,身似蒲柳,柔弱得虛恍了兩下,捂面哭訴道︰「都怪我,都是我不好!下午我若不去後花園里,也就出不了這事,二妹妹也就不會躺在床上,都怨我,怨我……」
大太太見靜好也不辯解,就將所有的錯扛在了身上,當下就急紅了眼,也顧不得什麼了,直接朝著二太太叫囂。
「清猗受傷了,我們也很難過!但你也不能因這事就賴到我們靜好的頭上,我們靜好雖然善良,但也不表示她好欺負,我這當娘的還在呢!」
大太太的話擲地有聲,大爺拉了她一下,輕斥︰「你在胡說什麼。」
上座的蕭氏也變了臉,厭惡的看了一眼大太太,才涼聲說道︰「下午哪些人在後花園里當差,全都叫過來。」
蕭氏這樣一說,就等于是要將這事徹查了。
靜好掩面啜泣,卻是有些擔憂的朝大太太看了一眼,正好大太太也注意著她,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靜好這才安心下來。
沒多時,大廳里就站了十幾個下人。
有後院里侍弄花草的,也有靜好和清猗的丫鬟。
田嬤嬤領著十幾個下人,對著蕭氏見禮後,才道︰「夫人,下午在後花園里的下人都叫過來了。」
「嗯!」蕭氏應了一聲。
田嬤嬤立即會意的回身,對著十幾個下人說︰「從左至右依次開始報姓名,在哪當差,下午看到了什麼!一字不漏的說清楚,若有妄言者,絕不輕怠!听清楚了嗎?」
「听清楚了!」十幾個下人的聲音一起響起,卻是極輕極細的聲音。
田嬤嬤又望了上座的蕭氏一眼,這才大聲說道︰「好了,現在從你說起!」
田嬤嬤指向最左邊的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鬟,小丫鬟立即上前一步,低垂了腦袋,吐字清晰的說道︰「奴婢紫藤,在大小姐院里當差。大小姐下午見後院里花開得正盛,饒有興趣打算作畫,讓奴婢回到去拿筆墨紙硯,待到奴婢過來時,正好看見二小姐和大小姐在說什麼,隔得遠,奴婢也沒听清楚,之後就見兩位小姐都摔倒在地了。」
紫藤說完便往後退了一步,她旁邊的丫鬟立即上前一步,報了姓名差事及所看到的事情。
幾個丫鬟下去,說的和紫藤的都差不多,特別是院里侍弄花草的,都力證了,是大小姐先到後花園里,也確實是二小姐主動上前搭話。
一路下來,直到清猗的丫鬟,說辭才稍稍有些不一樣。
她說︰「奴婢白露,是二小姐身邊的丫鬟。二小姐下午待在屋里覺得有些悶熱,就想出來走走,說是去摘些花瓣,等會兒沐浴用。」
「奴婢陪著二小姐到了後花園里,見大小姐也在,二小姐就主動上前去打招呼,大小姐當時特別不耐煩的和二小姐說話,二小姐知道前兩天公主宴會的事情,讓大小姐不高興了。見大小姐要在後花園里作畫,二小姐有心討好大小姐,就讓奴婢去準備冰飲,再待奴婢折回來的時候,就只見到二小姐滿頭的血,倒在血泊之中!」
白露說完,還幽怨的看了靜好一眼,這小眼楮就好像在說,靜好就是害清猗的人。
二太太在一邊,當即就接話說︰「婆婆你听听,在我們看不到的位置,靜好就是這樣對待清猗的,難為我們家清猗,堂堂相府二小姐,在靜好面前,就跟一個丫鬟似的。」
蕭氏不耐煩的瞪了眼二太太,沒好氣的說︰「靜好當著你們的面,也沒給清猗多少臉面!」
一直表現出一副難過神色的靜好,身子驀然僵了僵,不知道蕭氏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微微蹙了下眉,不安的想著。
難道蕭氏還在記恨她以前不懂事的種種行為嗎?